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圓月之上
“就按黃前輩說的辦?!?/br> 陸宣二話不說便同意了黃爭的建議,然后對蕭無敵道:“蕭前輩,這天牢中還有許多守衛(wèi),不知該如何發(fā)落?” 蕭無敵面帶殺機的道:“自然是殺!” 陸宣點點頭,“那便有勞蕭前輩了?!?/br> 蕭無敵轉(zhuǎn)身就走,陸宣和葛林打了個招呼,那著息壤爐去收容這天牢中的囚犯。 不過在這之前,陸宣還是去了一趟息壤爐之中,和楚玲瓏他們打了個招呼。 見到陸宣和三寸釘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在面前之后,楚玲瓏等人這才松了口氣。 “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么?”楚玲瓏迫不及待的問道。 陸宣簡明扼要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后道:“有勞小師姐,等那些天牢囚犯送入息壤爐中之后幫著安置一下,然后我們立刻離開天牢。” “放心。” “你……小心些。”楚玲瓏抿著嘴唇叮囑道。 陸宣點點頭,隨即離開息壤爐。 剛剛離開息壤爐的時候,蕭無敵便去而復(fù)返,周身上下彌漫著一層濃烈的血氣,顯然那些天牢守衛(wèi)都已死絕了。 “我們抓緊時間救人。”蕭無敵沉聲道。 陸宣卻搖了搖頭,“蕭前輩,我們稍等片刻。” “還等什么?若是被逐浪元帥發(fā)現(xiàn)了我們還走得掉么?”蕭無敵急不可耐的道。 “下一次火脈爆發(fā)馬上就要到了。”陸宣鎮(zhèn)定的道:“如果我們現(xiàn)在收容囚犯,到時逐浪元帥聽不到囚犯們的慘叫聲便會察覺到不對,所以恐怕要讓大家最后在吃一次苦頭了?!?/br> 蕭無敵愣了愣,頓時明白過來。 “你說的沒錯,我卻沒想到?!笔挓o敵忍不住面露欽佩之色,隨即肅然道:“既然這樣我們便等下一次火脈爆發(fā),但是按你的說法,等到火脈爆發(fā)之后,我們?nèi)羰窃趦煽嚏娭畠?nèi)無法擺脫逐浪元帥,恐怕就再也走不掉了?!?/br> “就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br> “那我們現(xiàn)在先把大家聚在一處,也免得稍后手忙腳亂?!笔挓o敵連忙道。 “前輩高見?!标懶笆治⑿?。蕭無敵瞥了眼陸宣,忍不住笑道:“你這小子,怕是就等我這句話呢吧?!?/br> 三人不再猶豫,飛快將囚室中的囚犯找出來,集合到一處。這一千三百余名囚犯絕大多數(shù)已奄奄一息,即便有些關(guān)押不久的囚犯尚有幾分活氣,但也只能任憑陸宣等人的擺布。而剛找齊了所有人之后,火脈便躁動起來。 囚犯們的慘嚎聲頓時響起。 “各位同道,再忍一忍吧?!笔挓o敵嘆息道。 等到火脈平息之后,陸宣也不理會那些囚犯的驚愕和疑惑,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送入息壤爐中。 這種時候,時間便是生命,哪里還顧得了那些囚犯們的意愿。 更何況這些人又有哪一個不想離開這人間地獄呢? 回到第五層囚室,蕭無敵引領(lǐng)陸宣又找到了四個已經(jīng)幾乎沒什么活氣的金奴,最后將黃爭也請入息壤爐,然而等到于解愁的時候,于解愁卻死活也不肯走了! “于洞主,你這是干什么?”陸宣愕然道。 于解愁慘笑道:“因為我的優(yōu)柔寡斷,數(shù)百青蚨弟子都死在逐浪元帥手中。等你們離開之后,逐浪元帥遲早都會發(fā)覺,我就在這里等著他來,然后與他同歸于盡!” “你說什么瘋話???”蕭無敵怒不可遏的道:“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連個鐵奴都打不過,還想對付那螃蟹精?還不快走,耽誤了時間我們都得陪你死!” “所以說,你們快走?。 ?/br> 于解愁雙目赤紅的吼著,“我自有辦法,你們也別想強迫我,蕭無敵你也知道我還殘留著些許修為,別逼我自盡!” 他聲色俱厲,顯然絕非威脅,陸宣毫不懷疑如果蕭無敵和葛林想要強求,于解愁是真的會自絕身亡的。 心中不禁慘然。 這天牢中的囚犯雖說rou身受盡折磨,但是每個人的內(nèi)心又何嘗不是飽受煎熬呢?對于于解愁而言,恐怕能與逐浪元帥同歸于盡才是最美滿的結(jié)局。 葛林顫聲道:“洞主,你別忘了,若是連你都死了,青蚨洞的道統(tǒng)便徹底斷絕了啊?!?/br> 于解愁終于露出一絲掙扎之色來,卻很快向陸宣招了招手,顫聲道:“孩子,你過來?!?/br> 陸宣連忙走了過去。 就見于解愁將手掌按在陸宣的天靈,送入了一道神魂。 赫然正是青蚨洞的一篇功法。 “孩子,我于解愁一生識人不明,但唯獨這一次我自問絕沒有看走眼,青蚨洞的道統(tǒng)你拿去,若是有合適之人你便幫我延續(xù)青蚨洞的道統(tǒng),若是沒有……其實倒也無妨了?!?/br> 于解愁又將陸宣推了回去,大吼道:“快走啊!” 陸宣深深的看了于解愁一眼,一拱到地。 “前輩放心,青蚨洞絕不會就此斷絕了道統(tǒng)?!?