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南府寵婢、大齡剩女之顧氏長媳、誰說一見鐘情是夢想、淮景、樓上的學(xué)長看過來、柴米油鹽醬蘇茶、替身女配不做人啦、他夏了冬天、我的八次奇妙人生、你把我掰彎就得對我負(fù)責(zé)
夢文昌如夢初醒,大闊步走過去,衣擺夾著風(fēng),在夢夏極近處剎住車。 小心翼翼地,試探地,輕聲地開口:“夢夏?” 夢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背對著夢文昌,就是哭,就是哭,眼淚落下來,用手背抹掉,又落,又抹,怎么都抹不完。 夢文昌看向沈琰,目光詢問。 沈琰一手還牽著夢夏,無奈聳了下肩膀,好半晌,輕輕將夢夏轉(zhuǎn)過來,兩手握著她的肩膀,彎下腰安慰:“乖啦,先別哭?!?/br> 夢夏一哽一哽地?fù)u頭,往沈琰身邊躲,不去看夢文昌。 現(xiàn)場零零星星沒多少人了,助理把近身的幾人退開,不明所以的目光從遠處望過來。 夢文昌借由現(xiàn)場的燈光去看她的側(cè)臉,那一張他只能遠遠觀望的臉,喉嚨滾了滾,聲音像在沙石里磨損了一般,艱難地吐出來:“夢夏是爸爸?!?/br> 夢夏的腦子糊做一團,抽抽噎噎,不太穩(wěn)的聲音問:“你怎么認(rèn)識我?” 所有人愣住,陷入沉寂,跟不上女孩的腦回路。 沈琰先笑出來,要不是時機不對,他和夢夏的關(guān)系敏感,他真想說句,大家見笑了。 夢文昌緩緩松了口氣,語氣依舊透著小心:“爸爸怎么會不認(rèn)識你?” 夢夏驀地抬頭直視他,幾乎是吼出來:“那你為什么沒來找過我?也不聯(lián)系我?”說著眼淚又冒出來,聲音委屈巴巴地軟下去,“你根本就不想要我?!?/br> 助理算是明白了,女兒委屈了,發(fā)泄小情緒,他賠著笑說:“小夢夏,叔叔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別說你爸了?!?/br> 夢夏不明白,淚眼婆娑地看著夢文昌。 助理啵嘚啵嘚開始念:“你在實驗小學(xué)連續(xù)六年都是三好生,上了潭城中學(xué)后成績保持在年級前十,作文競賽得過三次一等獎,初二那年生病” 夢夏更迷茫了,怎么和她認(rèn)知的不一樣。 助理說:“夢導(dǎo)也想見你啊,可你外公太厲害了—” 夢文昌目光一橫,助理閉住嘴。 看著女兒淚流滿面的臉,夢文昌觸動了內(nèi)心最柔軟的腹地,一個大男人生生憋紅了眼眶,聲音幾乎有些顫:“是爸爸沒用,沒照顧好你和mama。” 后來事情說清楚了,夢文昌每每路過潭城,總會等在夢夏學(xué)校外面遠遠看上一眼,向熟人打聽,向老師咨詢,他盡己所能,用最沉默的方式參與女兒的成長。 這一晚他們聊了很多,從未如此親近,如此開心。 第42章 一秒記住 求書、報錯請附上:【書名 作者】 回程, 夢夏仿佛卸下五百斤的擔(dān)子, 像只歡快的小麻雀,一路和沈琰啵嘚啵嘚說個沒完。 沈琰第一次知道她原來這么能說, 擰開水遞給她:“喝點。” 夢夏喝了口水,才發(fā)覺喉嚨有些干, 有點不好意思, 側(cè)頭問他:“我太啰嗦了?” 沈琰笑了一下:“有點?!?/br> 夢夏面色一臊,目光忽閃著收回去。 沈琰接著說:“不過我喜歡?!?/br> 夢夏粉飾太平地繼續(xù)喝水,怎么有點甜呢。 “我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你不愛笑也不愛說話,”沈琰側(cè)了點身看著她, “一板一眼的像教導(dǎo)主任?!?/br> 夢夏一噎,唇上沾了水, 濕濕的,她抿了下:“有這么夸張嗎?” “嗯,現(xiàn)在可愛多了?!鄙蜱粗勰鄣拇? 喉結(jié)一滑,想親, 拿來她手里的水,灌了兩口, “以后也要多笑?!?/br> 夢夏彎著眼睛和嘴角給他遞了個假笑,沈琰掐住她的臉:“越來越皮了?!?/br> 到潭城后,打了輛滴滴, 先送夢夏到家屬院, 再拐去沈琰家。 路上, 沈琰問她:“過年能出來嗎?” “大家又去你家跨年嗎?” “應(yīng)該是,或者想想其他樂子?!?/br> 夢夏想了想:“年夜飯后,零點前,應(yīng)該能出去一會兒?!?/br> “想要什么新年禮物?”寒假回家不能經(jīng)常見面,沈琰挨近她松松擁住她,黏糊地親了親。 “什么都好啊,你呢,想要什么?”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下,夢夏瞥了眼司機,悄悄親了他一下。 沈琰終于滿意:“算了,留點驚喜。” 很快到了家屬院,這兩天一夜的行程和做夢一樣,夢夏腳步輕快得像能飛起來。 走進院子,她低頭給沈琰和爸爸發(fā)了條同樣的信息:[到家了。] 兩人回復(fù)都很快,沈琰:[晚上視頻] 夢文昌:[嗯。]末了可能是覺得敷衍,又補發(fā)了一條:[有事隨時找爸爸。] 夢夏從未感到如此幸福,邊回復(fù)信息邊推開客廳門,臉上還掛著笑,視線里先是看到一雙精致的細高跟,她緩緩抬眼,看到坐著的人瞬間錯愕。 “媽,你怎么回來了?” 離過年還有四年,李月來以往都是挨到最后一兩天才回來。 除了mama,外公和舅媽也坐在客廳,三人神色各異,卻如出一轍的嚴(yán)肅,夢夏目光惶惶地掃了一眼,連忙按黑手機收進口袋里。 “和同學(xué)去農(nóng)家樂?”