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壓抑
楊珩趕到的時候,顧安飛的尸體已經(jīng)被抬了出來,杜昀若站在門口,正在跟獄警說著什么。 獄警擰著眉交待了一會兒,杜昀若便揮手讓人走了。 楊珩大步走到他的身邊,上下打量他好幾眼,“你不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 “感覺不對勁,就提前回來了?!倍抨廊羯焓职戳税疵夹?,望過來的雙眼中盡是血絲,“尸檢什么時候出來?” 楊珩冷冷的掀唇:“用鞋帶自殺死的,還需要尸檢?” 杜昀若挑眉,冷笑幾聲:“不需要?” 楊珩不說話。 兩個人沉默的站了一會兒,楊珩轉(zhuǎn)身便走。 “楊珩,”杜昀若喊住他,聲音低了幾分,“咱們追的那件案子,有消息了。” 楊珩猛的轉(zhuǎn)過身來,“是此次任務(wù)發(fā)現(xiàn)的?” “沒錯,”杜昀若靠在墻壁上,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點(diǎn)上,煙有很好的鎮(zhèn)定舒緩的效果,他定了定神,倏地一笑,“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那個人,跟這次的殺人案牽扯上了?!?/br> 楊珩沉默了一會兒,驚道:“你的意思是….跟夏氏兩姐弟,也牽扯上了?” 杜昀若點(diǎn)頭:“是啊。” “不可能!”楊珩下意識的就否定,“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關(guān)系!” 杜昀若看著被搬走的顧安飛尸體的方向,“現(xiàn)在說不定就有了?!?/br> 楊珩驚住了。 他默了默,心情在這一剎那沉重?zé)o比,將白外褂的扣子一粒粒的扣上,因為隱忍,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凌厲轉(zhuǎn)身:“我會盡快把報告做出來!” 杜昀若吸了一口煙,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辛苦了?!?/br> …… 等夏曼從游輪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亮了,余磊也早就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 蕭懷瑾擁著她走在前面,夏曼回頭,便瞧見顧晨推著舒蘭走了出來,舒蘭的臉色蒼白,還未下游輪,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顧晨嚇的扶住她:“蘭蘭?哥!” 蕭懷瑾頓住腳步,夏曼抬頭望去,就見男人的眼底似乎籠罩著一層看不清的陰影,從中細(xì)碎的裂開,似乎有什么要迸發(fā)出來。 她心中微微一亂。 蘇言湛走在他們的身后,雙眼微瞇,正要開口,溫喻走到了他的旁邊,看著他的模樣,似乎有什么想說,最終只是看了他兩眼,邁開步朝前走了。 蕭懷瑾摸了摸夏曼的腦袋,“太太,乖,去車上等我,好嗎?” 夏曼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懷瑾并沒有停留,轉(zhuǎn)身朝著舒蘭走去。 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樣的滋味,只覺得堵的有點(diǎn)厲害,溫喻剛巧走到她的身邊,見她神色不太好,回頭看了一眼蕭懷瑾,低聲道:“蕭太太,要不要一起吃個早餐。就當(dāng)是我謝謝你跟我做對家,要不然我也贏不了一百萬?!?/br> 余磊聽見她們的對話,忍不住道:“太太,您一夜沒睡了,我還是先送您回去休息吧。不然,先生會擔(dān)心的?!?/br> 夏曼并沒回頭,不過聽余磊的意思,蕭懷瑾是不會跟著她一起回去了。 眸色暗了暗,她點(diǎn)點(diǎn)頭:“我跟溫小姐去吃個早餐,已經(jīng)困過頭了,我現(xiàn)在并不想睡覺的?!?/br> 余磊看了她一眼,想說什么似乎又不好開口的樣子:“太太,您想吃早餐,也要先換一身衣服吧。” 身后,蘇言湛看著溫喻跟夏曼上了車,眸子瞇了瞇,轉(zhuǎn)向看著不遠(yuǎn)處的兩個人,輕諷一笑:“想開了,知道回國了?” 顧晨笑了笑,“蘭蘭想見表哥,當(dāng)然隨時都能回來,言湛哥難不成也忘了?” 蘇言湛輕嗤一聲,點(diǎn)燃一根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她救的人又不是我。”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蘇言湛忽然啞聲道:“當(dāng)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別以為人人都是蕭懷瑾那個笨蛋。我勸你們最好別做小動作,不然,”蘇言湛抖了抖煙灰,“沒人能承擔(dān)。包括你背后的整個顧家?!?/br> 顧晨臉色微變。 最后出來的,是許浚和蘇甜甜。 蘇甜甜有些失魂落魄的看著遠(yuǎn)處離開的蘇言湛,張了張嘴,雙眼盈滿了淚光,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沒有哭出聲。 “真可憐,”站在許浚身邊的手下憐憫的開口,“老大,這丫頭跟你一樣,是條被欺負(fù)的單身狗!” 蕭懷瑾和蘇言湛兩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原本明明是他們占上風(fēng),最后被反撲不說,還被迫被喂了一嘴的狗糧。 噢,他家老大還被赤果果的鄙視了! 這哪能忍? 