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云初提著燈籠,輕輕推開了門,黑暗里的她只有手中的光作為點綴,像是手持光環(huán)的圣女。 她看著里面的兩人,微微笑道:“是啊,我也好奇,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呢?” 屋里的兩人見她突然闖入,跟見了鬼一樣,面色煞白,哆嗦著求饒卻求不到重點上。 云初連日里來費了許多腦子,此時有些頭疼,她斜靠在門上,沖著地上的人冷淡道:“自己去找劉總管領罰吧。明天早上我若是又看到了你們,那就不是你們自己去領罰這么簡單了?!?/br> 剛轉(zhuǎn)身,復又折了回來,沖著她們嫣然一笑:“哦,對了,想知道你們世子爺?shù)幕陜罕晃夜吹侥膬喝チ藛???/br> 她的樣子圣潔又魅惑,輕易使人迷醉。云初看著她們呆滯的臉,,剛剛破拜的心情忽然好了許多。 府里下人有自己的小江湖,昨夜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兒第二日便能被扒個底朝天。 好好的貴女被說成狐貍精,云初幾天沒給左虞好臉色。 左虞內(nèi)外火皆旺盛,一氣之下,要親自過審府里的丫鬟,該發(fā)賣的發(fā)賣,該打死的打死,簡而之言,你們要我不好過,那你們也別好過了。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左虞支使著劉必福肅清內(nèi)府的時候,突然接到了旨意,他的母上大人臨安王妃,同南平帝一行人微服南下,三日后抵達南府,如此一來,別說發(fā)賣,怕是伺候的人都要另買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致我可愛的讀者:你們的意見我已收到,傷害了大家的期待,這里給大家鄭重的道歉。雖然我有時候忙起來連手機都不會翻,但是斷更不打招呼是我的問題,其實我特別不想辜負喜歡這本文乃至每一本文的讀者,所以一直在堅持寫,當然,以后也會堅持寫,只要你們看。 再次說一下更新問題:因為現(xiàn)在精力有限,這本文從現(xiàn)在起日更2k到完結,不管多少爭取讓大家每天都有的看,辜負了大家的等待我也特別愧疚,再次道歉。(有時候沒回催更評論,其實是因為不好意思,但是每一條都有仔細看的)。 以上來自一個日收益一毛錢的作者的誠意,希望大家能繼續(xù)陪伴,鞠躬.jpg 第45章 南平帝一行人是在陽光明媚的早晨, 走陸路到達的南府。 左虞提前得了信兒, 早早的城門口等候。天子御駕雖然低調(diào)卻依舊透露出高不可攀的內(nèi)斂,城門口碰面之后,南平帝身邊的應緩公公緩緩打了個手勢,示意此處不便多說。 南平帝身邊的應緩和應急兩位公公都是潛龍時的心腹, 左虞都是認識的,目光碰撞, 微一點頭,駕馬轉(zhuǎn)身在前引路。 到了南府門口, 車駕終于停了下來, 南府上上下下皆斂容屏氣,整整齊齊的低著頭站在門口, 迎接這位九位至尊。 左虞一臉肅容, 身上帶著臣子武將特有的果敢和忠勇, 大步走向那駕馬車,單膝跪地, 叩見君主。 車內(nèi)有人撩開了簾子, 隨著一聲熱烈的“兒啊”, 左虞被人抱了個滿懷,香風撲鼻, 即使是自己親娘也說服了他那敏感的鼻子,母子兩時隔半年的初次見面,終結在一串不停歇的噴嚏中。 臨安王妃楚氏激動過后終于清醒,笑中帶淚連連往后退了幾步, 一眼不眨的望著自己家兒子。 云初站在劉必福胖胖的身軀后面,借空看了一眼激動的楚氏,珠光寶氣掩映下的臉有些疲憊,卻依舊明艷,體態(tài)稍顯豐腴,皮膚更是細膩白皙的像個未出閣的女子,舉手投足間,一看便知是大家出身。 這個認知剛剛形成,便聽這位楚氏道:“哎呀哎呀,娘親真是忘記你這個毛病了,你說說你也是,好好的兒郎,怎么凈養(yǎng)成了一些閨閣的怪毛病,害得我現(xiàn)在也見著兒媳一面......聽說我兒子金屋藏嬌了?” 她睜著大眼十分快速的在左虞身后站著的那一群人里掃了一遍,云初眼觀鼻,鼻觀心,萬萬沒想到,這位說話行事的風格與她兒子偏了十萬八千里。 左虞頭疼的把楚氏拉在了一邊兒,暫且交給早已候在旁邊的李姑姑,對著車內(nèi)含笑的男人叩拜:“臣思明,拜見陛下?!?/br> 南平帝把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威儀的臉上露出些久逢知己的喜悅,淡笑道:“你我之間,何須多禮,快起來吧?!?