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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之主身體很誠實,表情卻極冷淡矜持,語氣不留一點轉(zhuǎn)圜的余地:“會懷孕的,不行。” 真的不行。 一次縱欲,后悔一年。 嬌妻很沮喪,一家之主也很沮喪。 大楚朝的避孕措施很差勁,一家之主他不想懷孕,嬌妻也不想讓他懷孕。 嬌妻見過一家之主腿抽筋、睡不安穩(wěn)、生產(chǎn)時的劇痛和生產(chǎn)后的憔悴,決計不會想再讓他中標。 而且嬌妻他有私心,不想又當那么多個月的和尚。 于是乎,“不歡”而散。 …… 這日,云歇正逗著云瀟玩兒,管家進來,從袖中掏出信:“阿越叫人送來的,還請相國過目?!?/br> 云歇站起接過,略略瞧了眼,一時回不過神。 信上阿越說,他前幾個月回了趟現(xiàn)在隸屬大楚的大昭,剛回京就知道了他小侄子出生的事情,激動難耐,迫不及待想見上一見,已于府上備宴,還說有一事請他幫忙。 好些日子沒見阿越,云歇應(yīng)下,叫管家去回話。 幾日后,云歇和蕭讓造訪阿越的宅子。 阿越這幾月都在外奔波,向來細膩的皮膚也顯得有些干燥,不過眼睛倒是亮了不少,人精神了幾分,渾身透著股難言的機靈勁,也沒那么柔弱了。 一番敘舊后,云歇開門見山:“何事要幫忙?” 提到這個,阿越的臉上興奮神色難掩,他屏退下人,小心翼翼地從邊上抱起一個不起眼卻牢靠的四四方方箱子放到桌上,然后從袖口摸出鑰匙輕輕開鎖。 阿越從箱子中取出一方小小的錦盒。云歇略略朝大箱子里看了眼,發(fā)現(xiàn)那里面是幾百個一模一樣的盒子,心中隱隱好奇。 蕭讓挑了挑眉:“何物?” 阿越握著錦盒不著急打開:“陛下,表叔,這是我鐘于家族的獨有之物,阿越這趟回家,覺得這東西有商機,就費了好大一番勁弄了一箱回來,想請相父幫忙造勢兜售出去?!?/br> 他說著分別遞給了蕭讓和云歇一個錦盒。 云歇打開看了眼,是個瑩白的玉瓶,玉瓶里似乎裝著丹藥。 云歇以為是什么靈丹妙藥,問:“治什么的?” 蕭讓明顯不太感興趣,把玩著刻著蘭花的精美玉瓶,稍顯心不在焉。 這種事云歇想幫就幫。 “不是治病的,”阿越頓了頓,臉色有些尷尬,不由地壓低了聲音,“相父,我們家族為了維系血脈的純正,大多族內(nèi)通婚,所以可孕的男子比例高于正常人十倍不止,所以這個東西就很有必要?!?/br> “一開始它在族里還是禁藥,被人研制出來后就銷毀了,畢竟,”阿越臉色黯淡了瞬,“我族可孕男子大多是依附旁人生存,是附庸,是生育工具,所以這東西根本被禁止使用,一旦被發(fā)現(xiàn)是大罪?!?/br> “這些年情況好歹是有些好轉(zhuǎn)?!?/br> 阿越看向蕭讓,倏然就拜了下去。 蕭讓微詫:“你這是做甚?” 阿越恭敬道:“也是大昭歸順后,我鐘于一家,才終于擺脫了一次次迫不得已獻上族人茍且偷生的境地,阿越這次回去,族中老人從未這般開心過,誰都不想這樣對待血親,只是逼不得已罷了?!?/br> 云歇在這話里倏然想到了他爹。 等他回神時,只見阿越滔滔不絕:“這東西放在以前的大楚或許用不著,現(xiàn)而今今非昔比,陛下治國有方,民風開放,民智漸高,文化發(fā)展,豐富的夜間生活部分取代了床榻之事,這東西定會供不應(yīng)銷?!?/br> “別拍馬屁,”蕭讓打斷,捻著玉瓶,挑眉問:“你說的這般玄乎,這到底是何物?” 云歇正喝著茶,也好奇地向阿越投去了視線。 阿越又尬了幾秒,低下頭掩飾莫大的難以啟齒,沉默片刻,搓著手道:“避孕之物?!?/br> 云歇被茶水嗆得咳嗽,慢慢漲紅了臉。 阿越朝他投去了詫異的一瞥。 蕭讓臉上的事不關(guān)己立即消失了,倏然坐正,卻是故意一臉質(zhì)疑:“管用么?” 云歇稍稍別過臉,解了解衣襟散散熱氣。 阿越忙為自己的商品辯解:“自是管用,這些年來從來出半點差池,若不是藥效持久且于身體無害,安全又保險,藥停后便可恢復如常,我也不敢起了兜售的意,畢竟這種東西出了問題,那可是麻煩事一樁。” “那倒是,”蕭讓煞有其事地點頭表示贊同,又一副沒往心上去的樣子,恰似不經(jīng)意地問:“何人服用可有要求?” “皆可?!卑⒃叫赜谐芍?,黑亮亮的眼睛里似乎有金錢的光輝在閃爍。 蕭讓若有所思地點頭,又問:“那此物你準備賣什么價?” 阿越有點好奇,為啥他拜托云歇辦事,這會兒問話的卻是小皇帝。 他左手拇指摩挲了下右手食指,在蕭讓面前他不敢獅子大開口,斟酌片刻道:“我運過來的量少,最底層的窮苦老百姓也用不著這些,所以我打算……五百兩一盒?!?/br> 他說完還膽戰(zhàn)心驚地偷瞥了眼蕭讓。 這東西因為產(chǎn)量小,成本真的很高,再加上他運過來的路費和自己的辛苦費,這價格真的一點不黑。 蕭讓微微抬眸給邊上的承祿使了個眼色,承祿會意,上去清點了下:“一共是一百八十盒,也就是九萬兩?!?/br> 蕭讓勾唇一笑,勾手叫阿越過來,前所未有的和顏悅色:“你是相父唯一的侄子,也就是我的侄子,都是一家人,這種小事,何須你費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