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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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針分針重合,直指著最北的數(shù)字。 陳阮站在南邊陽臺,朝下俯視,門兩側(cè)的保鏢已就位,他們坐在凳子上,彼此間沒有交流。 她很幸運。這個時段不是阿彪的崗位,東邊那個叫大白,西邊的是曉風(fēng),都比阿彪好糊弄。 而今天,是她計劃逃跑的日子。 陳阮回到房間,從床頭柜最下層翻出身份證,旁邊還有五百塊錢。 開始住進來她有留心眼,那時正巧碰上沉辰星,雖極力抵抗與他謀和,但清原葵的事也并非無動于衷。 于是她把身份證預(yù)先藏了起來。 嵇相宇斷了她一切和外界取得聯(lián)系的方式??伤倜芤皇?,沒有掌控住這一件東西。 沒想到有一日竟派上了用場。 他今天不在這里,是極利的條件。此刻,阿彪也不在崗。就像陰暗的天際突然被撕開一道縫隙,有光透進,她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 陳阮穿過長廊,回到嵇相宇的書房。之前一切都是演練,就為這一天,它終于來了。 她的手難免顫抖,那根桿子躺在角落,上端靠墻,下端抵著那片地毯—— 幾天前他們在上面纏綿的地毯。 愣了一晌,她抬起手狠狠拍上自己的臉。 時間緊迫,不能分心。她只有半個小時。 “啪嗒”一聲,總電閘關(guān)了。 陳阮摸上腕間纏繞的細(xì)線,順著線的軌跡,一步步在黑暗中摸索,來到門口。心中默數(shù)幾秒,沉住一口氣,推開了門。 穿過花園,她幾乎是哭著奔跑向左邊站崗的大白,手捂住半臉,不讓眼淚流下。 大白愣了一下:“小……小姐?這…這么晚了,出……” 大白是個結(jié)巴,一句話要斷斷續(xù)續(xù)講很久。陳阮沒等大白說完,就把他打斷。 “我的貓突然不見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快去幫我看看。我養(yǎng)了它好久,不能丟?!?/br> “家里好像跳了電,我怎么也打不開燈??赡苁秦埮模浀脦筛娡?。” 大白摘了帽子,走向另一側(cè)的曉風(fēng),跟他耳語了幾句,就立馬準(zhǔn)備進別墅。 陳阮用余光打量,曉風(fēng)并沒有動,依然守在門口,眉頭微皺,但仿佛并未起疑心。 他對大白說:“你一人跟小姐進去就好了,我得守崗?!?/br> 陳阮跟上大白,兩人進了別墅,屋里是一片漆黑,大白分給她一支手電筒。打開開關(guān),黑洞一樣的屋子瞬間涌現(xiàn)一束光,在角落跳動。 她拍了拍大白的背:“你去左邊找,我去右邊,這樣快點?!?/br> 大白很聽話,轉(zhuǎn)眼就上了左邊的樓梯。 陳阮在后方目送他上去,等他手電的光束完全消失,面容變得冷凝而肅穆。她快速跑到右邊的洗手間,打開門,進去,最后反鎖。 水池臺子上有她事先備好的兩根蠟燭,角落里放著一盒火柴。她拿手電照著,就著光,劃開火柴,然后點燃兩根蠟燭。 昏黃而搖曳的微光充斥著這個房間。陳阮打開洗漱臺上的化妝包,從里面掏出一張之前畫好的面部輪廓圖,就著紙上的陰影、高光一步步“復(fù)制”上臉。 半晌,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僵硬地扯出一個陌生的笑容。 陳阮端著蠟燭走出后門,她來到別墅北面的院子,草坪上有地方布滿大片堆積起的枯樹枝,是之前向園藝師討要的。 她把蠟燭燃起的火芯倒向枯樹枝堆,火頭太小,很難燃起,直到她用盡了大半盒火柴,才有火苗燒起。 火光一起,便會燒得極快。在不久,它將把這堆枯枝燒盡,這片草坪燒盡,甚至是這片土地…… 熄滅的蠟燭被放在石臺,陳阮扒開旁邊的草叢,里面臨時搭建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廢棄紙箱盒,掀開最上層的蓋子,里面是一只貓。 它帶著項圈,上面連著一根繩,末端鎖在墻壁的鐵扣上。陳阮解開鎖,把貓的項圈取下,扔進一旁的火里。 她看著它,抱著它,頭緊緊抵住它,直到她的眼淚流下來,流到了它軟軟的毛上,沾濕了一片。 “mama知道你很聰明,一定能逃出去?!?/br> 貓?zhí)痤^,看見是她,乖巧地叫了一聲。 “旁邊不遠有收留站,到那要聽話,以后會有……比我更好的主人?!?/br> 她默默抱了它一會,最后的最后,在掙扎的不舍間,用盡全力向前方高墻處猛地一拋,貓扒上了墻,可它轉(zhuǎn)過頭想往回跳,回到她身邊。 “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那火燒得越來越大,它看著她,直叫喚著,扒著墻沿的腿顫抖。 最終,還是越出了墻沿,離開了這個地方。 陳阮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滴到地上,碎進火里。她趕忙擦去,臉上還有妝,雖然噴了強力定型,但最好不要花掉。 她脫去最外層的衣物,扔進火里。身上是一件工作服,平常別墅里雇傭工人穿的,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小鏡子,把眼角的余淚拭去。 陳阮跑了回去,在離曉風(fēng)還有段距離時,停了下來,黑暗中她的臉模糊不清。 她鈍著嗓子,學(xué)著李姐的腔調(diào)大聲疾呼道:“曉風(fēng)……北院燒起來了……快!快去!!” 曉風(fēng)見是李姐,臉?biāo)查g垮了下來,他吸了吸鼻子,隱約聞到一股草糊的焦味,連忙踉蹌下崗,跑到她的身邊。 陳阮不禁退了幾步,避臉轉(zhuǎn)過身,帶他跑到北院?;饎菀炎兊脴O大,攀上墻沿,就快燒進屋子。 “我去房里拿滅火器,你把北院的那個取下來,趕緊的。” “好好好……”曉風(fēng)連忙點頭,額間已急出汗液,根本無暇思考,便去拿東西。 陳阮看了他幾秒,然后撒開了腿往身后跑。她一路跑著,用盡力氣,不知疲倦。她跑出了別墅大門,穿過茂密的景觀帶,跑出了這片土地,最后喘著氣跌倒在郊區(qū)的馬路牙子上。 她連忙站起來,害怕地望了望身后,現(xiàn)在還沒有人追上來,便松了口氣。 攔住一輛的士,陳阮重重地把門關(guān)上,顫抖著說道:“師傅……開快點,去火車站?!?/br> 司機朝后座看了一眼,見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女人,長得有些奇怪,他具體也說不上來,都是兩只眼一只鼻一張嘴的,但她的五官就是不那么自然。 他沒有多想,像往常一樣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身后,是靜謐而幽深的黑夜,郊區(qū)的馬路寬敞而空闊,鮮少有車輛。月亮掛在遙遠的天邊,有烏厚的云掩著它,好像藏著一個沉寂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