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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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殊不怕死,她是為了給父母、晴玟報仇才端起槍的,她做好了覺悟,忍受著傷痛。每逢月信來臨,她要忍受小腹墜痛,被經(jīng)血漬硬了的褲子割破嬌嫩的腿根……她活得不像個女人,又或者說活得不像個人。她對自己狠,她對部下狠。新兵不敢開槍她便拿著槍對著他們的頭。她看著和氣,也會笑,但心大概早就冷了。 直到她遇見朱四娘。 這個女人真是愛哭。她狼狽、警惕,就像無家可歸的小獸。那時毓殊想,剛離開父母的自己也許就是這樣的。毓殊見不得和自己一樣四處流浪無家可歸的小貓小狗,她喜歡把自己的食物分給這群小生命??尚〖一飩兛偸浅粤司团埽故庠僖矝]有見過它們第二次。 但是四娘不一樣,四娘說,你帶我走吧,你讓我做什么都行。那時毓殊把她想象成一只嗚嗚的小狗,小狗搖著尾巴說:“帶我走吧,你給我一口食吃,我給你看門、叼鞋子、陪你玩?!必故庥謸u搖頭,想著怎么可以把人和狗放一起比較呢?人是比狗更智慧的存在。 可是朱文姝真的像只狗狗,那么大個人跟在你身后,你走到哪她就跟你到哪,她把你當(dāng)做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她笨笨的會努力學(xué)習(xí)你教給她的一切。她不太喜歡別人,但是她會對你笑。你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即便她不情愿。 狗狗那么淳樸,從來不像一些人在那算計來算計去。和小狗jiejie在一起時的毓殊,覺得自己輕松許多。 和小狗相處并不需要什么日久生情,只要你把她抱回家,那么你們彼此之間就互相認(rèn)定了。 毓殊隱約察覺到了朱文姝的感情。可她還是不敢面對。她是不在乎世俗的眼光的,她從未想過會被浸豬籠之類的事。如果有人敢這么跟她說,她大可以拿槍指著對方的腦袋,順便送對方一句去你媽的。她唯獨害怕自己哪天突然消失留下獨自傷心的朱文姝?,F(xiàn)在的她心軟又不忍心見朱文姝如此難過。她試圖讓朱文姝靠在自己身上,這樣她就可以摟住jiejie了。朱文姝微微低頭,把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毓殊亦微微歪頭,用自己臉磨蹭朱文姝軟軟的頭發(fā)。 真奇怪,這個女人明明比自己年長,卻還長著小女孩般的黃發(fā)軟毛。毓殊并不討厭這種觸感,她甚至想多蹭幾下。 “不想嫁就算了,那按你說的,我們姐倆搭個伴?!必故饷念^發(fā)輕聲說,“我……盡量保護(hù)好自己。這樣我就能多陪伴你幾年。” “不要盡量,要一定?!敝煳逆槌?。 “好,一定。”毓殊笑,“但這個吊墜我還是要送給你,就當(dāng)做是我給jiejie的小禮物?!?/br> 朱文姝推開毓殊,她滿臉是淚和鼻涕。毓殊從沒見過她哭得這么狼狽,實在忍不住發(fā)笑。 “不行、不行,它太貴重了。” “是啊,所以你要藏好它,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必故庑χo她戴上,“但是你要是遇見打劫的,我又不在你身邊,你還是把它交出去比較好。畢竟我可就你這么一個jiejie,保命要緊?!?/br> 朱文姝點點頭,她乖巧的樣子讓毓殊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給jiejie戴上了小狗的項圈。 嗯……自己還是挺卑鄙的。毓殊小小愧疚一下。 她如昨天那般燒了熱水,用濕熱的毛巾給朱文姝擦擦臉、又給她端盆水燙腳。朱文姝的腳磨了好多水泡。毓殊用燒紅消毒的針扎破水泡,再用干凈棉布包裹,告訴她明天可以穿軟布鞋了。 等她倒了洗腳水、洗漱好回房,看見朱文姝坐在已經(jīng)鋪好被子的床上。朱文姝拍拍毓殊的枕頭,示意她快來躺下,那模樣怪可愛的。 似乎搞不懂誰是jiejie誰是meimei了,不過怎樣都無所謂。毓殊脫下衣服鉆進(jìn)被窩,兩個人拉拉手后,她慢慢闔上眼。 希望從今往后的夜里有個好夢。 19、第19章 對于這么個小縣城來說,監(jiān)獄存在的意義不大。本身一年到頭也關(guān)押不了幾個人。如果遇見去山里剿匪這檔子事呢,駐軍直接端著槍扛著炮把土匪清光了,曝尸荒野,連挖墳都省了。 當(dāng)初監(jiān)獄的建成,是署長和還沒成為典獄長的商人小舅子向上面力求來的。這建監(jiān)獄能撈到的油水多,每年維護(hù)監(jiān)獄又能從中刮不少錢,加上關(guān)了幾個犯人,也能從他們身上壓榨出點價值。誰會放過一金一銀呢?上面的人思量思量,也就批準(zhǔn)了。 簡的來說,這座監(jiān)獄蓋得敷衍。不過,既然有王進(jìn)忠這樣的要犯出現(xiàn),那就得嚴(yán)加看管。 監(jiān)獄里就王進(jìn)忠一個人,他整天把手銬腳鐐晃得叮當(dāng)響。他出不去也要膈應(yīng)死獄警,讓他們寢食難安。這要是把他帶出去,他就是死,也得給獄警點顏色瞧瞧,怎么的也得把他們撞個七葷八素。 就在下午,他在囚室里正無聊的時候,獄警帶著人下來。那兩個人被獄警壓著,哭爹喊娘,嚷嚷著“俺們啥也沒干”、“真的沒動那娘們兒”之類的話。獄警是不會聽囚犯哭訴的,更何況這兩個慫包得罪了大人物。他們不客氣地把那兩人推進(jìn)一個囚室。等獄警們離開后,王進(jìn)忠看清了他的新鄰居,竟然是丁六崔七。 真是奇了怪,按理說,以丁六崔七的身手打翻那兩個獄警搶走槍支沖出去是不成問題的。怎么今兒個那副熊樣?玩不起似的? 王進(jìn)忠趴在欄桿上四處張望,一個勁兒問獄警這兩個伙計犯了什么事。獄警呼喝讓他別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