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jié)閱讀_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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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冷風從窗外鉆進,吹得慕夏一個激靈,冷颼颼地醒來。 夢里還在畫室,窗外卻是白天的二中,落光了葉子的銀杏樹和睡眼惺忪的慕夏打了個照面,在風中搖晃光禿禿的枝條。他以為自己睡了很久,手邊的墨水筆在草稿紙上暈出一大塊黑色,抬頭一看教室后的鐘,才過了五分鐘。 慕夏揉了揉眼睛,講臺上,老王聲嘶力竭地邊拍黑板邊講數(shù)學題。他迷糊了一陣兒,捏了把鼻子,把黑板邊緣的例題抄到筆記本上。 下課鈴響起,老王只停頓了十秒,接著毫無下課意識地繼續(xù)講題。有的同學小聲抱怨了幾句,又有人舉手示意去廁所。 慕夏朝掌心哈了口氣,他剛睡醒,從臉頰一路紅到耳朵,都在發(fā)燙。 等老王終于舍得離開他的三尺講臺,同學們紛紛沖出教室,慕夏才意識到,好像一天的課就這樣結(jié)束了。 他站起來收拾書包,游弋轉(zhuǎn)過身:“你是不是生病了,臉這么紅?!?/br> 慕夏擺擺手,剛要說沒有,喉嚨一癢,打了個驚天大噴嚏。他慌忙捂著鼻子找紙巾,游弋從旁邊一列的女同學桌上抽了張,沉默地遞過去。 “謝謝?!蹦较陌粗槪Y聲甕氣地說。 “生病就拿點藥?!庇芜畬W招財貓的語氣說教他,言罷自己都經(jīng)不住笑了,“實在太嚴重就請假吧,我陪你去醫(yī)院?!?/br> 慕夏瞪他,興許剛打過噴嚏的緣故,他眼里盛滿水光,一片瀲滟,瞪人都沒了平時的兇狠。游弋抬手摸了摸慕夏的耳釘,那條小魚藏在他的碎發(fā)下面,輕易不能被發(fā)現(xiàn)。 “去吃飯?!庇芜f,“吃完我送你過去。” 慕夏:“晚自習呢?” 游弋滿不在乎:“第一節(jié)是語文,逃了就逃了?!?/br> 他好像從這句話間又能看見最開始認識他時的樣子了,慕夏拍了下游弋的腦袋,把書包往他身上一掛,先跑出了教室。 到辦公室跟招財貓拿了假條,慕夏想了想,模仿著招財貓的筆跡,在學生姓名后的寬闊處補上了游弋的名字——他從小模仿父母簽名,干這種事駕輕就熟,何況招財貓一個留洋多年的英語老師,中文寫得不怎么樣,保安乍一看,也瞧不出端倪。 憑借添油加醋的假條成功出校門,游弋買了串糖油果子,和慕夏一道上公交。 此時正逢下班高峰期,育才中學外他們常坐那一路公交卻不怎么擠。要坐好幾站,慕夏和游弋一前一后跑到最后排挨著窗坐下,游弋掏出那串果子開始吃。 紅糖的甜味飄散開來,慕夏握著他的一只手,湊過去叼了一顆。 他臉頰邊沾了紅糖,自己尚未察覺,面前橫出個書包擋住了視線。慕夏還在納悶,舌尖的溫熱觸感柔軟地貼上來,舔掉那點糖,又吻了一口。 “啊呀,還搞偷襲了。”慕夏嚼著糖油果子說,書包被游弋放下來。 對方也在吃,腮幫子鼓鼓的,偷香得逞后文縐縐地調(diào)戲他:“這叫什么來著,芳澤無加,鉛華弗御……咳咳,出自《洛神賦》。” 慕夏被他突如其來的賣弄逗得哈哈大笑。 冬日陽光稀罕,公交車走得慢。他們雖非好學生,也不常一起逃課,難得從畢業(yè)班的高壓下偷出一個美麗的黃昏。 路過當日吃小糍粑的路口,游弋看了眼,遺憾地說:“阿姨沒出攤。” 濃烈的秋色已經(jīng)成了過去式,卻永遠留在了慕夏的畫紙上。他有次畫過這個路口,黎煙夸他有心,后來這幅不成熟的水粉畫被游弋拿了回去,壓在書桌的玻璃板下,和他們某次聚會后幾個朋友的合照放在一起。 