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70
她極為細(xì)致地描繪下來。 那種神色,香芷旋曾在三公主臉上見到過幾次,三公主看著或是提及蔣修染的時候,某些時候就是那種眼神。 四公主這眼神是看著誰才情不自禁流露的呢? 彼時她看向的一行人,有太子,有幾名最起碼年過四旬的朝臣,還有襲朗和蔣修染。 換言之,那兩個人,是誰又不聲不響甚至都不自覺地讓人動心了呢? 這種男子就是這點不好,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有意無意,不定何時就會發(fā)現(xiàn)他又惹了桃花債上身。 不論是直覺,還是之前二公主、三公主的事,都能讓香芷旋確定,四公主不會因為那份或許都不能道出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的感情做出糊涂事,對她和寧元娘是滿心善意。 正是因此,讓她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四公主心里那個人是誰,反倒不重要了。她甚至不想弄清楚。但是反過頭來想,如果直覺出錯,如果四公主是藏得極深的一個人……又當(dāng)如何? 她將面前紙張收起來,卻是懶得動,就坐在那兒發(fā)呆。意識到襲朗身形趨近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抬眼對他一笑,“忙完了?” “嗯?!币u朗走到她面前,半坐在書案上,抬手捧住她的臉,“想什么呢?” “在想你跟蔣大人這種人……”她蹙了蹙眉,“真討厭?!?/br> 襲朗訝然挑眉,“這話怎么說?我們倆怎么一起開罪你了?不大可能啊?!?/br> 香芷旋握住他的手,問道:“你之前跟我提過一句,說四公主之所以主動要幫你,是有事相求,她求你的是什么事?” “姻緣?!币u朗如實道,“她想嫁給陳嘉興的二弟。陳嘉興你還記得吧?原是榜眼,后來晉升為狀元的那個人。” “什么?”香芷旋蹙眉,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又仔細(xì)回想,確定今日陳嘉興也好,他二弟也好,都沒去東宮,便又訥訥地道,“不應(yīng)該啊?!?/br> “有什么不應(yīng)該的?陳家是書香世家,陳嘉興的二弟也是才華橫溢,四公主看中了文人,不也是情理之中么?” “你少打岔,我說的不是這個?!?/br> “那你如實招來,大半夜不睡,跑這兒神游是怎么回事?” 香芷旋猶豫半晌,將那張四公主的畫拿給他看,“依你看,她這神色是怎么回事?” 襲朗看了半晌,又奇怪地看她一眼,“這像是……像是三公主看著蔣修染的樣子,她遠(yuǎn)嫁之前,在街頭遇到過我和蔣修染?!?/br> “能確定么?”香芷旋問出口,待他點頭之后,才將所見情形與他說了。 襲朗先是一笑,“那就是蔣修染又禍害人了。”隨后才惑道,“但是她鐘情的不應(yīng)該是陳嘉興的二弟么?” 香芷旋輕笑,“你也給繞暈了吧?”又半是打趣半是認(rèn)真地道,“你又怎么能確定她不是看著你呢?” “胡說八道。”襲朗將畫紙放下,“也就你看得上我。鬧半天你是跑這兒吃飛醋來了?” “你才胡說八道呢……” 她語聲未落,他已將她抱起來,轉(zhuǎn)往寢室。 “寒哥兒在床上睡著呢,別鬧?!?/br> 他才不管,回到房里,把她放到床里側(cè),又小心翼翼的抱起兒子,轉(zhuǎn)去門口喚來金mama。 寒哥兒做著夢被他打發(fā)回了西梢間,元寶也跟著過去了。 “我回來是要辦正事,不是聽你說胡話的?!彼€是沒正形,一面利落地寬衣一面說著。 “襲少鋒,”她喚著他,“你這反應(yīng)不對吧?是不是早就知道,現(xiàn)在心虛才沒正形的?” 