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jié)閱讀_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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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還說,宋小人已經(jīng)啟程趕赴京城,皇上的封王圣旨不日將送到,讓左玄歌做好受封的準(zhǔn)備。 可是左玄歌有何面目去受封?又有何面目去京城?更有何面目去掌管統(tǒng)轄枟州? 屋內(nèi)兩人默默無言之際,外面卻突然響起了一個歡快的聲音:“凜月啊,我?guī)е眿D兒來看小徒孫啦,我的小徒孫呢?我的小徒媳婦兒呢?” 房門被粗暴地推開,林千息跳了進(jìn)來,身側(cè)跟著一臉無奈的南宮兮,后面還有面色驚慌的離歡、離心二人。 離歡離心一進(jìn)屋便單膝跪地:“屬下阻攔林前輩不力,望宗主責(zé)罰?!?/br> 左玄歌抬眼看了看兩人,他們哪是阻攔不力,分明是不敢不攔更不敢死攔的進(jìn)退兩難啊,左玄歌揮了揮手無力道:“你們退下吧,無妨?!?/br> “是。”離歡離心的了特赦一般趕緊退了出去。 林千息跳到左玄歌床前,好奇地盯著他瞧:“怎么了,我的小徒孫病了?怎么大白天的躺床上了?還是凜月你欺負(fù)人家了?大白天的你們躲屋里干嘛?怎么還把我的徒媳婦兒弄床上去了?” 司徒凜月扶額,他真是冤枉大發(fā)了,也不好對師父大人生氣,只好問道:“師父您怎么來了?” “我這不是帶著媳婦兒去避難了么,沿途聽聞了些你們的事情,知道我的小徒孫如今真氣問題已解,你們師母要送一份大禮給你們呢!” 林老頭子這一口一個“媳婦”、“師母”的,南宮兮終于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起開?!?/br> “誒?!绷智⒑茼槒牡赝肆藘刹?,這些年,南宮兮原本那溫潤平和的性子,也算是被他逼得發(fā)了不少脾氣,他就愛看自家媳婦只對自己發(fā)脾氣的模樣,別人還沒有這樣的待遇呢。 趕走了林千息,南宮兮將背負(fù)的兩柄長劍從身上取下放在司徒凜月手中:“這兩柄劍,一把是‘留魂’一把是‘奪魄’,劍如其名,一把主收是內(nèi)斂之勢,在對敵時更傾向于自保而非殺伐,另一把主殺,我看玄歌現(xiàn)在的情況,用‘留魂’是最好的,不易被劍的戾氣反噬,也可在他的功力尚不穩(wěn)定時更多的自保,若是遇上強(qiáng)敵,不妨拿出‘奪魄’,保無可保的時候,殺就是最好的保?!?/br> “南先生,這……” 知道凜月不是那種白拿人東西的無賴,林千息從旁勸慰道:“你們就收下吧,我跟你師母就要云游去了,興許趕不上你倆的婚禮了,這便算是給你們成親的禮物?!?/br> 司徒凜月站起身,雙手捧雙劍,躬身道:“那凜月恭敬不如從命?!?/br> “皇上駕到——”尖細(xì)的聲音響徹雪華宮。 一身雪白錦繡華服的韶華女子在四個婢女的擁簇下出來接駕,整座雪華宮的裝飾呈列便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素凈典雅,無論是壁柱上鑲嵌的乳白明珠,還是主殿上擺放的一對釉色白瓷瓶,皆是不顯眼而自奢華。 一身黃袍的穆威從步輦上下來,笑瞇瞇地道了一聲平身,上前執(zhí)起雪貴妃的手,牽著她入了殿,雖是真龍?zhí)熳拥牡弁酰墒敲棵克窖┤A宮總是這般牽著她的手,在雪貴妃身邊的小婢女們看來,這就是最鼎盛的恩寵了。 