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49章
長安鋪墊做的差不多了,總算能走主線劇情了,蠢作者悄悄松一口氣 第77章 以工代賑 崔同痛心疾首的勸完, 劉主薄連同他那兩個學生也連番勸他, 謝景安原還打算乘著天還有些微亮, 帶著幾個宿衛(wèi)扈從冒雪在城中巡視一番, 畢竟他雖然在知曉有雪災(zāi)后盡可能的做了充足的準備, 卻并不能讓他在王府中穩(wěn)坐泰山。 不過這想法終歸只能想想罷了,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就被書房的人半是強迫半是哄著的吃了一碗粥,甚至為了勸他劉主薄還悄悄讓人喚來了林婉,大抵以為林婉是如今王府中唯一一個有些身份的女眷, 謝景安又沒有娶妻納妾,多少對謝景安來說有點不同。 事實上林婉的確對謝景安有些不同, 但那也是她哥哥是林言的前提下,若是穿越前的順王說不定最后還真與林婉有些糾葛,不過現(xiàn)在換做謝景安, 那就不可能了, 畢竟謝景安性別男,愛好男,這是天生的,即便林婉再貌若天仙, 對謝景安來說還不如林言有吸引力。 想到林言, 謝景安忍不住透過開了一條縫的窗戶往外擔憂的張望了一眼,眼見這雪越下越大了, 也不知林言是不是真的被困在了路上,若是真的叫大雪困住了, 他能想到方法保住一條命嗎? 謝景安越想越多,越想越擔心,連林婉說話也沒聽見,直到她喚了好幾聲殿下,才如夢方醒,半晌皺了皺眉頭道:“你們方才說哪兒了?接著說吧,本王有些擔憂林將軍是不是叫風雪困在了路上,這才有些走神。” 對于謝景安這么痛快承認自己開小差,劉主薄與林婉以及崔同面色如常,新來的嚴靖與常青卻神情有些驚異,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才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幾人說話上面。 林婉寬慰道:“殿下不必憂心,哥哥武藝高強,行事又一向沉穩(wěn),再者帶著這么多巡城衛(wèi)守城衛(wèi)的將士,定然能逢兇化吉,說不得此時已然離莫州不遠,要不了幾日就能安然回歸了?!?/br> 謝景安心中也這樣期盼著,甚至這般安慰自己,可每每處理完事務(wù)有片刻清閑,這份擔憂就不由自主的從腦子里蹦出來,幾乎讓他如坐針氈。 謝景安幾乎是努力的擠了一下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平靜的道:“林姑娘說的是,令兄一向老成持重,又足智多謀,定然能化險為夷,平安歸來的。” 謝景安既是安撫林婉,也是安慰自己了一句,便不想繼續(xù)在這問題上糾纏,轉(zhuǎn)而換了話題,問道:“林姑娘主持織造坊一事已半月有余,本王知曉林姑娘身為女兒身多有不便之處,本欲給林姑娘多些時間,不去催促,可林姑娘也知曉,雪災(zāi)一事迫在眉睫,本王做的準備無論缺了哪一環(huán)都會出天大的亂子,因此本王問林姑娘,織造坊現(xiàn)下制出能御寒的衣裳有多少件了?能夠多少百姓穿上身御寒?” 林婉顯然沒想到謝景安會在用膳時也不肯清閑半分,因此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收斂住情緒,胸有成竹的道:“回稟殿下,屬下自接下織造坊差事以來,就馬不停蹄的一直派人在附近州縣搜羅白疊子以及白疊子制成的布匹,只是白疊子終歸只是個稀罕物,產(chǎn)出不多,又價格昂貴,屬下將附近的州縣幾乎翻了個遍,也未能買到多少,但好在殿下用香水香皂等貨品與世家交換時,換來不少,雖不算充足,但制御寒的衣物卻是能制出四五百件的,屬下知曉這些對于殿下的封地來說只是杯水車薪,卻是屬下能做到的極限了,再者這些時日屬下招工招了不少手腳麻利的繡娘,在白疊子用完后用絲綿粗布做了不少被褥,雖不如白疊子制成的暖和,但有屋子遮風擋雨,也足夠凍不死人了,就是……” 林婉猶豫了一下,最后一句話沒說出口,但在場的人沒一個笨的,幾乎瞬間就想到了林婉未說完的話,就是要吃點苦頭。 