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蠱術(shù)大師
“第七刑罰,腰斬!” 所謂的腰斬之刑,就是將受刑人綁縛在地上,用鐵制枷鎖固定住身體,不讓人受刑者逃脫,然后在受刑人身體腰腹部的上方,懸掛一只開了刃的無柄巨斧,只等監(jiān)斬官一聲令下,巨斧就會從上空掉落下來,將固定在地上的犯人,攔腰斬為兩段。 不過不要以為這種刑罰之下,會干凈利落沒有絲毫痛苦的死去,恰恰相反,在古代的王朝之中,最為嚴厲的刑罰有兩種。 其一是凌遲。 這種刑罰眾所周知,需要劊子手在犯人的身上,足足割上三千六百多刀,一共要持續(xù)三天,在這三天之內(nèi)還不能讓犯人死去,也不能割的刀不夠數(shù),萬一在行刑的過程中,犯人挨不住痛苦,或是失血過多死了。 那么剩下的刀數(shù)就要在劊子手的身上找回來,差多少刀,就割多少刀。 所以那些凌遲的劊子手,都是手藝嫻熟之輩,受刑人可想而知會多痛苦了,而且還要持續(xù)三天才能徹底結(jié)束。 因此,在古代非那些大jian大惡之人,絕不會動用此刑。 與凌遲并列的第二種刑罰,那就是腰斬了。 能嘗受到腰斬酷刑滋味的,一般都是觸怒了皇上的大臣,皇帝盛怒之下就會對他施以腰斬之刑。 因為人的主要內(nèi)臟器官,都在上半身之內(nèi),所以當犯人被腰斬為兩截之時,并不會立即死去,而是依然保留著神智,過好大一段時間才會咽氣。 如果想要犯人不受痛苦,那么就會花錢行賄,讓斧鉞斬在犯人的身體中部,干脆利落的死去,可要是得罪了人,那結(jié)果就慘了。 不但會飽受折磨而死,甚至有的人再腰斬之后,會多活三四個時辰才死去,時時刻刻都受著劇痛的折磨。 這種刑罰一直延續(xù)到清朝雍正帝年間,一個大臣觸犯了雍正皇帝,結(jié)果被判腰斬。 而這個大臣被腰斬之后,拖動著自己的內(nèi)臟,在刑臺上爬了四五米,并且用自己的鮮血,在地上連寫了七個大大的慘字,掙扎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才死去。 雍正帝雖然殺伐果斷,卻也有感于這種刑罰的殘忍,所以就下令廢棄了這種刑罰。 而凌遲卻一直流傳到清朝末年直至滅亡,最后一個有史料記載的被凌遲者,應(yīng)該就是清朝末年的江洋大盜康小八,因為自那以后清朝就已經(jīng)滅亡了,所以凌遲酷刑也就此消逝于歷史之中。 現(xiàn)如今,在王瑾的無間浮屠獄之中,察坤將最殘酷的七大酷刑,挨個對他使了一個遍,足足重復(fù)了五次之后,王瑾才算是放過察坤,將無間浮屠獄逐漸散去。 不過此刻的察坤,神情渙散的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口水順著嘴角流淌出來,臉上掛著癡傻的笑容,已然是心智盡失,哪怕王瑾現(xiàn)在放過他,察坤從此以后也是一個廢人了,別說繼續(xù)修煉降頭術(shù)了,就連普通的生活自理都是一種奢望,完全就是一個蘇醒的植物人。 自從修煉這門法術(shù)以來,王瑾是第一次將無間浮屠獄,完完全全的施展出來,別說是察坤這個主要目標了,就連在一旁觀看的帕那和張景炎,也是滿臉的驚恐之色,萎縮在墻角處不敢出聲,仿佛還沒有從幻境之中走出來。 沒錯,那就是幻境。 王瑾的無間浮屠獄,說到底就是一門幻境法術(shù),將人的靈魂心境都引入虛幻之中,從而勾起內(nèi)心最恐懼的地方,即使有人能察覺出來那是幻境,但所受到的痛苦卻是實打?qū)嵉耐纯?,只不過并沒有在rou身上表現(xiàn)出來,而是針對靈魂深處的一種折磨。 哪怕是在幻境中過了千百萬年,可是在現(xiàn)實空間,或許只是眨眼之間。 而且這法術(shù)除了能對敵人施展,對自己也能施展。 對他人施展用來制敵,對自己施展卻是用來煉心。 佛門弟子最重心境,因為佛門流傳的法術(shù),都是剛猛霸道的降魔之法,若是心境不夠,很容易被強大的力量主導(dǎo),墮入魔道之中,成為一個為非作歹的大魔頭。 自古以來,墮入魔道的佛門弟子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不乏那些高僧大德,被天魔所擾墮入了魔道,成為一個為禍一方的魔頭,最后死在天譴之下,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除了無間浮屠獄之外,佛門之中還流傳著另外一門煉心法術(shù),叫做一夢千年。 