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碧血銀槍_分節(jié)閱讀_32
之前已經(jīng)有親提出來陳匡這個人前后的表現(xiàn)很奇怪,原因就在這一篇樂羊子中~先讓阿嫵和小趙聯(lián)手虐一把老劉就來揭曉~ 那么一個大好優(yōu)秀青年在眼前,阿嫵對小趙有好感是肯定的。但阿嫵是凡事自立自強(qiáng)慣了的新時代妹子,不會一有事就先想著要依靠別人,兩人會慢慢磨合!合著合著,合二為一!啊哈哈~ ☆、第三十一章 劉備在接到趙云的借兵信時已經(jīng)動了心思,但那時卻顧忌著北海外圍著的數(shù)萬曹軍。他兵力不夠,就算拿下了北海,也未必守得住。因此左思右想,又逢徐州牧陶謙恐曹cao借青州之事順道襲取徐州,這才有了那份變了味的致曹cao勸退信。 然而,在他接到停歇了幾天后,曹軍終于又開始攻城的消息時,那點心思卻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住了,甚至與此同時,立刻想到了出兵北海的借口。 他本為平原相,若要出兵取回平原,實乃天經(jīng)地義。只要向趙云曉以大義,示以仁德,再加上他上次答應(yīng)借兵王嫵,接應(yīng)救援趙云于袁紹軍中的情義,就算偷襲不成,以借道奪回平原為借口,趙云未必不肯就此放他進(jìn)城。 只要進(jìn)了北海之界,大可再借機(jī)和趙云合兵抗曹守城,在北??ぶ型捅急?。他和北海相孔融素來交好,現(xiàn)在孔融下落不明,想來不會介意他“代管”一下其治下屬郡。 然而,當(dāng)他向徐州牧借兵三千,帶兵踩著黃昏的夕陽來到北海劇縣城下時,卻只見城頭旌旗如云,火光映霞,一人一身白衣,身長挺立,背對著城下,負(fù)手而立。 看不到面目,卻只見那人身上的銀甲在火光下錚錚發(fā)亮,劉備接獲軍報,心里一咯噔,立馬令全軍停步,縱馬前去探看。 城墻上,范成面向著外面,微微垂頭,不動聲色地向城下一瞥,壓低了聲音道:“來了?!?/br> 王嫵腳下踏著石塊,“嗯”了一聲,扯了扯肩上銀甲。 趙云的甲衣對她而言太過寬大,但正是這甲衣?lián)纹鸬陌着?,再加上石塊墊起的高度,從背后看來,尤其是遙遙從城下看來,避開光線最甚之處,還是很有幾分趙云的英朗峻拔模樣。 她緩緩吸了口氣,定了定神,昂起頭,舉起了手上的令旗。 趙云帶了所有人手在西面抗曹,只留了數(shù)百幾日前沖入城中受了傷的傷兵留守。所以現(xiàn)在南門的城墻內(nèi),只有這數(shù)百留守的輕傷兵,還有五千匹沖入城中,守城卻用不上的戰(zhàn)馬。 令旗一展,傷兵個個翻身上馬,一人控數(shù)騎,戰(zhàn)馬列成隊,齊齊踏步而行,在城中間或穿梭。 當(dāng)日趙云以三十騎強(qiáng)沖三百黃巾軍,三十匹馬馬蹄同起同落,硬是踏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更別提這里有足足數(shù)千匹馬。 一時之間,煙塵四起,大地震顫,仿若驚雷滾滾,山呼海嘯。 王嫵也沒想到有這么大的架勢,自己倒是嚇了一跳,險些從那石塊上跌了下來。眼前的兵馬被煙塵裹在其中,仿若騰云的天兵,王嫵舉著令旗的手不由微微發(fā)顫,心如擂鼓。但同時全身的血液卻仿佛被這足以驚天動地的氣勢激得奔涌起來,陡然生出一股躍馬河山,揮斥方遒的豪氣! 她臉色還有些發(fā)白,微微側(cè)了頭,低聲囑咐范成:“快,把這里的動靜去告訴你趙哥一聲?!?/br> 范成一臉迷茫:“你不是說,告訴了趙哥,會讓他分兵又分心么?” “笨!”