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將[重生]_分節(jié)閱讀_63
“這一次是臣的疏忽,臣自會處理好,不會牽連陛下。”說疏忽是沒錯,當(dāng)時要是不湊那個熱鬧,怎么招也不會給人拿捏住把柄。 “不過有一種辦法,倒是可以使這些流言不攻自破。”蕭寂見著他在殿前依舊是這幅老樣子,平日里頭恃寵而驕說的是他,但真到了關(guān)頭,還是有幾分臣子的覺悟,能往自己身上攬的,絕對不會拖累別人。想到這兒,嘴角也不禁往上揚了幾分,又道,“不過這種辦法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去用的好,沒有退路?!?/br> 見著蕭寂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楚長安心里更是涼了幾分。 心想著也不看看自己成天得罪那些人到底是為了誰,雖然說是各有苦衷,但還是有一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凄涼感。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蕭寂待自己本就是情分,要真是各自飛,當(dāng)年就應(yīng)看著他餓死凍死在街頭。反正像他這種人多得是,別說尋一個了,尋一個營都不是什么難事兒,本就是施舍,到頭來怎么還能怪上給的不夠多。 蕭寂見著他跪在地上沒答話,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方才從一要說什么?!?/br> “蘇將軍近來可好?”楚長安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上一次雖然是和蘇世元通了信,但是能看得出對方也就是常規(guī)的客套,語氣雖然是禮貌,但也疏離,壓根沒想著與他親近。 這一次楚老爺提起來,楚長安才回憶起以往在京城的蛛絲馬跡。 “怎么想起來提他了?!笔捈怕牭竭@個問題,也不急著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也是起于坊間流言,忽然想起來了,也就問問?!背L安話是這么說,但是目光已經(jīng)盯上一摞已經(jīng)束之高閣的奏折和賬本。 蕭寂到底是和他處了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一眼也便知道了,“自身難保的時候,就別給別人瞎cao心了。” 楚長安也知道自己這個性子。 說白了一個字,賤。 對方哪怕都明擺著要棄子爭先了,自己還怕著舊主道阻且長,完全沒有一點兒當(dāng)棄子的自知。 蕭寂可能輕描淡寫一句話蓋過去了,但楚長安終歸還是放心不下。 過了子夜,白日里威嚴(yán)震懾四方的宮闈總算是得了幾分清凈。楚長安沒敢挑燈,只是順路抓了幾只螢火蟲裝入紙囊,借著幽暗的昏光開始翻騰早些時候看見的那些奏本。 果不其然。 數(shù)千兩白銀的流向如同前期料想一般,救濟難民,救濟被大雪所困的過客,以及種種。而且收入也并非沒有,雖然數(shù)額不小,但基本都是粗略的數(shù)目,并未有詳細的記錄。大眼一瞧,還真以為是位菩薩轉(zhuǎn)世,肯以私濟民。但殊不知底下敲得算盤,可是不一定干凈到哪兒去。 楚長安又往后翻了翻,基本每一件事都與楚老爺說的能夠相互吻合,而且大多也不離自己原先的設(shè)想。 但一圈兒看下來,楚長安仔細琢磨了一下,又覺得不像是真的要反。畢竟很多地方存在漏洞,鐵器糧草兵馬醫(yī)藥補給以及人力,還有其他種種,缺一不可。但這個蘇小公子明顯缺的還多,照這個速度攢下去,怕是人老死了也不一定攢的齊。楚長安心想要是每個謀反者都如此不謹(jǐn)慎,那到是省心了。 不過楚長安自己也就半斤八兩的,殊不知在觀察蘇小公子的漏洞之時,連自己腳下的路都未能看清。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真的放任從一不管_(:зゝ∠)_畢竟出柜之前得先來個驚喜 ☆、第五十一章 大半夜出了御書房, 楚長安剛開始還盤算著關(guān)于蘇小公子的事兒,然而不過一會兒,思緒就被方才蕭寂那番話給奪了去。 言語之中表達的雖然隱晦,但依稀能感覺的到, 蕭寂已經(jīng)不信他了。又或者是打心底已經(jīng)認為他和那妾侍有什么糾葛,礙于往昔情誼, 沒翻臉罷了。 入了秋之后, 汴梁多為陰雨,以往長夜中的星辰也不再嶄露頭角。楚長安躺在永昌宮的屋頂上, 望著夜空,四下雖是清凈,但再也無法集中注意去思考事情。 