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大佬小祖宗、他且嬌且傲且難撩[穿書]、我娶了遠(yuǎn)古老男人[獸世]、萬戶侯、找錯(cuò)惡毒女配走劇本、暴瘦后,我成了帶貨萬人迷、她與她的高跟鞋、[咒回同人] 社畜戀愛法則、嫁入豪門后我又離婚了、和頂流營(yíng)業(yè)后我爆紅了
這一瞬間,無比痛快。 與此同時(shí),響起了一陣水聲。 她既然哭了出來,一時(shí)半會(huì)也收不回去,一邊哭著,一邊東張西望。 這才見到,樹叢邊,一個(gè)半人高的水龍頭下,有黑影在沖臉。聽見她的鬼哭狼嚎,那人也轉(zhuǎn)了頭。 月光進(jìn)了云層。在各自的眼里,對(duì)方昏黑一團(tuán)。 陳烏夏趁著夜色揉了揉摔疼的部位。 那人走了過來,越來越近。淡淡的月光停在了他臉上。他和她差不多年紀(jì),半濕了頭發(fā),臉上淌著水。眼角一滴水珠落下,疏離且冷漠。 她憋住了哭泣,沒順過氣,一下一下打著嗝。 少年開口問:“你到這里多久了?”他處于變聲期,說話像是石頭沉了底。 她老實(shí)地回答:“有十多分鐘了?!闭f話還有哽咽。 少年再逼問:“你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陳烏夏連連搖頭:“什么也沒有聽到,什么也沒有看到。” 這是實(shí)話。不過,她的語速又急又快,反而像是撒謊。 少年更加沉郁了。 陳烏夏暗想,難道這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圍墻外就是街道,他不至于殺人滅口吧……而且,她真的沒有見到剛才發(fā)生過什么。 少年又問:“你一個(gè)人過來哭鼻子?” “沒有?!彼葎偛鸥焖俚胤瘩g。 秋千的細(xì)繩在此刻徹底掉落,小木板傾斜地墜了下來。 少年看了一眼:“這是兒童秋千,承重二十五公斤以內(nèi)?!?/br> 他陳述的是事實(shí),可是語氣太過冷淡,她聽在耳中覺得是諷刺?!拔抑懒耍 ?/br> 他繼續(xù)總結(jié):“趁黑偷偷過來蕩秋千,結(jié)果把秋千坐爛了?!?/br> 陳烏夏:“要你管!” 少年看了看爛尾樓那邊。 保安離這里遠(yuǎn),而且,外面的車流聲把活動(dòng)場(chǎng)的動(dòng)靜掩蓋了。 少年提醒:“別這么大聲,想把所有人叫來看你表演哭鼻子么?!?/br> 身邊的人多是憐憫和安慰,第一次聽到這種刻薄話,陳烏夏多日來的悲慟翻涌而上,她再也不想忍耐了?!拔沂幥锴шP(guān)你什么事?愛管閑事!” 少年靠在了樹下:“誰管你?!闭f完,他站直了,看著少女暴躁如一頭小獅子沖過來。 陳烏夏很想直接打他,但還是克制地停在樹下,她仰起頭,這時(shí)她看清了少年的五官,長(zhǎng)得可扎眼,可說話卻扎心。她咬緊牙關(guān),吼他:“閉嘴!”反正和他是陌生人,她就當(dāng)一回不乖的孩子:“不閉嘴就揍扁你!” 她的獅吼奏效了。少年眉峰略動(dòng),不再說話。 他靜了,她變得更想哭,手上卸了勁,嗚咽著蹲了下去,把臉埋進(jìn)膝蓋里,淚水稀里嘩啦和瀑布一樣。 少年看著她。過了好一會(huì)兒,見她沒有收聲的意思。他上前:“給?!?/br> 她沒有理他。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她狠狠甩開他的手。 少年:“紙巾?!?/br> 她抬起了頭,眼睛滿是淚水,模糊了少年的俊臉。 少年居高臨下:“想哭就哭吧?!?/br> 陳烏夏接過紙巾,起來拭淚:“我太難過了……平時(shí)又不能哭……你什么都不知道……嗚嗚嗚……” 少年懶得聽她的啜泣,轉(zhuǎn)身想走。 忽然,遠(yuǎn)處有一個(gè)手電筒亮起來,伴隨著一道喊聲:“誰在那里?” 少年立刻閃身到了大樹后面。 陳烏夏連忙捂住了嘴巴,無處可躲,她跟著他藏在樹下。 樹干不粗,兩人一前一后地站著,相距一米。 少年雙手插兜,仰頭望月。 距離近了,周圍也靜了,她聞到了檀香皂的味道,清新中有絲甜味。他是洗了澡過來的吧。她抬頭看見他的下頷線條,清秀優(yōu)美。 “誰在哪里?”保安用手電筒從左掃到右。 