王嫵差點沒忍住又要往他腦門上拍一巴掌,“我不是沒想到有這么大動靜么?你不提前告訴他,不是存心要他分心城中后方不穩(wěn)么!” 范成左右想了想,覺得怎么說都是她有理,不由嘟囔了一句,但腳下跑得飛快,一下就躥下了城頭,逮了個人去傳話。 劉備在城下更是嚇了一跳,西面的戰(zhàn)鼓廝殺聲猶自不覺,怎的這里好像還有數(shù)千兵馬? 莫非趙云將公孫瓚的騎兵都帶到青州來了?可他明明聽說公孫瓚帶了騎步兵數(shù)萬,正在南下攻袁紹的路上…… 但城門內(nèi)的馬蹄聲如大江浪潮,驚得他坐下戰(zhàn)馬都不安地連連跺著蹄子前后徘徊。 既然有如此多的兵馬駐守,趁亂偷襲自然是不成的了。于是,劉備暗暗慶幸自己早有準(zhǔn)備,立刻派人喊話,請趙云借道。 馬蹄聲如雷滾滾,劉備一直喊了許久,換了三個人,王嫵才隱隱聽見。 正好,派去向趙云傳訊的人回來,雙手捧著一桿銀槍,遞到王嫵面前。 趙云的意思,便如同這一桿槍! 王嫵眼前一亮,伸手就去接。 范成突然竄了上來,搶先一把接過槍,豎直杵到地上,再將槍身遞給王嫵。 王嫵眉頭一皺,剛覺得他這演得也太過了些,哪知手里陡然一沉,銀槍險些脫手。抬眼正見到范成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那神情,似乎在說“我就知道你拿不動”…… *** 趙云聽聞南門有失時,心神確實亂了一瞬。他本就沒什么守城的經(jīng)驗,全憑著一腔武勇熱血,和一年之中的紙上談兵邊戰(zhàn)邊摸索。 而聽到王嫵在南城門的所作所為時,他本覺得自己應(yīng)該更為擔(dān)心,可不知怎的,心里竟慢慢寧定下來。 直到曹軍發(fā)現(xiàn)守軍越戰(zhàn)越勇,初時還顯得生澀的守城之戰(zhàn)竟是越打越順手,城頭箭如雨下,云梯之上,傷亡無數(shù)。而西面突然想起的那隆隆馬蹄聲,升起的滾滾煙塵,更讓他們以為城中竟還有兵馬未動,終于在月色播撒之時,收兵回營。 趙云布置好城頭崗哨守衛(wèi),來不及親自輕點傷亡,只交代了一聲,便匆匆下到城中,直往南面而去。 才行到郡府門口,只見王嫵一手提著寬大的白袍衣角,一手吃力地抱著銀盔銀甲,整個人好像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眸發(fā)漆黑如墨,笑容淡如春水。 “你怎么……”趙云恍若夢中。 王嫵唇角一揚,偏了偏頭,將鬢角的碎發(fā)攏到耳后,加深了那個笑意:“貴人相助,有驚無險?!?/br> 趙云不解:“貴人?”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單憑數(shù)千匹馬就能守城,古往今來,你可是頭一個人?!币蝗藦耐鯆成砗蟮姆较虼筇げ叫衼恚簧硇毯?,肩寬身高,聲如驚雷,手里一把寬背長刀血漬猶存。一面說一面還哈哈大笑:“要不是借了你的妙算,某又怎能看到那劉備一副悔青了腸子的模樣……” 走到近前,卻見一張秀氣好看的臉,就連臉頰上帶著的幾點血跡,也沒為他多添幾分兇煞之意,反而像是畫筆輕點下的輕柔緋紅。 如此大的反差,當(dāng)今天下,除了那滿面涂了黑沙的黑山將張燕,還能有誰? 趙云自與張燕一戰(zhàn)之后,要不是陳匡攔著,早就想邀張燕往幽州一聚。但之后又出了張燕送人為禮,卻挾持王嫵的事。雖然在陳匡的周旋之下,公孫瓚最終是沒明面上計較此事,而再要在他面前提起張燕,趙云也覺得實在不妥。此時一見,不由大喜過望:“飛燕將軍!何以會來北海郡?” 張燕長刀大咧咧地往地上一拄,秀氣的長眉一挑:“某號黑山賊,打出生起,就轉(zhuǎn)于山澤之間,青州山高水多,有山有谷,你趙子龍帶了五千人馬能來,某怎就來不得了?” “誰說你來不得了?”