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誰殺我?
閻良花若有所思的說:“也許是因為前陣子的流言蜚語,陳夫人嫉妒了吧。” 早在年后兩三個月時,閻良花被禁足不知外事。那時京中有流言蜚語傳揚(yáng)開,據(jù)說是陳平之對妻子不滿,要休妻另娶,對象是閻良花。 后來有一日,陳平之在街道上抓了一個傳播流言的頭頭,問對方為何要傳播流言。 對方嚇得當(dāng)街尿褲子,說:“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br> 陳平之便大笑一聲:“毀閻將軍的名聲,拿我做什么筏子,就將人扔了。” 此時流傳出去,眾人都說這是針對閻將軍,污蔑其家風(fēng)的陰謀,很快就被陰謀論給壓了下去,甚少被翻出來提及。 如今驟然一說這樁事,大家回憶,恍惚似有,又好似沒有,記不太清了。 畢竟長安城里的八卦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 閻良花胡攪蠻纏:“雖然我對陳平之半點意思都沒有,但架不住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的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陳夫人若因為妒恨,暗中雇兇要殺了我,保住自己的地位這都是完全又可能的事情?!?/br> 陳夫人一甩袖子,咳嗽了好幾聲:“荒唐!來人吶,將他們給我攆出去!” 就在這時,陳平之自外歸來,一見廳內(nèi)眾人先詢問了管事,管事將大概學(xué)了一遍,眾人都在,一句話都假不了。 陳平之微微皺眉,看了夫人一眼,看了閻良花一眼,覺得二人崩人設(shè)了。 他想了想,忽然明悟,扭頭看向夫人,道:“夫人,你做不做賊心虛,為何急于趕人?” 陳夫人吃力的上前,強(qiáng)忍著身體不適見了個禮:“夫君你似乎誤會了,我正是為了維護(hù)陳家的名聲,才不能允許有人在這里肆意誹謗,我知夫君與閻姑娘矯情不淺,但涉及到家門清譽(yù)難道夫君也由著她說,都不肯制止嗎?!?/br> 陳平之不悅,他立于廳內(nèi),袍袖微微一甩,“你既然質(zhì)問我,那我到要問問你,下嫁到我陳家之前為何你們?nèi)叶茧[瞞你身體虛弱久咳成疾的事情,導(dǎo)致咱們成婚后我子嗣稀薄,父母雙親為此終日長吁短嘆,你這就叫做不孝;作為妻子竟然當(dāng)眾責(zé)問丈夫你這就叫做不賢。如今閻良花遇刺既然和咱們陳府扯上關(guān)系,你又百般的阻撓明顯就是心虛,你這樣不孝不賢不義之人信不信我直接一紙休書將你攆出家門?!?/br> 陳夫人被這番言辭犀利的質(zhì)問,逼的臉白如紙,更是連連后退,若非被侍婢及時扶住說不定都要跌倒在地了。 “夫君……你竟如此看我嗎,妾身所做一切真的都是為了陳家,絕對沒有半分私心?!币驗榍榫w過于激動,她話才說完就忍不住再度咳嗽起來,眼中更是有淚花在顫動。 而在陳夫人身邊,幫她遞上帕子的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趕忙跪在地上說道:“我家夫人一向體弱,連這內(nèi)宅的門都不會出,如何會做出派人行刺如此可怕的事情?!?/br> 閻良花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不必親自行動,派個人就行?,F(xiàn)在只是差了個證據(jù),只要查一查你們家的賬本,就知道最近有沒有買過大量布匹。” 陳夫人對此表現(xiàn)的很淡然,仿佛也是徹底心灰意冷,懶得再去管。 京兆府尹沒想到自己還看了一樁別人的家務(wù)事,在吃了八卦高興之余,也頭疼這個案子怎么查。 陳平之倒是很果斷的派人去拿賬本,這么一核對,果然有一批布料進(jìn)項,而且是經(jīng)過陳夫人之手。 先前還幫自家主子分辨的丫鬟梅香突然膝蓋一彎,跪在地上,哭道:“夫人,瞞不住了?!?/br> 陳夫人冷淡的看著她。 京兆府尹連忙問:“你家夫人為何要殺人?” 梅香啜泣道:“正是因為男女之情。家夫人最是和善不過,本來身體都將養(yǎng)的大好,就是因為閻家大小姐的出現(xiàn),勾引得公子魂不守舍,如今夫人又久咳成疾,太醫(yī)說時日無多,這才想了個殺人的注意,大家雞飛蛋打,一拍兩散!” 閻良花仔細(xì)端倪了幾眼后,對這個看似唯唯諾諾的小丫鬟很感興趣:“你既然這樣忠心耿耿的幫夫人,如今為何要認(rèn)罪?” 梅香道:“反正也逃不過了,反正夫人也時日無多了,只恨沒能殺了你?!蓖蝗婚g,她猛的起身沖向閻良花,手里握著匕首揮舞過去。 