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85章
謝景安如今剛交上男朋友,正是怎么看也看不夠的時候,林言這一變化頓時發(fā)現(xiàn)了,他有心調笑兩句,可又害怕說重了,會惹惱了他,便將到了嘴邊的話一轉,道:“既然咱們現(xiàn)下將話說清楚了,你也不會躲著我了,咱們每日一早習武的事是不是該提回章程了,我才跟著你練了幾日,才有點明白,這又全忘光了,看樣子又得重頭練?!?/br> 說到練武,謝景安是既高興,又恨得牙癢癢,高興是多了一個時辰跟林言相處的機會,恨的是,他實在沒習武的天分,縱然原主還有些花拳繡腿,可他一點沒繼承,除了筋骨較為柔軟,還能拉個一字馬,其他的,想想就覺得四肢抽抽。 林言將他的神情也收進了眼底,忍不住有些好笑,道:“習武是持之以恒方見成效,你每日事務繁多,至多只能抽出一個時辰,也就是練練筋骨罷了,若想要武藝卓有成效,哪怕天資再高,也得三五年才有小成,這還要每日勤勉不曾懈怠,依你這樣,到這地步也算不差了?!?/br> 盡管知道林言是哄他高興的,謝景安還是覺得安慰不已,心里想著,林言看似嘴拙,卻也挺會說話的嘛。 兩人有些日子沒能私底下好好說說話,謝景安分外珍惜,拉著林言天南地北的胡亂說了好些,直到崔同在外詢問是否傳膳,才依依不舍的把林言的手松開。 解決了一樁心頭事,又交上了男朋友,接下來的日子謝景安分外有精神,哪怕每日比往常少睡一個時辰,也精神頭十足,就連林言也夸他說,果然習武能強身健體,他現(xiàn)在身子骨不就看著強多了。 每每聽到這樣的話,謝景安都淡笑不語,畢竟只有他心知肚明,他現(xiàn)在看著這么精神不是因為習了武,而是愛情的滋潤。 謝景安水泥工坊擴招青壯的諭令傳下去后,水泥每日的產(chǎn)量果然提高了不少,雖然比著他需要的數(shù)量還杯水車薪,至少照這個速度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存夠供邊關一座城墻修繕的水泥了。 水泥產(chǎn)量的問題解決了,如何運輸?shù)竭呹P三州的問題就提上了日程,莫州雖離邊關三州不算千里之遙,快馬加鞭十日有余就能到達,但若是運送東西,還是這種碰不得水需要好好防潮的東西,難度就不小了。 為了盡快做出個計劃,好盡早落實下去,謝景安還為此特意開了個會。 不止劉主薄參加,就連有些本事的水泥工坊也被謝景安叫了來,看著花廳內(nèi)寥寥無幾的幾個人,謝景安都忍不住掩面,他大小也是個藩王,何時才能人才濟濟,多點給他出謀劃策的謀士。 眼睛在外場眾人的臉上看了一圈,謝景安收回思緒,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輕點,淡淡道:“今日喚你們來,是想集思廣益,擬個送水泥往邊關三州的章程出來,眼見天氣一日熱似一日,只怕要不了多久雪就徹底化完了,本王記著每到春秋兩季,關外那些蠻子就要時不時過來燒殺搶掠一番,往年邊關能平靜,都是指著將士驍勇拿人命填,如今既然讓本王得了這種能穩(wěn)固城墻的好東西,自然沒有再繼續(xù)拿人命填的道理,再者去年也不是個豐年,只怕這一冬天過去,邊關將士們的糧草也所剩無幾了,他們?yōu)榇笾艹u命,本王總不好叫他們餓著肚子打仗,所以無論如何,這些東西務必要趕在蠻族進攻前運過去的?!?/br> 謝景安一番話說完,花廳頓時一片竊竊私語聲,除了首次參加這種會議的水泥工坊管事噤若寒蟬輕易不敢說話,其余熟悉了謝景安性情的人均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劉主薄作為眼下最得謝景安心意的文官,自然第一個出聲道:“殿下說的是,從前殿下沒有之藩,對邊關之事不甚關心倒也正常,可如今邊關三州已被納入殿下封地,是不該坐視不理,依微臣看,殿下不妨按著從前的舊例,還是讓朝中發(fā)配到殿下封地的戴罪之人,來運這些東西罷,既不耽誤殿下的大事,也不用抽出其他人手,影響工坊的運作?!?/br> 謝景安封地多是窮山惡水,又人煙稀少,再則臨近蠻族之地,是以朝中判決發(fā)配之人,多是發(fā)配到此地,往年運送糧草時多是這般,如今劉主薄提起,倒也尋常,只是…… 謝景安微皺眉頭,正要開口,卻不想林言先一步,神情淡淡道:“劉主薄此言有理,只是此次不同往常,不止要運送糧草,更有水泥等重要之物,再者發(fā)配到此地人雖不少,卻也有限,若是只讓這些人運送,那要何時才能辦妥此事,畢竟殿下可說了,蠻族隨時會打來,邊關將士可要靠著這些救命呢?!?