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刺殺
“那天先是王家設(shè)宴,單獨邀請你和你meimei。所以知道你必然會出門的只有王家。其次安排人手刺殺,但對方不知道你武藝高強,這點就可以化掉王子異。” “我又沒有懷疑王子異,你總幫他洗清嫌疑做什么?”閻良花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白不厭說:“殺人后栽贓陷害,往陳家安插細作,肯定是高級人物,所以我認為是王昱?!?/br> “王希月?!?/br>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了相反的答案。 白不厭堅持道:“你再想想,想要在你赴宴的路上截殺,王家的嫌疑自然最大。其二,王家與你家父輩上本就不和睦,若是霍家出了事動搖了前方你父親的軍心,那最大收益者就是王家了,王家虎視眈眈盯著的就是大將軍這個位置呀,否則為什么把王昱弄到長安來?” 閻良花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王昱更像是拿著砍刀親自來殺我的人,而不是背后耍陰謀詭計的那種?!?/br> 白不厭氣餒,他想抹殺閻良花對王昱的絲毫好感。萬萬沒想到輸在了王昱看上去沒智商這一點上。 閻良花把玩著茶盞的邊緣,漫不經(jīng)心的分析:“王希月算計我的最大一點理由就是白公子?!?/br> “別鬧?!?/br> “她對你愛慕成癡誰人不知,她之前對我就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極為強烈的敵意,這一次大概是豬油糊了心智,竟然想出了這么個狗屁注意。她估計還會沾沾自喜,認為自己聰明。借北端滅我,動搖父親,伺機奪走大將軍的位置給王昱,還除掉了陳家。多好的一個連環(huán)套,可惜,誰都不是傻子?!遍惲蓟ㄏ?,大多數(shù)的陰謀失敗都是源于設(shè)計者智商不足以套路另外一個人,何況還這么貪心,要連環(huán)套路許多人。 白不厭突然發(fā)情,眼睛都在發(fā)亮光:“當(dāng)然,我就沒見過哪個女子比你聰明。” 閻良花夸獎道:“有眼光?!?/br> 兩人沒在談?wù)撜?,只是閑說了一些扭扭捏捏的小情話,眼看著時間不早,田燕要回來,兩人依依不舍的告別。 閻良花徑直回了霍府。 白不厭等待天黑,在僻靜處換上黑衣,銀針插在布上,綁到了手腕處。 夜色降臨,他著一身夜行衣,帶面具,佩劍短刀都帶好后,身影消失在了暮靄沉沉中。 …… 王府內(nèi)雅致的閣樓上,熏香點燃,夜間風(fēng)雪冷,王希月裹著一身毛絨大氅,倚著欄桿望著那天空的一輪圓月。 她品著玉壺里的清酒,醉眼微醺,“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憂愁不能寐,攬衣起徘徊??托须m云樂,不如早旋歸。出戶獨旁徨,愁思當(dāng)告誰?!?/br> “反正,不該告明月。”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閣樓外側(cè)傳來,如淬毒的刀刃,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王希月先是一怔,渙散的眼神卻有些清醒,還摻雜了別的情緒:“誰?” “來取你性命之人。”回答她的是一句沒有感情的話,和一把破風(fēng)而至的劍。 “?! ?/br> 刀劍相碰,一聲夾雜著肅殺的響聲驟然傳來。 王子異縱身一躍跳上二樓,落在王希月身邊。 白不厭在心底罵了一句,他怎么回王府了? 王子異平日多住在外,同白不厭王昱一起在別院。今日王子異正巧在路上經(jīng)過銀樓,瞧見一個素銀的簪花很漂亮就買了下來,想著分別給兩個meimei。 也正是這一枚素銀簪花擋下了白不厭的第一劍。 因為閻良花被刺殺一事,各大家族都心有余悸,于是紛紛給家中重要人跟前配上侍衛(wèi)。 王子異身邊便四人,聯(lián)手打配合,將白不厭團團圍住。 王希月靠在王子異身邊,瞧著在半空中不斷傳來的刀光劍影,還有那以一對四不落下風(fēng)的利落身影,眼神有一絲復(fù)雜。 她踉蹌著腳步,不顧侍衛(wèi)的阻攔,奔到了欄桿處,玉指緊握,喃喃道:“是你嗎?你當(dāng)真這么狠心要殺我?” 被四個高手聯(lián)手壓制下的白不厭,他依舊游刃有余,甚至還不時在這幾人身上留下了好幾道劍傷。 