看得出來皇上一下早朝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下便趕過來了,苕榕雪笑道:“皇上今兒心情似乎格外好?!?/br> “好好好,當(dāng)然好。”穆威拍了拍她的手背,掩不住唇邊的笑容。 苕榕雪將皇上扶上臥榻,貼身的侍女們端來瓜果點心,無需她多吩咐,自覺地退下。 穆威顧不得吃她遞過來的一顆去皮葡萄,半躺在榻上便迫不及待說道:“今兒枟州傳來了好消息,大將軍一路破甲,將鳳皎國給朕拿下了!” 苕榕雪隨陛下笑起來:“真是大好的消息?!?/br> 穆威的面色卻突然一沉:“不過,大將軍也犧牲了?!?/br> 苕榕雪為陛下斟茶,握杯的手微微一顫,心里有些意外卻并沒有問出口,只是感嘆:“大將軍一生為穆王朝鞍前馬后,當(dāng)?shù)闷稹瞎M瘁死而后已’這八字了?!?/br> “是啊,不說他了,只是他死后,左家的家務(wù)事卻需費(fèi)些心思了?!?/br> 瞧著陛下突然緊鎖的眉頭,苕榕雪知道他是為著如何收回這些年日益施加在左家的恩寵而煩擾了。 她將一杯清茶遞上:“陛下何須如此苦惱,其實大將軍的死,已經(jīng)讓左家的勢力削減了不少,我看中軍將軍在十年內(nèi)都不可能達(dá)到大將軍的高度的?!?/br> “哼,十年?我給他一百年你看他能不能達(dá)到?”穆威對此有些不屑一顧,“對了,今天在朝,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左承胄竟要讓幼子左玄歌來繼任陵西王之位?!?/br> “哦?”苕榕雪也稍感意外,“可陛下昨兒不是還說已經(jīng)定了那左玄歌并非大將軍親生嗎?” “是啊,所以我也搞不懂。” “陛下,臣妾倒覺得,這是件好事?!避骈叛┠闷鹨槐窆钦凵容p輕為皇上扇著風(fēng),“與其讓中軍將軍得了陵西王位,成為大將軍第二,不如分權(quán)而治,枟州屯兵三十萬,皆是左家親兵,京城也有左家軍二十萬,雖不及禁軍和其他幾位將軍領(lǐng)兵之總,可一旦枟州的左家軍與京城的左將軍連成一氣,則堪與整座王朝匹敵。” 穆威氣悶地放下茶杯,雪貴妃所言,他自然懂,否則也不會一直有削權(quán)之心,只不過如今這樣的形勢,他何不干脆地將左家一網(wǎng)打盡。 苕榕雪看著皇上臉上的神情變幻,靈動的眼珠微微垂下:“陛下,您為何一直容忍著大將軍功高震主?” “他又不是在我手上開始功高震主的,從先帝,先先帝……左家早就開始功高震主了,更何況我父皇駕崩之前,命我立下誓言絕不在他死后狡兔死走狗烹。” “可不是,人心若寒了,便捂不暖了,如今大將軍又為王朝立下大功,陛下如今對左家下手未免讓人心寒?!?/br> “你說的對?!蹦峦罅四笏鉂嵒伒男∈?,突然有些黠促地笑道,“我就不明白了,這世上最想左家倒臺的不應(yīng)該就是你么?左家不倒,左氏永遠(yuǎn)是皇后,如今左玄商掌左家大權(quán),他背后的一些小動作我也知道,他處處教唆他jiejie與你為難我也知道?!?/br> “可是皇后娘娘蕙質(zhì)蘭心,醇厚寬宥,并不會與我這一個小小妃嬪為難。” “那臻兒呢?只要有左玄商一天把持著左家,便絕不會放任臻兒當(dāng)上太子?!?/br> “我只要臻兒康健長大便可?!?/br> “罷了罷了?!蹦峦[了擺手,現(xiàn)在談立太子的事還為時過早,“讓左玄歌來當(dāng)陵西王啊,我這心里總有點兒不放心?!?/br> “陛下,恕臣妾斗膽多嘴,其實雖說左玄歌不是大將軍的親兒子,可是若論誰得大將軍的秉性真?zhèn)鳎故钦l也比不過他,所以,陛下您若能信任大將軍,便可信任左玄歌?!?/br> “你還有什么看法,索性一并說了?!