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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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侯自然是為了孟良辰來的,定遠(yuǎn)侯世子卻是為了許綸平而來,定遠(yuǎn)侯府與上清許家是姻親,老侯夫人是許氏女,定遠(yuǎn)侯大公子定的也是許氏女。許綸平算是定遠(yuǎn)侯大公子石筠恒正兒八經(jīng)的小舅子,這樣的關(guān)系,定遠(yuǎn)侯世子怎么也得來一趟。 孟良荀開口,侍衛(wèi)便不再阻止,長寧侯和定遠(yuǎn)侯世子得以放行,面色都不太好。長寧侯還跟孟良荀站在一處,定遠(yuǎn)侯世子直接是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徑自就進(jìn)了隔間。 許綸平已經(jīng)被催吐,茶水已經(jīng)吐出來不少,嘴唇不如起先那般深紫,臉色卻更加的不好了。 “來人,帶表少爺回府!”外面的大夫他信不過,他要進(jìn)宮找皇上,求國手溫寒為表侄驅(qū)毒。 他一聲吩咐,一幫子穿著灰色粗布長衫的仆役便進(jìn)了屋,那頭杜老大夫沒有發(fā)話,幾個學(xué)徒和伙計面色都很難看。 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男子攔在了門口開口道:“你若要將人帶走也可以,出了這個門,他有任何意外都與我回春堂無關(guān)?!?/br> 定遠(yuǎn)侯世子冷哼一聲,陰冷的目光差點(diǎn)沒將人凌遲:“怎么?將人留在此回春堂就能保證人安然無恙?” 那人一愣,一直沒有說話的杜老大夫開了口:“老夫不才,不能給世子這樣的保證,但是世子想將人帶走,就必須如劣徒所言,此人踏出回春堂,生死與回春堂都沒有關(guān)系?!?/br> 定遠(yuǎn)侯世子一愣,掃了他一眼,半響才道:“既然回春堂無法保證能解毒,人自然是要帶走的,本世子還不至于下作到去構(gòu)陷一個小醫(yī)館。” 話畢,手微微一抬,仆役紛涌而動,將許綸平抬出了屋子。 定遠(yuǎn)侯世子走在最后,快出門的時候在孟良荀身邊步子一頓,沉聲道:“梁王雖然遠(yuǎn)在幽州,可荀世子素有盛名,不會沽名釣譽(yù)到連幼弟都約束不了吧?” 孟良荀嘴角一揚(yáng):“銘世子這是何意?恕荀愚鈍,不懂?!?/br> 劉銘大怒:“荀世子既然喜歡揣著明白裝糊涂,本世子也不怕難聽不難聽了,管好你弟弟,一個紈绔就好好的做個紈绔好了,離綸平遠(yuǎn)一些,沒得帶壞了人家的好兒郎?!痹挳?,拂袖出了回春堂的大門。 身后傳來孟良荀不緊不慢的聲音:“銘世子這話荀就更不懂了,今日有事不予辯駁,不如等事了,荀上定遠(yuǎn)侯府叨擾一番,問問老侯爺。舍弟怎么就成了世子口中的紈绔,怎么就禍害他人了?難不成府上的少年是良辰綁來的,中毒是良辰投的毒?” 劉銘猛然轉(zhuǎn)身,孟良荀卻不再理會他,與長寧侯進(jìn)了回春堂里。 “杜大夫,舍弟中毒事關(guān)重大,所以不能一直住在醫(yī)館里,還勞請杜老大夫委屈幾日,前往梁王府,與太醫(yī)一道救治舍弟。” 他開口,杜大夫一介平民百姓如何能不應(yīng),拿著方子,提著自己的藥箱便一道出了回春堂。 那頭,守在在水一方外頭的云墨已經(jīng)得了消息,孟良荀剛剛出回春堂他便來稟:“世子,已經(jīng)驗(yàn)過了,茶與水皆無毒,毒是抹在茶盅之上的?!?/br> 孟良荀點(diǎn)點(diǎn)頭:“想來右相府應(yīng)該也有消息了,刑部那邊你就不用再跑了,你親自盯著那些人,再命人另外去查查,好端端的酒樓怎么就成了投毒的地方,二公子來京城才幾日,到底是擋了誰的路,如此歹毒,竟然接二連三的想要他的命!” 在京城里混的,哪個不是耳目眾多,在水一方的事情不到小半日功夫就傳遍了。 孟良辰前些日子才墜馬,此刻又中了毒,而他又剛剛到京城不久,能開罪誰?于是初到國子監(jiān)那日與劉氏兄弟的口角便被有心人一點(diǎn)點(diǎn)挖出來,里里外外瞬間就傳開了。 冠軍侯府再一次被推到了風(fēng)尖浪口上,哪怕冠軍侯世子至今未醒也壓不住這輪風(fēng)波。 消息傳進(jìn)昭華宮,素來穩(wěn)沉的劉賢妃當(dāng)場就摔碎了一套琉璃茶盞。 “去,差人回府給老夫人說一聲,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莫要被那些賤人鉆了空子?!?/br> 一旁嬤嬤勸道:“娘娘何必動怒,但凡事情有人做就有紕漏,天底下哪里有那等半絲風(fēng)都不透的墻,咱們穩(wěn)住陣腳,那些魑魅魍魎自然會浮出水面?!?/br> 劉賢妃這回真是氣的狠了,否則也不至于如此失態(tài),經(jīng)人一勸說,很快就穩(wěn)住了。 “本宮也是氣狠了,亂了方寸,大哥此刻生死不明,侯府哪有那些心思去對一個無關(guān)要緊的人下手,外面那些人就只會見風(fēng)使舵人云亦云?!?