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死亡
夏曼和溫喻是對家,兩個男子分別坐在他們的下游,由坊內莊家洗牌發(fā)牌。 有的人忍不住道:“還真打跑牌?!?/br> 有人戲謔的搖了搖頭,“純靠運氣的東西,基本上沒什么好看的?!?/br> “運氣也是一部分?!蹦凶羽堄信d味的盯著溫喻的臉,瞇了瞇,低沉一笑:“原來她就是溫家千金。” “你認識?” “好幾代都是從軍的,不過么….”男子抽了一口煙,隱晦一笑,“后來發(fā)生點變故。最后聽聞溫家有個小姑娘就去了特隊,還當上了軍官,立了無數(shù)的軍功?!?/br> 旁邊人驚詫:“那是好事啊?!?/br> “是好事,”男子彈了彈煙灰,“不過特隊那地方,危險性太大,不允許有女士,即便有,那也是內勤。那位溫家的小丫頭是女扮男裝,我家老爺子說她特別的厲害,三年之內就坐到了少帥的位置。” “每段時間都會體檢,她的身份就一直沒被人發(fā)現(xiàn)?”旁邊的人摸著下巴,恍然大悟笑道:“最后是被發(fā)現(xiàn)了吧。” 不然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還是以女子的身份。 男子嘿嘿一笑:“是她自己暴露的。” “什么?” 旁人驚呆了。 另一人忍不住道:“這事我也聽說了,好象就是因為蘇家大少爺。”他朝蘇言湛的方向努了努嘴,低聲道:“那段時間蕭家少爺和蘇家少爺都進了特隊。蘇家少爺因為看起來身子弱,經常被溫少帥看不起,甚至每次出任務都讓大家伙兒重點保護?!?/br> 因著他的身份特殊,上級說過一根頭發(fā)都不能少,溫喻那會兒就特別的討厭他們這樣的人來特隊。 特隊這個地方于軍人來說是神圣的,可于他們這些紈绔子弟來說,卻是個鍍金的地方,每次在最底層混夠了分數(shù),就可以體面的滾回自己的家族了。 是以特隊也分為好多的階級,而溫少帥那個時候呆的是最高級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可不知道上級是怎么想的,偏偏將蕭懷瑾和蘇言湛這樣高身份的人安排進去。 他們出任務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危險,說句難聽的話,每次出去那都是要提前寫好遺囑的,怕的就是回不來了。 畢竟他們面臨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恐怖分子,可他們來了之后,特隊小組就要分神去保護他們,這能不讓溫喻生氣嗎? 可蕭懷瑾和蘇言湛哪是省油的燈?蘇言湛因為一點事情,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出任務,被留在了原地待命,蕭懷瑾卻是在那次的突襲當中令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 只要是有能力的人,無論他是什么樣的身份,都值得人尊敬,溫喻當時就特別的敬佩蕭懷瑾,隨后從保護兩個人,變成了保護蘇言湛一個人。 后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蘇言湛就跟溫喻兩個人爆發(fā)了激烈的對拼,兩個人基本上見面就要干上一架。 然后么….事情發(fā)展就變的有意思多了,從原本的兄弟情愣是發(fā)展成了男女間談戀愛的劇情,后來溫喻的身份曝光,辭去了特隊的少帥職位。 身后的竊竊私語聲音不是太清晰,可溫喻知道這群人是在說她,她抬頭看了一眼嘴角掛著譏諷笑意的許浚,面無表情道:“即賭便有賭住,贏一場算多少砝碼?” 許浚意外的挑挑眉,大概是沒想到,溫喻在這個時候想的竟然是每一場的砝碼,五千萬,能算多少一場? 許??聪蚴拺谚?。 蕭懷瑾抿了一口紅酒,“五局吧,一局一千萬?!?/br> 眾人嘩然一片。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壓力了,哪有人打跑牌一局定在一千萬的? 就連那兩個賭場老手額頭上都滲了一層汗出來,不是說他們的技術有問題,而是輸一場,就代表自己的老板就要替他們買單。 許浚不是沒有錢,但五千萬絕對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正兒八經輸?shù)舻脑挘麄儍蓚€人不知道要賣命多久才能贏回來。 溫喻蹙緊了眉頭:“可以多賭幾局嗎?一局不多,十萬就行了?!?/br> 蕭懷瑾笑出聲,無視一旁蘇言湛快要殺人的眼神,“我是沒有問題。” 許浚手指抵著額頭,目光極具侵略性的上下掃了溫喻好幾眼,瞇著眼睛:“可以再開十局?!?/br> 溫喻抓起牌,“那開始吧?!?/br> 幾人相互看了幾眼,緊張的氣氛讓夏曼都不自在了幾分,抬頭看了溫喻一眼,見她面色從容淡定,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她還是沒忍住看向蕭懷瑾,蕭懷瑾對她笑笑,舉杯:“好好打,一千萬可以買很多東西了?!?