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誰是黃雀
一滿船的人? 心中一緊,宋秉爵趕緊快步跑了過去,上船后走到貨艙門口一看,手電筒的燈光晃過去,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际侨恕?/br> 里面的氣味十分難聞,或蹲或坐的人們或是捂著眼睛或是低垂著頭,船艙里不時地飄著孩童哭泣的聲音、男人罵罵咧咧地唱衰的聲音,起碼也有百來號人。 “把人都拉到外面來,男女分開,一個一個找?!?/br> 宋秉爵自己就站在門口,一個一個地看著從里面走出來的人,一張張冷漠麻木的臉從他面前飄過,偏偏就是沒有她。 就在他仍在這里焦急地等待的時候,停在旁邊的那艘豪華客輪已經(jīng)在喧鬧的人聲中悄然遠(yuǎn)行。 等到最后一個人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宋秉爵終于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總裁?” 有意安慰他,韓修卻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么,他苦苦思索之后,只能干巴巴地道: “您千萬不要太過傷心,等到警方那邊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了,我們摸清楚第一根線索了,后面的也就能水落石出了?!?/br> “但愿如此?!?/br> 天公不作美,此時竟然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宋秉爵走下船,他看了一眼在雨幕中遠(yuǎn)去的豪華郵輪,心里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感覺,最后卻還是甩甩頭,朝自己的車走去。 “許爍!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使勁地拍了拍眼前的桌子,柳子澄幾乎要遏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暴戾,想要把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生生活剮! “知道這個計劃的只有我們兩個人,現(xiàn)在我的司機死了,晚安則不知所蹤!你說,是不是你玩了陰的、把晚安弄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杯子里的茶水都被他拍得震了出來,許爍仍舊是一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模樣,他淡淡地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男人: “自始至終,我都只是參與了幫你弄出來五輛車分散宋秉爵的注意力,你的下一步計劃,我并不知情。我又怎么能知道你的人會在哪里?柳子澄,我奉勸你說話之前最好是先把事情捋清楚?!?/br> “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柳子澄雙手一攤,“我們柳家的貨輪就在旁邊候著呢!你還能不知道?許爍,你還真當(dāng)我是傻子不成?” “你們柳家的貨輪就在旁邊?” 裝作一副今天才知道的樣子,許爍無甚真心地道歉道: “抱歉,我對你們柳家的業(yè)務(wù)并不熟悉,所以不知道這些?!?/br> “你別跟我扯些有的沒的!我現(xiàn)在就問你一句話,慕晚安是不是在你手里!” 眼看著已經(jīng)追查到自己頭上了,可是自己不僅沒有得到人,說不定還得替許爍背黑鍋,這是柳子澄萬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咬牙切齒地道: “現(xiàn)在宋秉爵已經(jīng)知道司機是我的人了,他馬上就會查到我這里!你如果不想我把事情都說出來,最好是把慕晚安交給我!” “你找我要人,我去找誰要人?” 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許爍面上也終于換下了那副寡淡的神色,他冷冷一笑: “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勸過你,得罪宋秉爵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你根本沒有能力與之抗衡的時候。這下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就想把我拿出去頂罪?” 盯著許爍的臉看了許久,柳子澄才勉強相信了他的話,接下來卻陷入了更大的迷惘之中,他頹然地坐在沙發(fā)上,仰著頭喃喃自語道: “沒有在你手里……那又會在誰手里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br> 如今想來,許爍也只能猜到這里,他握著杯子的手因為大力而有些泛白,“應(yīng)該是有第二股勢力摻和進(jìn)來了,他們半路上截走了晚安、又殺了司機?!?/br> “唉……”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柳子澄知道這次自己是必定要逃不過和宋秉爵的正面交鋒了。 等柳子澄一走,寂靜的茶室里瞬間只剩下了許爍一個人,他捏著茶杯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最后那杯子終于連著茶水一起碎在了他手中。 “少爺,這次的確是我辦事不利。” 不知何時進(jìn)來的司機低著頭,一副甘愿領(lǐng)罪的模樣,許爍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應(yīng)該成為“黃雀”,卻硬生生被人從手里把人搶走了! “有沒有弄清楚跟你們交手的是什么人?” 人已經(jīng)從自己手里溜出去了,許爍知道責(zé)怪手下也沒有用,他現(xiàn)在就想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誰。 “那個人身法遠(yuǎn)遠(yuǎn)在我們上面,兄弟們的拳腳,嚇唬嚇唬普通人還行,但是對上這種練家子,完全不夠看。更何況……” 回憶了昨晚的失禮,司機臉色越發(fā)慚愧了,他對那個人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測,但是還是不敢直說。 “更何況什么?” “那個人有槍。我懷疑他不是大陸這邊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殺掉司機卻不殺我們,但是下手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猶豫,一看就是做慣了這一行的?!?/br> 昨天晚上,倒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了,說完這些,司機長舒了一口氣,似乎從那種生命受到逼迫的情景中回過神來了。 “殺司機,自然是把一切線索,都堵在這里,就算別人往下面查,也查不到什么了。” 這么看來,那個人不僅身法高超,于謀略上面也是老謀深算……許爍不由得微微瞇了瞇眼睛,“至于不殺你們,是有兩個考量。一,他料定了我們不會自己站出來說出這件事;二,這畢竟是在大陸,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上面一定會追查,對他自然是極其不利?!?/br>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事情既然已經(jīng)辦砸了,司機也想不出方法來補救,事實上,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關(guān)于慕晚安的一切線索。 “按兵不動。這個時候,多走一步路,都可能會招致懷疑?!?/br> 這是宋秉爵第一次看到“活著”的柳子澄。 之前對他的印象,是從那幾張調(diào)查報告上面得來的,這個人是柳家的獨子,從小乖張暴戾,性格極其偏執(zhí),對于喜歡的東西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手……從某些意義上來說,他更像是個瘋子。 “說,晚晚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他并沒有多少耐心,在這方小小的四方天地里,所有的焦急、憤怒都被暫時的冷靜所取代,面前這個容貌精致卻神情陰郁的青年,著實讓他感到了一絲不確定性。 “晚晚?” 柳子澄古怪地重復(fù)了一遍宋秉爵對慕晚安的這個稱呼,然后自言自語道: “倒是比晚安好聽多了。” “我問你,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br> 再度語氣淡漠地重復(fù)了一遍,宋秉爵看著這個臉上露出了些許恍惚表情的男人,重重地叩了叩桌子: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行了?!?/br> “我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 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柳子澄的眼里染上了一層陰霾: “原本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計劃來的,我會把晚安安置在我家的貨輪上,司機把這一切辦妥之后,會在酒店外面等著我;然后我會登上貨輪,和晚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的神情安謐又充滿了期待,像是美夢成真了一般??墒窍乱幻胨谋砬榫妥兊靡а狼旋X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橫插一腳!還把我的晚安不知道帶到了什么地方!” 說著,他狠狠地拍打著桌子,然后猛地抬起頭看著桌子對面的宋秉爵,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不過,他把晚安帶走了也好,只要不是跟在你身邊就行。” “瘋子。” 冷冷地看著這個明顯不正常的男人,宋秉爵正想離開審訊室,卻被柳子澄的話語留住了: “瘋子?瘋子又怎么了?總比你這個騙子強多了吧?” 眼中不由得一凜,他轉(zhuǎn)過身子,看著這個陰郁的男人,厲聲問道: “你知道了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該知道的我一分不落?!?/br> 柳子澄對著他揚起了一抹惡意的笑容,在冰冷的日光燈下顯得無比的邪惡得意: “我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愛她成狂的瘋子,可是你呢……要是讓晚安知道,你瞞了她那么多事情,你猜猜,最厭煩欺騙的她還會不會愿意留在你身邊呢?” “呵——一個意圖強jian她的人,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這是愛情!” 走到柳子澄面前,毫不猶豫地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宋秉爵眼里滿滿都是鄙視和怒意,然后又把他從地上一把拉扯起來按在墻上: “之前就那么簡單地饒過你,真是太便宜你了。原本以為讓柳家把你扔在國外就行了,沒想到你還真是死性不改?!?/br> 看著被自己的話激得失去理智的男人,已經(jīng)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柳子澄卻露出了一抹更加得意的笑容: “就算她不愛我,能對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那也是很好的。而你呢……你在她心里什么都沒留下。這樣一比較,我還是幸福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