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祁尊主動問了個問題：“你是郝明？”

    “對啊?！边@個問題問得郝明一臉懵逼。

    祁尊：“凌暗也是你？”

    “呃……”

    現(xiàn)在，郝明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有雙重人格了，并且有很多跡象表明他的另一個人格出來過。

    可他直到現(xiàn)在都覺得“雙重人格”什么的好玄幻，完全沒有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實感。

    但既然連程方霖都親口承認(rèn)了這個事實，他再怎么覺得玄幻也只能接受。

    所以，短暫的沉默過后，郝明認(rèn)真向祁尊吐露了實情：“我有雙重人格，現(xiàn)在跟你聊著的這個我叫郝明，凌暗是我的另一個人格。”

    “原來如此?！逼钭瘘c了下頭，除此之外并沒有別的反應(yīng)。

    郝明詫異地看著他，確定他是真的不介意自己的情況后，忍不住想多問點信息：“昨晚你見過凌暗，能不能告訴我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他問的時候有些緊張，很擔(dān)心會聽到不好的回答。

    雖說凌暗是他的另一個人格，但畢竟跟他共用著同一具身體，所以他還是對這個人格抱有期待的，不希望這個人格真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祁尊認(rèn)真回憶了很久，概括道：“跟你很不一樣?！?/br>
    郝明：“……具體點？”

    “你喜歡笑，他不是。我沒見他笑過?！逼钭鸷芘Φ卦诨貞洸⒖偨Y(jié)了，“你總是道歉，他沒有。跟你聊天很舒服，跟他不是——他會更希望我配合他?！?/br>
    郝明很努力地在傾聽和腦補(bǔ)了，但還是聽得云里霧里。

    而祁尊緊接著的一句話讓郝明驀地愣住。

    他說：“但我覺得他不是壞人?！?/br>
    郝明愣愣地看著祁尊，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鼻子一酸——居然有點感動。

    程方霖也好，何稟也好，他們的反應(yīng)總讓他覺得自己另一個人格是壞的，所以他一直很擔(dān)心自己會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傷害別人。

    可現(xiàn)在，祁尊明確地告訴他——我覺得他不是壞人。

    郝明信了。

    他愿意相信這個答案。因為他真的很害怕自己有一天清醒過來的時候，會看到程方霖受傷的樣子，而傷了他的人是他。

    那他真的不知道從今往后該怎么面對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了。

    郝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讓自己的情緒得以平復(fù)，然后向祁尊道了謝：“謝謝你?！?/br>
    祁尊平靜地看著他，視線里帶著困惑，顯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道謝。

    而不等他詢問，一個全副武裝的人便走了過來：“郝明，你過來一下?！?/br>
    來人戴著頭盔，乍看過去還真認(rèn)不出是誰。

    但是郝明記得這個聲音——是池鑰。

    郝明下意識地起身走過去，幾乎同時，祁尊也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跟上郝明。

    池鑰并沒有解釋什么，伸手?jǐn)堖^郝明，帶著他回到之前嚴(yán)成季所在的那個客廳，又叫上幾個人：“風(fēng)鳴，你來。宋漣，你也來?！?/br>
    虧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記住這么多人的名字。

    郝明很快發(fā)現(xiàn)，池鑰叫上的人都是異能者。

    所以，叫上這么多異能者的理由，他也很快猜到了：“又要出去救人了嗎？”

    聽到這句話，立刻有人打了退堂鼓：“不要，我不要出去……我的異能很菜的，幫不上什么忙。”

    當(dāng)然，也有沒被叫上但自告奮勇的人，比如嚴(yán)成季：“什么？你們要出去？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見目的被識破，池鑰只好說清楚：“人要救，物資也要攢——我們的食物快不夠了，不出去找點吃的回來，一整個避難所的人都得餓死！”頓了頓，他說，“這樣，‘隨軍出征’的人能分到更多的食物，這不過分吧？”

    此話一出，一部分打退堂鼓的人動搖了。

    人果然是會被利益驅(qū)使的動物。

    不過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想明白——出去可能會被喪尸咬死，留在避難所里，一旦救援隊的人在外面全軍覆沒，就沒人帶物資回來了，一樣要死。

    也就是被喪尸咬死和被活活餓死的區(qū)別。

    這么一想，其中一部分倒還寧愿死在外面呢，起碼能在臨死前再看一眼天空。

    見大家不再激烈反抗，池鑰松了口氣，開始說這次外出的計劃：“這次我們考慮沿大路北上，往A區(qū)走，去探探A區(qū)那邊的情況。這個時候出發(fā)的話，天黑之前應(yīng)該趕得回來?！鳖D了頓，他坦承道，“因為彈藥快用完了，所以這次外出需要異能者的幫助。我剛才點名的人最好都跟著我，我需要你們的力量，當(dāng)然，你們怎么都不肯出去的話，我也不可能拿槍指著逼你們。”

    “沒點到名的，覺得自己能幫上忙的也可以跟，之前救的人里有異能的也可以跟?！背罔€說，“還是那句話，‘隨軍出征’的人能分到更多的食物，你們自己看著辦?！?/br>
    能分到更多的食物——這句話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眼下這種情況，財富、名譽、地位，全部失去了意義，食物才是最重要的，所有人賴以生存的東西。

    所以，一陣沉默過后，原本說不想出去的人突然改了主意，原本假裝普通人來看熱鬧的人也開始自曝。

    “去就去，大不了一死！”

    “其實我有異能，我的異能應(yīng)該幫得上忙，讓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