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十載磨礪血未見今因心火意先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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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來時的耽擱不同,石松宏和陳思瑩回家的速度,倒是快了許多。 原因很簡單,那接連不斷的爆破聲和直沖天際的滾滾黑煙都表明了、石宅或已出事! 無論是天災(zāi)也好、人禍也罷,這種時候,早到一刻便是一刻,若是遲了,說不得會悔恨終生。 在路上,兩人之間沒有說話,但陳思瑩卻是主動拉著石松宏的手,帶著他奔跑。 畢竟,石松宏前日所修煉出來的真氣,又被那個噩夢奪走了!現(xiàn)在的身體,連普通人都不如。 “聽這爆破聲、還有看那黑煙,難道是火災(zāi)嗎?過年時放的爆竹,可剩了些在倉庫里……” 耳邊的風(fēng)聲呼嘯,石松宏只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是瞇成了一條縫。若不是他多年勤修,好歹還有點功底在,知曉一些無需內(nèi)力和真氣支持的輕功步法,怕是早就后腿跟不上前腿、跌倒在地了!繞如如此,他想要跟著陳思瑩的步子,也是勉強(qiáng)的很。要知道,雖說陳思瑩是專修‘金鐘罩’的、輕功不見得出色,但她內(nèi)力出色、渾厚無比,其速度自也不慢! 這一次,在陳思瑩領(lǐng)路的情況下,石松宏僅僅用了半盞茶的時間,便回到了石宅的大門前。 而直至此時此刻,石松宏二人方才知曉,之前他們在路上的那些猜測是錯誤的、大錯特錯! 當(dāng)前,他們眼前所見的場景,實在是慘、極慘、慘絕人寰!任誰來看了,都要掩面不睹…… 往日里,慣在此時送來柴米油鹽的糧鋪主‘姚馬’,此時正斜靠在大門前的石獅子上。他滿臉的不可置信,似乎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姚馬的胸口處有著一個血rou模糊的巨大創(chuàng)口,所有的肋骨,都暴露了出來,白森森的斷岔,看起來分外猙獰!而大量紫黑色的內(nèi)臟,也隨著這個破洞自體內(nèi)流出,在其腳下堆成了一堆、還徐徐冒著熱氣!那逸散的腥臭味,讓人作嘔。 不久之前,還在飯桌上為石松宏二人添粥的福嫂,現(xiàn)在卻倒在了石階之上。她臨死之前的表情,看得出來很是驚恐!其身上衣服,已成了破布。但凡裸露出來的皮rou傷,都滿是縱橫交錯、如同圍棋棋盤一般深可見骨的傷痕!就連那雙眼睛,都被人剜了出來,兩顆眼珠子垂著筋絲,如同爛葡萄一般掛在臉上!兩道黑紅色的血跡,如同血淚一般,自空無一物的眼眶中流出!看得出來,她所有的傷勢都不致死!但大量的失血,依舊讓她沒能熬到有人救援…… 血,到處都是!就連人的骨骼殘片,也滿地可見,也不知道是福嫂、還是那位糧鋪主身上的。 就連石宅的牌匾上,都掛著一截腸臟,將這原本安靜而古樸的屋子、變得如同修羅地獄一般。 見到這一幕,石松宏和陳思瑩二人沉默不語,他們并非恐懼、而是感到憤怒…… “一起進(jìn)去吧!娘還在屋里睡覺,我們得救她出來。” 深吸一口氣,將胸中激蕩起伏的情緒平息了些許,陳思瑩的身上,震起了一道金鐘型的護(hù)身罡氣、籠罩下來!在門外進(jìn)行柴米油鹽交易的福嫂和姚馬已被人殺死了,但陳姨由于大病未愈,此時應(yīng)該還躺在床上休息,未必就遭遇了不測。不進(jìn)屋一探究竟,陳思瑩怎能心安! “恩,這件事有些詭異,小心為上……” 聽到她這么說,石松宏點了點頭,拿起了門邊一根作為門閂的長鐵棍,便要跟上。 可就在這時,不遠(yuǎn)之處的樹林中傳來的一個聲音,卻讓他們止住了腳步。 “阿宏……阿瑩……你們等等……” 這個聲音非常虛弱,甚至到了細(xì)不可聞的程度,若非二人均是耳清目明,估計就錯過了! “福伯,你怎么會傷成這樣!”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石松宏和陳思瑩二人,都是大驚失色。 原來,在石宅旁的樹林之中,竟還有一輛馬車駐留! 剛才他們是視線被福嫂和姚馬的尸體吸引了注意力,方才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拉車的那匹老馬,早被砍下了頭,整個尸體倒在了地上。 而一個人,正躺在倒地的馬尸身上,正是他,在呼喚石松宏和陳思瑩二人…… 不,事實上,和那匹老馬的待遇一樣,他也不能說是‘一個人’了! 因為,此時此刻,石松宏和陳思瑩二人所熟識的那個車夫‘福伯’,已被人一刀兩斷! 