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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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嘴角一動,小姨的聲音先出來:“和男生還是女生?” 夢夏心一跳,盡量平靜地說:“班級活動,都有?!?/br> “這個年紀(jì)和男孩子出去玩要注意,我隔壁一女孩早戀,本來可以考本一的,現(xiàn)在復(fù)讀。” 外公抿了口茶,沒說話,夢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虛得緊,捏住衣服下擺,,緊巴巴又說了句:“都約好了?!?/br> “晚上不能回來?”外公終于發(fā)話。 夢夏心直往下墜,同時七上八下地忐忑著,頓了幾秒,蚊吶似的說:“晚上一起燒烤?!?/br> 氣氛僵持,小姨嘮叨著什么夢夏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 “爺爺,讓夢夏去吧,”李修遠(yuǎn)穿著家居服走過來,手搭在夢夏肩膀上,“天天在家要悶壞了,以后學(xué)習(xí)更累,哪還有空玩?!?/br> 李修遠(yuǎn)一句話比什么都管用,外公清清喉嚨說:“在外面注意安全。” “知道了?!?/br> 夢夏綻出笑,和李修遠(yuǎn)對視一眼,跑回房間拿包。 為了避嫌,她和沈琰約在市中心的廣場見,剛到地方,沈琰的電話又來催:“你到底出門沒有?” 夢夏接起電話下車:“已經(jīng)到了?!?/br> 沈琰:“在哪兒?” 夢夏左右看看,又仰頭看看:“在一朵云下面?!?/br> “”沈琰窒了口氣,“旁邊有什么?” 夢夏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旁邊有一棵樹?!?/br> 沈琰:cao。 電話那邊安靜許久,夢夏仿佛感覺到他隱忍著,壓著脾氣,爆炸邊緣的火氣。 她笑盈盈地說:“抬頭,馬路對面?!?/br> 沈琰抬頭,車輛穿梭如流,隔著一重重車頂,他看到女孩站在馬路對面的紅綠燈下,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笨笨地沖他揮手。 沈琰緩緩?fù)铝丝跉?,壓著聲音,不知是忍氣還是憋笑:“學(xué)壞了啊,小夢夏?!?/br> “唔,主要是某人教得好?!?/br> 還會頂嘴了,沈琰舌尖頂頂牙齒:“小東西?!?/br> 綠燈一亮,夢夏左右看了看,急匆匆跑過馬路,一下撞他懷里。 沈琰連忙接住她:“急什么?路都不看?!?/br> 夢夏仰起頭,甜甜沖他笑:“急著見你啊?!?/br> 第41章 一秒記住 求書、報錯請附上:【書名 作者】 飛機上, 夢夏不停看時間, 看自己的手機,看沈琰的手機, 看窗外,目光沒法在一個地方久待。 沈琰無奈, 把她的手抓來, 十指交扣,固定?。骸八瘯??” 夢夏搖搖頭:“不困。” “黑眼圈都出來了還不困,”兩人肩并肩靠在椅背上,頭也挨在一起, 沈琰用腦袋碰碰她,“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夢夏新奇:“你還會講故事?” 沈琰清咳一聲:“我要開始了, 閉眼了嗎?” 夢夏笑著閉上眼睛,輕輕“嗯?!?/br> “從前有個女孩,她很想念多年未見的爸爸, 直到一天,她英俊瀟灑的男朋友—” “沈琰?!眽粝淖饋淼伤?。 “專心聽啊, ”沈琰把她摁在自己肩膀上,“閉上眼睛她帥氣多金的男朋友帶她去—” “剛才是英俊瀟灑。”夢夏閉著眼睛插了句。 “麻煩尊重講故事的人, 眼睛和嘴都閉好,”沈琰繼續(xù)說,“她溫柔多情的男朋友” 夢夏靠在他肩膀上閉著眼笑, 輕輕的顫動傳到他身上, 沈琰聲音泛了溫柔: “他們坐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 離爸爸越來越近,女孩期待又緊張,男朋友講故事哄她睡,她很乖,閉著眼睛,呼吸平緩,有些困了,慢慢地,睡著了” 夢夏昨晚失眠,他的聲音輕輕淺淺地鉆入耳朵,令人安定,意識漸漸模糊,黑色聚攏而來再次醒來,飛機已經(jīng)平穩(wěn)降落。 從暖融融的飛機上下來,像是一步走進(jìn)冰窖里,冷得人一哆嗦。 夢夏被凍得縮手縮腳,寬大的圍巾遮到嘴,沈琰拎起她的帽子一蓋,視線也遮住一半,像只肥肥的企鵝,由他牽著去覓食。 電影在古北水鎮(zhèn)取景,夢文昌把電影的首映禮放在鎮(zhèn)上的長城劇場。 兩人在機場附近隨便吃了點東西,又坐了兩個小時的汽車,抵達(dá)古北水鎮(zhèn)。 下了車,踩在陌生的土地上,陽光的溫度仿佛都是陌生的,夢夏舉目四望,感覺不太真切。 小鎮(zhèn)青山綠水環(huán)繞,是個景區(qū),電影首映禮在晚上,他們先到酒店安頓下來,早早吃了晚飯,往長城劇場走,道路兩邊是茂密的樹,一路上坡像是登山。 夢夏話不多,表情也淡,一路跟著沈琰走。 