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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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烏夏生怕自己擋到他,縮了縮右臂。他的袖口似乎擦過了她…… 李深走了。 陳烏夏仍別扭地歪起右臂,左手提著蛋糕盒,思緒停在那雙霜凍的眼睛里。說沒有幻想過和李深的重逢,是假的。他的表現(xiàn)和她想象中一樣冷漠。她早有心理準(zhǔn)備,卻止不住nongnong的失落。 陳立洲把陳烏夏的右臂拉下來:“上去吧?!?/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關(guān)門時(shí),回頭看了一眼。 李深在車的后備箱中抬了一個(gè)行李箱,好像是在搬東西。 陳烏夏上樓梯的步子忽然變急了。 陳立洲慢悠悠地?fù)踉谇懊?,身子橫在了樓梯中間。 她左右兩邊都越不過去,唯有跟著他的步子。 陳立洲慢條斯理地說:“樓下燈泡瓦數(shù)不夠了,改天換掉好了?!?/br> “嗯?!睙襞莅档靡膊皇且惶靸商炝?,只要還能亮,物管就不會換。 一進(jìn)家門,陳烏夏放下了蛋糕盒:“大伯,伯娘,這兒有蛋糕,我同事送的?!彼Z速略急,說完進(jìn)去自己房間,連燈都沒有開,“唰”地一下拉開窗簾。 窗戶對著樓下街道,李家的車就停在那里。李深沒了人影。不過,那個(gè)行李箱放在了車子邊。 陳烏夏打開窗戶,探出頭去。四處找不到李深,深幽街道落下幾條路燈的長影。她雙手撐在窗臺,沮喪了一會兒,想要關(guān)窗之時(shí),忽然車子里有什么光亮了一下。她關(guān)窗的手定住了,等待的過程中冒了些汗。 現(xiàn)在的她像是做賊似的。 又過了一會兒,后車門打開。李深下來,回手關(guān)門,一手搭上行李箱的拉桿。 陳烏夏看著月色下那道頎長的身影。剛剛在樓下,她只仰視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他比三年前更高,有高她一個(gè)頭了吧。 李深突然抬起了頭。 陳烏夏驚喘一聲,立即蹲下身子,躲了起來。她半貓著,五指緊緊扒在墻壁上。 果然是做賊。 才這么想著,房間的燈光驟亮。她雙目一刺,瞇起了眼。 “烏夏,你在做什么?”馬琳站在門口,左手按著燈的開關(guān)。 “啊,我在撿東西。”陳烏夏回過神,半蹲的腿有些僵。她扶著墻壁起來,走到了窗戶邊上。 “找東西怎么不開燈?”馬琳走過來看窗外,不過是尋常的舊城夜景。她收回視線:“你準(zhǔn)備洗澡吧,立洲洗完了。” 陳烏夏點(diǎn)頭:“好的。” 馬琳眼角余光還瞥了窗戶一眼,離開了。 陳烏夏又偷偷向窗外望去。車子還在,李深和行李箱都不見了。他這是回來住么…… 她欠他一句對不起。同樣,他也欠她的。 陳烏夏早出晚歸,遇不上李深。 老鄰居們在初初幾天閑聊過李、陳兩家,之后沒再多說。直到那天,陳常平和李旭彬在雜貨店的貨架空隙中,見到了彼此的身影。 李旭彬轉(zhuǎn)身結(jié)賬。 陳常平守著貨架。待李旭彬走遠(yuǎn)了,他才離開。 見到這一幕,老鄰居們又想起了這茬。 鄰居甲說:“陳家的烏夏好幾天沒出門了啊?” 鄰居乙說:“早早走了,去隔壁路上的英文西餐廳打工?!?/br> 鄰居甲問:“李家的深仔是不是沒回來???” 雜貨店主坐在唯一的一張?zhí)僖紊?,翹起了左腿:“回來了,我見過了。不過都和陳烏夏錯(cuò)開時(shí)間了。” “你說這兩孩子?!编従右业膬芍荒粗阜謩e翹起,上下扣抬,眉毛跟著手指同頻率聳動?!坝袥]有早戀啊?” 雜貨店主長吁一口氣,正要說出自己的分析,旁邊響起一聲音:“沒有?!?/br> 鄰居乙的后背吹起涼颼颼的風(fēng),他轉(zhuǎn)過身去。 老鄰居們扭頭。 大熱天的,黑衣黑褲的李深聚焦了不少熱度。他看了鄰居乙一眼,走向雜貨店。 雜貨店主起來招呼:“深仔,買什么?” 李深:“醬油?!?/br> 雜貨店主:“哦哦?!?/br> 李深沒再說一句話,拎著醬油離開。樓棟大門被他關(guān)上,發(fā)出了“吱呀”。 接著,鄰居們炸開了鍋。 鄰居甲說:“什么早戀?