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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顏靜書回明軒里收拾帶給江成瀚的東西之時,謝煥也跟了過去,隨后屏退了下人,將小皇孫蕭言初之事告知了顏靜書。顏靜書沒想到楚湘王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本就對楚湘王十分感激,自然無有不從。 此事不宜興師動眾,是以次日就只謝煥和顏靜書兩人,帶著滿滿一大包袱以及一個半人高的食盒,再加上一個趕車的車夫一起前往了稽查司。 稽查司門外早已有人等著,謝煥帶著顏靜書下了馬車之后,便上前向謝煥問好,還安排了人幫忙拿著顏靜書帶來的包袱和食盒,隨后就領(lǐng)著兩人進了稽查司。 稽查司內(nèi)守衛(wèi)層層極為森嚴,但有專人領(lǐng)路的顏靜書和謝煥二人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就到了監(jiān)牢所在。 監(jiān)牢里,江成瀚看著看守送來的清粥小菜,還有雪白綿軟的饅頭,已經(jīng)再不會如昨日初來稽查司之時那般驚奇了。 他過去曾聽過稽查司的威名,在得知自己被關(guān)進了這里時,心里就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讓他沒想到是,來到這之后竟是受到了萬全不同于其他囚犯一般的特別對待,不但沒有不受到絲毫的刑訊,更是一天三頓被看守送來了干凈新鮮并且味道也很不錯的美食。 這讓江成瀚很是摸不著頭腦,想問一問看守,看守卻什么都不同他說,他無法,只得將滿心的疑惑暫且壓了下來,想著或許是安國公在外想了什么法子。 但只過去了一日,顏靜書的突然到來就解了他的疑惑。 當看到出現(xiàn)在監(jiān)牢門外的顏靜書,江成瀚有一瞬間的不敢置信,但很快就反映了過來,起身驚道:“你怎么來了?” 顏靜書眉眼彎彎,含著nongnong的笑意看著江成瀚,等看守打開了牢門,走了進去,先上上下下將江成瀚看了一遍,見他身上雖是有些傷痕,但并沒什么大礙的樣子,才終于放了心,道:“你沒事就好?!?/br> 顏靜書進來后,稽查司的人幫著將包袱和食盒也拿了進來,謝煥則是最后一個走了進來。 江成瀚更驚訝了,“舅舅也來了?” 顏靜書顧不得說話,解開包袱就找?guī)淼膫?,謝煥便對江成瀚道:“我同楚湘王早年有些交情,如今他正管著這稽查司,就請他幫了個忙,讓靜書來見一見你?!?/br> “楚湘王?”江成瀚很是意外,又有些恍然地想著,自己之前竟是猜錯了,他在監(jiān)牢里得到的特殊對待,或許和安國公無關(guān),而是謝煥的緣故。 謝煥卻無意在楚湘王身上多說些什么,隨后對顏靜書道:“你和成瀚好好說說話吧,我去外面等你,不用著急?!?/br> 兩人難得見面,怕是有不少話要說,他在這難免拘束,是以說罷,沒等顏靜書反應,謝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監(jiān)牢。 見謝煥就這么離開了,江成瀚不由道:“都還沒來及向舅舅道謝?!?/br> 顏靜書已找出了傷藥來,正小心的給江成瀚褪去外衣好傷藥,聞言便道:“我已謝過舅舅了,等你平安出去,咱們在一起再向舅舅道謝就是,還有楚湘王殿下?!?/br> 江成瀚點點頭,眼下也只有這樣了。 江成瀚身上的傷是在刑部大牢里遭鞭笞所致,但他皮糙rou厚,也就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皮rou傷而已。顏靜書小心的在傷處上了藥,包扎好后,又拿出了帶來的干凈衣物給江成瀚換上。 一番收拾過后,江成瀚便顯得不那么狼狽許多,又見忙活了好一會兒顏靜書還沒個停休,又去開食盒,忙將人攔住,道:“我不餓,剛剛才吃過,別忙了,咱們好好說會兒話?!?/br> 顏靜書也看到了放在一邊的空碗筷,雖然覺得菜涼了就不好吃了,但也沒有再堅持。因著監(jiān)牢三面透光,不遠處還有獄卒看守,兩人也就沒有什么太親密的動作,只面對面的坐著,兩人的手則在被衣袖遮掩著看不到的地方握在一起。 “這兩日辛苦你了,家里都還好嗎?孩子好嗎?”江成瀚看著不過幾日不見,人就已經(jīng)瘦了一圈的顏靜書,滿眼的心疼。 顏靜書卻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辛苦的,尤其是和江成瀚比起來,便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好,嘉嘉也好,我跟他說你出任務去了,很快就能回來,他很乖,又有鑫哥兒和默言陪著玩,從來沒吵鬧什么。” “那就好?!苯慑c點頭,默言就是小皇孫蕭言初,如今皇孫身份未明,不好直接稱呼真名,便以默言代之。 聽到顏靜書提起默言,江成瀚不免想起了來京前寇世均對自己的交代,如今他身陷囹圄,此事也因此耽誤了下來。他有心想囑咐顏靜書什么,但牢房里人多眼雜,又不敢輕易開口。 顏靜書像是看出了江成瀚所想,從袖中抽出了一張寫滿字跡的白紙,遞給江成瀚笑道:“嘉嘉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習字了,今日來見你,就拿了一張他寫得好一些的,來給你看看?!?/br> “是嗎?那我可要好好看看。”江成瀚笑著就接了過來,但低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白紙上竟是一排排緊密細致的蠅頭小楷,而且明顯是顏靜書的字跡,不由詫異地抬頭看了顏靜書一眼,但瞧著顏靜書如常的臉色,便默契地沒有問什么,只再次低下頭認真看去。 無論是小皇孫之事,還是得了楚湘王應允,保江成瀚無事之事,都是要告訴江成瀚的,只是監(jiān)牢里容易被他人聽到,顏靜書便干脆將這些事簡略地寫了下來,拿來給江成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