若是從前的謝景安想要做到盡善盡美,可如今的謝景安兩肩上的壓力足有千斤重,只一心將雪災(zāi)造成的影響損失降低最低,至于災(zāi)民會不會受苦,已經(jīng)無暇顧及,只要不死人就夠了。 這么想可能有點冷血,但是謝景安實在知曉這個消息知曉的太晚,他能夠做的準備終究有限,即便是心有不忍,可在龐大的受災(zāi)群眾面前,極力做的也只能到這步了。 謝景安心里惋惜了一會兒,面上卻不露分毫,點頭夸贊道:“林姑娘短短半月就能做到這些,已然是巾幗不讓須眉了,令本王很是驚訝,再者林姑娘所說還不完整,本王不僅僅只準備了用來安置災(zāi)民的院落,還一早就讓火炕隊的抽出人手將院落里的房屋全都搭起了炕,如今只擔心蜂窩煤不夠用,倒不怕他們會冷著,只是本王還擔心一事,雖說本王封地上的百姓大多淳樸仁厚,可未必就沒有心胸狹窄,惹是生非之徒,本王擔憂這么多人擠在一處,一開始還好,可時日久了,會出亂子,再者本王能安置他們一時,卻不能安置他們一輩子,若是他們習慣了不用cao心吃食,連取暖的蜂窩煤也有人準備妥當?shù)娜兆?,恐會生出懶惰之心,覺得理所應(yīng)當了,所以本王想著,是不是要以工代賑,下至年幼已有些力氣的孩童,上至還算康健的老人,均用做工的法子來換取吃食和取暖的一應(yīng)物什,若是勤快的做工比旁人多的,還可攢著用來換取木料或者水泥重建宅子,諸位以為如何?” 以工代賑這個說法,書房里幾個人還是頭一次聽說,不由有些稀奇,深思熟慮了好一會兒,劉主薄才撫著胡須贊嘆道:“殿下這法子初時聽有些荒謬,細細想來,卻也有可取之處,甚至頗為精妙,畢竟殿下也知,升米恩,擔米仇,若一味的給他們米糧住處,初時還好,想必他們定然對殿下感激萬分,可時日長了,只會認為殿下身為封地藩王理應(yīng)做的,說不得還會反過來怨怪殿下,既然殿下從世家手里換取了那么多銀兩,又身為封地之主,為何不干脆將院落也給他們準備齊全,省的他們還要花盡心思,想方設(shè)法籌措建房的銀子?!?/br> “再者,人多易生亂,”劉主薄續(xù)道:“唯有讓他們有些事做,有些期望盼,才好安穩(wěn)下來,殿下這個法子可謂是正好去了此隱患。” 劉主薄從前對謝景安極其吝嗇夸獎,可在腦補了一番后,只覺得他天縱奇才,什么法子都是奇思妙想,夸贊起人來更是恨不得用盡了詞匯。 若是剛穿越過來的謝景安定然被他一夸就有些飄飄然,好在謝景安不像剛穿越時那么單純,劉主薄對他的夸獎只一笑過之,便接著吩咐道:“既然劉主薄覺得本王此法可取,那這一事就由劉主薄主持,沈副統(tǒng)領(lǐng)從旁相協(xié),務(wù)必要確保不生亂子,若是有人鬧事,不必請示本王,第一時間就將人拿下,先關(guān)押再從長計議?!?/br> 亂世用重典,雖雪災(zāi)算不得亂世,但也是一不留神就出岔子的危險時刻,謝景安再心善,此時也顧不了太多,只能硬下心腸。 劉主薄雖身上擔了不少重擔,但此時也清楚什么事都比不上雪災(zāi)一事重要,因此并無半分怨言,甚至沒有片刻猶豫便立即應(yīng)下。 而沈衛(wèi)本就是謝景安的宿衛(wèi),又是習武之人,只知曉對謝景安唯命是從,是以比劉主薄答應(yīng)的更干脆利落,看那模樣恨不得立下軍令狀以彰顯自己的決絕之心。 謝景安又召來姜錚問詢了礦物司制蜂窩煤一事,聽他說如今產(chǎn)出的蜂窩煤雖不至于讓安置災(zāi)民的院落十二個時辰燃著碳火,但也足夠夜間歇息時使用,越發(fā)安心了幾分,甚至胃口大開多吃了幾碗粥,又與劉主薄將雪災(zāi)發(fā)生后如何救援如何安置、安撫災(zāi)民的一系列流程好生推算了一遍,見的確是準備妥當,才帶著幾分忐忑回房洗漱了一番睡下了。 