蹦峦袂檎J(rèn)真,都說后宮不該干政,更不該左右皇上的抉擇,可是穆威偏就是很愛聽這個最寵愛的貴妃說朝堂之事,她自幼輾轉(zhuǎn)于江湖,聽過見過感受過許多深居皇宮的自己從未知曉的事情,她看人總是極準(zhǔn),看事總是透徹。 “還有嘛。”苕榕雪機(jī)靈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顧盼含情,眉目動人,“對左玄歌,與其壓迫,不如拉攏,與其施威,莫如施恩。” “愛妃何出此言?” “枟州地處西南門戶,陛下您總不希望這遠(yuǎn)離皇都的地方整日后院起火吧?您總是要派人去鎮(zhèn)守治理的,左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他們在枟州根基已深,換了旁的人去,還不一定鎮(zhèn)得住當(dāng)?shù)氐牡仡^蛇,更何況枟州接連鳳皎國,本就是多戰(zhàn)事的地方,沒個有些手腕的人去還真治不住,要有鐵腕還要有忠心,先皇為何如此看重左承胄?先皇難道愿意叫一個臣子權(quán)柄日益高漲直逼皇權(quán)?既然大將軍是可靠的人,這樣珍稀的人才可不得好好利用著,陛下您現(xiàn)在要做的,正是找下一個‘大將軍’啊,大將軍到死也沒有背叛過陛下,甚至為陛下收一國為朝臣,陛下還不能信任他嗎?” “左玄歌會是下一個左承胄嗎?” “陛下,不如給他一點時間去證明?!?/br>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上癮,今天繼續(xù)雙更吧~~ 下一章情況比較特殊,如果被鎖了的話……額……只有晚上來改了,如果改了還是不行的話……那就將下下一章內(nèi)容填上來算了…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明天就沒有更新了(捂臉……然后寶寶們看出我下一章要開車了么。。。) 下一章更新時間在中午12點~ ☆、滿室春光 左玄歌在床榻上躺了大半個月,不思飲食不問俗世,心煩意亂的時候他就打坐,摒除一切雜念,大半個月的時間內(nèi)力精進(jìn)了不少。 直到宋孝仁從京城帶著封王的圣旨來到尋疆,才總算把望歸宮上的死寂氣氛打破,宋孝仁順九峰而上,到了第六峰有些頭疼地停住了,山風(fēng)中顫巍巍的四根鐵鎖蕩在兩峰之間。 他瞥了瞥身側(cè)的尋疆人:“娘嘞,你們平時都這么玩兒的?” 離歡淺笑:“宋先生,離歡帶您過去。” 立于九峰之上俯瞰群山時,宋孝仁才真真感覺到當(dāng)年左玄歌一人被困在這山上當(dāng)是多么的絕望,整座九峰宮對于武功平平之人而言就是天然的一座天牢嘛。 入了九峰內(nèi)壁,第一個看見的便是司徒凜月,關(guān)于左玄歌臥床不起之事,宋孝仁上山的時候就聽說了,心疼歸心疼,但也決不能由著他去,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口啊,哪里由得他這么消沉。 宋孝仁清了清嗓子,從上樓便開始破口大罵:“左玄歌!你他娘的還有心情睡覺,老子千里迢迢從枟州到京城又從京城到炎城的都是為著誰啊……” 他一路罵一路闖進(jìn)了左玄歌的房間,推門而入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左玄歌盤膝而坐,周身蒸汽升騰,雪白中衣被汗水浸透,滿身潮濕,頭發(fā)都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 “厲……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