/br> 左虞謝恩,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車門口,接過應緩手中的車簾,等著南平帝下車。 他一靠近,便發(fā)現(xiàn)車里除了南平帝之外,還有一個小廝,此時那小廝的腦袋正搭在南平帝的肩膀上,雙唇微張,睡得正香,而被他靠著的男人一動不動,唯恐擾了他的清夢。 左虞見此,微微一怔,待看到到南平帝柔和寵溺的眼神之后,驀然明白過來,這位小廝應當就是那位獨寵后宮的娘娘了。 難怪信上只說南平帝和臨安王妃的名號,這位娘娘倒是一如既往低調(diào)的別出心裁。 對上南平帝看過來的視線,左虞連忙低下頭,請安道:“屬下拜見皇后娘娘?!?/br> 馬車的顛簸沒讓新棠轉(zhuǎn)醒,左虞這一聲中氣十足的“皇后娘娘”生生的把她驚醒了,只有天知道,作為后世人的她,對這個稱謂有多么的敏感。 南平帝拍拍她的頭,拉著她下了馬車。 南府原本空曠的府院,因為貴客的到來,顯得熱鬧許多,那對天下第一尊貴的夫婦早已住進了一處僻靜的庭院,這份熱鬧主要體現(xiàn)在臨安王妃楚氏身上,未來過南國的她,精力十足旺盛的拉著李姑姑四處晃悠,想看看曾經(jīng)她的丈夫、現(xiàn)在的她的兒子住過的地方。 當然,還有更主要的目的。 “你不是在信中說阿虞有了心儀的姑娘嗎,人呢人呢,快帶我去見見?!?/br> 李姑姑除了負責左虞的胃之外,還負責與遠在京城的臨安王妃通信,確保她能早日收到自家兒媳婦的消息。 見楚氏如此急切,李姑姑老老實實坦白了自己在信上隱藏的話,她道:“王妃,那個姑娘的人品和長相都是沒得說,就是......就是出自一般,是咱們世子爺買來的婢女?!?/br> 楚氏“啊”了一聲,短暫的驚愕之后,心情從復雜猶豫又變成了視死如歸:“唉,婢女就婢女吧。阿虞那性子與他父王簡直是大相徑庭,我在京中辦了那么多宴會,就盼著能有哪家的貴女看上他,先訂個親也是好的,可是偏偏人家都對他避之不及,可憐我一把年紀了還沒抱上孫子。” 李姑姑放心了,隨即想到近日府里的傳言,笑得高深莫測:“王妃放心,您的愿望離實現(xiàn)不遠了。” 楚氏急著想見的人,此時正在榮華園里。 榮華園是位于南府花園后面的一處僻靜庭院,因為離著鏡南堂與前院甚遠,所以這處院子一直空著,前兩天才被收拾出來,劉必福開了庫房,又添置了許多貴重擺件進去,把榮華園收拾的煥然一新。 南平帝夫婦便安置在榮華園里。 此時的云初,正陪著榮華園里的嬌客坐在亭子里納涼。 左虞是在得知此次有皇后同行后,才匆匆叫了云初去服侍的,南府里的下人服侍人的水平本就參差不齊,所以他只好委屈下自己,讓云初過來先伺候著,順便告訴她:那位娘娘口中的關于他的話,只準聽聽,不準當真。 云初站在那位還作小廝打扮的娘娘跟前,心中卻在想著關于左虞的,那些不準當真的話,到底是什么話。 或許是她的目光過于殷切,成功吸引了新棠的注意。 新棠回視著她的眼睛,輕輕一笑,問得自然又平和:“我很好看?” 她就那么隨意一問,淡淡的好奇,語氣不像是問一個下人,更像是在同一個與之時常相處的舊友閑話,與云初自小到大所認識的那些王公貴族的夫人小姐與生俱來的高傲太不一樣。 但又不是偽裝,她見過的偽裝太多,多到她幾乎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很清楚的明白,這位娘娘她似乎就是這樣一個豁達的人。 云初怔愣一會兒,誠實的點點頭:“娘娘姿容無雙,可與日月爭輝?!?/br> 眼前的女子即使做了小廝打扮,也掩藏不住眉眼之間的精致,若是穿回錦衣華服,定然風華絕代。 新棠對著她笑:“你叫什么名字?” 云初行了一禮,答道:“奴婢叫阿眠?!?/br> 新棠把這個名字在心里過了一遍,想著臨安王妃一路上念叨著的自家兒子的心上人,好像就是叫阿眠? 那樣一個sao包的傲嬌中二少年,眼光似乎還不錯? 新棠怎么可能真的把別人心上人要在跟前伺候,十分親和的吩咐道:“我這邊不用你伺候,你回去你們世子身邊吧?!?/br> 云初不是真的婢女,也沒有那種“伺候娘娘是三生有幸”的想法,見新棠如此說,順從的行了一禮,就退下了。 這種干凈利落的方式真是太合她的口味了,新棠看著她的背影體態(tài),難得這女子規(guī)矩儀態(tài)也如此好,也不知左虞從哪找來的寶貝,看來臨安王家離辦喜事也不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棠來了,云初的身份離曝光還會遠嗎? ps:問一下,我如果寫現(xiàn)言,有人看嗎 第46章 云初去了鏡南堂, 左虞不在, 她找了一圈沒見著人之后,便打算回清風閣。 