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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宛第一女宰輔在線閱讀 - 第121章

第121章

    只是她獨自駕車離去,不知身子是否還承受得住?

    昨日她站立尚且不穩(wěn),這樣顛簸著回去,會不會……

    姜林搖搖頭,將腦海中那點無法抑制的旖旎心思甩出去,人已經(jīng)走了,還想這些做什么?

    她早該知道,她們都不會愿意放下自己的自尊與堅持,去追尋虛無縹緲的愛情,正是因為幾度歷經(jīng)生死,哪怕對方在自己心中已經(jīng)占據(jù)足夠的分量,也絕不會為所謂的情誼退讓分毫。

    更何況她將她的自尊踩在腳下,將它們貶得一文不值,她沒有臨走之前罵她一頓已經(jīng)算是寬仁。

    不過她的心里為何還是會覺得有些失望?

    她寧愿她沖上來打她、罵她,說她負心薄情也好,說她刻薄寡恩也罷,這層冰冷面具將會一觸即潰,可她偏偏小心翼翼,寧愿自己受著,也不再繼續(xù)糾纏半分。

    事已至此,她也該啟程去做她該做的事情了。

    秋風(fēng)卷落葉,留下滿地凄涼。

    回京的路途并不坎坷,陸秋白驅(qū)車行出不過十里地,就明白過來這是哪里,那時漫天的星斗尚還沒有隱去。

    既然姜林想與她就此決裂,她的自尊也就不再允許她安然享受對方給予她的諸般照顧。

    她不是不清楚這其中肯定另有蹊蹺,只是姜林不愿直言,她又何必頂著言語折辱上趕著去問個究竟?

    如此也好,她本就不是可以耽于享樂之人,起初還懼怕萬一有一天身份暴露會連累她人,現(xiàn)在倒是沒有這樣的顧慮了。

    至于告別,那就更加沒有這個必要。

    那些刺耳的話語在她心中來回煎熬,最終化成錐心的毒藥,就連觸目所見的一切,都仿佛在提示她這兩日的歡愉都是她在自作多情,房間里遺留的痕跡化作屈辱的證明。

    對方只不過把她當(dāng)作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泄欲工具而已,只有她自以為對方一而再地救自己于垂危之際,是真的對她有不一樣的情愫。

    剛剛萌生起的傾慕依戀如同一個笑話,似夢幻泡影一般一觸即潰。

    加之四周越行越熟悉的道路與環(huán)境,更加印證了一個不可能的事實——她一直都被圈在離京城近在咫尺的地方。

    虧她滿心歡喜,虧她自以為虧欠良多,還想著如何報她的大恩,竟然真的叫她說中了。

    若非她的嚴詞拒絕,她的恩人是不是真的打算將她拘做禁臠了?

    黎明之前的寒風(fēng)直愣愣地吹進她心底,叫她打了個顫。

    陸秋白一只手攏了攏衣衫,眼里只剩悲涼。

    本來她還想著對方或許是有難言之隱,才會突然翻臉,現(xiàn)在她更是不想去問為什么了,就讓這一遭荒唐,自此埋沒在初秋的風(fēng)雨之中吧。

    齊策睡眼朦朧地摸到府衙點卯的時候,剎那間以為自己還沒睡醒,不然怎么會看見本應(yīng)在千里之外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京城?

    面前之人神色略有些憔悴,但豐神俊朗之態(tài)并不因此減損分毫,見他出現(xiàn),淡然道:“齊兄,好久不見?!?/br>
    齊策揉揉眼,也回一禮:“確實是好久不見,盧兄你怎么突然回京了?”

    陸秋白斂目垂眸,嘆道:“此事說來話長,今日我來正是來找你們尚書大人稟報此事的?!?/br>
    齊策有些摸不著頭腦,中榜之后他就被分在吏部歷練,終日做的不過都是些雜事,尚書大人在府里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盧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尚書本人?

    不過因著是同鄉(xiāng),齊策還是好言多了句嘴:“你是有什么要緊事嗎?尚書大人今日應(yīng)該不會來府衙。”

    陸秋白彎了彎嘴角:“正是有要緊事,非向大人親自稟報不可?!?/br>
    齊策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這幾月的歷練已經(jīng)教會他凡事只說三分,當(dāng)即不再多言,而是道:“那盧兄便進來等吧,眼下時辰尚早,盧兄若是不急,就在這里坐坐?!?/br>
    陸秋白依言隨他進去。

    府衙之內(nèi)整潔有序,早起的仆從已經(jīng)開始收整打掃,以求維持此地的莊嚴肅穆。

    齊策引她至?xí)蛷d,一面吩咐路上遇到的一個仆從:“去備些茶水來?!?/br>
    一面與她介紹道:“今日是我當(dāng)值,故而來得早些,這個時辰尚書大人要去上朝,有時下朝后會過來處理些事情,大多數(shù)時候并不會待在衙門里?!?/br>
    陸秋白收回打量的目光,向這位同鄉(xiāng)表示感謝:“多謝齊兄告知,我確有要緊的事,是關(guān)于陽州的,煩請齊兄稟知一二,到時尚書大人自當(dāng)來見我?!?/br>
    齊策這才想起來,暗自責(zé)怪自己果真是一大早起來腦子糊涂了,盧柏如今正是陽州的監(jiān)州,陽州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自然是必需向上級稟報的。

    只見他一拍腦袋,連連道:“看我這腦袋,一早起來裝的都是漿糊,我這就叫人去候著尚書,保證他一下朝就知曉,你放心。”

    陸秋白自是謝過。

    齊策尚有許多雜事需要處理,也就沒有陪她多久,只說一般辰時過半也就散朝了,她只需要安心等著便是。

    至于熱茶,她只飲下半杯,以稍稍緩解喉中的干澀。

    抬眼看著屋外的天色,眼下不過卯時二刻,天色初亮。雖說一夜未眠,但此刻她卻絲毫沒有困意,晨間的露氣清晰地灌進她的鼻腔,令人分外清醒。

    她不缺這一點時間,可以多一些耐心。

    此地人言稀落,來往行走隨不至于嚴苛,但也算是小心,沒有人會在這里刻意喧嘩,陸秋白細數(shù)著時辰,恍惚間似乎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