應(yīng)去提醒蕭寂當(dāng)心著些?不過楚長安也意識到, 現(xiàn)在更需要擔(dān)心的是自己的處境。方才提起蘇世元,對方很明顯沒往心里放, 要么是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要么就是壓根不想聽楚長安講完。 楚長安相信是前者,畢竟能在這個位子做個一年半載的,怎么招也比自己這個半吊子強得多。要是連這點兒洞察力都沒有, 早沒現(xiàn)在這事兒了,自己那點兒擔(dān)心,留在心里頭自己回味就行, 說出來反倒顯得多余。 夜已過半,秋夜雖然涼,但還不至于冷。這個時辰雖然也并非回不去, 但是被逮著的幾率大,寢殿更是不可能,楚長安臉皮再后也不至于事到如今還死皮賴臉的不走。 而且到底在外面跑了一天,早就累的能少走兩步就少走兩步,楚長安干脆挪到背風(fēng)的那一面房檐,將外披裹緊,湊合著過了一夜。 次日一早,楚長安照常爬起來,該去做什么做什么。只是和同僚會和的時候,沒少聽見議論。 大多也不是罵,畢竟那姑娘再怎么是親王妾侍,先前在外面的從事總歸是瞞不過的。更多的惋惜和嘲諷,惋惜是惋惜這世道弄人,嘲諷更多是因為楚長安雖然是這一屆里品階唯一沒有得到提升的,但卻是接的御差最多,能看的出陛下待他不薄,此事一出,怕是還沒開始的榮華富貴,就先一步斷送了。 其實要真的都是辱罵,楚長安聽著倒也舒坦,畢竟是從小聽到大的,都有免疫力了。然而這些話語似乎是知道往哪兒捅最痛似得,時時刻刻提醒著他被當(dāng)做棄子的事實。這些流言蜚語雖然帶不來什么特別實際的影響,比如說掉塊兒rou什么的,但正如他們所說,斷送仕途是足夠了。 自打這一日,楚長安除了輪班輪到御前之時,再沒進過永昌宮的門。蕭寂也沒做強求,連多問一句也未曾。只是這之間并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兒停滯,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 剛開始的幾日楚長安當(dāng)真是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仿佛生活本應(yīng)當(dāng)是這樣的,在宮里當(dāng)個差長長見識,年紀(jì)大些穩(wěn)重了以后再去從商,等徹底成熟了之后再成家,至于和君王之間,本就不是一路人,更談何去寄情。 只不過楚長安是適應(yīng)了,這流言卻是愈傳愈廣,不過幾日,已經(jīng)衍生出來了好些版本。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再一被世人添油加醋,本來已經(jīng)淡出世人眼中的那個大紈绔,一夜之間又名動京城,老幼婦孺無不皆知。 今日一早,楚長安剛從馬廄里鉆出來,抬頭便遇上了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年紀(jì)的少年幾日不見身量都能長上不少,楚長安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然而不等少年開口說話,楚長安卻先一步搶道,“外人說歸說,我可真沒心思摻和別人家的事兒,對王爺?shù)钠捩菦]半分糾葛,您就別——” “不是這個?!逼铋姓f到這兒遲疑了,“早朝時陛下放話了,說……” “說什么?” 楚長安最怕的就是這種話講一半不講的,然而兩個人面面相覷,過了大半晌少年也沒開口把后半句說完。 “這件事也是聽父親說的,我也不確定。就……皇兄說,與你同食共寢數(shù)載,怕是比世上最親密的眷侶都要親,早就不止步于君臣之間的禮儀。近日聽聞你和親王妾侍有染,想必是坊間流言,無根無據(jù),他不信。” 后半句楚長安沒聽,只聽見他說同食共寢多載,不止是君臣之間的禮儀之時,整個人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半晌回過神來,忽然想起來前些日子里蕭寂說有辦法止住流言,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做?,F(xiàn)在倒是理解了,但楚長安寧可希望坊間以為他和親王妾侍有染。 畢竟講出去比跟君王有染好聽點兒。 “楚侍衛(wèi)你沒事兒吧?” “陛下當(dāng)真是在朝堂上當(dāng)著群臣的面說的?” “當(dāng)時似乎是有人問起來了,皇兄是這么回答的?!?/br> 祁樾說完楚長安又一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