他笑著欺身覆上,“我跟你有過一本正經(jīng)的時候么?” “……”香芷旋努力回想的時候,衣衫已經(jīng)被他丟到了床尾,不滿的嘀咕著,“你就是心虛!” “那怎么著?你要我在這時候發(fā)誓么?”他笑著吻了吻她額頭,“我倒不是不能,但你不覺著太可笑了么?” 香芷旋想了想那情形,終是沒繃住,笑了起來。 ** 這天之后,香芷旋又觀望了一段時日,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那點兒猜測,起碼近期是可以忽略的。 四公主從不曾刻意接近過襲朗或是蔣修染,和月郡主再不能踏進(jìn)東宮之后,她也不去赴宴了,安安靜靜留在宮里,陪皇上說話、下棋,或是在自己的宮里看書習(xí)字。 在這期間,香芷旋發(fā)現(xiàn)赴宴的少男少女越來越少,一頭霧水。 還是錢友蘭出言給她解惑:“那些少年郎說了,哪家閨秀跟你和蔣夫人一比,都成了庸脂俗粉,過來也是掃興。那些女孩子則說,哪家子弟與襲大人、蔣大人相較,都變得面目模糊不能入目。太子妃該見的都已見了,心里大抵已有了人選,這些人可不就全然沒了興致。” 香芷旋似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番話,要是把她摘出去,她確信無疑,加上她,就只能當(dāng)做笑話聽了。 她心里的美人,是元娘、大姐那樣的,自己么,攬鏡自照都沒覺得有何過人之處。 錢友蘭見她先是驚愕隨后不當(dāng)回事的神色,忙笑著叮囑道:“你這發(fā)硬,讓我這樣的熟人見了還無妨,要是讓別人見了,還以為你打心底覺著蔣夫人不能與你相提并論呢?!?/br> “哪有?!毕丬菩忉尩?,“我是被順帶著提起的人而已,這點兒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難道你還相信了不成?” 錢友蘭失笑,“就知道你是這么想的,所以我才提醒你啊。”之后搖頭嘆息,“真是奇了,竟還有貌美驚人卻不自知的,唉……”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香芷旋就更無言以對了。從這次之后,索性與太子妃扯謊告假,安心留在府中帶孩子,惦記著含笑也快嫁了,親自準(zhǔn)備嫁妝,不是熟人上門,就耍賴推給婆婆應(yīng)承。 時至農(nóng)歷二月中旬,襲朗、蔣修染忙碌得不成樣子,常常日以繼夜地聚在一起議事。 皇上給西夏皇帝的信還在半路上,西夏又有使臣前來。 使臣不要隆重的款待,只求有個清靜的地方與皇上說話。 與此同時,三公主派來京城的人,終于等到了她的確切消息,此外,還有她親筆寫給皇上、皇后的兩封信。 據(jù)說皇上看了信件,半晌沉默不語,皇后看了信件,失聲痛哭。 很多人都知道,這一個春日,或是云譎波詭,或是有驚無險,想要風(fēng)平浪靜,是奢望。 ? ☆、第168章 ? 春寒料峭的光景中,不少官員家眷搬去別院或是回鄉(xiāng)省親,再無宴請赴席,偶爾相遇,大多神色惶惑,一如大難臨頭。 倒不是人們無事生非故意制造這樣的氛圍,實情如此。 宮里每日動輒清理出幾十及至百多名侍衛(wèi)尸首,一大早曾有人看到橫尸街頭的情形,皇后宮里的人刻意散播這類消息,自是傳得人盡皆知。 襲朗徹夜不歸的時候越來越多。京城風(fēng)雨未來,他已踏入比沙場更險峻的生死對決。對這些,香芷旋有著最直接的感受。 原本已是閉門不出了,但是今日夏易辰派了幾十人前去接她,她才得以出門轉(zhuǎn)轉(zhuǎn)。 馬車停在夏家外院。 進(jìn)書房之前,香芷旋駐足望了望天空。 陽光和煦,天色湛藍(lán),流云隨著清風(fēng)緩緩移動。 看起來清朗暖和的天氣,就是不給人絲毫暖意,這時節(jié)就是這點惱人。穿戴亦如此,穿小襖熱,穿夾襖有些微的冷,怎么都不讓人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