/br> 林言還是頭一回對劉主薄的意見持反對態(tài)度,還言辭頗為激烈,不止謝景安意外,劉主薄也有些驚訝,張口就反駁道:“林將軍此言非也,蠻子進攻邊關三州固然要緊,難道殿下的事就不要緊了嗎?若是依林將軍所說從莫州城中抽調青壯抑或軍士送糧草以及水泥往邊關,那殿下的工坊要何以為繼,少了這些軍士護衛(wèi)莫州,若因此殿下有個萬一又要如何是好?再者蠻子攻城雖聽起來緊迫,但每年不是打個一場兩場,往年都守住了,難道今年晚了一時半刻就不行了?而殿下才之藩,治理封地正是在關頭的時候,那些工坊又是給各個世家交貨的,若因此讓世家與殿下之間惹了嫌隙,這個罪過,又該如何計算?誰來擔責?” 劉主薄到底是文官,平日看著迂腐,可一旦用起嘴皮子,卻是利落的緊,長長一串話說下來,直說的林言臉色微變。 兩人一個文一個武,一個為著封地發(fā)展,一個為著邊關安全,謝景安總算明白自古文武大臣為何勢同水火,所站立場不同,看重的方向不同,自然不是一路人。 謝景安看他們?nèi)サ敉沼H和的模樣,有些劍拔弩張,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在扶手上拍了一記,打斷兩人的爭執(zhí),嘆氣道:“兩位都是本王的屬官,皆本王心腹,又一心一意為封地,何故吵成這樣?” 謝景安輕描淡寫略微斥責了兩人一句,話音一轉,道:“本王知曉劉主薄想好生治理封地的心思,但本王方才說了,務必要趕在蠻子大舉進攻之前,將東西一一送到,難不成是本王方才的聲音太低了,劉主薄沒有聽到嗎?” 謝景安雖言語淡淡,但劉主薄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額頭微微生出冷汗,急忙起身請罪道:“微臣惶恐,還請殿下降罪。” 見劉主薄領悟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沒揪著不放,略一揮揮手,道:“罷了罷了,本王召你們前來本就是讓你們暢所欲言,集思廣益的,再者劉主薄又是一心為封地,本王豈會怪你?既然了解了本王的心思,就好好想想,這差事要怎么辦吧?!?/br> 劉主薄謝了一道恩,又在椅子上坐了片刻,才緩緩定下神,只是生怕再說錯話,一時斟酌不敢言談,林言卻沒這個顧慮,徑直道:“依末將之見,劉主薄的法子要用,莫州的青壯也要抽調,只是并非青壯不可,像上了年紀,身體健朗的老者也可,他們不像流放到殿下封地的戴罪之人,要限日子,只要他們走的慢些,不缺食少水,也于性命無憂的,殿下可同招工那些青壯一般,給他們工錢,想必這告示貼出去,有不少百姓愿意前往,畢竟也是為了邊關安全一事,與他們息息相關?!?/br> 這倒也是個法子,謝景安摸著下巴沉吟了一番,覺得可行,只是怕劉主薄又忽然跳出來反對,便將目光轉向他,以示詢問。 經(jīng)過方才的前車之鑒,劉主薄已經(jīng)完全領會了謝景安的意思,因此仔細思索一番,見的確于治理封地有利無害,便也符合著林言同意了。 見這兩人同意了,其他人也沒意見,便大手一揮,將這件事定了下來,只是在散會之前,劉主薄又說了一句,倒叫謝景安記在了心里。 劉主薄道:“殿下?lián)鷳n邊關之事,是封地百姓之幸,也是微臣之福,只是先前殿下大力燒制水泥,本就減了香皂香水等工坊的青壯,又停了對這幾個工坊的招工,如今又要抽調一批運送糧草以及水泥前往邊關,只怕世家因此會對殿下心生不滿,從而生出什么事端,還望殿下早做打算?!?/br> 謝景安自打化雪后就一心想著修路修城墻,其他事情都暫且拋到腦后,經(jīng)劉主薄這么一提,倒也反應了過來,他進書房后看著那沓寫下的計劃稿紙左思右想,最終將專利司商會以及市泊司這三張抽了出來,是該著手建設了。 他封地人手有限,他的精力也有限,固然他自己生產(chǎn)可以賺取最大的利潤,但產(chǎn)量有限,哪怕他一日二十四小時不停的開工,將整個封地的青壯全都招來,也供應不了一個大周朝的日常所需,更別說銷往大周朝的附屬國,以及大洋彼岸的國家了。 所以將其他商人動員起來,勢在必行,雖說利益會少掉很大一部分,但薄利多銷,總比他拖著這么多人,沒有多余人手干其他事的好。 謝景安是個不喜拖延的性子,既然決定了,第二日就將帖子下到了上回舉行區(qū)域銷售權拍賣會參與者的各世家手里,當然,千里迢迢來到莫州的商賈也沒少了一份。 