李月來看著夢夏,語氣不兇卻無端叫人不安。 夢夏強撐著站在原地,不知道m(xù)ama知道了什么,嘴唇囁嚅,半晌才發(fā)出小小的一聲:“嗯?!?/br> 李月來盯著夢夏,點開手機往茶幾上一放,“自己看。” 夢夏腦子里千絲萬縷扯成一團,茫然不知所措,腳步極慢地走過去,低頭一看,腦袋轟的一下,完了。 是夢文昌電影首映禮的報道,大概是沒走的記者偷拍到的照片,她和沈琰牽著手面向夢文昌,照片很遠,光線也不清晰,但熟悉的人足以一眼認(rèn)出是她。 “解釋一下?!崩钤聛碚f。 夢夏心臟緊縮,血液直往腦袋涌,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音,淚意直逼眼眶。 “怎么回事?”李月來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 “我只是想爸爸了”夢夏一開口,眼淚一串掉下來。 李月來心一抽,也被逼紅了眼,指甲在掌心刻下一排月牙,壓下一口氣問:“那個男孩是怎么回事?” 夢夏低著頭不說話。 李月來氣急攻心:“早戀、撒謊、和男生偷偷跑去北京,你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夢夏無聲流淚,肩膀輕輕顫動,纖薄的身子孑然站在客廳中央,弱小又無助。 “和那個男孩說清楚,我已經(jīng)和你班主任聯(lián)系過,下學(xué)期轉(zhuǎn)到重點班。” 夢夏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哀哀地問:“我沒影響成績,媽能不能不轉(zhuǎn)班?” “這由不得你,那是什么樣的學(xué)生,曠課、打架、不學(xué)習(xí),你就是被他帶壞的。” “不是,”夢夏不知哪來的勇氣,大聲對李月來說,“他不是你說的那樣?!?/br> 李月來一拍桌子,蹭的一下站起來:“那是怎樣?和他認(rèn)識后你變成什么樣子?” 夢夏從未和長輩頂過嘴,這一刻,壓抑許久的情緒潰堤而出,哭著喊道:“那你呢?我一年到晚都見不到你,你從不關(guān)心我開不開心,生病了你也不知道,我的生日你從來記不住,你從小就不管我,為什么突然要管我?!” 李月來被問愣住,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女兒似乎很久沒好好說話了,仔細看她,不知不覺長高了許多,晃眼間怎么就長大了。 張怡開口緩和:“月來,是我沒管教好孩子,只看她成績沒退就沒多想,你有話好好說,夢夏不是不懂事的孩子?!?/br> 李月來聲音軟了些:“mama承認(rèn)做得不夠好,但你這個年紀(jì)不能戀愛?!?/br> 夢夏一股腦瀉出心底的苦楚卻沒覺得輕松,反而無比沉重,她勾著頭不答話。 李月來說:“什么年紀(jì)干什么事情,mama的話你不聽了是嗎?” “可是爸爸說”夢夏突然意識到在家里提爸爸不合適,忙止住話,又涌起一陣難過。 李月來窒住一口氣,緊緊壓在胸口:“才見一面,夢文昌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夢夏搖頭,思緒脫軌,幾乎是脫口說出來:“爸爸那么愛你—” 啪,一個耳光甩出去,李月來看著夢夏跌坐在地上,握緊發(fā)麻的手止不住顫動,眼眶通紅。 陳怡連忙去扶人,外公警告地咳了聲。 夢夏耳朵嗡嗡作響,仿佛感覺不到疼,勉力站起來,看著李月來,字字清晰地說:“我可以去重點班,但有個條件。” 李月來:“你說。” “如果我考上北大,是不是我做什么你們都不干涉了?” “前提是你先做到?!?/br> 夢夏被勒令回房間反省,外公長長嘆口氣:“你女兒和你一樣?!?/br> “爸,”李月來按著太陽xue,“你說什么呢?” “我和你媽都覺得女孩子要富養(yǎng),要寵,對你哥嚴(yán),對你溺愛,結(jié)果太放任了,你和那個夢文昌跑了,”老爺子拄著拐杖又嘆了口氣,“你帶夢夏回家的時候,我就想,不管男孩女孩都要夠嚴(yán)才能管教好,結(jié)果夢夏看著是乖巧了,骨子里還是和你一樣?!?/br> 晚上,沈琰給夢夏發(fā)視頻,夢夏怎么都不接,語音和電話也不接,倒是會給他回復(fù)文字。 沈琰隱隱不安,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這時候,三人群里進來一個連接,秦帥:[去北京浪也不約上兄弟] 沈琰心一緊,立馬點開鏈接,是拍到他和夢夏出現(xiàn)在夢文昌電影首映禮的照片,以及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文字。 他能看到,其他人或許更早看到了,難怪夢夏不對勁兒。 夢夏洗完澡,抱腿坐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沈琰聊天,心頭難受著,這事也不知怎么給他說好。 他那暴脾氣,知道后會發(fā)火吧?只少要悶個一陣子,換個座位都說是異地戀的人。 他那邊信息許久沒回,夢夏發(fā)了個[?]過去,電話就在這時進來。 夢夏吸了吸鼻子,感覺鼻音消得差不多,接通電話:“喂?!?/br> 沈琰一聲不吭,安靜得能聽見極細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