/br> 嬤嬤道:“娘娘說的是,奴才可聽說了,梁王那個小公子就是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在幽州的時候就三天兩頭的出亂子,被梁王罰了偷跑來京城的,也不知道與誰家結(jié)了仇報復(fù)到他身上,偏偏卻把那臟水往冠軍侯府潑?!?/br> 底下的宮女太監(jiān)很快就將地面上的碎片清掃干凈,劉賢妃踱步,而后儀態(tài)萬方的坐了下來道:“冠軍侯的爵位是用劉家歷代男兒的鮮血換來的,豈是他們想誣蔑就誣蔑的。但凡有些腦子的,就不會用這樣淺顯粗劣的手段。說來說去還是父親不好,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嫡庶不分亂了綱常,這才讓那老賤婦野了心思。她也不想想,就算本宮的兄長去了,嫡支還有衍之和河云,想謀求世子之位,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么大肚子去承受。” 嬤嬤躬身道:“娘娘說的極是8?!?/br> 劉賢妃杏目一揚(yáng):“去,安排下去,她既然不安分,那么咱們就好好熱鬧熱鬧,沒有冠軍侯,兩個年輕人在南邊能有什么作用?!?/br> 太醫(yī)院這幾日都要忙瘋了,冠軍侯世子還沒有醒過來,梁王二公子又中了毒,還有定遠(yuǎn)侯府上的表少爺,這都叫什么事。 好在太醫(yī)院院首溫寒是個有能力的,醫(yī)毒不分家,對于解毒一事頗有心得,他本人又極謙遜,與杜老大夫在一處竟然是處的十分融洽,很快就有了解毒的章程。 一劑湯藥下去之后,第二日凌晨孟良辰就醒了過來。 因著他連番受創(chuàng),雖然人醒了,可是精神卻極差,孟良荀有話也不好這時候問,只吩咐元寶等人好生照料就離開了。 待他一出院子,元寶兒乖覺的尋了個借口將屋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他和小六。 孟良辰那耷拉著的眼皮總算是徹底的抬了起來。 “許綸平可清醒了?” 小六上前一步道:“許公子中毒淺,又被杜大夫催吐,解毒湯服下不久就醒了?!?/br> 孟良辰又問:“那管長寅呢?” 小六道:“管大公子被刑部的人帶走了,少時功夫曲家的人就去了刑部,在弄清楚茶水沒有問題之后被曲府保釋,如今人在曲府,并沒有回國子監(jiān)?!?/br> 孟良辰輕輕閉眼,半響才道:“是爺連累了他?!痹挳叄蝗坏溃骸霸獙?!” 元寶湊了上前,小心翼翼的應(yīng)了一聲:“二爺?” “你去備禮,等天明代爺去一趟曲府看看管長寅,到底是爺帶累了他?!?/br> 元寶不疑,交代小六道:“好生守著爺,等我回來你再走。”那模樣似乎這府里有狼,一離人就會把他主子叨走一樣。 小六鄭重其事的應(yīng)了,他這才出了門。 待他出去之后,孟良辰扯過枕頭靠著坐了起來。 被催吐,又放了不少毒血,他此刻虛的厲害,就這么一動身上就出了一層汗。 “說說,孟璋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小六站在床邊恭敬的站好回答道:“毒是抹在茶具上的,所以此事與管公子無關(guān),他也沒有動機(jī)。那百日散在送來雅間之前可算不得毒,只能算是一種香料,在水一方的雅間轉(zhuǎn)角處有兩盆紫丁藍(lán),兩者碰到一處就成了百日散。而這香料就有意思了,劉府的那位周姨娘出自江南,家中乃是調(diào)香世家,各種香料從來都是不缺的?!?/br> 只有刑部的人按著他們留的線索自然就會查到冠軍侯府,而后有的是人把這些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周氏的身上。 孟良辰盯著他道:“劉安的事,是不是孟璋動的手?” 小六搖搖頭:“璋叔有那打算,只是還沒有動他就出事了。二爺,您不知道,那馬兒沒有傷口,又掉進(jìn)了海里,被人打撈上來之后自然是查不到什么東西??墒鞘雷訝攨s讓人將馬偷運(yùn)了出去,找人剖了,那馬兒也是種了香才會發(fā)狂的。所以璋叔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不曾想竟沒有來得及,讓二爺受此大罪。” 孟良辰擺手道:“無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爺若不出事,又怎么取信于人,不管是誰,總歸是達(dá)到了目的?!?/br> 話畢,又道:“你告訴孟璋,他若是不忙就回府一趟,順道讓人去查查 看這回到底是誰動的手 即便是牽扯到了劉府,卻也搭上了爺?!?/br> 小六應(yīng)道:“爺說的極是,等天一亮奴才就去。” 說了一會兒話 孟良辰感覺很累 一點(diǎn)力氣也沒有 就那么靠在枕頭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一般。 賊喊捉賊說的大概就是他了,可是若不這么做他那口氣如何咽的下。他孟良辰再如何的頑劣不堪,都輪不到劉家來指手畫腳。傷了他,還想全身而退?想都別想! 哪怕他眼下能力不足,但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他還是可以的,總歸他不好過大家誰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