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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被迫修無情道后在線閱讀 - 第170頁

第170頁

    連照情的模樣,應(yīng)當(dāng)是隨他母親,十分艷麗,年紀(jì)小時不辨性別,也有不少人打他的主意,但因連照情出手狠毒,占他便宜的沒有好下場,終于再不敢妄動。從此大漠中便多了一朵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毒花,長在荊棘之中,碰一下能要人命的那一種。

    那年連照情十二,正是夏日,大漠太炎熱,過路商旅很少,這么少的人中,連照情還要挑人品不好的下手,兄弟們快揭不開鍋。連照情便留他們避暑,自己出去溜達(dá)。

    就是那一日他見到蘇沐。

    這個人一身翠色,在這大漠中,像是遙不可尋的綠洲。即便是連照情原本有些渴,但見那雙笑盈盈的眼睛望過來,忽然就不渴了。

    蘇沐見他,輕輕咦一聲:“圣教的孩子?!北泐H有興趣看連照情,“圣女同你是什么關(guān)系?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你要不要和我走?”

    圣教是什么,圣女是什么。

    連照情道:“同你走,我有什么好處?”他晃著腳,身上一襲紅衣,明艷逼人,比蘇沐見過姑蘇的花更好看。

    蘇沐道:“嗯,我沒什么好處給你。不過有一些本事??墒悄憧?,你一個人,我也一個人,我們在一起吃一起住,便是一家人。這豈非就是大大的好處?”

    連照情好奇道:“你有什么本事,有我大么?”

    蘇沐道:“可大了!”他神秘兮兮道,“我能把一只兔子變成一個人,你說大不大。”

    兔子還能變成人?

    連照情沒見過這等把戲,他抬著下巴:“那你變,你若變出來,我就信你?!?/br>
    蘇沐道:“你等等。”說著興致勃勃跑到駱駝后面,先捧出一只兔子來,雪白一只,眼睛紅紅的,像寶石。他高聲說,“你要先閉上眼?!?/br>
    連照情實在太天真,他閉上眼。

    隨后聽一聲:“好啦?!?/br>
    睜開眼一看,頓時驚呼一聲。

    連照情在大漠,只見過自己,和一幫五大三粗的男人,最多有幾個胡女身姿妖饒風(fēng)情萬種。他雖通男女之事,也懂一些外行人不懂的內(nèi)情,卻到底是沒見過世面。哪里真見過這么可愛的兔子,又能變成這么可愛的孩子。

    連照情一下被吸引了眼球,他跳下樹,走到那‘兔子精’面前,見他玉雪可愛,忍不住伸手摸一摸,差點叫這精怪瞪死。

    蘇沐得意道:“怎么樣?”

    連照情忍不住點頭:“果然厲害?!钡钟行岩?,“這果真是你變的嗎?我沒有親眼瞧見,哪里知道是不是你騙我?!?/br>
    蘇沐咦一聲:“他白不白?”

    連照情點頭。

    “可不可愛?”

    連照情又點頭。

    “你見過他這么好看的么?”

    連照情承認(rèn)道:“不曾見過?!?/br>
    蘇沐便道:“他那么白,又那么好看,豈是世間尋常人能比。你看,在這烈日之中,他身上還那么冰涼,若是尋常人,早就流汗啦。這不是兔子變的么?”

    連照情便有些遲疑了。

    說到底他年紀(jì)還小,即便殺人不眨眼,有時候也是挺好糊弄的。何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只兔子變成的娃娃這么可愛,便是連照情也忍不住要喜歡的。

    蘇沐見連照情心動,更添了一把火,直接勾中了連照情心弦。他大方將‘兔子精’往前一推,說:“送你啦?!?/br>
    “送,送我?”

    “對呀,他給你當(dāng)小師弟好不好?”

    連照情眉開眼笑。

    白晚樓面無表情。

    若非蘇沐偷偷和他說:“你幫幫我嘛,以后我們要立大名聲的,總得有個管家才好。顧大哥實在容易生氣,一點也不可愛。你看他多可愛,這么好騙,給你當(dāng)個師兄好不好?”

    白晚樓一定當(dāng)場就走。

    但連照情不知道啊。白晚樓被駱駝藏在后面,他哪里知道蘇沐并非一人前來,其實是兩個人和一匹駱駝一道走的。

    后來的無情宗宗主再如何心狠手辣,也是有過天真可愛容易上當(dāng)?shù)臅r候的。如今回想往事,簡直是上了賊船。

    蘇沐是真把連照情當(dāng)接班人養(yǎng),什么都塞給他學(xué)。自己成天不見人影,帶著那兔子精——后來連照情才知道并不是。帶著白晚樓逍遙山水,時不時撿個徒弟,美其名曰:“看你太辛苦,替你分擔(dān)一下?!?/br>
    結(jié)果那些徒弟,都是連照情拉扯大的!

    連照情就不該改這名字,情在山水之間,他就應(yīng)當(dāng)是無情的。從前連照情一直心有不平,覺得蘇沐實在太偏心。就因為是白晚樓先遇到,便占盡先機么?他只是晚來一步,便與第一眼瞧見的就不同了。

    對蘇沐不滿之余,又對白晚樓生氣,覺得你已經(jīng)占盡便宜,卻如何都是冰冷的模樣,似乎世間萬物都不能叫他動心動念,因而又嫉妒又生恨。

    但如今想來。

    或許白晚樓只是這樣的性格,他之情深義重,不外露于形色,別人又如何知道呢?想來他們雖一道以師兄弟之名相稱十來年,卻還是不夠了解。直到這時,才發(fā)覺彼此離得遠(yuǎn)。

    那他這十年間,只顧著壯大無情宗,只要白晚樓不死,便萬事大吉,但究竟有沒有關(guān)心過他這個無情的師弟,究竟有沒有覺得孤獨寂寞,亦或傷心半分的。

    也許他都不如小江關(guān)心白晚樓。

    想到這里,連照情不禁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