但是他也很清楚王家并非只有這四個高手,若不速戰(zhàn)速決,等到一會援軍趕到,即便有三頭六臂,想在數(shù)十高手的圍攻下全身而退,那也等同癡人說夢。 白不厭趁著一個空襲選擇突圍,翻身摟住紅漆柱子,彎腰躲避對方冷箭時,指尖彈出一根銀針。 王子異一直注意著動向,抬袖一卷掃開。 誰曾想白不厭袖中還有一把銀針飛出,沖著王希月?lián)羯涠ァ?/br> 先前那一根銀針只是調(diào)虎離山罷了。 “快回來,危險!” “啊——” 王子異飛快一躍,將meimei按到在地,然后一個滾圈,避開了致命一擊,可是根銀針仍然刺中了胸口,王希月當(dāng)即軟軟地倒在地上。 “你竟然真的……” 王希月捂著傷口,聲音低不可聞。比起身體上傳來的痛楚,她此刻的內(nèi)心更像被剜rou似得疼。 在四人圍攻下,還能重傷王希月,白不厭的武功之高,讓四大高手全都為之震驚不已,甚至有片刻的功夫沒敢貿(mào)然靠近。 白不厭抓住這個機會,飛身直接上了房頂,縱身一躍就從閣樓上消失了蹤跡。 王府趕來的護衛(wèi)已經(jīng)將閣樓團團圍住了,王子異眼瞧不會再有歹人靠近,忙把防身的長劍收起,將倒在地上的王希月扶了起來:“這個混賬?!?/br> 王希月勉強扯住一絲苦笑,低頭看著被拔出來的銀針,根根透著冷意,只覺得夜風(fēng)一直涼到骨子里,開口都尤為艱難:“兄長不必費神去尋這歹人,他能逃走是天意,可惜我沒有遂了他的愿,沒死成?!?/br> 王子異咬牙道,“我知道……” “算了,我……”王希月說得極為敷衍,閉了閉眼睛,露出疲倦的神色來,白不厭,你竟然真的要殺我。 王子異目光掠過女子染血的胸口一陣氣悶,小心翼翼地攙著meimei下樓,到拐角處時,突然想起了什么,對后面的侍衛(wèi)道:“你們把這里打掃一下,無論有什么東西,都要呈上來。” …… 等王子異回房時,侍衛(wèi)早已將現(xiàn)場的東西呈上來。 幾片樹葉,一小撮泥土,便再無任何線索,王子異甚至松了口氣,他真的很為難。 手心手背都是rou。 只遠遠看一眼,就認出了白不厭的身影,急忙將銀釵扔了出去,虧的沒有釀下大禍。 他這雙眼睛已經(jīng)廢了,看的不真切,今天認出白不厭靠的是熟悉,準頭靠的是感知。他真怕自己哪一日死了,身邊的人還在爭斗不休,宛若生死大敵。 王子異將裝在托盤里的銀針拿起來,在燈光下轉(zhuǎn)了轉(zhuǎn),閃耀著一種獨特的光芒。 再定睛一看,銀針的尾端有極為細微的花紋,幾乎看不見。 王子異心中重重一跳。 他家中有一套銀碗,是由圣上賞賜的,僅存一套,只有皇親才配享用,且得是王爺,公主都沒有這個權(quán)利。 破例給王家是為了彰顯特殊。 這銀碗上有特制的花紋,白日里不顯現(xiàn),到了夜里,迎著燈光便生出淺淡的光暈,如明月皎皎。他當(dāng)時看見的那種光暈,便跟這根銀針上一樣。 突然之間,有什么惡念涌上來。 王子異驚異的低呼出聲,猛然將那根針握在掌心,心中翻江倒海,任憑那根銀針刺破手掌,他也沒有知覺。 想起白不厭身上種種特殊之處,冷的渾身發(fā)涼。 王子異盯著搖曳不定的燭火,心中一片茫然,往事究竟有多不堪。 此時,門外傳來那四大高手的聲音,鏗鏘有力道:“屬下方才追尋那賊人,雖讓他逃掉,卻記下了路線方向,是否明日封鎖城池一層層搜捕?” 不提還好,一提王子異便覺頭疼, 他不敢肯定自己一個輕舉妄動,會不會將水?dāng)嚨酶鼫啠环愿赖溃骸安槐囟嗍?,你們最近只需守在小姐身邊,看好她就行了,別讓她輕易離府?!?/br> 外面的人齊聲稱是,王子異又補充道:“對了,還托人去尋點雪蓮人參,給小姐補身子?!?/br> 總算交代妥當(dāng),王子異也頗為心累,讓侍衛(wèi)不必跟著自己,出了王府駕馬回別院。 下人說,白公子不在家中。 王子異抑郁的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身子晃了晃,一口鮮血吐在書桌上,恰似桌上芍藥開的血紅。 閻良花受刺殺第二日,便挨家挨戶的送了芍藥花。溢滿露珠的鮮紅的花朵,象喝醉了甘醇微微傾斜,在這季節(jié)根本不合時宜。 她就是要張狂的表現(xiàn)出,雖然我的出現(xiàn)不合時宜,但你們都得收著。 當(dāng)然啦,比如王二小姐就發(fā)瘋一樣的讓人培育牡丹。因為還有一首詩,說:“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br> 可惜大冬天,無論用什么辦法,牡丹花都未曾開。 再后來遭遇刺殺病了。 是這個冬天,選擇了芍藥花。哪里是人力能夠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