/br> 夏曼:…… 更有壓力了好嗎! 發(fā)完了牌,溫喻先是出了個對子,坐她下游的男子接了,夏曼沒要,坐夏曼下游的男子壓了個對k。 溫喻忽然甩出了三個a。 三個人都怔了一下,兩個男子都意識到了不好,但明顯已經來不及了,溫喻直接甩兩個連對,三個人都要不起,最后是一把順子結束。 “溫小姐,”莊家是個混血,語音不太標準:“你贏了,請將一千萬的砝碼拿去?!?/br> 許浚點煙的手頓住,抬起頭來,就見溫喻淡定的將一千萬的砝碼都堆到了自己的面前。 莊家繼續(xù)發(fā)牌。 兩個男子都來了精神,這回兩個人都有意的開始連手打壓,可最多在第三輪的時候,無論他們出什么牌,都會被溫喻壓制住,然后反敗為勝。 跑牌講究的就是打的快,二十分鐘都沒到,他們三局就已經打完了,且溫喻全勝。 她的面前已經有三千萬的砝碼了。 許??聪蛄耸拺谚?。 蕭懷瑾勾了勾唇,偏過頭與蘇言湛說著什么,蘇言湛臉上的表情很臭,奈何自己的涵養(yǎng)好,耐著性子跟蕭懷瑾搭話。 “蕭先生,”溫喻手里抓著牌,擰著眉頭看著他,“贏了五千萬之后,剩下的十局的一百萬我可以拿嗎?” 蕭懷瑾點頭:“可以?!?/br> 溫喻收了心,夏曼也沒來由的來了一絲的信心。 原本以為溫喻是那種記性好的人,所以她才會算牌,然后根據(jù)劣勢扭轉局面,可一番觀察下來看,她不僅會算牌,也會打牌。 并且牌技還不錯,根本就不像是個新手。 夏曼不知道的是自己竟然猜對了,那溫喻在特隊里,的確是個擅長賭技的賭徒,卻并非刻意去練,而是每次出任務的時候,她都習慣性的跟他們賭一局,且他們從來就沒有贏過。 這并非賭場斂財?shù)馁€注,而特隊這樣的地方,根本就不會允許賭博的事件發(fā)生,所以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溫家的大小姐,卻是根本沒人知道她的賭技是一流的。 許浚了解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賭局很快就結束了四場,皆是溫喻贏了。 兩個跟著她賭的男子身上盡是冷汗,握著牌的手細微可見的開始顫抖了起來,他們又不是傻子,碰到高手的感覺比他們要敏、感多了! “我輸了!” 就在大家都看好戲的時候,溫喻忽然扔下了手里的牌,而坐在她下家的男子則是滿臉不敢置信的盯著賭桌:“我,我贏了?” 四周響起一片不解的聲音,溫喻看著蕭懷瑾:“抱歉,只給你贏了三千萬?!?/br> 蕭懷瑾吐了一口煙,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沒關系,許少本來就只該給我三千萬,不虧了?!?/br> 溫喻點點頭,轉過頭來看著他們三個人:“繼續(xù)吧?!?/br> 兩名男子都看向了許浚,許浚揮手:“陪她玩十局。” “是。” 許浚陰笑出聲。 這是在給他臺階下? 是誰規(guī)定有了臺階,他就必須下去的?他偏要站在最高的地方,看看這群人,還能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來。 ……. 公海的游輪之上,打牌進行的如火如茶。 而遠在通往京都路上,某一座監(jiān)獄里面,穿著一身灰白條紋的囚服的顧安飛蹲在朝南的角落里。 他睜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目光直直的盯著地面,神情木訥,像一只沒有生氣的木偶娃娃。 他的腳上蹬著一雙很舊的球鞋,鞋帶長長的拖在腳邊上,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了,細線里面夾了厚厚的泥土,散發(fā)著咸濕的臭腥味。 顧安飛一直安靜盯著墻面的視線忽然落到了自己的鞋帶上,瞳孔一點點的擴散,神態(tài)逐漸癲狂:“你答應的…..你答應的….你答應的……..” 細細的呢喃聲緩緩的穿過幽深見不到底的監(jiān)獄深處,似是在回蕩在地獄里的那屬于惡鬼的哀嚎。 “你答應過的…..就要做到啊?!?/br> 第二日。 警局里突然炸開了鍋。 楊珩正穿上法醫(yī)的大白褂,小助理匆匆忙忙的推了門進來:“不好了楊法醫(yī)!那個顧安飛,自殺了!” 楊珩手一頓,猛的轉頭:“你說什么?!” 小助理急的滿頭是汗,“剛剛從獄里傳過來的,聽說,是用自己的鞋帶勒住脖子在鐵柱子上自殺死的?!?/br> 楊珩快速的套上褂子,臉色沉了下來:“走!” 小助理趕緊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般關在監(jiān)獄里的囚犯在衣食住行上面都有嚴格的規(guī)定,其中一條就是不允許穿有鞋帶的鞋子,就是因為曾經發(fā)生過類似的事件! 可顧安飛為什么沒有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