他自腰部處被人斬斷,內(nèi)臟和血液是流了一地,現(xiàn)在正勉力睜著眼睛瞧著二人。 看福伯這嘴唇蒼白、面無血色,有出氣、沒進(jìn)氣的樣子,任誰都清楚,他就快要不行了! “別在意我……我是活不了了……” 干裂的嘴唇微微張合,福伯口中傳出的聲音很是微弱。 血液流失了大半的他,生命就如同風(fēng)中殘燭一般,隨時都會熄滅。 但其眼中那一抹驚懼之色卻未曾褪去,似乎有什么極為畏懼的事! “夫人已經(jīng)死了……你們快跑……不要管這里了……這是……老爺?shù)拿睢?/br> 明明瀕死,但這一刻,福伯卻掙扎了起來,是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向二人傳遞消息。 “什么,我娘死了?” 陳思瑩聽到他的話,一臉的不可置信,瞳孔都猛然收縮了一下。 而石松宏也面色愈冷,握緊了福伯的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您能仔細(xì)告訴我嗎?” “不……我不能再說了……有些事……你們不知道的好……” 大口大口的咳著血,福伯的瞳孔漸漸潰散開來,顯得灰敗、毫無生氣。 “你們快走……不要回頭……盡快離開這里……離開佛州……” “福伯,你振作一點??!” 見到他這個樣子,石松宏也十分著急。 但此時的福伯哪里還聽得見他說些什么,原本握著的手,是滑落在了地上…… “走?你們想往哪里走!” 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樹林深處,竟是又走出了一個人來。 這人身高八尺,體型肥碩,皮膚黝黑,滿臉橫rou,大鼻小眼,赤裸著的上身紋有一只下山猛虎、手中提著一把紅巾大刀,與鎮(zhèn)上的屠夫倒有幾分相似,可謂是兇悍之際、殺氣四溢:“嘿嘿,不枉我之前機(jī)智,留了這老東西一命!現(xiàn)在看來,他倒是為我釣上來兩條大魚!那‘金佛’石堅第六關(guān)境界的‘金鐘罩’何其厲害,我哪有必要去參與圍攻他這等吃力不討好、甚至有可能丟了性命之事!在這里守株待兔、多抓幾個逆賊,不是更輕松嗎?瞧你們這兩個小娃兒一身穿戴頗好,怕是他的子女吧?待我生擒了你們,想來柳公公那里,定不吝嗇賞賜!” “福伯……”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福伯和福嫂二人,從小打到陪伴著石松宏和陳思瑩,雖非親人,卻勝似親人。 見到他這樣慘死,而行兇者又出現(xiàn)在了面前,石松宏和陳思瑩的心中,怒火愈盛! 先不說眼前這個持刀的彪形大漢明顯不打算放過他們兩人,就是福伯等人的死,都已經(jīng)注定了雙方之間的矛盾,無可化解! “你可聽說過殺人須償命?” 雙目有些紅了的陳思瑩,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盯著眼前這位持刀的彪形大漢說道。 在下一刻,她身上的罡氣迸射、原本已經(jīng)散去了的第五關(guān)境界金鐘罩,又重新施展了出來! 當(dāng)即,一座金鐘的虛影,籠罩其全身,氣息激蕩之下,就連石松宏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看得出來,陳思瑩并不打算聽從福伯的勸阻、就此逃走,她是想要與面前之人拼死一搏! 至于石松宏本人,他雖手無縛雞之力,但手中的鐵棍,也是握的很近,隨時打算上去幫忙。 “哼,你們這兩個娃兒,好生不識好歹!還是早點束手就擒、免得受苦!” 持刀的彪形大漢眼力不俗,自陳思瑩展露出她那第五關(guān)的‘金鐘罩’修為時起,他便知道不好,原本認(rèn)為的軟柿子,現(xiàn)在看來,倒是一個硬骨頭!當(dāng)即,他是威脅起來:“我‘猛虎快刀’王祿的名頭,在這方圓百里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你這小丫頭就算打娘胎里便開始練功,在武功方面,又怎么會是我的對手?你若不是早早散功,硬要和我打一場的話,刀下無情,到時候你缺手缺腳可不要怨我!” “少廢話!” 就算沒有江湖經(jīng)驗,悲憤到了極點的陳思瑩也不可能聽從他言! 一聲厲喝,黃衫少女是足下一蹬,涌出了家傳武學(xué)‘達(dá)摩伏魔拳’,進(jìn)步?jīng)_拳! 這套拳法雖然只算二流,但在第五關(guān)‘金鐘罩’的無鑄真氣加持下,亦顯得十分可怕! 她是打算趁著對方尚在樹林之中,不好大開大合施展刀法之際,將其擊斃! 現(xiàn)在的她,可沒了往日里,即使見福嫂殺雞殺鴨,都要刻意回避的情緒! 正是:十載磨礪血未見,今因心火意先燃!伏魔先衍金鐘罩,誰道巾幗不如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