三年前,李深被污蔑猥褻,陳烏夏還去作證,害得他被學(xué)校退了學(xué),差點(diǎn)蹲牢房。” “哦——”鄰居乙嘆聲:“少年郎,情不自禁啊?!?/br> 雜貨店主納悶地嘀咕:“他爸剛剛買了一瓶醬油走,怎么又要醬油了?” 第3章 周一是陳烏夏的休息日。 她抱著冬天的被芯去陽臺晾曬。棉被芯飛起了些許絨絮,陽光下粒??梢姟K蛄藗€(gè)噴嚏,食指搓搓鼻子。余光瞟到李家陽臺沒人,她才敢低頭望去。 陳家對面的那戶陽臺鑲了玻璃窗,她不擔(dān)心自己對李家陽臺這么多年的俯視會被發(fā)現(xiàn)。 李家當(dāng)年走得匆忙,沒有打理花池。陳烏夏眼睜睜看著一盆盆綠植枯萎、荒涼。過了三年,那兒重新鋪滿了綠色,生機(jī)盎然。 晾衣桿掛了一件黑色上衣,她知道是誰的。李深偏愛深色,夏天也不怕熱。 他穿什么都合適,灰藍(lán)的高中校服到了他身上也很有氣質(zhì)。 不過…… 陳烏夏記得,前些年仲夏的一個(gè)星期六,臺風(fēng)起了,室外比房間涼快得多。她關(guān)了風(fēng)扇,出來背英語。 也許是悶熱,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李深裸了上身。他在講電話,靠著側(cè)邊的欄桿,重心在左腿,右腳尖輕輕抵在欄桿下。 她一眼見到,驚得連忙閉上雙眼,乖乖地背誦單詞。然而什么也記不進(jìn)去了,腦海中只剩一道蜜色身影。而且,“man”這個(gè)單詞不停地蹦出來。 陳烏夏不是沒有見過男生的裸背。有一次體育課,一個(gè)男同學(xué)撩起上衣擦汗,太陽掃過他瘦骨的身板,白花花的不留影。 李深清瘦,卻不是單薄。腰線分明,背溝的光影足夠深邃。再過幾年,少年色相就要蛻變成男人氣魄了。 陷進(jìn)回憶里的陳烏夏,拍被芯的動作越來越慢。 “烏夏?!标惲⒅蕹鰜?。 “啊?!彼龂樀没剡^頭,猛拽被芯。 “好了,別拍了?!标惲⒅蘅粗哪槪骸敖裉熘形缱屇銍L嘗我的手藝,醬油炒飯。” 她訝然:“哥,你什么時(shí)候?qū)W會做飯了?” “實(shí)習(xí)的時(shí)候跟室友學(xué)了幾招。”陳立洲伸手給她擋住陽光:“太陽這么猛???曬得你的臉都紅了?!?/br> “烘的吧?!彼呐淖约旱哪?,趕緊揮走回憶里的裸背。當(dāng)年的一眼,她記了幾年。 陳立洲去了廚房:“沒醬油了,你去樓下買瓶上來。我先打蛋?!?/br> “好?!?/br> 陳烏夏下樓,見到一個(gè)黑色身影。她止了步,停在半層樓的高度俯視他。 李深的側(cè)臉比三年前更有棱角,也更加冷漠。他左手握了一瓶醬油,右手拿著一大串鑰匙,食指和拇指在那串鑰匙中捻著。他認(rèn)真地捻了很久,找來找去,也沒找到開門的那枚鑰匙。 千言萬語堵在胸腔。陳烏夏醞釀夠了勇氣,走下梯級:“李——” 才開口一個(gè)字,李深面前的門打開了。 李旭彬隔著防盜門的豎桿問:“又不記得哪條鑰匙開門了?” “嗯?!崩钌畛脸翍?yīng)了聲。 陳烏夏小跑下去,輕聲喚了一聲:“李深?!?/br> 李深沒有看她,反手就要關(guān)門。聽得李旭彬說:“老婆,醬油我給買回來了?!庇谑?,李深關(guān)門的動作又變成了開門。他回頭望她,冰涼涼的。 陳烏夏管不了那么多,急急沖到他的面前,連忙道歉:“對不起,高三——” 他把手里的醬油遞給她。 她接過了,道歉音停在半空。難道他知道她是下來買醬油的?她想再說些什么。 他無情地關(guān)上了門。 “……”她所有的話哽在了喉嚨。 陳烏夏悻悻然,拎著這瓶醬油,下樓去了雜貨店。 雜貨店主笑著招呼:“烏夏,買什么?” 她說:“醬油?!?/br> 雜貨店主看向她手里的醬油,嘴皮動了幾下,忍住了沒說話。 她一走,雜貨店主又嘀咕起來:“今天怎么回事?一個(gè)個(gè)買醬油回去當(dāng)水喝嗎?” 同一天,同一間雜貨店,兩瓶醬油的生產(chǎn)日期也一樣。 陳烏夏把兩瓶醬油放在一起比對,再上網(wǎng)查找男生送醬油的用意,自然沒有答案。 她了解李深,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口味。但是她讀不懂他的行為。高中的時(shí)候如此,現(xiàn)在亦然。 午飯時(shí),陳烏夏舀著醬油炒飯,躊躇地問:“哥……”一個(gè)字拖得老長。 陳立洲挑了下眉:“有話就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