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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罵的肖大富人沒掉一塊rou,那日去信后,此事多虧牡丹助力,他并未對忠寧侯府請戲班一事驚訝。 肖漣來到侯府,想打聽那戲何時開場。 劉管事越發(fā)得意:“還是忠寧侯府厚道。侯爺找回世子后心情大好,這不,看下人們無心干活,也沒打罵,反而把戲臺搬進侯府,叫我們也能聽個過癮。世子干脆發(fā)話,不當(dāng)值的可在一旁聽?wèi)?。你都不知道,下人們別提多服氣世子,我也服氣。要是早點找回世子就好了?!?/br> 肖漣笑笑,問:“敢問劉老哥,這侯府何時開戲?小弟被大哥拘著,此前也沒法聽?wèi)?。正巧戲臺搬到侯府,如若劉老哥行方便,我想趁著送螃蟹多逗留一二,也能聽完這臺戲?!?/br> “方便,方便!”劉管事笑得見牙不見眼。 問了侯府開戲時間,又被劉管事帶著去看了眼正搭建著的戲臺,肖漣笑著與劉管事道別。 而后,他駕著馬車,來到同善堂時,陳老大夫正為其他病人看病。 白驕已被喂了藥,兀自昏睡著。 床單是新?lián)Q的,很干凈。 這幾日,陳老大夫照看白驕不遺余力。在同善堂養(yǎng)病,倒也不算辱沒白老大。 天色擦黑,肖漣駕著馬車將白驕帶回畫舫。他先撈最后一回螃蟹,而后熬米粥,以及熬藥。 肖漣先扒完飯,又一勺勺將米粥喂進白驕口中。 白驕沒有什么知覺,喂飯倒還能吞咽。一碗喂下來,也就臨了擦擦嘴的事。 喂藥甚至比喂米粥更容易。 肖漣伺候過病重的爺爺和李叔,沒見過比白驕更聽話的病人。若將白驕交給同善堂,想必也不會給陳老大夫帶來太多麻煩。 肖漣又舀出一勺藥湯,輕輕吹吹,送到白驕唇邊。白驕聽話咽下去。 這本沒什么問題。 可燭火突然跳動一下,畫舫中明明滅滅。有一瞬間,肖漣竟覺得白驕蝶翼般的睫毛輕輕翕動一下,叫他不下心手一顫,撒了點藥汁出來。 第48章 肖漣忙將藥碗放到一旁,拿起白布巾想幫白驕擦拭。轉(zhuǎn)頭看,這一個耽擱,那藥汁已經(jīng)流到白驕頸中了。 肖漣有些為難地看看白驕的臉,那睡顏依舊,和以往幾天并無什么變化。興許只是自己的幻覺。 他垂下眸子,小心扒開白驕領(lǐng)子,為他擦起來。 隨著肖漣動作,一個紅線墜子掉出來——是陪伴他十余年的那個墜子。 肖漣有些出神,他已找到母親。這個墜子,他怕是不再需要。想起白驕曾兩度向自己討要它,他拾起墜子,輕輕放回白驕胸前。 喂完藥,肖漣將白驕塞到被窩中,為他掖好被子。隨后加了炭火,熄滅燭火,而后就關(guān)門回到自己艙房內(nèi)。 白驕?zhǔn)冀K未醒,搬來搬去的,讓他睡在原先靠船頭的艙房更為方便。 肖漣早將那日的一片狼藉收拾好,重新?lián)Q了被子,就好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了。 那日一切都好似幻夢般不真實。 唯一真實的是,明日,肖漣會去侯府。即使事實證明此行莽撞,若有不測,他也已想好白驕的去處。 肖漣只遺憾一點,此行未卜,白驕卻不知何時醒來。 如有可能,他想親口對白驕再說一聲……謝謝。 怕是不能了。 次日,肖漣早早起床收拾好一切,就駕車將白驕送到同善堂。 接下來他并未像往常一般,在上午就把螃蟹送到忠寧侯府,而是靜靜坐在白驕床邊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午飯他難得下了一次館子,吃的是最愛又難得吃到一次的rou餃子。 半下午,肖漣好似才想起今日需要送螃蟹。 他拿起一封早就寫好的信,塞在白驕枕下,深深地看白驕一眼,就頭也不回地駕車離開了。 肖漣來到侯府后門時,將將傍晚,他在門外都能聽見侯府里有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傳來。 看守后門的門房正屏息凝神地聽著,見肖漣來,他也沒通秉,向肖漣打個招呼,就用板子搭成個長坡,供馬車長驅(qū)直入。 后門很快關(guān)上,肖漣的心卻猛地提起來。 若白驕在,他可以去搶,可今日只有肖漣一人,他是要做回小賊的。 接下來的路,卻順得有些不可思議。 相比著以往景象,今日侯府很是空蕩,許久才見一人急匆匆閃過。 肖漣駕車,幾乎是長驅(qū)直入就來到柴房附近。 柴房外并無人走動,只聽見一陣“嗚嗚”聲傳來,聽起來像有女人被堵著嘴巴,從嗓子中艱難發(fā)出的聲音。 一定是林娘! 肖漣忙想進屋去,可下一刻,柴房內(nèi)又傳來新的女聲。 “叫叫叫,一天到晚就知道叫。又沒餓過你,真是賤人屎尿多?!倍虝和nD后,那婦人聲音道:“說!又想干嘛?還是喝水?” 一個女聲有氣無力地道:“水——” “水水水,來給你水……嘿,缸里的水,干凈得很。你不是要水?怎么不喝?我看你是誠心找茬是吧?!?/br> “冷……” “有冷水就不錯了,怎么,你還想讓我再給你燒熱?你別給我唧唧歪歪沒事找事。好不容易有好戲看,她們都看戲去了,就留我一個人看著你,我心里火氣大得很呢?!?/br> “冷——” “冷是吧,假模假樣,我這就讓你知道什么叫真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