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jié)閱讀_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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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四處都是小心思,被白天的暑熱和燒腦題目弄壞了腦子的少年少女坐不住了,不時有細碎的說話聲順著風飄進前后桌的耳朵里。如果遇到感興趣的話題,從繁重的課業(yè)里喘口氣聊兩句,倒也能減輕壓力。 教室里的電風扇瘋狂搖擺,聲音活像下一秒就要掉落。慕夏抬頭看了一眼,好似和他剛到二中沒什么區(qū)別。 先是銀杏樹葉黃了落了,臘梅花開過一茬,接著冰一樣的冬天過去,春風拂面萬物復蘇,八重櫻、垂絲海棠爭奇斗艷,入了夏,又齊齊地在繁華最后凋落,剩下茂盛蔥郁的香樟銀杏迎風微微晃動柔軟枝葉。 然后一不小心,走廊燈光的映照下,銀杏的葉片又開始泛黃了。 “一年啦?!蹦较南耄U筆落在白紙上,沙沙作響。 熟悉的小老虎輪廓重新浮現(xiàn),慕夏畫了個趴著睡覺的Q版小動物,在腦袋上插個“瞌睡蟲”的牌子,抿嘴笑了笑,重新撕開一張草稿紙。 他一抬眼就能看見游弋的后背,和后頸長長了的發(fā)梢,掃過耳尖。 和過去一樣構圖的畫作,依稀能從筆法上看出已有了時間勾勒的進步。趴著睡覺的少年,慕夏沒畫衣服的褶皺。 筆尖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肩胛骨上,添了一只蝴蝶的輪廓。 那只從腳踝到唇畔象征著欲念的蝴蝶終于飛到了他的骨骼中。 作者有話要說: 再也不無大綱裸奔! 第37章 浪費日常 吹過銀杏樹的風卷下金黃的葉子,一夜之后鋪滿了整條街道。穿著橙色背心的清潔工人似乎并不為此發(fā)愁,端著掃把坐在一旁的花壇邊,悠哉點燃一根煙,和偶爾騎著單車路過的行人一起,靜靜地開始欣賞深秋。 季節(jié)交迭讓時間的流逝有了實體,一朵花的盛開到凋零,一棵樹從夏到秋變了顏色,窗外偶爾掠過的雁群沒了蹤影…… 桌上的試卷越堆越厚,招財貓上課都不怎么講笑話了,課間的打鬧越來越少,高三讓壓力和肅殺的秋冬一起悄然而至。 慕夏自書卷里抬起頭,伸了個懶腰。 “喂?!彼吡颂咔白赖牡首?,“要不要吃點東西,下課我去幫你買?” 前桌沒應答,不一會兒從桌沿推過來張小紙條。 他一看就笑了,游弋寫了幾樣零食,末了在結尾處蓋個心形小印章——印章是他生日時孟居然送的,一整套,什么圖樣幾乎都有,這個愛心在當天慘遭游弋嫌棄,說又土又娘,孟居然一顆玻璃心都碎了,結果到后來反而是又土又娘的愛心被用得最多。 慕夏的文化課壓力沒其他人那么大,至于其他的,他不愛提。于是游弋埋頭寫卷子,連下課時間也一并被壓榨之后,慕夏義不容辭地接過了買零食的活。 被二中官方吵著要整改的小賣部心驚膽戰(zhàn)地過完半個學期,眼見整改之事雷聲大雨點小,便松了口氣,繼續(xù)做起了小本生意。 不知道哪個心思活泛的提過意見,小賣部一入秋冬,更是膽大包天地從校外運些涼面、炒飯甚至關東煮這類明顯不在學校允許范圍內的零食——湯湯水水,味道還挺香,同學們對此喜聞樂見,紛紛奔走相告,眼看生意就越做越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慕夏站在小賣部前,眼見排隊有序購買偷渡零食來打發(fā)大課間的同學們,不禁感嘆估計他畢業(yè)前是沒法看到關門大吉的。 “畢業(yè)”的字眼在腦內閃了閃,慕夏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抱著游弋要的奶茶和零食偷偷裹在校服外套里回去——冬天的二中不強行要求校服,但慕夏仍舊隨身帶件外套,御寒防風——放到他桌上,自己順手拖過凳子,在狹窄的走廊中間大剌剌地坐下。 奶茶還貼心地把吸管都插好了,慕夏趴在他的桌邊:“稱職吧?” 游弋摸摸他的頭:“真乖。” 他一邊喝一邊翻著上課寫完的筆記,游弋不是沒天分的學生,智力處于普通水平,當了學渣純屬不用功。自從國慶假期后招財貓找了他一次,游弋就跟突然開竅似的,連專門的數(shù)學錯題本都做了出來。 慕夏熟門熟路地從他桌面小山似的書堆里摸出一本習題集,翻了兩頁,看游弋整理到圓與方程,想了想,拿了支筆開始抄頁碼。 “干什么呢?”游弋說,咬著吸管,側面看過去眼睫毛長長的。 “我也留幾個不會做的題型,明天去問老王啊。”慕夏對著練習冊的頁碼在自己那本上折好記號,把筆塞回去,“總不能全部考完再補文化課吧?!?/br> 游弋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快統(tǒng)考了?” 慕夏趴在手臂里:“嗯,下個月中,完了以后看單招……一直忙到年后?!?/br> 游弋一點他的發(fā)旋兒:“你想考B市的美院嗎,還是G市的?應該不會想要留在我們這邊吧,難考嗎?” “專業(yè)課嗎,就那樣吧,我沒什么壓力?!蹦较恼f,“黎老師喊我放輕松,已經(jīng)是畫室比較優(yōu)秀的學生了,雖然我色彩還是不怎么好?!?/br> 提到專業(yè)的東西游弋就聽不太懂,他點點頭:“那就好。” 慕夏抬起頭,一雙眼亮亮地看向他:“反正三月前是肯定能確定我以后去哪兒念書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大學還在一個城市?” “可以吧?!庇芜肓讼?,補充了一句,“只要你別讓我考清北之類的?!?/br> 得了這句承諾,慕夏心里舒服許多。他就像看的武俠電影里,主人公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難得涌起一股干勁,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要寫題嗎?”游弋轉過來問。 慕夏:“為你這句話頭懸梁錐刺股,必須考個好學校了?!?/br> 游弋不知信不信,聽完后笑起來。他眼窩深,笑起來分外地好看,慕夏想摸一摸他的眉毛,礙著在教室,前排還有招財貓在講題不敢造次,只好拿著筆,用不寫字的另一頭在游弋眉心戳了下,留個白印子。 白天要聽課,晚上請假跑去原野畫室繼續(xù)考前集訓,如果黎煙一聲令下,慕夏連白天的文化課也上不成,整天泡在畫室也有。 小院子里的薔薇花凋得干凈,隨著天氣變冷,連葉子都一片一片地落。院外街道的銀杏葉在陽光下燦爛地鋪了滿地,西風一吹,打著卷兒飛過矮矮的街沿。 慕夏數(shù)不清他在畫室削干凈了多少鉛筆,買水粉又花了多少錢,廢稿越堆越多,都快趕上林戰(zhàn)攢在宿舍角落的那些試卷。 “你筆觸能不能該松的時候松點?趕什么,靜下心!這片多細化!” “臉部結構多看看臨本,這一張的五官你畫得太糙了,細節(jié)刻畫我昨天才批評過,今天怎么又是這毛?。俊?/br> “整體效果被吃了?畫面太灰,重來!” “人物和人物之間要拉開,但不能拉這么開,畫面整個割裂,袁老師平時是這么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