趙云被他沖了一句,也不生氣,反而縱聲大笑,“黑山賊要是來不得,叫這青州的黃巾散兵投靠誰去?” 青州本是黃巾軍活動最廣泛之地,自被公孫瓚所敗后,數(shù)十萬的散兵本欲齊聚與黑山軍匯合結(jié)盟,不想?yún)s又在袞州敗于曹cao之手。此次張燕前來青州,正如趙云所說,是聽聞了這個消息之后帶人前來接應(yīng)潰散的黃巾軍。卻沒想到,正好堵上了前來偷襲被王嫵阻在城門外的劉備。 被趙云一語道破來意,張燕先是愣了一下,轉(zhuǎn)而也是大笑起來,也不閃避隱瞞,干脆利落地認(rèn)了下來:“好你個趙子龍,一年多不見,倒是長進(jìn)不少。” 趙云眉峰一動:“怎么,一年前你我勝負(fù)未分,這次,飛燕兄還想與云較量較量不成?” 張燕笑得更是暢快,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很難相信如此粗豪狂放的笑聲,出自于這么一張清秀文雅的皮囊之下。 他笑了一會兒,轉(zhuǎn)而斂容向趙云擠了擠眼,又向王嫵一瞥,毫不顧惜地將一副俊雅的相貌扭曲得怪異不堪:“要打可以,但現(xiàn)在可不行,某還想見見公孫將軍,可不能在這時候礙了他女兒的眼。” 語焉不詳,又?jǐn)D眉弄眼,堂堂十?dāng)?shù)萬人的首領(lǐng)倒是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要打你們打個夠,我可不奉陪了。”想起劉備看到她轉(zhuǎn)身后那副目瞪口呆,后悔得狠狠抽打馬匹的樣子,王嫵心情極好,也不去計較張燕上次送的“禮物”,笑語吟吟:“上一回你們打了小半天,我熱鬧倒沒瞧見多少,倒是跟著吃了小半天的灰塵,不合算……” “沒想到南門懸危兇險,險些失守于刀兵暗禍,是我大意了。”王嫵話音未落,卻突然被趙云打斷。 他眸色微沉,拱手向王嫵行了一禮,神色凜然:“現(xiàn)城危已解,你……還是早些休息罷……” 王嫵微微蹙眉,趙云已經(jīng)有許久沒那么認(rèn)真地向她行禮了,就連他們兩人之間說話的方式,也在王嫵想到一句說一句的風(fēng)格之下越來越隨意,像這樣字字客氣恭敬的說話方式,反倒一時讓她極不習(xí)慣。 見王嫵皺眉不語,趙云的心跳突然有些快,一下一下,好像越跑越快的駿馬飛蹄,他垂下雙手,讓了一步,有意無意地?fù)踉诹藦堁嗲懊妗?/br> 王嫵本來還要提醒他若是劉備再來派人說要借道取回平原之事,千萬不可相信。然而想到張燕還在一邊,她這事事關(guān)照未免風(fēng)頭出得太過。而且,張燕有心投靠公孫瓚,要是因為她的一句話讓他以為趙云領(lǐng)兵在外,還受主將女兒的挾制,更是不妥。 趙云也不是魯莽冒進(jìn)的莽漢,有之前的那封信,就算不至于從此就和劉備勢不兩立,總不會心中全無防備。 心思電轉(zhuǎn)間,王嫵略一遲疑,也就從善如流點了點頭,讓這兩個男人商量城防統(tǒng)兵之事去。 在看到王嫵點頭的一剎那,趙云卻覺得自己等她的回答,仿佛已經(jīng)等了整整一夜,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下意識地回身去看張燕。 張燕卻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袍,往前兩步,避開趙云的遮擋,一本正經(jīng)地向王嫵行了半禮。 趙云的臉色又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