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身后事
在夏玫思倆人跪拜過之后,牧師開始超度。 因夏培江是信基督教的,所以只有這一個正式的環(huán)節(jié),接下來便可以結(jié)束了。 牧師的話,伴著綿綿的雨落聲,從夏暖耳邊滑過,夏暖都似聽不見般,思緒飄得很遠,直至結(jié)束。 楊叔提醒,夏暖送著賓客離去,墓碑前只剩下夏暖與夏玫思、夏雨嘉還有楊叔三人。 夏暖睨了兩人一眼,并沒有說話。 雨漸漸停了,楊叔把撐在夏暖頭上的傘收了起來,天邊的烏云被風吹開,有陽光落下青青的草地上,水珠閃閃發(fā)亮。 “楊叔,我們走吧。” 父親的葬禮這就算完成了,夏暖打算離開,她這才一轉(zhuǎn)身,身后就傳來一句。 “夏暖,你給我站?。 毕拿邓寂瓪鉀_沖地看著夏暖。 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需要再掩飾自己,她恨不得立馬把夏暖撕成兩半,恨不得劃花她這張絕色的臉,夏暖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另她覺得可惡。 夏暖止住腳步,但沒有轉(zhuǎn)過身,只是背對著她。夏暖只覺身后有兩道兇狠的目光打來,背灼熱熱地疼。 夏玫思走至夏暖面前,冷冷總她一笑。撕破了那一層偽裝的面孔之后,夏玫思臉上再無半點從前溫柔大方的閨秀氣質(zhì)。 “別以為季明澤跟我離婚,他就會娶你,做夢吧?!毕拿邓家а狼旋X地道,她每一次想起季明澤那雙絕情的眸子,心就如刀割一般的疼。 季明澤離婚了? 夏暖的心轟一下,被震驚了,心里有莫名而復(fù)雜的情緒。 “夏暖,你很開心不是么,別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毕拿邓祭溲岳湔Z地諷刺著,她恨夏暖入骨,可卻一直都奈何不了她。 她跟季明澤之間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都是拜夏暖所賜。 “今天是爸的葬禮,在爸的墓碑前,我不想跟你爭吵?!毕呐乜戳讼拿邓家谎郏c她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她不想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這樣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身上。 兩人勢同水火,夏玫思心中充滿怨怒,但夏暖卻可以做到云淡風輕。 而夏暖越是這個樣子,就越是激怒到夏玫思,她心中燃起熊熊的怒火,恨不得直接打她幾巴掌才解氣。 “哼?!毕拿邓祭湫Γ安灰邪?,你早就被趕出夏家,早已不是爸的女兒了,真不要臉。” “不要臉的恐怕是蘇曼文吧,你們的媽在外邊偷人,這才將爸給活活氣死,到底是誰不要臉,而且說不定你們根本不是爸的親生女兒?!毕呐g散發(fā)著如刀光般鋒利的眼神,夏培江的死,讓她受到不小的打擊。 雖然她曾被趕出夏家,也曾恨過夏培江,但在夏培江臨死前的那一刻,夏暖徹底地原諒他了。 骨rou親情是沒法被抹滅的,她沒辦法忘記自己是夏家兒女的事實。 “你!”夏玫思被氣得呼吸都加快了,她剛揚起手來想要甩夏暖一巴掌,誰料夏暖反應(yīng)得快,一把將她的手臂給抓住了。 夏暖的力氣不小,夏玫思的手被她緊緊的制住,動彈不得,她臉上的神色就更難看了。 “夏暖,你放開我姐!”夏雨嘉朝夏暖喝了一聲,眸間滿滿的是威脅。 夏暖狠狠地甩開夏玫思的手,“有你們這樣的女兒,是爸的悲哀?!?/br> 夏暖雙眼里皆是平靜,父親如今已經(jīng)如土為安,她不想再父親的墓碑前再與夏玫思有過多的爭吵。 她淡淡地離開,楊叔追隨著她的腳步,一步一步走遠了。 隨著夏培江的死去,夏暖心里把很多東西都放下了。在父親臨死的那一刻,她有想過要替父親報仇,讓蘇曼文也嘗嘗這一種痛苦??墒侨绻赣H還在世,一定不會希望她做這些的,而是希望她好好地活下去,父親臨死前說,希望她過得幸福,希望她照顧好母親。 這就夠了,她一定會做好的,一定會完成父親的遺愿。她要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她要幸福,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夏玫思還想再追上去,把夏雨嘉拉住了,“姐,算了吧,口舌之爭沒有意義,還是想想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吧?!?/br> 在這件事上,明顯夏雨嘉比夏玫思要聰明得多。不,應(yīng)該是她冷靜得多。夏玫思并不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她頗有心計而又深沉,只是每次碰到跟夏暖有關(guān)的事,就會變得毫無理智,就如瘋子一般。 隨著夏暖的離開,夏玫思的眸光黯淡下來,是啊她如今哪里還有資格找夏暖算賬,她如今什么都沒了,落魄至此,實在是可笑。 季明澤鐵了心要跟她離婚,雖然她拖著,但以季明澤的性子,一定不會任由她拖延下去的,一旦離婚,她就不再是季夫人,也不再是夏家的大千金,她就什么都沒了。 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時期,處處被夏暖壓著,被夏暖搶了風頭一樣。恨意從心里迸發(fā),融進血液里。 “我還能怎么辦?”夏玫思眼底有著一絲絕望的神情,更有著一種想要同歸于心的絕然。 “姐,你不是可以找孩子的親爸么,他一定會幫你的。還有,我們可以去找mama,媽怎么會忍心讓我們兩個流落在外呢?!毕挠昙位氐?,她的眼神充滿對生活的擔憂,可夏玫思卻沒發(fā)現(xiàn)她隱藏在眼底最深處的那一抹算計。 夏玫思看到自己meimei那樣,她更要振奮起精神來,從小夏雨嘉都是被她保護的那一個,現(xiàn)在meimei倒反過來寬慰她,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夏雨嘉說的,她又何嘗沒想過,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將季明澤拱手讓人,那個她愛了整整四年的男人,愛他勝過愛自己,甚至能夠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他怎么就忍心這樣將自己拋棄,他當真沒有一點點愛過她么? 夏玫思每每想到那日季明澤說的話,心就像被蛇毒咬過一般的疼,一下一下的抽著,疼痛得無法呼吸。 不,她不能放棄,她要見明澤,要跟他好好聊聊,也許他只是暫時被夏暖蒙蔽了。她一定要讓明澤看清,誰才是那個最在乎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