亮光在距離少年少女不到兩米的地方掃過,再定在吊著的秋千上。 保安自言自語說:“繩子這么不經(jīng)用啊。” 聽了這話,少年低頭看了看陳烏夏。 她明白他是想起她坐斷繩子的事。她淚汪汪的,看他的眼神帶有悲憤。 這里不過是廢棄的工地,沒什么好偷的。保安站在沙丘邊,沒有走進(jìn)來,自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人。他走了。 又再等了一會(huì)兒,少年走出了樹下。 陳烏夏吸了吸鼻子:“我們?yōu)槭裁匆悖俊?/br> 少年:“我沒讓你躲,你剛才可以出去?!?/br> 鬧了這么一場(chǎng),陳烏夏幾乎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但少年涼薄的語氣,又把她的悲痛勾了出來。她雙手捂臉,背往樹干一靠,“嗚嗚”地哭了。 哭得太突然。少年回頭問:“你還想把保安引過來嗎?” “不是?!标悶跸膯柩实卣f:“你一說話我就想哭,你這人太刻薄太冷漠了?!?/br> 少年:“……” 她哭得絕望,像是懸崖上走投無路的逃兵。 “別哭這么大聲?!鄙倌暧挚聪驙€尾樓的方向。 陳烏夏吼他:“我就要大聲哭,關(guān)你什么事?你名字叫管太寬嗎?”反正第二天誰也不認(rèn)識(shí)誰,她盡情釋放自己的委屈,“嗚哇……”她哭得十分暢快。 少年:“……” 第7章 這邊的動(dòng)靜太大,爛尾樓值班的保安又來了。 少年遠(yuǎn)遠(yuǎn)見到手電筒的光,“他來了?!?/br> 陳烏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少年不再管她。他向上一躍,抓住一根樹枝,用力蕩起,站到了圍墻上,迅速地跳下了。 只剩下陳烏夏了,她用手背擦擦眼睛。 “誰在那里?”保安的聲音響起。 離去的少年回了頭。 陳烏夏一邊掉眼淚,一邊翻圍墻。動(dòng)作利索,眼淚也沒有斷。她翻過了圍墻,轉(zhuǎn)頭見到他,又向著他哭:“嗚嗚嗚……也不帶我一起逃跑……” 少年:“……” 第二天,陳烏夏起了個(gè)大早,在窗邊看著那斷了繩子的秋千。 日子要繼續(xù)走的,她收拾起心情,準(zhǔn)備開學(xué)了。 陳常平想起了一事:“立洲,你把你高一的課本給烏夏,還有課堂筆記,試卷啊習(xí)題啊。用得上的都給她?!?/br> 陳立洲點(diǎn)頭說:“課堂筆記就在書上?!?/br> 他在課本上畫了很多小人,給書里的頭像安上了古今中外的下半身。 陳烏夏上課從不亂涂亂畫,可成績(jī)也追不上堂哥。 艷陽高照的日子,陳立洲白天懶得出門。今天太陽不大,多云天氣。他說:“烏夏,去書店給你買幾本課外輔導(dǎo)書吧。” “好?!?/br> 陳立洲走在前。 陳烏夏跟著下樓梯。 樓下四樓有人推門出來,瘦瘦高高的。 陳烏夏覺得這張側(cè)臉在哪里見過。 陳立洲跳了兩級(jí)樓梯,停在了那人面前,打了聲招呼:“李深?!?/br> 李深轉(zhuǎn)過頭,和陳烏夏面對(duì)面撞上了。 片刻之間,她失了神,直盯著他。昨晚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畫面,清晰地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完了……本以為哭完就永別的少年,竟然是“別人家孩子”。 李深沒什么太大的表情,像是沒認(rèn)出她。他鎖了門:“陳師兄?!闭Z氣和昨晚一樣平淡。 “給你介紹一下。”陳立洲回頭:“烏夏。” 陳烏夏同手同腳地走了下來。 陳立洲說:“陳烏夏,我的meimei,以后住我家了。九月份升高一,和你一屆,如果成了同班同學(xué),你給我關(guān)照關(guān)照。” 李深:“嗯?!?/br> 陳立洲看向陳烏夏:“這是李深,老鄰居了。初中高中都和我同校,拿過很多第一名。未來你們也是校友了?!?/br> 陳烏夏艱難地?cái)D出一句:“你好?!?/br> 李深沒有向她問好。畢竟他是一個(gè)刻薄又冷漠的人,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