/br> “走吧?!标懶聪蚴挓o敵和葛林、涂山君,黯然道。 人們最后看了一眼于解愁,只能發(fā)出一聲嘆息,轉(zhuǎn)身出了囚室。葛林也鉆入息壤爐中。 …… “青蚨山下,青蚨洞?!?/br> “青蚨洞中,火連天。” “青蚨自向火中去。” “化作紅芒亂紫煙……” 身后傳來于解愁的低吟,不知是打油詩還是童謠,漸漸不聞其聲。 ………… 剛出天牢,仍在湖水之中,遠方便有龐大黑影呼嘯而至,卷起一道水浪將三人托到岸邊。 逐浪元帥對涂山君微笑道:“君上去了良久,該是救了不少人吧,真是辛苦了。” 涂山君知道若是過不了逐浪元帥這一關(guān),便萬事皆休。 她雖然生性純善,但剛才黃爭說起她父母的經(jīng)歷之后,便仿佛變得堅強了起來。 “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等我與太子殿下成婚之后,怕是不可能再來了?!蓖可骄恍Γ霸獛浄判?,你剛才說的事我必然會牢牢記在心里,等到時機成熟,我必然在太子殿下面前為元帥多多美言幾句。” 逐浪元帥等的就是涂山君這句話,當(dāng)即大喜過望。 “那就有勞君上……哦,不對,那便有勞太子妃啦。”逐浪元帥連連拱手,又對蕭無敵道:“眼下國內(nèi)有些亂,以防萬一,你去送君上回涂山,決不能有半點差池?!?/br> 這卻正中陸宣等人的下懷。 蕭無敵恭然領(lǐng)命,帶著陸宣和涂山君走向鬼門關(guān)。 有逐浪元帥的一句話,蕭無敵便能光明正大的離開這里,至于要去哪里,卻自然不是涂山了。 蕭無敵祭起一把黃金靈劍,帶著陸宣和涂山君騰空而起,等飛得遠了才驟然向半空急射而去。 三人正上空,正是那輪圓月。 “據(jù)我所知,那圓月之上也有個妖帥鎮(zhèn)守,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蕭無敵問陸宣道。 下意識中,蕭無敵把陸宣當(dāng)做了可以商量的對象。 陸宣問道:“那妖帥叫什么,修為如何?” “奔雷元帥,應(yīng)該比我略高一線,該是七品中等左右,若是硬拼也不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但恐怕立刻就會被蛟王發(fā)覺?!?/br> 陸宣又看向涂山君,“君上,你爹娘的修為又如何?” 涂山君道:“據(jù)說爹娘下山時,爹爹的修為剛到七品,娘的修為高不過六品……你是想得到他們的幫助么?可是黃爭前輩不是說……說我爹已經(jīng)身器合一了……”涂山君的聲音再次變得哽咽起來。 “黃前輩怕也不知道其中詳情,我們?nèi)チ酥笠姍C行事吧?!?/br> “好?!?/br> 蕭無敵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辦法來,便答應(yīng)下來。 “蕭前輩也進息壤爐吧,稍后若是需要拼命,我自然會將蕭前輩與葛前輩放出來,記住出來就直接動手,那時必然是到了千鈞一發(fā)的時候了。” 蕭無敵點點頭進入息壤爐,他身為鬼門關(guān)守將,的確沒理由出現(xiàn)在圓月之上。 涂山君腳下閃出妖云,陸宣便如之前那樣單手搭在她的肩頭。 “君上,稍后你要做出一副太子妃的樣子來,一切自然有我來應(yīng)對?!?/br> 嗯…… 涂山君重重的點了點頭。 ………… 片刻之后,陸宣與涂山君便接近了那輪圓月。 陸宣這才發(fā)現(xiàn)這圓月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龐大,但也不小。 直徑達十里左右的一顆巨大圓球,通體潔白如玉,表面卻不怎么光滑,而是斑駁不堪,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的痕跡。陸宣有些困惑,那“圓月”上的痕跡顯然并非天然,看起來倒像是曾經(jīng)承受過猛烈的攻擊,表面幾乎沒有完整之處。 他遠遠的便張開了九重天目,想看看這圓月究竟有什么玄妙。 然而甫一眼看去,陸宣便險些從蕭無敵的金劍上栽落下去。 那圓月果然是個法寶,里面層層疊疊不知有多少符文,但卻通通都是云符! 以陸宣目前的修為,下品云符已經(jīng)不會令他神魂巨變,而這圓月上的云符非但數(shù)量龐大,而且應(yīng)該都是上品云符,令他難以承受。 陸宣于是不敢再看,也放棄了控制圓月法寶的念頭。 正在此時,圓月上方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斷喝。 “何人擅闖禁地!” 陸宣抬頭望去,就見一道烏云從天而降,烏云中閃現(xiàn)出一尊鷹首人身的妖王來。 陸宣催動青云符,暫時懸在半空,施禮道:“拜見奔雷元帥?!?/br> “你是誰?” 奔雷元帥面無表情的瞥了眼陸宣,隨即看到涂山君,這才露出一絲困惑。 “涂山君?你來這里作甚?” 陸宣微笑道:“元帥,我家君上是封了陛下口諭,來這里拜見老君夫婦的?!?/br> 哦? 奔雷元帥眼中掠過一絲困惑之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