年輕時都不喜歡想未來,慕夏不愛說“以后”,為數(shù)不多幾次提及,都和大半年后的高考有關(guān)。 他心里擔憂游弋考不好,盤算要不要賠上自己的前程。但很快,這擔憂就被從對方書桌上看到的數(shù)學錯題集、英語單詞本乃至畫滿鐵路線和山脈河流的地圖打消了,他想游弋還是沒變,不愛說,但比以前喜歡笑了。 仿佛剛認識那會兒,成天擔憂性取向暴露不敢和他四目相對的,跟今天在公交車上拿書包擋著親他臉的,不是同一個人。 慕夏握住他的手更緊,公交車一個急轉(zhuǎn)彎,游弋因為慣性倒在了他身上。 隨后就賴著不走了,頭埋著,臂彎里勾著書包帶子,另一手往慕夏掌心寫寫畫畫,不知在搞什么鬼畫符。 “寒假……”慕夏有點艱難地開口,他承認這是個瘋狂的念頭,“我想你陪我去???。” 游弋:“???” 慕夏:“別人大概都會喊父母陪,老師……多半沒空每個人送,如果可以……我想你陪我去,大概會發(fā)揮得好一點?!?/br> 就像當天運動會,吶喊聲震天響,他在遠處的人造草皮站著,雙手插兜望向跳高場地,脖子上掛著一個玉墜子。 他沒喊一聲加油,可游弋破了校記錄。 這么一想,認識三百多天,相愛數(shù)不清月份,到底還是有不少共同的回憶。 游弋半晌把手從他掌心抽出來:“有空就陪你去吧……反正我爸媽不在家,跟jiejie要點錢,她早就對我無語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游弋把他送到巷子口,沒敢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他對黎煙還是有種“長姐如母”的敬畏,平時沒大沒小慣了,可被發(fā)現(xiàn)逃晚自習,又撞上黎煙最近帶學生壓力大,說不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 慕夏踩著上課點走進畫室,挨了袁也兩句批評,無所謂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 旁邊是關(guān)云霽,另一邊是李抒。畫室的女同學沒幾個和慕夏關(guān)系好,關(guān)云霽嘴碎,有次告訴慕夏,其他幾個女孩兒大都覺得他高貴冷艷,難以接近。 他一頭霧水地想:“如果平時上課不愛說話,下課抬腿就走,這算高冷,那就……還是繼續(xù)高冷吧?!?/br> “來啦?!标P(guān)云霽和他打了個招呼,慕夏點點頭算是作答。 李抒塞過來一包小點心:“我媽從S市帶回來的小糕點,他們都說不錯,你嘗嘗?!?/br> 關(guān)云霽一看,立刻在旁邊陰陽怪氣:“專程給你留的!” 慕夏跟李抒道了謝,轉(zhuǎn)頭拆開包裝分了一半給關(guān)云霽:“你就知道吃,等明年開春,我看又要哭著減肥吧?” “你懂什么,減肥是女性一生的事業(yè)?!标P(guān)云霽幾口吃了,埋頭削鉛筆。 慕夏“哦”了聲,反駁說:“我不需要懂這個?!?/br> 他們兩個你來我往的斗嘴,李抒便在旁邊憋著笑,像個安靜的花瓶,不時往自己的畫紙上補幾筆線條。黎煙聽見動靜,喊了兩句別吵,兩個人立刻又噤聲了。 畫室氣氛和諧,休息時間還有老師準備茶點,一起聊八卦。 這天晚上固定的課間,慕夏接了杯熱開水捂手,坐在沙發(fā)邊緣聽幾個女生聊天。女孩子的話題總離不開一些固定的八卦,慕夏對這些并不反感,甚至人本性就喜愛湊熱鬧,他還挺愛聽——哪個男生真的好看,哪個女的可討厭了,那誰和那誰誰談了戀愛,小誰和小誰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