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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宇琛難得看到這永遠從容的梁公子這般脆弱的樣子,喊綠茶去喊姚時。 梁云樊又在咳,聽見這話連忙叫人別去,聲音都啞了:“不必,我已開了藥?!?/br> 又補充剛才未說完的話,“此次我一路南去,也好查一查謝天齊的那筆賬究竟花去了何方?!?/br> 蕭宇琛點頭,這件事確實拖了有段時間,他本來想自己去解決,但是陸暮在這不論怎么都有些不方便。 帶著不方便,不帶又覺不放心。 “也好,”蕭宇琛應了聲。 頓了頓有點不自在的,顯出些尷尬的刻意來,補充了一句 :“路上小心,注意些身體?!?/br> 梁云樊頓住,甚至不自覺的退后了一步。 “怎么,我一句關心有這么嚇人么?!笔捰铊〈炅舜曜约旱母觳?,頗為疑惑。 “有點驚悚?!绷涸品馈?/br> 倒也不是說蕭宇琛平時多么不體貼,能跟軍營里的人打成一團,讓所有屬下誓死效忠就證明他做的是相當不錯。 蕭宇琛生了一雙深情的眸子,只要他愿意,他那雙眸子足夠讓你腦補太多情深義重。 但梁云樊知道,那只是表面。 因為本質(zhì)上,他們是同一種人。 他們心里有太強的執(zhí)念,所以只要能達成,沒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何況只是帶一層面具生活。 剛才蕭宇琛那磕巴尷尬的關心恰是那為數(shù)不多的真心。 蕭宇琛看著梁云樊越皺越緊的眉頭,揮手,“滾吧。” 梁云樊松了口氣,這才是正常的態(tài)度。 “若是我能解決,你便也不用來了?!?/br> “帶甲二去吧?!?/br> “嗯。”梁云樊猶豫了幾秒,想說什么還是接過了蕭宇琛手里的牌子——見此牌如見蕭宇琛。 轉身走了兩步,梁云樊轉過頭看,蕭宇琛也已經(jīng)轉身像里面走去了。 他想喊住人,一開口突然卡殼——這么多年,他們要么是面對面說話,要么隔人轉述,竟不知道喊什么。 這愣住的兩三秒,蕭宇琛也許是感受到了視線,轉過身來,“怎么?” 梁云樊止住想咳嗽的沖動,臉上沒那笑到顯得真誠些。 “提醒你一下,別把自己搭了進去?!?/br> 也許是聲音太輕,裹著雪,帶了點古老誓言般的冷意。 風亂竄著,翻飛著人的衣袍,蕭宇琛挑眉笑了下。 不以為意。 他沒再去陸暮那邊,晾一晾人,也把自己的事處理下。 第二天晨時姚時匆忙撞開門的時候蕭宇琛還以為陸暮出了事。 姚時卻低著頭,脖子上青筋都鼓起來,低聲道:“師兄去哪了?” 蕭宇琛剛離開座位一點聞言又坐回去,頗為愜意。 “辦事,放心,可以兩三個月不煩你了?!?/br> 姚時猛地抬頭,眼眶有些發(fā)紅,很委屈也有一種被拋棄的憤狠:“師兄以前去哪都要給我說的?!?/br> 蕭宇琛挑眉,“你不是煩么?” 姚時囁嚅,想開口發(fā)現(xiàn)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半晌才道:“去哪了,他還生著病?!?/br> 一室的沉默。 蕭宇琛忽的嘆了口氣,幾年,他都看累了。 “姚時,別跟我裝傻,你知不知道梁云樊什么感情?” 姚時身體一僵,想說什么又頓住了。 “我不管你什么時候知道的,但大哥勸你一句,”蕭宇琛拍了拍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別玩感情,要遭報應?!?/br> “還要路線么?”蕭宇琛問了句。 姚時抬眼,怔了半晌沒說話轉身走了。 蕭宇琛嘆了口氣,那一瞬間竟有些不忍。 他跟梁云樊都孑然一身,那點感情他全給了皇位,至于梁云樊,就全給了這小師弟。 只可惜人不想接住,只能砸在地上,落個粉碎。 蕭宇琛越想心情越低沉,直想把姚時拉進來打一頓。 大早上來敗壞老子心情! 出去還不關門! 轉眼就是宮宴的日子。 陸暮是被蒙著眼睛帶出去的,甲四今天意外的保持了安靜——在剛才要給人戴上鐐銬的時候,他才被刷新了一下世界觀。 他老大的心上人竟然是云國的陸暮! 想起這三天自己干的的事情,甲四后知后覺的感受到脖子涼涼的。 一時間沒敢再說話。 陸暮被拿下眼罩的第一眼就看見了立在馬車旁邊的人。 蕭宇琛換上了皇子的服飾,一身紫色華袍高貴又凌冽,立于雪地里,定定的看著他的方向,嘴角似乎是帶了些笑意的。 他總是這樣的,陸暮幾乎是有些恍然的想。 他不自覺的想往蕭宇琛的方向走,一抬腳鐵鏈嘩啦啦的聲音將他喚醒。 陸暮低頭看了眼,有些慶幸周圍沒什么人看他,蕭宇琛隔得又足夠遠,沒看見他的失態(tài)。 等陸暮抬起頭,遠處的男人已經(jīng)大步走過來了,“愣著干什么?”說話間又橫抱起了陸暮往馬車走。 一眾下人驚訝的張大了嘴,陸暮將這個反應看了清楚,神色微變。 “乖一點,你也看到了這么多人,別逼我做點什么。” 蕭宇琛也看見了人眼里的些許無措與恨,他低下頭,在人的耳邊落下一句。 蕭宇琛說完這句話手也緊了緊,他覺得陸暮肯定不會配合,伸手準備點陸暮的xue道先讓人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