儒將[重生]_分節(jié)閱讀_41
因著右手沒好,楚長安只能硬著頭皮換了左手運劍,實力上自然也是大打折扣。一圈兒下來,人雖然是排查清楚了,但也沒少被這群沒輕沒重的死士給誤傷。 然而剛坐下來,還沒歇一會兒,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如期而至。 楚長安本來覺得自己臉皮就已經(jīng)夠厚了,估計早生個幾百年太祖連抵御外侵的長城都不用建了,自己往那兒一站保證造福千秋萬代。然而如今卻是沒想到還有更厚的,明明上次重話都放出來了,這一次依舊能死皮賴臉的貼過來。。 “楚兄,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一開口,正值三伏盛夏的天,楚長安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要不是蕭寂手把手教過他理智兩個字怎么寫,楚長安估計早就不會放著他四肢健全的站在這兒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蕭寂和蘇淵之間的事兒都能因為某些機緣巧合的利益暫時化解,自己這點兒破事兒又何嘗不可,想到這兒楚長安還是盡力笑了出來,道:“近日在御前忙,的確是好久未見著你了,倒是還長高了不少?!?/br> 蘇言明不傻,至少強顏歡笑這種事兒還是看得出來的,見著楚長安這樣,方才的熱情便一掃而空,“楚兄……可是還在芥蒂著上次的事情?” “得了吧,你要是有那個腦子能想到去害別人,現(xiàn)在還能這幅球樣兒?” 的確,自打楚長安在御前當差以來,以前這幅容貌帶著的風流妖冶,早就盡數(shù)磨掉了。哪怕五官的輪廓沒有變,穿上一身勁裝,也只是多添了些沉穩(wěn)。 相比之下,蘇言明還是已經(jīng)那副白白凈凈的樣子,一看就是流連脂粉堆的。 蘇言明:“但是楚兄見著我,分明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你……” 楚長安看了看自己纏著紗布的右手,又看了看蘇言明,“受傷了,這次打不動你了,下次給你記著?!?/br> 蘇言明:“……” “對了,楚兄跟世元可還有聯(lián)系著?”沉默了半晌,蘇言明才重新開口道。 這么一說楚長安是想起來,當時蘇世元出征的時候是有和自己提過,以后只當是兄弟。但是楚長安也就把這句話當成了個客套,心里頭早不記得這號人了。至于聯(lián)系……楚長安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連是誰都沒反應過來,更別說什么聯(lián)系了。 “前段時間不怎么忙還有聯(lián)系,怎么了?” “他……他以前都會主動傳家書的。然而自從上次戰(zhàn)役之后我再給他寫信,也不知道是信鴿沒送到還是他出了什么事兒,再沒收到過回信?!?/br> “估計是遷走了吧,我回頭幫你問問信使具體的位置,畢竟駐在邊關的將士都是常年來回遷徙的,不用太過擔心。” 蘇世元的位置楚長安自然是知道,畢竟這么多日也是在御書房打下手的。聽蘇言明這么一說,楚長安覺得可能有必要親自傳書過去慰問一番。倒不是要去管他們的家事,而是從蘇言明的只言片語之中察覺出來了他們關系似乎并不好,至少暫時不怎么好,這個時候要是趁著裂縫抓住了,那便是真的抓住了。 然而楚長安還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頭一會兒,對方的下一句話卻是宛若五雷轟頂。 “還有楚兄,方才我悄悄聽了,這一次父親出行可能會帶上你,正好我也跟著,我們又可以見面了?!?/br> 【二更】 蘇言明說完這句話楚長安還沒來得及反應他是什么意思,就聽見蕭寂的聲音愈來愈近,看樣子應是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準備返程了,楚長安見此不禁舒了口氣,心想終于不用在這鬼地方受他的荼毒。趕忙匆匆和蘇言明告了別,往著大部隊的方向追了上去。 回程的路上楚長安一言不發(fā)的跟在隊伍最后,已然沒了來時那種朝氣。一個是因為今天排查這些線人實在是耗盡了精力,然而最重要的還是方才蘇言明的話實在是令人不舒服。 雖說臣為君死,乃是榮幸。但是要跟著這個蘇言明同歸于盡,楚長安怎么想怎么覺得窩囊。 回到皇城的時候正值黃昏,一抹斜陽正好灑在遠處的高閣上,將整個汴梁盡數(shù)籠罩在余暉之下。