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八大陸
一、第八大陸 擴句游戲。 董朝銘。 郁楚。 董朝銘是男。 郁楚是女。 董朝銘是個嘴毒小心眼的晦氣男。 郁楚是個目中無人沒良心的自私女。 んàιτà卡捆卅.cδм 郁楚手握新發(fā)下來灰底黑字的成績單,語文、數(shù)學、英語、綜合一項項看過,直到最底下,那一行小小的印著一個“2”。 她盯著那個數(shù)字,荒唐地笑了一聲,兩手一并把成績單團成一團死死握在手里。 第二? 她憑什么做第二。 郁楚穿過學校的走廊,疾步掠過一片夏日悶熱的風。冷著臉推開高二七班的門,臨近晚自習,班級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不少人,全都捧著一張成績單或喜或苦地湊在一起討論。郁楚那張印著第二的成績單早就垃圾一樣被她塞在了口袋里,恐怕永遠不會見光。 這場考試郁楚是下了苦功夫的,班主任考試前兩星期已經(jīng)預告過這場摸底考是高叁分小班時學校的一個參考,叮囑過要重視。郁楚自然會重視,她每一場考試都重視??v然她從初中升上來以后成績就一直穩(wěn)定在前叁,大多數(shù)時候是第一,這場摸底她也照常全力以赴,老師透露過題型是之前高考的變型題,她就找了前五年的高考真題,從數(shù)學開始一道題一道題整理,易錯的題型找了專門的卷子來練習,直到不再掉入出題人的陷阱為止。 她不喜歡做第二,更不喜歡做第叁,她只喜歡做第一。 興許是她熬夜太過,高二下學期學校加了晚自習,她回家還要點起臺燈苦讀,生理期提早了數(shù)天,正撞上考試的日子,郁楚體寒,無論冬天還是夏天手腳永遠都發(fā)涼,痛經(jīng)也沒躲過,一到生理期就如zigong有刀在刮一般。郁楚在考場上疼得發(fā)昏,四場考試強撐著眼皮,腳邊放了一整壺的紅糖姜湯,靠著湯忍疼捱了過去。 郁楚壓中了兩個文綜大題,考得不錯,問題出在英語上,聽力這次改了分數(shù),叁分一個,郁楚狀態(tài)不好,寫過作文有些冒虛汗,聽對話時走了神,漏聽關(guān)鍵詞理解偏了,對答案時發(fā)現(xiàn)錯了兩個,在聽力上丟了六分,本是不該丟的分數(shù)。 郁楚緊緊握住筆,盯著眼前的練習冊,印刷的字體從工工整整逐漸在她眼里模糊,宛如失了焦。 誰是第一? 是她?還是他?抑或是別人? 亞城高中是私立,但勝在學習抓得緊,學校設(shè)施甚至比許多大學要強,前幾年換了校長,新校長舉起全面培養(yǎng)的招牌,增加了高爾夫、馬術(shù)一水兒的體育選修,更不要說之前就有名的英語小組教學,被有心人刻意吹成了本市的貴族學校,市里有點家底的父母都跟風把孩子往亞城塞,上一屆畢業(yè)生考得不錯,名校能抓出一大把,郁楚這一屆招生更好,郁家還是托了董家才拿到了入學考試的名額。 夏日的蟬鳴被教室努力工作的空調(diào)聲掩住,上課鈴按時打響,隨著電流傳遍偌大的校園每一個角落。正爬樓梯的董朝銘被身后的儲翊猛地推了一把,險些摔了,董朝銘反手就是一掌,儲翊抱著籃球靈巧地躲過,朝他喊, “快點!今天晚自習老田看?!?/br> 老加上姓氏。 每一位班主任都會有的尊稱。 這位的名號成功把他鎮(zhèn)住了,董朝銘甩了甩剛剛在球場外的水池沖過的手,迅速地躍上樓梯。 “嘩啦——” 教室前門被大力推開,坐第一排的郁楚敏感地察覺到門外和進來的兩人身上涌來的熱氣,粘著球場的塑膠味,情不自禁地皺眉,她其實不抬頭也知道是誰,但她和董朝銘總有種莫名的磁場,引得郁楚從書本中抬頭,給那兩人,尤其是領(lǐng)帶松垮那個飛過去一記眼刀。 儲翊總是被誤傷已經(jīng)習慣了,關(guān)上門回了位置。董朝銘嗤笑,繞到郁楚桌邊狀似無意地擠掉了她的水杯,又在即將落地時撈了起來好好放在原位,挑眉, “不好意思啊。” 郁楚這次眼神都懶得給他,這幼稚把戲他玩了六年,還指望她能有什么新鮮反應。 董朝銘剛坐下一秒,老田的身影就從后門的窗戶上一閃而過,緊接著出現(xiàn)在教室里。郁楚就坐在講臺前的第一排,離得最近,余光瞥到了他手里捏著的一張紙。 是班級大榜。 亞城說注重學生隱私,成績單只會單獨發(fā)給學生,不公布大榜,只有老師會有名單。但七班是重點班,老田抓成績抓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每次考試都會把班級的榜單貼在黑板上,不過只公布一個晚自習,隔天就撕掉,為了讓他們了解彼此的差距,激勵他們學習。 郁楚手邊翻看詞典,耳朵卻聽著班主任的動靜。 田作豪抖了抖手里的成績單,剪下一短截膠帶,把A4紙貼在了黑板的右下角。 郁楚的動作頓了片刻。 她知道,這屋里四十叁個人,雖一聲未出,都埋頭于書桌,其實都如她一般暗暗瞄著那張紙。 誰會不好奇呢? んàιτà卡捆卅.cδм 郁楚對成績的敏感毫不掩飾,晚自習的下課鈴一打響她連收拾書包的步驟都省去,直直站定在黑板前。 第一名壓在她名字的上面,赫然寫著叁個字: 俞逐月。 原來是她。 郁楚鬼使神差地轉(zhuǎn)身,看見人群外靜靜立著的女生,小白花一樣挺直脊背,捕捉到郁楚的視線,輕輕柔柔地朝她笑了。 眼里隱隱的得意被她看得分明。 郁楚擠出人群,草草收拾了桌面,頭也不回地走出高二七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