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只當(dāng)看戲
未雨未曾料到這個美艷妖嬈的男子,竟是這般驕橫刁蠻。 只得垂了頭,畢恭畢敬地候著。 蒼梧聽得風(fēng)徹的話語,回頭睨了眼未雨。 默了一會兒,才抬步往北面走去。 南境之中,眼看著北境退了軍,南境之軍雖是心中松了口氣。 但轉(zhuǎn)念卻在疑惑,帝尊既是出了關(guān),為何不趁勝追擊呢? 這幾百年來,北境一直囂張,如今正是個好機會來打壓他們的氣焰。 他們腦中回響著帝無辭與蒼梧交手時所的話,帝尊這莫不是被那北境魔尊給迷惑了吧? 只是眾將士雖是這么猜測著,卻是不敢言論。 唯有幾個帝都過來的守將,看到帝無辭時,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帝無辭神色冷酷,看向北境時眼中的堅定和霸道,又讓他們望而卻步,只得將念頭轉(zhuǎn)向冥笑。 “公子,帝尊真的要對那個魔尊……” 守軍將領(lǐng)有些猶疑,還是壯著膽子開口。 “帝尊的心思我哪里知道?”冥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輕哼了聲,扭頭就走了。 帝無辭如今性情大變,對于那些質(zhì)疑之聲,毫不放在心上。 什么南境的臭屁理念,都不能阻擋他要得到那個女人的心。 其實到了他這個位置,要做這種事情,根本無人敢攔。 何況他要的那個女人,實力也不弱。 他方才與她交手,便知她已是武宗的境界了。 論現(xiàn)世,還有幾個武宗像她這樣活蹦亂跳,還敢來調(diào)戲自己的? 北境大軍已經(jīng)退去,帝無辭一時之間懶得動彈,夜里便歇在了軍中。 與軍中將士飲酒之時,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向那坐在他下首第一位的主將問道:“書靈呢?” 眾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冥笑臉上神情也小小的僵硬了下,隨即又恢復(fù)了淡然。 “三日前不是你親自下令將人給處置了嗎?” 他抿了口酒,幽幽答道。 帝無辭一怔,顯然已經(jīng)忘了此事。 凝神一想,又似乎有些印象。 卻也不甚在意,抬起酒杯,也抿了一口,淡淡道:“一時倒是忘記了?!?/br> 他盯著酒杯,眼瞼半垂,沒有人看得見他的神情。 冥笑瞅著他看了半晌,才收回視線掃向底下的眾將。 眾將領(lǐng)心神一凜,紛紛垂下頭,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如今北境退軍,邊境尚且安穩(wěn),你們幾位,可有把握護我南境周全?” 帝無辭沉吟了片刻,抬起頭,深邃的眸子里被火光映照,明亮堅定。 他舉著酒杯,看著眾將,冷肅發(fā)問。 “定不負帝尊厚望!” 眾將齊齊起身,高舉杯盞,神色堅毅,聲如洪鐘。 帝無辭唇角一勾,揚起一個不可一世的狂妄之笑,高聲一贊:“很好!今后,我南境的疆土,便交由你們守護!” 話落,他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眾將士忙跟隨相敬。 喝過酒,方才的那點小插曲帶來的凝重氣氛,一掃而空。 夜宴散去,回到營帳之中,冥笑就見帝無辭斜靠在軟榻上小憩。 喝過酒,他面上帶著幾分微醺的紅暈。 那慵懶的姿態(tài),像極了某個人。 冥笑一進來,便沒好氣地一嘆。 帝無辭輕闔的雙眸陡然睜開,眼底一片清明。 “你想說什么?”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還帶著幾分小憩過后的沙啞和慵懶。 冥笑瞥了他一眼,幽怨道:“你沒意識到自己變了嗎?” 帝無辭深邃的眸中暗芒一閃,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倒的確是忘了些什么事情?!?/br> 冥笑一聽,便知道他雖然變了性子,但這腦子還是好使的。 心中的絕望不免又燃起了一點點希望。 “那你便不想知道你忘了什么?”他希冀的看著他,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說辭,要如何跟他解釋。 哪知帝無辭深深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倏地把眼一閉,冷冷回復(fù):“不想?!?/br> “為什么?”冥笑眉頭一蹙,有些不解。 “既是會忘掉,便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他幽幽的說完,便不再看他。 不是要緊事? 冥笑略微一怔,隨即心中劃過一抹悲涼。 這個不要緊之事,他指的是左書靈嗎? 這個女人為他守了半壁江山守了幾百年,如今被處置了,他竟覺得一點不要緊,甚至連回想都不愿意回想。 那瓶情毒,只是抹去了他對蒼梧的情誼和記憶。 可是龍化,卻改變了他整個人。 他怔愣在原地,呆了許久。 看著沉睡的帝無辭,心中無奈一嘆,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身后那道慵懶的聲音卻又一次傳來。 “她是為何被處置的?” 冥笑步子一頓,回頭睨了他一眼,淡淡道:“違反魔族道義,強迫魔與人結(jié)合誕下子嗣,逼其墮落,誘發(fā)沙海暴亂,帝都遭受襲擊。被魔族長老聯(lián)合處置了?!?/br> 聽著他的這些陳述,帝無辭神色淡淡,略微點了點頭,便又闔上了眸子。 冥笑看不穿他的心思,皺眉打量了一陣,才又一次掀開簾子,朝外走去。 而此刻,自從帝無辭昏倒后,便被派出去的宣秩,才終于姍姍歸來。 他從北境離開,得知帝無辭正在南境邊境,便徑直到了這邊。 夜色濃烈,他來到軍營之前。 因為帝無辭就在軍中,軍心穩(wěn)定。 守衛(wèi)聽說是帝都之人,沒有過多為難。 不過依舊是例行公事地檢查了他的玉牌,便放了行。 冥笑因為帝無辭龍化之事心情郁悶,在外頭隨意溜達。 看到軍營門口那倒是熟悉的身影,身子微微一僵。 宣秩手中拿著搜集來的重要東西,興沖沖地朝帝無辭的營帳走去。 身側(cè)忽然刮過一道勁風(fēng),他心神一凜,銳利的目光立即朝那人捕捉而去。 冥笑在他身前閃過,攔住他的去路。 看清楚來人,宣秩剛剛懸起的心,又落了下來。 看著他無奈道:“我當(dāng)是軍中出了jian細呢?!?/br> 冥笑撇了撇嘴,又看了眼左右,將他拉到一旁無人之處。 宣秩一臉茫然,見他這鬼鬼祟祟的樣子,便知沒什么好事。 雖是不情愿,卻還是仍由他拉著自己,躲到了沒人的角落。 左右看了一圈,又掃了眼遠處帝無辭營帳的方向。 他凝了凝神,刻意用意志傳音給宣秩。 “你都查到些什么了?” 宣秩雖是不解,卻還是很配合。 便也用同樣的方法回答:“我找到破出北帝獻祭的關(guān)鍵了?!?/br> 冥笑眼中倏地閃出一陣光亮,很快卻又黯淡了下去。 宣秩看得一頭霧水,忙不解追問:“出什么事了?” 冥笑朝帝無辭的方向努了努嘴,沒好氣道:“蒼梧早就知曉了此事,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走了。” 宣秩神色一怔,良久之后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說,夫人早已知道她被獻祭了?!” 冥笑點點頭,臉色鐵青:“她怕連累我們,回了鬼蜮?!?/br> 宣秩臉色又是一白。 尋常的魔族,是不會回鬼蜮的。 鬼蜮之內(nèi)禁制重重,很多魔族回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即便是能夠出來,也要等上個十多年。 雖然對于他們這個境界的人而言,十多年并不算什么。 但到底是時日難熬,且鳳家如今方才重建,正是關(guān)鍵的時刻,她一走就是十多年,這其中,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變數(shù)呢。 “不過好在是找到了破除的關(guān)鍵,現(xiàn)在去追,是否還來得及?”宣秩心中一盤算,便忙問道。 冥笑神色凝重,也沉思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你說的法子是什么?若真能可行,現(xiàn)在全力趕去,或許還能來得及?!?/br> “我在神塔之內(nèi)潛伏了許多時日,偶然間聽到他們提起,說是北帝在武宗歷劫那日的獻祭被打斷,受到了嚴重的反噬。我看到了他們用來為他療傷的東西?!?/br> “是什么東西?” 宣秩定定地望著他,一字一字,神色無比凝重地開口:“是輝月銀狼的血?!?/br> “輝月銀狼?!”冥笑臉色一變,神色瞬間變得復(fù)雜起來。 莫非說蒼梧與祭壇的靈介,會是辟閭嗎?! 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宣秩也是這個想法。 不過很快就被他給推翻了。 他語氣一松,淡淡道:“不過靈介還另有其物。只不過北帝既是用銀狼的血來療傷的,那與狼王契約的夫人,受到獻祭影響的程度,應(yīng)該也不會比我們想象中的嚴重?!?/br> 冥笑認真的點了點頭,對于他的這個說法,很是認同。 北帝心機深沉,不會將靈介這么簡單的暴露出來。 輝月銀狼的血確有療傷奇效,或許真的只是單純的用來緩和反噬也未必。 不過若這靈介真的是辟閭,那想要擺脫這個獻祭,只能強行解除契約。 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對于蒼梧而言,都是毀滅性的災(zāi)難。 宣秩說完,便問道:“那咱們現(xiàn)在便去告訴帝尊,先將夫人尋回來?!?/br> 提到這個事情,冥笑又是一陣頭疼。 他扶著額,無奈道:“這個事情,還是緩一緩在告訴他吧。” “為何?” 宣秩從剛才便覺得他不對勁了。 現(xiàn)在聽得這話,更是驚奇。 “前幾日閉關(guān),他不知為何便龍化了,此刻性情大變,更是被辟閭下了情毒,將蒼梧忘了個一干二凈?!?/br> 他說著抬起頭,看著宣秩,一臉絕望:“你現(xiàn)在找他說,他也只會當(dāng)是看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