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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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寶子們有沒有多的月石,想換個封面需要月石開通存圖欄位qaq 第32章 此心何寄(九) 薛清方將案上的帝王蟹撥開,挑出其中的嫩rou來,用小匙放到干凈的小碟中,將小碟擱到姜林的案上,才緩緩接話道:“誰讓我生在王侯家呢?你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里,我可沒少來這樣的宴會,自然比你習慣?!?/br> 姜林難受地松松肩膀:“習以為常?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的性子。” 薛清方示意她吃點東西,輕笑一聲:“不然,我也同你一樣遠走高飛嗎?姑姑愿意依著你,會放你自由,可我父親不會?!?/br> 姜林沉默一瞬:“可她還是逼我回來了?!?/br> 薛清方趁機轉移話題道:“那你覺著,外面這些人,有你中意的么?” 姜林向外看去,一抹鮮紅的影子在眾多身影之間格外顯眼,身形微微透著幾分熟悉,她的注意力不由得被吸引,問道:“那是誰?” 薛清方也注意到這人,見她略有興趣的模樣,勾唇一笑:“觀他座次,應當是今科的狀元,聽說此人頗得圣上嘉賞,不僅有才,相貌似乎也不錯,就是家世出身不太好,不過若他將來能繼續(xù)得圣上看重,前途無量也說不定?!?/br> 姜林無意識反問:“她是狀元?” 薛清方肯定道:“沒錯,雖說其中有些曲折內情,但狀元確實是她沒錯。” 過了一會她還是忍不住繼續(xù)問道:“你喜歡這樣的?” 姜林默默吃了幾口蟹rou,沒有接話。 薛清方又道:“要我說,你家給你介紹的那家公子,也算是個相貌人品俱佳的,如今功名加身,你嫁過去,今后過得也不會差,你何不見見?” 姜林聽她這般說,也道:“我以為你知道我不喜這些宅門內的爭斗,他們家可不似你我兩家這般人事簡單,你若喜歡,何不自己嫁去?” 薛清方才問:“那你究竟如何打算?” 姜林也很苦惱:“走一步看一步吧?!?/br> 此時宴上歌舞已過幾輪,酒也喝過幾盞,不少人逐漸開始放松起來,神態(tài)漸漸變得松弛懶散,不似先前那般緊繃。 陸秋白在酒水的微醺之下,也露出些許慵懶的神態(tài),此時坐在上首的皇帝似乎突然來了興致,詩興大發(fā),高歌起來。 粗聽其意,大致就是天下英才齊聚,大俞中興有望云云,罷了又點名榜首三人,一一作詩一首,以歌此景。 謝臨安才思敏捷,率先得詩一首,韻律和諧,意境優(yōu)美,引得座上人皆連連稱好。 尹尋文思考片刻,也得詩一首,雖不似謝臨安那般文辭華麗,但也四平八穩(wěn),意在歌詠。 榜眼和探花均有詩作揮就,大家齊齊將目光看向幾乎醉倒的狀元盧柏。 只見她姿態(tài)松弛,神色迷離,似乎已經不勝酒力,但眾人正在興頭上,并不想這般輕易放過她,更何況大多數(shù)人也十分想見識一番這個狀元的實力,瞧瞧她究竟是憑什么壓過所有人一頭,摘得魁首的。 陸秋白臉上此時已經泛起一陣坨紅,眼里如同蒙上一層霧,一個人拿著酒杯自斟自飲,十足就是一副醉態(tài)。 聽到眾人起哄,喊她起來作詩,陸秋白登時從案邊站起來,張口就是一首五言長詩噴薄而出,愣是給她念出了氣吞山河的氣勢來,一開始連連起哄的人細聽她所詠之詞,登時嚇得冷汗?jié)i漣。 偏偏當事人恍然不覺,還在繼續(xù)口出狂言。 此詩大致所言,起頭旨在歌詠盛世不假,四句之后,卻開始轉而描述荒野,進而控訴京中高門大戶之腐朽,地方為官者之只手遮天。 在皇權不可及的地方官匪沆瀣一氣,欺壓百姓,白身平民生活之困苦不堪,夾縫中求生的忍氣吞聲,與顯貴之人的揮霍無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全篇極盡諷刺,在這樣的場景下可謂是無端掃興,無緣無故徒惹圣人不悅,豈非是自毀前程? 一時間先前與陸秋白有所交集的人都開始懊悔不已,早知道這是個瘋子,先前何必多此一舉,引火燒身?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陸秋白卻似乎對這些都恍若未覺,還在自顧自控訴著當權者之尸位素餐,就差直接說他們牛馬襟裾,沐猴而冠了。 不少人額上都開始滲出細汗,偏偏她還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直到一旁的尹尋文都忍不住扯了扯陸秋白的衣袖,示意她收斂收斂。 陸秋白被打斷思緒,一下忘記了下一句要說什么,于是被迫停下,好似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周圍人的異態(tài)似的,反問道:“怎么?大家覺得我說得不對么?怎么都這副樣子?” 圣上沒有發(fā)話,沒人敢說她方才的狂悖之言是對還是錯,只有一位服色同樣為紅的文官咳了兩聲,含糊道:“圣上方才是要你們作詩,以歌此景,小友是不是喝醉了,沒聽清題目?” 誰知陸秋白一點不領情,反而道:“不,我聽清了,難道我方才不是正在‘歌此景’嗎?” 那人斜她一眼:“可是你方才,字字句句都在說圣上的不是,難道是對我朝有所不滿嗎?” 這帽子就扣得有些大了,身穿氅衣的吏部尚書端坐著,正細細看陸秋白的反應,如果她能見好就收,也尚且還有挽回的余地,如果依舊不懂得收斂,那就是一切全看天命了。 陸秋白借著酒勁大笑一聲,繼續(xù)道:“大人這是說的哪里話,學生渴望為國效力的赤誠之心,日月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