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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崇陽淡淡“嗯”了一聲:“走吧。” 虞道子抬眸,看一眼面前的雕欄畫棟,不動聲色地跟上。 祝鶴鳴在書房中接見了倆人,招呼他們?nèi)胱?,叫人奉來熱茶,面上帶笑:“早就聽聞國師好本事,可惜一直未有機會結(jié)交,國師出宮一趟不容易,今日倒是有幸見著了?!?/br> 虞道子淡道:“原來首輔大人要為我引見之人便是王爺,失敬?!?/br> 雖是這么說,虞道子面上并無半分驚訝之意,仿佛早已猜到,劉崇陽要帶他來見的人是誰。 祝鶴鳴故作詫異地?fù)P眉,笑問劉崇陽:“原來首輔大人竟未與國師言明嗎?” 劉崇陽拂了拂長須:“國師神機妙算,即便不說,想必心中業(yè)已有數(shù)?!?/br> 虞道子微微搖頭:“首輔大人謬贊,不才只是懂些故弄玄虛的雕蟲小技罷了,并非什么神機妙算?!?/br> “國師謙虛了,”祝鶴鳴不贊同道,“連陛下都深信國師,國師會的又豈只是雕蟲小技。” 虞道子抬眼望向他,頓了一頓,面色恭謹(jǐn)了些許:“王爺與首輔大人相熟,是我猜的,湊巧猜對了罷了,我觀王爺面相,是有福之人,亦是明主,如今又得承國公府相助,他日必成大器?!?/br> “成大器?”祝鶴鳴笑得頗為意味深長,“怎么個成大器法?” 虞道子鎮(zhèn)定道:“自是,心想事成?!?/br> 祝鶴鳴與劉崇陽對視一眼,眼中各有深意。 劉崇陽笑笑道:“這些客氣場面話就別說了,國師來之前可是與老夫說想要另投明主,如今你可是覺得,王爺便是你能投靠的明主?” 虞道子面色沉定,斂眸道:“若是王爺與首輔大人看得起我,我自當(dāng)勉力而為?!?/br> 祝鶴鳴吹著茶,靜默片刻,不答反問:“本王一直好奇得很,傳言國師是皇太弟推薦給陛下之人,緣何陛下對國師還這般寵幸信任?” 虞道子自若回他:“我自進(jìn)宮第一日起,便事事向著陛下,陛下最想要的是什么,我便滿足他什么,陛下想要飛升極樂,我煉制丹藥,叫陛下服下便如登仙樂,陛下渴求長生不老,我亦許諾陛下一個希望,如此,陛下自然愿意信任我?!?/br> 祝鶴鳴輕嗤:“長生不老,也只有他老人家會信。” 虞道子神色不變:“且我從未為皇太弟說過半句好話,未做過一件逾越之事,陛下又為何要懷疑我?” 聞言,祝鶴鳴的雙瞳倏地一縮,沉下聲音:“果真沒有?先前臨雍講學(xué),陛下為何又恰巧病了?” “陛下確是染了風(fēng)寒,加上憂思過重,生了心病罷了,皇太弟也的確有派人給我送藥,可我,從未用在陛下身上過?!?/br> “為何不用?” 虞道子淡漠道:“皇太弟氣量狹隘,并非能容人之人,亦非明主,我若是為他做了什么事,待到事成,我再無利用價值,又知道他許多秘密,怕便也沒有活下去的資格了。” 祝鶴鳴深深打量著虞道子,似要從他臉上神情中看出他心中所想,可惜這道人并非平庸之輩,輕易不會叫人猜透,否則也不能在皇帝身邊待到現(xiàn)在,且榮寵至極。 “……本王又如何知道,你是否真心愿幫本王?而你又怎知,本王不會如皇太弟一般對你?” 虞道子道:“總歸是博一把,今日能得首輔大人引見與王爺一敘,已是贏了一半。” 祝鶴鳴一笑:“你倒是當(dāng)真有些意思?!?/br> 將虞道子送走,祝鶴鳴擰眉深思片刻,問劉崇陽:“你覺得這道人當(dāng)真可信?” 劉崇陽的眼中有精光閃過:“且先看他能為王爺做什么吧。” 國公府。 早起無事,祝雁停隨蕭莨一塊去工房,看蕭莨搗鼓那些小玩意,哪怕干坐幾個時辰,他都不覺的無趣。 蕭莨卻擔(dān)心悶著他:“要不,我還是陪你去作畫下棋吧?” 祝雁停沒答應(yīng):“你喜歡做這些,別因為我就荒廢了啊,我沒覺得無聊,我看著你就高興,……要不,你教我吧,上回你給我捏的那個筆洗,挺好玩的,我也想試試?!?/br> 祝雁停說想學(xué),蕭莨自然不會拒絕,讓之坐到矮凳上,在一旁細(xì)心教他。 “你手輕一些,要用巧勁,按著你想要的形狀捏,我?guī)湍戕D(zhuǎn)輪板,你只管捏就行,邊緣的地方可以用這個竹刀來修飾……” 蕭莨神色專注,一板一眼地指點祝雁停,祝雁停的心思卻有些飄忽,時不時地偏頭看他,忽地貼過去,在蕭莨面頰上印上一個吻。 蕭莨一怔,側(cè)頭對上祝雁停含笑的眼眸,無奈道:“你還想不想學(xué)?” “學(xué)啊。” “那就專心點,別走神?!?/br> “好嘛?!弊Q阃Pσ饕鞯赜衷谒樕嫌H一口,被蕭莨遞過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端坐直身,將注意力放到手下。 他在這方面或許確實沒什么天賦,捏出來的東西看著實在不成樣,祝雁停有些難為情:“要不我還是學(xué)點別的吧,你教我做木雕???” “別一會兒一個想法,總是這樣半途而廢不行?!笔捿棺谧Q阃I砗螅瑢⒅θ霊阎?,帶著他一塊做。 這下祝雁停更沒心思學(xué)了,任由蕭莨捉著他的手,他只管不時sao擾蕭莨,親他一下,又或是說些有的沒的的話逗他。 “表哥,你以前也這樣教過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