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羞辱
小芙? 大腦死機了兩秒鐘。 何斯迦看著傅錦行臉上那似笑非笑的邪惡表情,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小芙”,應該是段芙光。 心底深處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猛地抽痛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一下,而已。 她沒有力氣與他爭辯什么,只是輕聲回答道:“這是你家,由你做主?!?/br> 說完,何斯迦勉強支撐著身體,赤腳下床,去沖洗身體。 看著她的背影,傅錦行瞇了瞇眼睛,轉身走出了臥室。 手機另一端,傳來段芙光十分不悅的聲音:“喂,傅錦行,你有毛病嗎?你自己在那里自說自話什么,我說的是,你媽居然找人跟蹤我……” 他一直走到書房,順手關上房門,這才回答道:“給你兩個小時,收拾一下東西,我派人去接你。” 她氣得想要打人,自己不過是來通風報信,結果變成無家可歸! “段小姐,彼此幫助,相互合作,這不是你的初衷嗎?如果讓雙方父母知道你搬到我這里來住,他們肯定樂見其成?!?/br> 傅錦行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拿段芙光來氣何斯迦,聽起來極為幼稚,可是,除了這么做之外,他在一時之間也想不到還有其他什么好辦法。 半小時之后,傅錦行洗完了澡,神清氣爽地走進臥室。 何斯迦蜷縮在床上,弄臟的床單已經(jīng)被她丟在地上,換上了新的。 她的頭發(fā)還濕著,散亂地垂在胸口,后背上。 “小芙一會兒就過來了,你應該注重形象,別忘了你的身份。” 他打開抽屜,取出吹風筒,走到床邊,一把抓起了她的一縷頭發(fā)。 何斯迦拼命掙扎著,扯得頭皮發(fā)痛。 “滾開,不要碰我!” 她紅著眼睛,大聲吼道,連兩片嘴唇都是紅腫的。 傅錦行置若罔聞,將她按在床邊,吹干頭發(fā)。 他的動作一點兒也不熟練,下手又重,一開始扯得何斯迦連連皺眉。 但很快,傅錦行就掌握了要領,沒有再弄疼她。 “這個季節(jié)流感嚴重,記得洗完澡之后,一定要吹干頭發(fā)?!?/br> 他用五根手指溫柔地穿過她的發(fā)絲,輕聲叮囑道。 何斯迦只想冷笑。 禽獸也會偶爾流露出一絲善意,但如果你真的相信了,才是蠢貨! 她一把推開他,去衣柜拿了一套衣服,從內向外,一件件穿好。 又過了大概一小時,曹景同帶著段芙光出現(xiàn)在了公寓里。 他提著段芙光的一個寸行李箱,請她進門。 段芙光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她站在玄關處,也不往里走,就惡狠狠地瞪著傅錦行,恨不得用眼神殺了他。 “來了?你的房間在那邊,有獨立衛(wèi)浴,床品都是新的,要是需要什么東西,可以讓曹助理去買?!?/br> 傅錦行微微一笑,毫無自覺地和段芙光打著招呼。 被點到名字,曹景同立即站直身體,沖著段芙光點了點頭:“段小姐,有事情隨時聯(lián)系我?!?/br> 雖然他也不明白傅錦行這是在上演哪一出大戲,竟然把段芙光給安排到家里來了,真是還嫌不夠亂! 聽到聲音,何斯迦也從主臥里走了出來。 盡管她不討厭段芙光這個女人,但一想到要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同性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那種感覺還是十分微妙,令人不爽。 “段小姐,你好?!?/br> 何斯迦勉強打起精神,和段芙光問好。 她之所以這么做,是不想讓傅錦行誤會,以為她在意這件事。 他越是想要刺激她,她就越要表現(xiàn)得云淡風輕。 不就是羞辱嗎? 對于任何一個當妻子的女人來說,丈夫任由小三登堂入室,都是狠狠打臉。 何斯迦很清楚,傅錦行這是在故意報復。 報復蔣成詡要帶她一起私奔,報復她的不斷反抗。 “抱歉,其實我不是……” 一見到何斯迦,段芙光第一反應就是,對她實話實說,然后趁機離開。 不過,傅錦行顯然不給她這個機會。 只見他長腿一邁,直接走到她和曹景同的面前,主動伸手接過段芙光的行李箱,開口說道:“我?guī)闳シ块g里看一下,如果缺什么東西,馬上就去買了?!?/br> 說完,他伸出另一只手,往段芙光的肩膀上一搭,將她帶向客臥的方向。 一股大力從肩頭傳來,段芙光動彈不得,只能跟著傅錦行一起走。 她知道,這下完了。 真是跳進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小三的帽子摘不掉,有苦難言,段芙光頓時有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走進客臥,傅錦行放下了她的行李箱,隨手關上房門。 “你這是害我!” 段芙光連連跳腳。 “你媽派人跟蹤我,你不去管她,把我弄到這里做什么?” 她壓低聲音,氣憤地質問道。 一聽這話,傅錦行顯然吃了一驚:“嗯?” 段芙光也冷靜了下來,疑惑地問道:“難道何斯迦沒有告訴你嗎?