閻良花反手一個擒拿,附帶一個過肩摔,直接將人按在了地上。伸手就卸下對方的下顎,手在對方的嘴里摸了摸,摳出了毒藥。 她笑道:“虧的你是個漂亮姑娘,否則我都下不去手。” 陳平之?dāng)v扶起了自己夫人,微微點頭。 陳夫人微笑,一點沒有方才的劍拔弩張。 京兆府尹后知后覺得反應(yīng)過來,這是一場戲,一場演給按捺不住細(xì)作的戲。他也入迷戲中,覺得有些尷尬,咳嗽一聲,道:“看來只能從此人身上挖掘挖掘線索了。” 閻良花捋了個七七八八的劇情:“十有八九挖掘不出來,都是經(jīng)過馴養(yǎng)的死士。我有一侍衛(wèi)上過戰(zhàn)場,說殺手是北端的人。北端人當(dāng)殺手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何在這個時候,思來想去,一半是沖我能種田,一半是沖著我父親去的?!?/br> 正在邊疆浴血奮戰(zhàn)的將軍也是個父親。 父親奮勇殺敵,而遠(yuǎn)在千萬里之外的家中子女卻當(dāng)街橫死這個消息傳到陣前,她那個爹非得心神打亂不可,而且三軍將領(lǐng)更是會覺得憂心。 京兆府尹一聽,大覺此時非同小可,急急忙忙準(zhǔn)備入宮去像陛下啟奏。 閻良花沒急著離開,先像陳夫人賠禮道歉:“我無狀了。” 陳夫人并不介懷,只是揉了揉眉心:“我有些頭痛,就不陪著你們兩個找線索了,先下去休息?!?/br> “好?!标惼街克腿诉h(yuǎn)去。 閻良花覺得這個陳夫人真是好脾氣,那種話,即便是演戲都讓人聽著憤怒,字字句句都是戳著人心肝脾肺腎說的,陳平之真沒良心。 “我昨日聽說你被刺殺,也聽說你手握長刀,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很有戰(zhàn)場上其父風(fēng)采。據(jù)傳聞,閻大小姐身高把持,肌rou雄厚……”陳平之突然不正經(jīng)。 閻良花有些好笑:“市井流言也能信?快點說正事?!?/br> “說呀,你一個養(yǎng)在外頭的遺棄女,文能辯論四方,武能十步殺一人,政治提出科舉,讓我覺得現(xiàn)在農(nóng)女的標(biāo)配都這么高了嗎?” “來了。”閻良花心想,又到了旁人不相信我能這么有才華,開始刨根問底查我底細(xì)的時候。上一個這么干的人是王丞相,如果不是老師手下留情,她就要命喪瑯琊郡了。 陳平之夜只是說說,道:“沒人愿意當(dāng)便宜爹爹,既然能被認(rèn)回來我就相信你的身份,反正,你應(yīng)該不是壞人?!?/br> “應(yīng)該?” “談?wù)?,不要再小事上糾結(jié)?!标惼街了贾?,不敢放松,“暗中有人蟄伏在陳家,又想將刺殺你的臟水潑向我們,還真是居心叵測?!?/br> 你話題跳的真快。 閻良花聳了聳肩膀:“我被刺殺不奇怪,你招惹誰了?” “許是,科舉的計劃被誰泄露出去了。”這是陳平之唯一能招惹來殺機(jī)的原因。 “好一個,一箭雙雕。我覺得,如果是國內(nèi)人,可能殺你的心更迫切,最近小心吧?!?/br> “因為,我要破壞他們的世界?!?/br> “我們不但善于破壞一個舊世界,我們還將善于建設(shè)一個新世界?!遍惲蓟ㄌ袅颂裘?,事業(yè)伙伴,加油。 陳平之笑著轉(zhuǎn)身:“我要開創(chuàng)新世界,不帶你玩?!?/br> 閻良花翻白眼:“真是混賬,怕危險就不帶我玩。” 她轉(zhuǎn)身出了陳府,門口侍衛(wèi)都在等候。皇帝給安排的守護(hù)者,據(jù)說曾在萬軍之中取人性命。 不過根據(jù)田燕說,他只是在百人堆里殺了個來回而已。 閻良花覺得也挺不錯,只比自己差一丟丟而已。安全有保障,唯一麻煩的地方就是和人見面不方便,去哪都跟著。 她往往察覺到了白不厭的身影,就會指使對方去很遠(yuǎn)的地方買包子吃。 田燕是個聰明人,他會聽話的離開,這也是閻良花留在人的原因。 今日也是如此。 閻良花上了茶館二樓的雅間里,不一會白不厭就追了進(jìn)來。小二哥見怪不怪的填茶倒水,拿了豐厚的賞銀,下樓高高興興休息去啦。 “怎么回事?” “就是老爹連累我了唄?!睂Υ撞粎挘矝]什么好隱瞞的,當(dāng)即就將梅香的事情一五一十給說了遍。 白不厭冷著臉,專注地沉思,道:“北端人想要刺殺你,也得有接應(yīng)才是。還能把罪責(zé)往陳家身上甩,一定地位不低。” 閻良花端著茶杯,微微笑了笑:“我隱約猜到是誰,不如我們同時在桌子上寫它的姓氏?!?/br> 兩個人蘸著茶水同時寫了一個王字。 閻良花道:“不會是王丞相。” 白不厭說:“也不會是王子異?!?/br> 他二人殺人不會這么繁瑣,且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