原本想著若是在路上遇到了,便把榮華園的事情大概說下,誰知這一路上竟是格外空曠, 原本當值的人也不見了人影。 隨手抓住一個匆匆路過的婢女,一問才知, 世子爺?shù)哪铿F(xiàn)在正在前廳召集府里的下人,說是大家伺候世子有功, 要給大家發(fā)賞錢。 云初想了想那個場面, 還是敬而遠之的好,立刻松開手放她去了。她有種錯覺, 這南府里最近應該會很熱鬧, 得提前和左虞通個氣兒, 以防府里的神仙作法燒到了自個兒。 她不知道的是,能讓她提前通氣兒的人, 此時也自身難保。 前廳里, 楚氏看著涌進來的下人, 面上是一股準備大干一場的躍躍欲試的興奮。劉姑姑帶著人準備午膳去了,一時沒個人來分散她的精力, 被強行困在這里的左虞一個頭兩個大,他坐在楚氏身邊,身下跟長了刺一般:“您這是要做什么?” 左虞容貌與楚氏更為相像,兩人坐在一起, 一個陽剛俊美,一個富貴溫柔,如果說左虞積威深重,讓人想退避三舍,那楚氏就如同和風細雨,讓人想親近。 她看著下人們在劉必福的指揮下排排站好,極為滿意的沖早已不耐煩的左虞道:“兒子啊,你這個總管,母妃很喜歡,你記得賞一賞人家,長一長俸祿?!?/br> 左虞看了一眼劉必福笑得只看得見牙齒的臉,氣不打一處來:“笑笑笑,合著爺以前苛待你了,這么點兒小恩小惠就把你美得找不著北了!” 劉必福已經(jīng)習慣了自家主子的性子,只能順毛,話不過腦的應著:“是是是,您說得都對?!?/br> 楚氏樂了,全然不顧自己家兒子黑下來的臉,笑著問道:“那你和我指指,平日在你們爺跟前伺候著的都有誰?。俊?/br> 左虞眼皮一跳,終于明白他母妃這一路上明里暗里的試探是為哪般了,這是沒從李姑姑和自己這里找著人,坐不住了。 他恨不得長嘆一聲,放眼滿京城,怕自己兒子娶不著媳婦的命婦,也僅她母妃一人了。 劉必福有一說一:“回王妃娘娘的話,外院的話,就是奴才,內(nèi)院的話,就是阿眠姑娘了。” 楚氏知道阿眠的名字,但卻一直沒見到真人,克制的忍著沒有站起身來,笑著問道:“阿眠可在這里,快上前來讓我看看這個孩子,世子脾氣不好,跟著他應當是吃了不少了苦頭吧?!?/br> 左虞:“......” 他為什么要在這里受這份罪? 劉必福也沒想到魔王一樣的世子爺,有個這么通情達理的母親,他幾乎要喜極而泣,往人堆里尋了一眼,恭敬道:“回王妃的話,阿眠今日未當值,若是您要見她......”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極有存在感的世子,想了又想,理智占了上風,還是收回了“我這就讓人去清風閣把人叫來”這句話。 左虞太清楚她娘的性子了,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直瞞住她娘的原因,他覺得云初那個愛端著,愛小作的模樣,如兔子一樣,一驚,就藏得比誰都深,他母妃就是那個會驚了兔子的獵人。 他站起身來,把楚氏往鏡南堂里攬,背著劉必福一揮手,示意他把人都散了。 楚氏有些不樂意:“你別總在婚事上給你娘打哈哈,我也就把話放這兒了,這次跟著陛下和娘娘一起過來,就是為著你這終身大事,京城里的姑娘看不上你,這南境民風開放,那總得有一個能瞧上你的吧,現(xiàn)在倒真是有人瞧上了,你卻遮遮掩掩,莫不是這家姑娘有什么隱疾?” 左虞拉著她不松手:“沒有。” 楚氏擰了他一把:“那你倒是讓我見見啊。” 左虞“嘶”一聲:“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時候到了,兒子親自帶著她去給您敬茶,現(xiàn)在您這個唯恐天下不亂,會嚇跑她的,到時候人跑了,我上哪再找一個去。” 楚氏被他說服了,又道:“那你給我說說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左虞:“......” 還有完沒完了。 他松開,正要義正言辭的擺下態(tài)度,便見前方款款行來一抹倩影,他表情一瞬間僵住,動作難得遲緩。 云初停在了兩人面前,行了一禮:“見過世子,見過王妃?!?/br> 人和人之間,很多時候是要看氣場的,楚氏看著面前這個面容姣好、氣質(zhì)嫻雅的女子,確定自己沒在府里見過她,畢竟這么出眾,若是見過一面,肯定是有印象的。 她對府上的女子都格外留意,友善的讓云初平身,另一邊早已用眼神詢問起了左虞。 云初本就是路上偶遇,見左虞身邊有人,便歇了同他講話的心思,又見這兩人皆沒什么指示,行完禮之后便退開徑自往遠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