直到看到長長的紅地毯,兩排陳列的花籃,巨大的簽名版,零零散散的記者,忙碌的工作人員 夢夏的腳步一點點慢下來,遠(yuǎn)遠(yuǎn)望著入口處那副巨大的海報,盯著五個字——導(dǎo)演:夢文昌。 情緒久久久久地?zé)o法平息。 遙遙十年,山水相隔,她終于不遠(yuǎn)萬里地來了。 夢夏走到海報前,回頭沖沈琰一笑,說:“你看電影的名字。” 沈琰雙手插兜,平靜地站在她身后:“《夢里的月光》。” 是部文藝電影,名字不夠吸睛,現(xiàn)在的電影市場,快節(jié)奏,高潮迭起的商業(yè)電影才賣座,這部電影怎么看都過于平淡。 夢夏睜大眼睛,仰頭吸了下鼻子,而后說:“我媽的名字叫李月來,你看,夢文昌、李月來,是不是真像傳言那樣,這部電影是拍給mama的?” “一會兒電影里應(yīng)該有你想知道的,”沈琰一手從口袋里抽出來,用拇指腹蹭了蹭她的眼角,“琰哥的懷抱要不要借你用一下?” 夢夏噗嗤一笑,細(xì)碎的光在眼睛里打轉(zhuǎn):“我不哭,你不要惹我?!?/br> “我是怕你冷,”沈琰松松擁著她,笑得不正經(jīng),“幾歲了還好意思哭鼻子?” “沈琰!”夢夏推他,他反倒越抱越緊,將她的呵斥聲悶在懷里,“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br> 天天嚷著生氣的人都不是真生氣,兩人鬧了會兒,天色漸漸黑下來。 長城劇場四周群山環(huán)繞,露天,天不夠黑沒法播放電影。 參加首映禮的多是娛樂圈的人,明星、編劇、影評人影影綽綽在貴賓席移動。 普通席位隨便坐,他們來得早,選的位置居中靠前,能看清臺上的人,可在偌大的劇場里不過是不起眼的兩個小點。 太冷了,風(fēng)仿佛吹進(jìn)骨頭縫里,手腳都僵得沒了知覺,觀影席里傳來小小的抱怨聲,夢文昌到是執(zhí)著,硬是把首映禮安排在夜里的山上。 時間一點一點逼近,夢夏盯著劇場中央,期待和忐忑把時間碾壓延長,每一秒都像是熬過去的。 “冷不冷?”沈琰把她的兩只手裹在手心,來回搓動。 夢夏心都不知擱哪兒去了,忘了冷,鼻尖凍得冰涼,和他抵在一起,小聲說:“不冷,就是有點緊張?!?/br> “琰哥陪著你,緊張什么,”沈琰在口袋摸摸索索,“我好像帶了糖?!?/br> 結(jié)果,他還真摸出幾顆糖,兩人坐在冰涼的觀眾席上,一人一顆數(shù)著分糖吃,一小把糖吃完,西裝筆挺的主持人入場了。 主持人說著場面話,夢夏沒心思聽,直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走上臺。 熾亮的燈光下,他面容沉毅,深灰色大衣筆直揮落,鬢角的一點白發(fā),眼角有細(xì)細(xì)的紋路,聲音徐徐緩緩,都是記憶中的模樣,卻不復(fù)那個愛笑的新手爸爸,而是個成熟穩(wěn)重的中年男人了。 夢夏緩緩彎起嘴角,卻濕了眼眶,真的,很想你啊。 主演挨個上場講話后,電影開始放映。 是個細(xì)水流長,甚至有點俗套的愛情故事。 男主是個夢想家,女主書香門第,兩人不顧世俗墜入愛河,可愛情終究還是被柴米油鹽磨損殆盡,最終,女主帶著女兒離開。 男主歷盡千帆,收獲了鮮花和掌聲,終于夢想成真??擅棵恳股钊遂o時,他總是遙望月光,因為那是他的夢遺失的地方。 電影播完了,有風(fēng)吹來,夢夏臉上一片冰涼,她一抹臉,發(fā)現(xiàn)自己流了滿面淚水。 接下來是互動環(huán)節(jié),觀影人說感想,記者提問恍恍惚惚等到首映禮結(jié)束,沈琰問:“要去見一面嗎?” 身邊都是窸窸窣窣離席的聲音,夢夏腦子卡殼似的,呆了半晌,才小聲說,“想走近點看一眼。” “好?!鄙蜱α诵Γ饋?,往臺下走。 工作人員忙碌著收場,有保安在,他們沒法靠太近,隱約看到夢文昌和誰在暗影里說話。 不知為何,熱鬧散去,她開始難過,心跳一下一下往下沉,又空蕩又茫然,不知道自己來這一趟該做什么。 明明爸爸就在眼前,卻無法靠近,不能言語,咫尺又天涯的距離,是十年陌路在他們之間豎起的屏障。 夢文昌從暗影中走出,身后跟著助理模樣的人,沈琰逮著時機,喊了聲:“夢導(dǎo)?!?/br> 夢文昌循聲看向他們。 猝不及防。 夢夏心猛地一跳,條件反射地后退,被沈琰牢牢握住,她連忙低下頭盯著地面。 保安注意到他們,左右各走來一個,伸手一攔:“活動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們要清場,麻煩配合工作。” 夢文昌只草草掃了這邊一眼,繼續(xù)往前走,沈琰沖他的背影喊:“夢導(dǎo),能給我簽個名嗎?” 保安看他們纏著不走,開始趕人,夢文昌腳步不停。 夢夏強忍了半天的眼淚簌簌落下來,甩開沈琰的手往后逃,沈琰脫口喚了聲:“夢夏?!?/br> 夢文昌腳步一頓,錯愕回頭,看到兩個孩子在看臺上拉扯,他喉嚨發(fā)癢,張開口,卻沒發(fā)出聲音,像斷電似的定在原地。 “夢導(dǎo)?!敝斫辛怂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