只是到底這一夜睡得不太安穩(wěn),一直半睡半醒的做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的夢,甚至中途有一回還叫夢中的景象嚇醒了,以至于他醒來后還很是后怕愣神了一段時間,直到值夜的下人點了燈倒了茶給他,才漸漸回過神,隨意接過茶盞吃了兩口潤潤嗓子,隨后抹了一把額頭上嚇出的冷汗,問下人:“什么時辰了?” 下人剛恭敬的回答了一句:“回殿下,寅時三刻了?!本吐牭介T外走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過片刻功夫就走到門前,帶著幾分驚慌敲門喊道:“殿下,守城衛(wèi)傳來急訊,林將軍帶著人馬回來了,如今正在城門外等著,守城衛(wèi)派人來請示是否打開城門讓林將軍進城,還有就是……據(jù)前來請示的守城衛(wèi)軍士說,似是林將軍的情形不大好,好像是受了重傷,不過那傳信的軍士說,天太黑,有些看不清楚,城門也高,夾著風聲音有些模糊,沒聽清楚究竟是不是林將軍受了傷,還是他帶去的將士?!?/br> 第78章 意外 從那宿衛(wèi)稟報的第一句開始, 謝景安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越聽到后面心情越沉, 待聽完最后一句, 已經(jīng)是面沉如水。 真是越害怕越來什么, 從大雪紛紛揚揚下的第一天起,謝景安就一直害怕聽到這樣的消息, 原以為過了這兩三日也沒看到林言回來,大約是啟程前就發(fā)現(xiàn)天氣不好,以防萬一推遲出發(fā), 卻沒想到他這些想法終歸是自欺欺人該來的還是來了。 謝景安心里有些慌張,面上卻一派沉穩(wěn), 仿佛未被這些不好的消息影響一星半點,鎮(zhèn)定的吩咐道:“傳本王的令,著守城衛(wèi)城門大開, 放林將軍一行進城, 讓他們就近扎營巡城衛(wèi)的府衙,再派人將王府內(nèi)的醫(yī)官喚起來,讓他為受傷的軍士診治?!?/br> 謝景安說完略想了想,補充道:“再者讓膳房的人也起來, 讓他們趕緊做些吃食送過去, 這些軍士日夜趕路,只怕又冷又餓, 在路上時就罷了,如今讓他們回到家里, 務(wù)必讓他們吃上熱飯,有口熱水喝?!?/br> 謝景安一連串命令吩咐下去,安靜的順王府霎時忙碌起來,無論是宿衛(wèi)扈從還是下人女婢,一個個就連走路都是小跑的,生怕耽誤了順王吩咐下來的大事,招來管事的一頓訓斥。 整個王府忙得團團轉(zhuǎn)時,謝景安已經(jīng)隨便洗漱了一下?lián)Q了衣裳,帶著幾個宿衛(wèi)扈從就大踏步的往外走去,等他走到門外正欲上馬車,聽到消息的劉主薄才恰好匆匆趕到,身后跟著他那兩個一表人才的學生,看著謝景安的神情分外焦急,尤其是劉主薄,幾乎撲到謝景安身上,帶著些驚慌勸阻道:“殿下這是要往哪兒去?無論殿下出府所為何事,微臣都可代勞,還請殿下回到府中靜等消息,待微臣前去一查探清楚,就立即來稟報?!?/br> “靜等消息?還靜等什么消息,”謝景安拂開他擋在自己身前的手,就要往馬車上爬,同時嘴里道:“都這個時候了,本王哪還有心思在王府里坐的住,再者本王又不是要往龍?zhí)痘ue里闖一闖,你擔心什么?” 看謝景安是打定主意非去不可,劉主薄越發(fā)心急,甚至連君臣禮儀都顧不得了,手一伸就拽住謝景安垂落的衣擺,痛心疾首的道:“殿下此去雖不是虎xue龍?zhí)?,卻也差不多了,微臣如何能不擔心?殿下還請三思啊,微臣知曉林將軍帶傷回城,殿下心焦不已,可無論如何也不能親自前去啊,誰知林將軍帶回來的軍士會不會有押回來待審的賊匪,萬一殿下有什么損傷,可叫臣等,以及殿下封地十三個州的百姓如何是好,殿下這是要叫微臣做個千古罪人啊。” 