可如今看來,竟然有一個妹子跟他家老大一樣被虐了,而且還虐的很慘的模樣,要不是場合不對,他們簡直要鼓起掌來了。 蘇甜甜硬生生的被氣的不哭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旁邊的人,氣憤道:“我單身狗是暫時的,你單身狗的時間肯定很長!說不定是一輩子的!” 許浚挑高了眉頭,眼神倏地冰冷下來,陰狠的瞪著她:“你再說一遍。” 蘇甜甜秒慫,縮了縮脖子,想退后又覺得自己慫的太可恥,梗著脖子站在那里,又不敢真的再說一遍,低聲嘟囔:“本來就是,這就跟我的孩子是我的,你的孩子不一定是你的的道理是一樣的?!?/br> 許浚嘴里叼著煙,森然的笑了,恐怖的視線將她掃了一遍,胸腔里傳來陣陣的笑聲:“要試試?” 蘇甜甜驚恐的看著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 許浚氣的差點(diǎn)沒嗆出聲,斜睨她一眼,眼神擺明了他根本就不屑睡她,揮揮手,兩邊的下手立即上前將人給抓住。 蘇甜甜這會兒才后知后覺的害怕起來,驚的大喊:“你要干什么?” “小丫頭,”許浚伸手夾住煙,“老子要是沒記錯,你是來應(yīng)聘油畫師的時薪的吧,站了一晚上了,畫畫好了嗎?” 他們一直都在賭,一整晚她都跟著一起緊張,畫畫的事情她早就已經(jīng)忘了好嗎! 蘇甜甜掙扎:“我不畫了,錢也不要!” “錢要不要隨你,但畫不行,”許浚輕笑一聲,“知不知道老子這艘船花了多少錢?畫畫的手法每個人都不一樣,你當(dāng)老子不知道?回去,畫不完,你下船試試?” 蕭懷瑾望了過來,許浚笑了一聲:“放心,保證她身上的零件一個都不會少。你要是不放心,回去檢查一下她的膜還在不在都行,不在了,老子負(fù)全責(zé),娶她?!?/br> 蘇甜甜羞的臉蛋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的怒吼:“誰,誰,誰說我的我的….” “你的什么?”許浚戲謔的看著她,“羞羞澀澀放不開的樣子,你敢說你睡過蘇言湛嗎?” 蘇甜甜都要哭了。 她認(rèn)識蘇言湛才多久啊,怎么可能睡過他?盡管她曾經(jīng)yy過,可這yy在昨晚溫喻出現(xiàn)的時候就被打碎了好嗎! 但讓她承認(rèn)跟別人那個什么過,她根本就說不出口….. 許浚滿意的揮手,將人帶走。 很快,游輪上的人都離開了。 …… 溫喻讓余磊在一個街道口停下了車,然后開了個房洗漱。 車子里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夏曼的衣裳,夏曼洗過澡出來便換上了,剛坐下,就聽見溫喻的手機(jī)響了下來。 夏曼視線不經(jīng)意的一掃,來電號碼上顯示的是‘隔壁王奶奶’。 夏曼朝著衛(wèi)生間里的人道:“溫小姐,你的電話?!?/br> “哦,”溫喻圍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邊擦頭發(fā)邊接電話:“喂?王奶奶…..好,好,什么?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去?!?/br> 溫喻掛了電話,沖著夏曼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不能陪你吃早餐了?!?/br> “沒關(guān)系,”夏曼笑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br> 溫喻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打電話讓余磊過來接你吧。” 夏曼沉默了一會兒,不知為什么,她現(xiàn)在忽然有點(diǎn)不想回別墅,靜默幾分鐘,她抬起頭道:“反正我今天也沒什么事,現(xiàn)在也不想睡,還不如到處去逛逛?!?/br> “那也行?!睖赜餍πΑ?/br> 她的手機(jī)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王奶奶打過來的,溫喻趕緊接了起來:“…恩?東西已經(jīng)用完了嗎?今天就要嗎……好,那缺什么,您說。噢,等一下,我拿個筆?!?/br> 溫喻剛說完,夏曼就順便跟她一起找了筆紙,溫喻朝她一笑,坐到了桌子上,攤開紙開始記:“xl碼的要一個月的量….恩,毯子,外套,橡皮泥,外套要三件,里衣要三件,要全棉的。襪子…..” 她越寫越多,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膸缀鯇懥艘徽麖埣埐磐A讼聛恚昂?,好,最多兩個小時我就回去了,好,謝謝王奶奶,麻煩您了!” 溫喻掛了電話,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拿起紙上下快速的掃了幾眼,眉頭輕擰。 夏曼道:“你接下來要去買這上面記的東西嗎?” 溫喻遲疑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夏曼笑了:“我?guī)湍惆?,也?dāng)是今天散心?!?/br> 溫喻忽然抬起頭看著她,直盯著夏曼有些發(fā)毛,覺得有什么不妥的時候,溫喻站起了身,臉上的笑很復(fù)雜:“那就麻煩你了?!?/br> 夏曼:“不麻煩?!?/br> ….. 溫喻打了個車,然后將夏曼拉到了最近的賣場。隨后在夏曼愕然的目光中沖到了負(fù)一樓的幼、童用品商店。 夏曼推了個車跟在溫喻的身后,看著她一邊拿著紙條,一邊找到所需要的東西,然后習(xí)慣性的拿起旁邊同樣的商品進(jìn)行對比,權(quán)衡利弊之后才會放到購物車?yán)铩?/br> 不一會兒的功夫,車子里就塞滿了小孩子的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