雖然僅僅是打了一個瞌睡,但是在夢中卻可以流轉(zhuǎn)千年時光,嘗遍人間百味,歷經(jīng)世事興衰。 佛法修行之路,古來一共有兩條,分別是“漸”和“悟”。 悟法可以一朝悟道,哪怕是一個普通凡人,也可能在一夕之間,成就羅漢果位,無間浮屠獄就屬于“悟法”。 而“漸法”則需要一步步腳踏實地的去修行。 一夢千年,就屬于“漸法”,進入夢中之后,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絲毫現(xiàn)實的記憶,人生百年,生老病死,輪回轉(zhuǎn)世,根本不知道這是虛幻的夢中世界。 不過無論是漸法還是悟法,走到最后都殊途同歸,求得都是煉心,求得都是一個超脫。 不過對王瑾來說,他現(xiàn)在還不是“煉心”的時候,他的修為畢竟還是太弱了一些,以他此刻的修為,要是現(xiàn)在就進入無間浮屠獄這種級別的幻境之中“煉心”。 不消一時半刻,就會心境潰散,靈魂崩毀而死。 假如有一天,王瑾能突破到守護者,相當于修行界練神返虛境界的時候,或許勉強可以試一試煉心。 要知道,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在煉心的過程中也有隕落,墜入凡塵的可能。 解決了察坤的威脅之后,王瑾并沒有收起垂云翼,反而是把頭轉(zhuǎn)到一旁,看著角落處的黑暗,緩聲說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閣下也算是個前輩,這么藏頭露尾的,未免有失高人的風(fēng)范?!?/br> “咳咳……”一陣蒼老的咳嗽聲從外面?zhèn)鱽?,隨之一個枯瘦的老者,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來,“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沒想到當今的修行界,竟然還有你這么年輕的高手,真是不服老不行啊?!?/br> 說著,老者又連續(xù)咳嗽了好幾聲,似乎是患有很嚴重的肺疾,這個老者看起來平淡無奇,弱不禁風(fēng),好像刮一陣風(fēng)都能把他吹倒,但是卻給王瑾一種很可怕的感覺,就好像是在面對一條蓄勢待發(fā)的毒蛇一樣。 輕易不動,但只要一動,必然就是奪人性命的時候。 剛剛王瑾就是發(fā)現(xiàn)了這個老者的蹤跡,所以才給了察坤施展出陰陽降的時間,他當時擔憂的是,這個老者在背后暗中偷襲他,到時措手不及,很容易陷入危難之境,現(xiàn)在察坤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廢人,王瑾自然就騰開了手腳。 “前輩也算是宗師級別的人物,沒想到竟然也會做這些不見光的事?!蓖蹊湫Φ?。 “唉,沒辦法,后輩人不爭氣,不但自己被打傷了,來老頭子給他的東西都被人毀了,要是老頭子再躲著不出面的話,恐怕就真會讓人以為我老了?!崩险呗掏痰恼f道,眼中閃過一絲精銳的厲芒,與他那副蒼老的外表完全不符。 恰在此時,一陣秋風(fēng)吹了過來,把老者的衣服吹起來,腰間露出了一個色彩斑斕的半大布袋。 見到這個布袋之后,王瑾心中微微一沉,頓時便曉得,這個老者是敵非友,如果他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就是陳峰的師傅。 苗疆的蠱術(shù)大師。 那個色彩斑斕的小布袋,就是他的身份證明。 王瑾曾經(jīng)聽說過,在苗疆蠱術(shù)師一脈,每個成名的蠱術(shù)師,都會有一個貼身的物件,或是一只箱子,或是一條布袋,或是一尊木頭制造的小鼎,那就是他們存放蠱蟲的地方。 老者腰間那條色彩斑斕的布袋,就是苗疆特有的百蠱囊,雖然袋子不大,但是其中卻內(nèi)含乾坤,。 既然是敵非友,王瑾也沒有必要跟他客氣了,雖然打傷陳峰和廢掉陳峰蠱蟲的是楚人途。 “既然前輩也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那就應(yīng)該在家中休息,深夜風(fēng)大要是出來著了涼,以您這份年紀,恐怕就危險了?!?/br> 王瑾的言語之間毫不客氣,甚至有幾分尖酸刻薄,目的就是為了激怒老者,想讓他盛怒之下出手,而自己能借助垂云翼的力量反擊。 