你媽居然找了私家偵探,讓人整天跟著我,大概是想看看我有沒有真的在和你談戀愛?!?/br> 接著,她把自己和何斯迦在咖啡館里碰面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聽完了段芙光的話,傅錦行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他萬萬沒有想到,梅斕竟然這么瘋狂。 “我說一句話,你別嫌我說話難聽。本來我還覺得,是不是我這個人比較優(yōu)秀,才得了傅家的青眼相待?,F(xiàn)在我才反應過來,敢情你家的那些長輩是覺得我好拿捏,僅此而已!” 段芙光有些氣惱地說道。 傅錦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聲透過房門,傳到了客廳。 何斯迦和曹景同自然也聽到了他的笑聲。 曹景同略顯不安地看向何斯迦,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察覺到他的視線,何斯迦沖他笑了笑,什么都沒說,轉身回房。 傅錦行笑夠了,這才開口:“還算你有自知之明。不過,你當初主動找我,不也是想讓我?guī)湍憬鉀Q麻煩嗎?既然如此,大家扯平了,你在這里先住幾天,我媽那邊自然就會放心,也不會再派人跟著你了。” 段芙光半信半疑:“真的?” 他飛快地收斂笑意,抿起薄唇,眼底流露出一絲寒光:“當然,畢竟私家偵探的價格也不便宜,誰會一直拿錢打水漂?!?/br> 她被傅錦行忽然變臉的樣子嚇了一跳,支吾了兩聲,沒敢再說什么。 很快,等段芙光安頓下來,又向她交代幾句家里的情況,傅錦行就和曹景同一起離開了公寓。 家里只剩下何斯迦和段芙光兩個女人,而前者則是房門緊閉,蒙頭大睡。 段芙光一個人百無聊賴,又不敢輕易打擾何斯迦,她只好拿上手機,出去逛街。 等到天色徹底黑了,何斯迦才終于睡醒。 她走出臥室,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 “都不在啊?!?/br> 環(huán)視一圈,確定只有自己,何斯迦松了一口氣,自然自語道。 在冰箱里拿了幾樣蔬菜,她準備隨便煮一碗面吃。 燒水的時候,何斯迦隨手打開了廚房里的電視,一邊洗菜,一邊看著新聞。 剛調到一個新聞臺,屏幕上就有一群男女正在大聲控訴著—— “扎針,吃藥,不聽話的就打屁股!” “我們每個月交這么多錢,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被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給欺負的!” “太沒有人性了,如果是她的孩子,她下得去手嗎?” 何斯迦下意識地關掉了水龍頭,走到電視前,皺眉看著。 原來,是南平的一家知名國際雙語幼兒園爆出了虐童的丑聞,當?shù)鼐揭呀?jīng)開始展開調查,記者也在采訪家長。 看清那家幼兒園的名字,何斯迦不禁渾身一顫! 這個連鎖品牌在南平市一共有兩家,都是坊間有名的“天價幼兒園”,每年光是學費就要十幾萬,還不包括其他費用,寒暑假都會組織出國旅行。 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在里面就讀的小孩,都是出身非富即貴的家庭。 出事的那家幼兒園,不是津津就讀的那一家,是后開的第二家。 但是,由于是同一品牌旗下,肯定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不少家長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都表示,會暫時把孩子接回家里,先休息幾天。 “太可怕了!” 何斯迦不敢再看下去了,她拿起手機,打給萍姐。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蔣成詡從家里逃出去,讓萍姐也受了牽連,她的手機根本打不通。 她猶豫著,還是試著打給他。 意料之中的關機。 聯(lián)系不到這兩個最重要的人,何斯迦心急如焚,只好給津津的班主任老師打電話。 “津津已經(jīng)有一周沒有來幼兒園了,我們聯(lián)系了蔣先生,他以孩子生病為理由,請了半個月的病假?!?/br> 一聽這話,何斯迦更是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她知道,不能再瞞下去了。 虐童新聞徹底嚇到了何斯迦,她不敢想象,自己不在津津的身邊,以后還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正想著,有人回來了。 “什么味道?” 傅錦行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怪味,他循著味道,一路沖進廚房。 “你在做什么?鍋都燒糊了,沒有聞到嗎?” 他憤怒地一把拉開何斯迦,先關掉煤氣閥,然后將那個已經(jīng)被燒漏了底的煮鍋丟進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