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月計劃_第205章
“好了,我保證出去之后,一個月內(nèi)教會你這些話,好不好?”安然趕緊哄道。 “出去?”謝弈轉(zhuǎn)過頭來,皺著眉說:“我出不去的?!?/br> “你當然可以出去,只要你想?!卑踩蛔呱锨叭?,直視著他的眼睛:“我都已經(jīng)出去了,你也可以?!?/br> “……”謝弈聞言眉頭一挑,語調(diào)也變得慌亂:“你,你知道自己是誰了?”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 “魔王陛下……”安然笑著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卻被他驚慌地躲開了:“你,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不躲開我?” “我為什么要躲開你?”安然反問道:“因為你是魔王嗎?” “還是因為……你殺了我?” 聽到這句話,謝弈渾身一僵,他抬頭看向安然,目光顫抖不停。 “別自責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卑踩豢此话?,愧疚難當?shù)臉幼樱唤Γ骸坝螒虻谋尘肮适戮褪沁@樣設(shè)定的,雖然你萌發(fā)了一定的自我意識,卻還是難逃它的引導,雖然你已經(jīng)不將我視作死敵,但還是會在冥冥之中走上既定的道路?!?/br> 安然主動攬過他的肩膀:“況且我死之后,mama也覺醒了,她帶我來到了現(xiàn)實世界,給了我真正的新生,現(xiàn)在我也要帶你去外面……我們一起,作為一個普通人活著,而不是什么魔王,什么神子……好嗎?” “外面?”謝弈的眼睛亮了亮,但眉頭卻還是緊鎖,他有些猶豫地說:“但是在這里,我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還有令人臣服的魔力……我可以保護你——如果去了外面的世界,我就會失去這一切,變成一個普通人……那樣我還能保護你嗎?” “外面的世界遠比這里要安全,大家都是普通人?!卑踩恢鲃游兆∷氖郑骸拔覀兛梢韵嗷ナ刈o?!?/br> “做一個普通人……”謝弈反復地念著這個“人”字,他看向安然,忽然想明白了:“和你一起。” “對,這些所謂的正邪敵對,血海深仇,魔力本源,其實都只是游戲中的設(shè)定而已,既然我們已經(jīng)覺醒,就不再是一板一眼演繹故事的NPC們了,記得嗎,以前我就向往那些外面的旅人,他們的身上從沒有貼上什么設(shè)定的標簽,他們就只需要做他們自己,而不需要活在別人設(shè)定好的軌道上?!?/br> “他們的人生充滿了無限種可能,而不是像我們——周而復始,死而復生,每天都演繹著一樣的故事,說著一樣的話。我問過小藝,他們在內(nèi)測之前曾經(jīng)進行過成千上萬次演練,也就是說,你因為當年因為仇恨報復圣母,又因為嫉妒殺死我,這些都只是游戲強加在你身上的設(shè)定而已。” “你需要改變,按照你自己的心意走,而不要去想其他的?!卑踩簧斐鍪?,輕輕地點了點他的心口。 謝弈看著他,緩緩地點了點頭:“我會去努力的?!?/br> “這么相信我???”安然又笑了。 “……”謝弈沉默了一瞬,他輕輕地抬起手來,用魔力牽引出了安然的匕首,他撫摸著刀柄中央鑲嵌的綠色寶石說:“我都已經(jīng)將自己的本源寶石給你了,又怎么可能不信任你呢?” “還有這個。”安然伸出手,給他看自己右手掌心里的魔眼印記:“你還把我收為眷屬了呢!” 謝弈挑了一下眉,一副想笑又強忍著的樣子。 “占我便宜???”安然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這回謝弈沒有躲,不過臉頰上倒慢慢浮上兩團紅暈。 “哈哈,二十年前的你太好玩了!”安然又刮了刮他的臉,覺得這個中二期的魔王非??蓯哿恕?/br> “二十年之后我就會成熟的!”謝弈不服氣,爭辯道。 “那倒是……”安然故意逗他:“不過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成熟一點兒的啊?!?/br> 這回謝弈冷哼一聲,又把頭扭過去不理他了。安然連忙抱住他好一頓哄,還不惜犧牲形象唱了一堆歌,從《兩只老虎》到《別看我只是一只羊》,簡直傾盡畢生所能,雖然沒怎么跑調(diào),不過歌詞就夠讓一直接受西方古典藝術(shù)熏陶的謝弈大魔王迷惑的了,看著那一臉【明明覺得哪里不對,可就是說不上來】的大魔王,安然笑得不能自已:“我夠魔性的了吧!” “魔性?”