王瑾是心中有苦自己知,以他此時此刻的修為道行,垂云翼只能堅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這還是不動手催發(fā),只是維持形態(tài)而已,要是動起手來,只怕是堅持得時間更短。 剛剛他被察坤陰陽降的邪氣侵襲,不得已之下才借用垂云翼的力量,將體內(nèi)的陰氣打散,可是卻也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要是沒有這個老頭的話,他大可以收起垂云翼。 可這個老頭的修為超強,要是沒有垂云翼在,三個王瑾綁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更何況蠱術(shù)師最擅長的不是法術(shù),而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蠱蟲。 王瑾那番話出口之后,老者的臉上立刻閃過了一抹怒色,身為蠱術(shù)大師的他,無論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可如今卻被一個年輕人這么奚落,他心中哪能不生氣。 然而,王瑾還是小瞧了老者的心性,雖然老者臉上閃過一抹怒色,可隨即就壓下了怒火,看了一眼王瑾的垂云翼,搖頭輕笑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敬老,比我們那時候差遠了。” 王瑾眉頭微微一皺,沒有上當?看來自己還得添把火。 于是王瑾嗤笑道:“我是人,敬老自然也要敬人,對于那些非人類生物,想來我也沒有尊敬的必要了吧,尤其是那些主動上門挑事,而且還愛與蟲子打交道,不分黑白是非的人?!?/br> “呵呵……”老者抬起頭盯著王瑾,笑道:“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老頭子幾十年來,是第一次遇見這么有趣的年輕人,不過老頭子我也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盤,你認為我會上當嗎?” 王瑾嘆了一口氣,這也太能忍了,真不愧是比自己多吃了幾十年大米飯的人,論心境修為自己遠遠不如,要是有人對他這么說話,王瑾捫心自問,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見老者不上當,王瑾索性也不在用言語相逼,雙手微微一拱,說道:“前輩既然不動手,那么晚輩就主動了?!?/br> 這一拱手,是對剛剛自己的言語所道歉,無論怎么說,眼前的敵人也是個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即使處于敵對的立場,自己剛剛說出那些話,也有幾分過分了。 而且這個老者未必是壞人,只不過是個護短的師傅而已。 要是自己被人打殘了,怕是大伯王寂也會不顧身份,出手為自己討回公道吧。 正所為先下手為強,王瑾的話音剛落,身后的垂云翼猛然刮起一道凜冽的罡風(fēng),向老者的身體卷了過去。 隨后王寂動作不停,雙翼微微一扇,兩團籃球大小的紫色雷光,也隨著罡風(fēng)之后而去。 罡風(fēng)如刀,雷光浩蕩,氣勢磅礴的席卷而去。 面對如此凜冽的罡風(fēng),老者雖然身為蠱術(shù)大師,也不敢掉以輕心,在腰間的百蠱囊輕輕一拍,一只金色的蟲子,如疾電一般從布袋中射出,迎向了王瑾卷出的罡風(fēng)。 這只蟲子不過食指長短粗細,但是通體卻閃爍著黃金一般的光澤,去勢如箭,直接穿透了凜冽的罡風(fēng),并且幻化出無數(shù)道金芒,將罡風(fēng)纏卷在其中,最后消弭于無形。 罡風(fēng)消失之后,兩團雷光也緊隨而來,那只金色的蟲蠱突然一分為二,化作一道道細如絲線的金光,把兩團雷光切割的四分五裂,最后化作電弧消散。 而那只金色的蟲子卻毫發(fā)無損,又回到了老者的手中。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真是難得的很啊?!崩险吒惺艿绞稚闲M蟲的氣息,意味深長的看了王瑾一樣,把蠱蟲又重新塞進了百蠱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