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兇手
三人就著小丫頭端來的花茶,清談許久。 玉眉問謝虞道,“你最擅長什么舞,最喜歡什么舞?” 謝虞放下茶杯,“我最喜歡的是劍舞,最擅長的,也是劍舞,家中有祖?zhèn)鲃Ψ?,姑姑教我把舞與劍結(jié)合起來,倒算是得心應(yīng)手,只是我們自己摸索,又請了一些教習一起研究。” “你是說謝姊顏?” “是的?!?/br> “我也聽說過江湖上謝言姑娘的風采,謝家劍法本就是一絕,不過劍法和舞還是有些不同,劍舞本就難學,我這一門,有一本傳承劍舞,可惜我沒能融會貫通,在當年的比試落敗,是我心頭一憾事,既然你有天賦,又喜歡劍舞,我就把它交給你,傳授給你劍和舞融合的訣竅?!?/br> “謝謝師傅?!?/br> 卿月打趣道,“看來你師傅很喜歡你這個徒弟啊?!?/br> 玉眉笑道,“現(xiàn)在的確是喜歡,不過日后要是不用心學,我可是要罰你了。” 這廂相談甚歡,門外又有人叩門,卻不是來拜師,而是來找卿月的。 小丫頭把他帶進來,那人正是候府的下人,稟報道,“卿月小姐,老侯爺突然病發(fā)了,你快跟我們?nèi)ズ蚋惶税伞!?/br> 卿月一聽,立馬跟玉眉告辭,“玉大家,今日我有事,他日再來找你喝茶。” 玉眉道,“你快去吧。” 謝虞道,“我陪你?!?/br> “不用了,你先和玉大家好好交流一下,我去就好?!?/br> 說著,已經(jīng)跟著來人出來了。 謝虞道,“我陪你去?!?/br> “不用了,你和你師傅好好聊聊,我自己去就好,等會兒你直接回謝府?!?/br> 說著跟著那人出去,坐上候府的馬車趕去候府,一個隨從跟著坐在馬車前面,和那下人坐在一起。 只聽狠狠的兩鞭子,馬飛快的跑起來,剛剛沖出胡同口,馬突然發(fā)出嘶鳴,瘋了一般跑起來,幾乎同時,那下人突然栽下馬車,隨從嚇到抱住車門,縮成一團。 幾個黑衣人跳上馬車,舉刀欲砍,馬車里面兩根泛著藍色的銀針甩出,黑衣人中招,立刻栽下馬車,那隨從眼神訝異了一下,立刻又恢復(fù)正常。 從袖子里掏出一把細而長的匕首,三兩下解決了剩下的兩個黑衣刺客,眼看前面就到了鬧市區(qū),旁邊傳來一聲奇特的呼哨,隨從從容不迫的說了句,“小姐,等會我喊你跳,你就從車門跳出來?!?/br> 卿月冷著臉,“嗯?!?/br> 隨從反握匕首,雙腿一蹬,同時道“跳?!?/br> 卿月從車門直接跳出,同時隨從跳到馬背,抱住馬脖子,用泛著寒光的匕首,狠狠捅入,轉(zhuǎn)了半圈,而后身子一翻,空中翻轉(zhuǎn)半圈,安全落地,那瘋跑的馬,還往前跑了兩步,一下栽到地上。 而卿月跳下之時,一個影子呼嘯而來,將她攬住,在地上退了幾步,穩(wěn)住身形,將卿月放下。 周圍的人只看到那瘋馬飛馳而來,轟然倒地,一時嘩然。 那人拉著卿月,隱入人群。 殺馬的隨從走到那下人旁邊,檢查一番,已經(jīng)沒氣兒了,顯然有人滅口。 也走到暗處,和卿月匯合。 “怎么回事,居然有人刺殺我?你們是姊顏派來的?” 那隨從打扮的人看起來是這幾個人的頭頭,道,“是,小姐說跟謝家走的近的,都不安全,所以安排了人保護你?!?/br> “那這些是什么人?” “暫時還不知道?!?/br> 正說話間,又來了一個人,向隨從和卿月回稟道,“沒有抓住活口,他們自盡了?!?/br> 隨從道,“搜過身了嗎?” “搜過了,什么也沒有?!?/br> 卿月打斷道,“既然有人刺殺我,那也會有人去對付虞兒?!?/br> “小姐放心,虞兒小姐也有專人保護,而且她武功也不俗,我們先把你送回去吧?!?/br> “那就好,我還是先去候府看看,萬一老侯爺真的出事了呢?這個下人的確是我在候府見過幾次的,這事跟候府也有關(guān)系,我們快點去,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線索,能快點找到幕后的人。” 那隨從猶豫道,“可是小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啊?!?/br> 卿月卻道,“要是不把幕后指使找出來,殺再多刺客也會坐立不安,再說了,我雖然武功不怎樣,自保手段還是有的。” 隨從想起來剛剛擦身而過的毒針,眉毛一跳,到底是姊顏小姐的朋友,沒有簡單的。 “那我們聽你的?!庇种钢鴦倓倎矸A報的人,“你回去稟告一聲,順便多帶幾個人來?!?/br> 交代完了,護送卿月去了候府。 而此時,姊顏三人卻也不在府中,三人去了城外的清虛觀,這里雖然不是皇家供奉的道觀,卻是老國師骨灰存放之地,雖香火不豐,但環(huán)境清幽,人少些還是好事。 