聽到劉主薄都上升到千古罪人這個高度了,謝景安簡直哭笑不得,幾次扯他的手都沒能從衣擺上扯下來,謝景安心有燥意,卻也知劉主薄是信擔心自己這才有些奇怪,耐著性子與他講理道:“劉主薄這話就有些危言聳聽,本王又不是出城上哪個山頭剿匪,不過是去見一見立功回來的將士,再者有王府宿衛(wèi)還有巡城衛(wèi)這么多將士保護本王,若這樣本王都會受傷,那豈不是本王手下的人都是酒囊飯袋?再者說就算林將軍真押解了賊匪回來受審,依林將軍沉穩(wěn)的秉性也會看押嚴密,萬萬不會叫他傷本王一根汗毛,那劉主薄這番話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劉主薄在懷疑林將軍對本王的忠誠?” 劉主薄辦事雖妥帖,卻不是個伶牙俐齒的人,往常勸諫謝景安之所以采納也是覺得他言之有理,這才不曾與他辯駁,而如今謝景安認真與他辯駁了一番,頓時就把劉主薄問住了,腦子里急轉(zhuǎn)了幾下,也不知該如何反駁這番話,只一個勁兒的說他擔憂,請殿下三思。 謝景安一開始還能有理有據(jù)平心靜氣的與他講道理,可他這話多聽幾句后耐心徹底消磨完畢,又見他死抓著衣擺不松手,便干脆吩咐宿衛(wèi)也將他丟上馬車,在劉主薄兩個學生頗有些復雜的神情中,一甩馬鞭,馬車飛馳往城西的巡城衛(wèi)府衙而去。 謝景安動作快,林言帶著的軍士動作更快,他到時所有軍士已經(jīng)大致安頓完畢了,不止府衙里所有屋子住滿了人,不大的演武場上也安置了幾個帳篷。 謝景安原以為他們剿匪立功歸來,雖有傷亡,也該興高采烈,卻不想他踏進巡城衛(wèi)府衙沒有聽到高興的歡呼聲,而是一張張頗為沉重與難過的臉。 謝景安看了頓時心里咯噔一聲,不好的預(yù)感讓頭皮都有些發(fā)麻,卻還是努力保持住不動聲色,去尋林言問話。 這是林言第一次獨自帶兵剿匪,啟程之前忙,回來亦忙得緊,謝景安自踏到門里就有人去稟告,他卻還是走了好幾十步,才看到腳步急促趕來的林言。 林言這一出發(fā)剿匪一月有余,人瘦了一大圈,個子仿佛也長高了些,越發(fā)顯得整個人異常單薄,若不是穿在身上的盔甲以及他那張與生俱來帶著煞氣的臉,只怕任誰也想不到這竟然會是一個武藝高強,已有軍功在身的將軍。 別人看林言只會下意識的忽略他的年紀,看重他的本事,畏懼他渾身的煞氣,而謝景安看他,卻只覺得心里有些酸楚,畢竟不管林言多么的能力出群,說到底還只是剛成丁十七八歲的少年,別人像他這個年紀多是還在父母的羽翼下長著,再不濟也有族里看護,喂他本應(yīng)前程似錦卻一夜之間全部葬送,天縱奇才卻險些悄無聲息的死在邊關(guān),還是那樣不堪的名聲。 謝景安雖易心軟,可不是同情心多么泛濫的人,可偏就在看到林言覺得極為順眼,接觸幾次越發(fā)投緣,如今看到林言更是百感交集,愣怔了片刻才回過神,快走兩步趕在林言行禮之前將他扶起,帶著些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上上下下額的打量他問道:“本王聽守城衛(wèi)來報你似是受傷了,傷到哪兒了?可嚴重?你說你一個傷患不好生養(yǎng)傷來迎本王作甚,本王有那么多能領(lǐng)路的人,不缺你這一個。” 謝景安半是關(guān)心半是責怪的訓斥了一通,林言聽的心下感動不已,還有些受寵若驚,忙道:“回稟殿下,末將并未受什么傷,守城衛(wèi)將士所稟大約是天黑沒看清楚,受傷的不是末將,而是趙隊正與其他十幾個將士,這些將士均受傷不輕,尤其是趙隊正,后背被人好生砍了一個大口子,血流不止,末將想請求殿下,殿下能不能從王府派個醫(yī)術(shù)精湛的醫(yī)官為他醫(yī)治,趙隊正如今才不過十九歲的年紀,前年剛?cè)⑵奚艘粚号?,若是因此丟了性命,末將可怎么有臉面對他的一家老小?!?/br> 林言眼圈發(fā)紅,表情自責不已,說的話卻讓謝景安臉色一變,手也有些顫抖,問道:“林將軍此話何意?林將軍不是剿匪歸來,怎地還會有人受傷?是押解了賊匪回城,還是在路上叫人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