謝弈更懵了:“我應(yīng)該比你魔性吧?” 安然簡直要笑斷氣。 等兩人玩完鬧完,天已經(jīng)快黑了,安然說:“我可不跟你鬧了,羅羅還在里面躺著呢,他今天替我扛了一擊,能活過來實屬萬幸,我得趕緊找醫(yī)師給他看看?!?/br> “羅羅?”謝弈滿臉寫著不爽:“那個女人的事還沒完,又出來個羅羅?!?/br> “這兩個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別想太多?!卑踩挥懞玫負ё∷H了一口:“別生氣了,嗯?” 謝弈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他眨了眨眼睛,低頭看著安然,愣愣地“嗯”了一聲。 “陛下真好!”安然又親了親他的下巴,又解釋道:“我們是要離開的人,留著色/欲本源只會惹火燒身,現(xiàn)在小藝也看開了,不再去爭取它了,那我們還不如把它給別人?!?/br> 謝弈想了想,點頭答應(yīng)了,但還是忍不住嫌棄道:“可他唱的比你還難聽?!?/br> “……就不要拿我類比了好吧!”安然磨牙。 謝弈扳回一城,臉色好看了不少,嘴角都忍不住上揚,兩人又抱了一會兒,安然說:“好啦,這次我真的要去看他了?!?/br> 聽他又提起羅羅,謝弈的臉色又黑了起來,不過他最后還是伸手變幻出了一朵火紅的玫瑰花,將它遞給了安然,囑咐道:“這就是能獲得色/欲本源的信物,誰持有它,誰就會在后天的舞會上獲得色/欲的魔力?!?/br> “現(xiàn)在我把它交給你,你來決定未來的色/欲魔王。” “我會的。”安然接過那支花,仔細地收好,他看著面前的男人,心中一時涌起千百種思緒——二十年后的謝弈現(xiàn)在在哪里呢?他們倆什么時候才能再相見? 這么快,他們就要分開了嗎? 忽然,安然想到了一樣東西,他趕緊將它拿了出來,放到了謝弈的手心:“這是我在上個副本里得到的,現(xiàn)在送給你,你要好好保管??!” “什么東西?”謝弈好奇地看著那枚精巧的由紅繩編成的小玩意兒,伸手拂過下面墜著的流蘇。 安然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他的手掌上:“這是同心結(jié),希望我和你永結(jié)同心,生死相隨,永不分離。” 話音剛落,在他們手掌中間的同心結(jié)忽然爆發(fā)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兩人手心的皮膚都感到了一陣灼人的熱度,等這一切散去之后,那枚同心結(ji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怎么回事?”安然有些困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倒是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變,可那枚同心結(jié)的確是在兩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他看向謝弈,可謝弈也沒感覺到有什么不同,只是說:“我沒有感應(yīng)到惡力,暫時應(yīng)該是對我們應(yīng)該無害的?!?/br> “也是,就一個同心結(jié),能有什么害,先不管了。”安然還想著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也只能暫且將此事放下,兩人道別之后,安然推門進了臥房。 羅羅已經(jīng)睡熟了,安然摸了摸他燒焦的皮膚,發(fā)現(xiàn)那層皮膚變得很厚很硬,就像一層堅硬的厚殼,安然拿出玫瑰花,輕輕地放在了他的胸口上,默念道:“放心,很快你就會好起來的……” 玫瑰花亮了一下,很快融進了他的胸口之中,與他合為一體。 * 在舞會前的最后一天,秋樂官沒有辜負安然的囑托,將他要的醫(yī)師帶了過來,這位醫(yī)師曾經(jīng)在白城當值,不僅醫(yī)術(shù)精湛,而且熟悉治愈魔法,他為羅羅做了全身檢查,確認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危險——當然,當聽到他硬生生地挨了天雷一擊之后還能保住一條命,他也是很驚訝,連連驚呼這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