不過這種良辰美景,這些習武出身的侍衛(wèi)估計也沒人會去欣賞,只盼著這天色暗了之后能涼快著些,巡邏站崗也不必那么辛苦。 然而楚長安還未能坐下來歇一會兒,卻是先一步被大統(tǒng)領叫走了。 如果長安現(xiàn)在還維持著以前蕭從一那副面孔,估計還能和這個統(tǒng)領喝喝酒敘敘舊,說不定還能再給他開個小后門什么的。然而如今,只是冷這張臉,一副暴風雨前奏的樣子。 楚長安以前就知道他這脾氣,不服老。一路上也算是追隨蕭寂的將領,就是年事已高,蕭寂登基以后沒交給他重任,只是賜了個散官進了爵,讓他安心養(yǎng)老。后來大抵是他一再要求,宮里頭也正好有空出來的職位,便讓他來當了這個差。 但是比起征戰(zhàn)沙場,在宮里頭當差的確是有些憋屈。以前這人雖然稱不上是溫和,但從來也沒見他發(fā)過怒。不過也可能是宮里頭新來的侍衛(wèi)竟是些半大的少年,實在是不好管,再好的脾氣也給消磨沒了。 本來統(tǒng)領是見著楚長安身上有傷,排班盡可能的照顧他。然而每逢夜晚卻是總見不著人,好不容易見著一次,卻是看見楚長安在圣上寢殿附近溜達。 若說見著一次可能還能說是年紀大了眼睛不中用了。但是這些天基本上每夜都能在寢殿附近看見他,這才算是終于看不下去了。 “來來來,坐?!?/br> 雖然已經(jīng)疲憊到腦子不靈光了,但是楚長安還真沒傻到真坐下,心里盤算著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惹到了這位仙兒。 “小的站著就是,您說?!背L安還算反應快,見著他臉色不對,趕忙端起了一旁的茶壺到了杯水給他遞了過去,并歉意的笑了笑。 “能夠作為安撫使南下,說明陛下器重你,這是你的福分,要是把握好了便是前途無量。”大統(tǒng)領端起桌子上水喝了一口,順了順氣才繼續(xù)往下說,“不過我在陛下身邊待了這么多年,還真沒聽說過深更半夜有事情要去寢殿里商議的?!?/br> 楚長安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拿著茶壺的手一哆嗦,差點兒沒摔了。 “長安是個聰明的孩子,想必從小到大也讀過不少書。也知道宮闈里的人朝不保夕的,哪會兒這陛下開心了,翻身變鳳凰的不少。哪會兒不高興了,連個全尸都留不得的也多了去了。要想走得快,這種捷徑自然是可以滿足一時之需,但要是想走得遠,還得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br> 楚長安本來也沒多想瞞的多嚴實,但是被當場點破,還是恨不得鉆地縫。 雖然上一世加上這一世二十多年來的感情多以卑微和隱忍為主,但是只要對方能稍微給長安一點兒好臉色,他都恨不得給人開個染坊來。 以前仗敢著蕭寂對他的信任恃寵而驕,是因為蕭寂還不是皇上,身邊兒就他一個最親近的,自然是大膽。不過今非昔比,楚長安雖然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名聲,但也絕不愿意再給蕭寂抹黑一筆。 “統(tǒng)領教誨的是,不過您……怕是誤會了些什么?!?/br> 這句話說出來楚長安自己都不信,只得有些尷尬的又干笑了兩聲。 “最好是個誤會。也是見著你懂事兒,換了別人敢出這檔子事兒,都直接上棍子了?!辈贿^這回統(tǒng)領倒是沒再去點破,只是狐疑的撇了他一眼,又把剩下的半杯水一飲而盡。 楚長安見著他似乎已經(jīng)沒了要訓斥自己的跡象,趕緊告了退開溜。生怕他一會兒改變主意了,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棍棒。 既然是已經(jīng)被點破了,楚長安也知道避嫌兩個字長什么樣兒。御書房這種地方暫時不會去了,晚上也知道該怎么規(guī)矩怎么規(guī)矩,至少先過了這個風頭再說。 反正已經(jīng)到手了,又跑不掉。而且每日總歸是有機會見著的,cao之過急反而不好。 想到這兒前往永昌宮的腳步便繞了個彎兒,最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繞到了校場來。 楚長安心里頭到底還是對這些東西有所執(zhí)念,右手握不穩(wěn)那便換左手,反正以前的底子都在,應是也差不到哪兒去,而且現(xiàn)下無人,真是出了洋相也不用擔心被人看去。 可惜很快現(xiàn)實便推翻了想象。 說來也是,左手連拿個筷子都費事兒,更別說是這么沉的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