觀中地方不大不小,還值得一游,三人漫步院中,倒也有趣,行至一竹林,有人在此飲茶。 三人走近,原來是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道士。 姊顏道,“我三人隨意行此處,可否討幾杯茶水?!?/br> 那道士面目清秀,眼神清澈,讓人頓生親近之意,做了個請的手勢,“隨意?!?/br> 賀州揚揚酒囊道,“茶水甚沒趣味,不如我這佳釀。” 道士笑道,“茶,酒并無區(qū)別,不過是喜好不同罷了?!?/br> 天沉問道,“敢問尊號是?” “貧道虛行?!?/br> 姊顏二人聽了對視一眼。 虛行道,“我知三位今日不是來游園品茶的?!?/br> “哦?” “你知我們來意?” 虛行道,“師傅常說我是本門百年來道根最深的弟子,不過二十便學得他十成本事,甚至已經(jīng)超越他,我又怎么算不出自己的劫數(shù)?!?/br> 姊顏道,“那你還如此淡定?” “生死早就注定,不如先品一品我這自產(chǎn)的山茶。” 三人早就留意到除了虛行自己的杯子之外,還有三只杯子。 聽了他們打啞迷,賀州表示,還是想喝自己的酒。 只見虛竹提起茶壺,依次斟了三杯茶,茶香蘊韻,賞心悅目的淡青色。 “這是山后二十多年的老茶樹了,雨前摘下,精心炒制,后山山泉泡制,頗有一番滋味。” 姊顏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的確不錯,“很好?!?/br> 虛行微微一笑,“可入口就好,我十歲那年,被師傅收養(yǎng),收為座下關(guān)門二弟子,傳授畢生本事,以他的本事,能算的出,我是他此生最大的劫數(shù),還是將我收入座下,不是他胸懷寬廣,而是,只有度過此劫,才能追求他所求的圓滿?!?/br> 泯了一口茶水,繼續(xù)道,“他何嘗又不是我的劫數(shù),十年前,師傅成為國師,他凡塵的家族也得以雞犬升天,從此橫行鄉(xiāng)里,害死了我的父母,使我成為了孤兒,陰差陽錯,我們成了師徒,而我,若是不殺他,功成名就,唾手可得,若是殺了他,早晚會得到報應(yīng),但是我還是選擇殺了他。” 賀州不解道,“是他之前家族的人害死了你的父母,你為何翩翩要殺了你的師傅?!?/br> “他才是根源,沒有他一人得道,怎會有雞犬升天,沒有他放任不管,又怎么會有橫行無忌,有因必有果?!?/br> 姊顏道,“老國師修道多年,內(nèi)息爐火純青,只有攻擊命門才能置他于死地,只有兩位關(guān)門弟子才知道這個秘密,當時大多數(shù)人都以為是現(xiàn)任國師,也就是他的大弟子干的,誰知真正的兇手卻是被國師一手養(yǎng)大,還為他歸隱此觀守靈的二弟子手中?!?/br> 虛行還是微笑道,“殺他是為報仇,守靈是為報恩,并無不可?!?/br> 天沉道,“只是可惜了,老國師兩位弟子都沒有好下場,可憐他一門竟然要凋零了?!?/br> 虛行還是淡淡道,“不會?!?/br> 賀州道,“現(xiàn)任國師不是還在嗎?怎么會凋零呢?” 天沉道,“你個榆木腦袋,那個家伙,早就忘了自己的傳承,丟了一顆道心,現(xiàn)在滿心都是富貴?!?/br> “你是說他投靠別人,那老國師還真是可憐,兩個徒弟每一個好的?!?/br> 虛行還是淡笑不語。 賀州看著他難得感嘆了一聲,“可惜你不是江湖人,江湖人快意恩仇,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報仇找錯人了,應(yīng)該誰害死你的家人你去找誰嘛?!?/br> 虛行倒是挺喜歡這個瀟灑的俠客,可惜日后沒有機會再見了,“但是我認為他才是。” 賀州聳聳肩,看法不一樣,但是這樣何時都不動搖自己信念的人,賀州還是佩服的,難得大方的提起酒囊,“你要不要喝一點兒?” 虛行笑了笑,接過來,卻是一口氣喝的干干凈凈,賀州傻眼了,天沉拍拍它的肩膀,“難道沒人跟你說,道士是可以喝酒的嗎?” 沒人告訴我啊,我只是看他喜歡喝茶,沒想到他能一口氣干了我的酒啊。。 可是已經(jīng)喝掉了,沒法子了,再說這個道士的氣質(zhì),讓人討厭不起來,還莫名的親近,“你既然也喜歡喝酒,今日沒有喝夠,下次我再請你喝?!?/br> 虛行把酒囊遞給他,“已經(jīng)夠了。” 賀州撓撓頭,只好作罷。 四人結(jié)伴出去,在竹林外正遇到當日和老國師一起的道童,二人互相行了道禮。 虛行囑咐道,“師傅的靈位交給你了,我門的衣缽也交給你了。” “虛行師兄安心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