越多人競爭,才越會拍出好價錢,上回是迫不得已才請了那些世家,可這回主動權在他手里,他可不想再讓世家獨吞這份利益。 第130章 裝逼 謝景安這帖子下下去后, 莫州看著風平浪靜, 實則暗地里著實起了些波瀾, 初來莫州尚未與謝景安合作過的其他商賈還好些, 各世家子弟卻是坐不住了, 自打帖子被門子遞上來那一刻起, 世家彼此就頻繁走動。 尤其是陳家,真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連著兩日都將家中有些頭腦的男丁聚在一起, 商量對策。 這日也一樣,用罷一頓沒甚滋味的早膳, 陳家的男丁就面色或是凝重, 或是鐵青的紛紛去了花廳坐下。 陳家雖沒落了,人口卻不少, 雖在莫州不是陳家主支, 卻也足足有十來口子男丁,從陳老太爺?shù)疥惣议L子嫡孫陳松汀, 足足三代同堂。 花廳先是沉寂了一會兒, 陳松汀才皺著眉頭道:“這個順王,當真是不知進退, 不識好歹, 自以為得了些新奇的東西, 就想將咱們都收歸麾下,供他差使,簡直是癡人說夢, 依孫兒看,該是給他些教訓的時候,自己一個不受寵的藩王拿這么多銀子,也不算燙手嗎?” “教訓?”坐在陳松汀下首一位有些發(fā)福的人道:“大哥莫不是忘了劉家和戚城守的下場,順王雖不受寵,可到底也是龍子龍孫,大哥這是還嫌得罪順王不夠,想將咱們?nèi)叶纪舷滤畣幔俊?/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陳松汀本就看這個族弟眼不順,如今見他竟陰陽怪氣的與自己說話,頓時眉毛一豎,冷冷道:“我何時將順王得罪了?若不是我與劉主薄關系非同尋常,提前知曉了些消息,只怕別人將殘羹剩飯都瓜分完了,咱們陳家才得到消息,你不想著怎么討好殿下,為族中謀利,盡想著與我為難,你是何居心?” 陳松汀族弟也不是好相語的,聞言嘲諷的一笑,就要反唇相譏,陳家老太爺看的臉色鐵青,終是看不下去了,一拍小幾,喝道:“夠了,順王還沒能將咱們陳家怎么樣,咱們自己就亂起來,成何體統(tǒng),你們一個二個的都少說幾句,若是沒有應對的法子,就給我將嘴都閉緊了?!?/br> 陳老太爺一出聲,兩人不敢再爭執(zhí),只恨恨的彼此瞪了一眼,就閉嘴不談。 陳老太爺這才面色稍緩,端起茶盞潤了潤干澀的喉嚨,看著陳松汀道:“松汀,你將上次與順王見面的情形,他都說了什么話,細細再說一遍?!?/br> 陳老太爺前一刻才讓兩人閉嘴,下一瞬就單單點了陳松汀說話,陳松汀族弟頓時神色一變,陳松汀卻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將上次與順王見面的場景,以及種種細節(jié),均重復了一遍。 花廳一時寂靜無聲,唯有陳松汀清朗的聲音帶著些回響,說完后陳家眾人又沉默了一會兒,陳老太爺才嘆一口氣道:“松寅說的不錯,松汀還是年少氣盛了些,不夠穩(wěn)重,只怕真的是將順王得罪了,我雖只見過順王兩面,卻也看得出他表面溫和,卻是個不受人拿捏的性情,不剛愎自用,能聽的進屬官建議,卻又不盲聽盲信,心中自有一番計較,這性情倒是與先帝相像,像這樣性子的人,唯有哄著,即便是要與他作對,面上也得維持的和和氣氣,對他甚是恭敬,不然你與他不客氣,他便與你翻臉,看樣子這順王府,還得我去一趟?!?/br> 陳老太爺一番話,說的陳松汀又急又氣,張嘴想為自己辯解,可想著那日順王看著他沒有溫度的眼神,頓時氣又癟了下去。 陳松汀徒自生著氣,其他陳家男丁卻大吃一驚,陳松汀的父親,陳大老爺?shù)?“爹怎能親自去?順王雖是皇子,卻也是個失了圣寵的皇子,又是小輩,爹這樣去,不是向順王低了頭嗎?其他世家要怎么看待咱們陳家,會不會懷疑,咱們陳家向順王投了誠?因為些銀錢向依附順王,咱們陳家可就要淪為笑柄了?!?/br> “笑柄,笑柄,我看你就是個榆木腦袋,”陳老太爺方才還心平氣和,如今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指著陳老爺罵道:“松汀能得罪了順王,也全都隨了你,你說你一把年紀,怎么就沒有丁點長進,眼見還是如此短淺,我這一去是為了那些錢嗎?是為了陳家?!?/br> 陳老爺這么一把年紀,又是當著其他陳家男丁的面,被陳老太爺這么罵,頓時被臊的滿臉通紅,訕訕道:“兒子這……不也是為了陳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