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節(jié)
對了!她是在小弟出生后才知道她媽會做棉衣!如果不是郁初四,她們誰也別想穿梅芳云大發(fā)慈悲做出的棉衣。 多喜好分明的媽!絕對不能讓人冤枉了她去!明晃晃的在臉上寫著,不待見她們幾個姐妹!恨不得把她們有限的價值都壓榨光,出一口心頭的惡氣! 可如今老兩口自己過著小日子,和和氣氣,對她們客氣溫柔,恨不得把這些年欠她們的愛一次性還上,聽說剛降溫的時候,還特意提前幾天去給郁初三送厚衣服了。 這是她媽嗎!但想到二老躺在icu時的樣子,是,她也沒有多心疼,但她還是想說一聲,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更自己商量商量行不行。 她也未必會完全反對啊,就算事前為了讓她當個孝女,出于道德沒有跟自己說,事后說一聲啊,也算有個態(tài)度。 這多多長時間了,看來是沒有跟她講的意思。說實在,有些生氣! 但這氣撒在誰頭上,估計誰也覺得冤枉! 再說她能撒誰頭上!沖夏侯執(zhí)屹發(fā)脾氣,萬一顧君之一個痛快再把他殺了,自己成什么了!沖易朗月?不是一樣的結(jié)果嗎,都顯得自己忘恩負義。 難道沖顧君之?這是顧君之的錯嗎!這是迤嬴的錯!迤嬴呢?迤嬴不在家。 郁初北將球踹出去,踹的火氣上涌,到頭來,她誰都不能找,就得自己憋著! 吳姨明顯察覺出夫人不高興,夫人剛才那一腳可是踢到對面墻上又彈回到半路了!擺明是有氣,因為郁初南? 吳姨笑容溫柔:“夫人,多大的事還不是你說一句就能解決的,別氣壞了自己?!?/br> 吳姨看著夫人看自己的眼神,頓時有些不明所以,有氣夫人看了她一會又移開目光后,更是心中忐忑,這是怎么了?是她們哪里伺候的不好? 吳姨哪里敢托大,趕緊告訴了顧叔,仔細想自己今天哪件事處理的不好,怕自己無形中美化了自己今天的所做作為,還讓顧管家調(diào)出監(jiān)控,審查了一遍。 顧管家擔心夫人有事,或者是郁家大姐告了吳姨什么狀,又把上午郁家大姐和夫人的對話放大聽了一遍。 583安慰(一更) 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不但沒有,郁家大姐還是幫顧先生說話的,句句說的深明大義,而且拋開這些,兩人說的其他內(nèi)容都是老生常談,顧夫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所以……顧夫人為什么不高興? 完全沒有頭緒! 可夫人確實在鬧情緒,現(xiàn)在孩子都不領(lǐng)了,自己反鎖了房間門生悶氣! 這肯定不是好現(xiàn)象,何況夫人還懷著孩子。 顧管家看看時間,已經(jīng)一個小時候了,夫人沒有出來的意思,莫非因為孕婦情緒波動大?如果郁家大姐與顧夫人的談話有哪句話會引起夫人不高興,大概就是郁大姐讓夫人多忍讓顧先生。 夫人會不會多想了?覺得顧先生在外面有人了?!郁家大姐在旁敲側(cè)擊的讓夫人忍讓!顧管家覺得夫人極有可能這樣想! 怎么可能!顧先生如果是那種人,哪里輪得到顧夫人上位!顧管家示意吳姨去看看夫人,順便開導開導,可不要悶到了小小姐,當然也不能悶到夫人,顧先生會怪罪。 吳姨急忙端了果盤上去,卻沒有敲開夫人的房門,夫人甚至連回應都沒有給。 顧管家焦急的在樓下走來走去,可夫人不開門,他再急也沒有辦法:“都警醒些,不要驚擾了夫人?!?/br> …… 顧君之回來的比較晚,打開房門,獨層樓道的華麗燈光亮起又暗下,將樓道奢華的裝修吞沒在一片黑暗里。 今天比較冷,他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略厚的長款風衣,與西裝革履相比,多了一絲休閑的恬淡,但這絲本該被放大的少年氣,很快被他冷淡的神色壓住,卻更加顯得他器宇軒昂,沉熟穩(wěn)重。 吳姨早已經(jīng)等在玄關(guān),為顧先生取出拖鞋,接過他手里的文件。 顧君之下意識的掃一眼客廳,顧徹、顧臨陣沒有這么早睡,以往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在客廳跑鬧,或者樓上也能傳出他們的聲音,現(xiàn)在卻顯得格外安靜! 吳姨出于擔心,已經(jīng)悄悄靠近顧先生,低聲開口:“夫人心情不好……”您讓著她些,最后一句話沒敢說出口。 顧君之聞言神色上沒有任何變化,轉(zhuǎn)身離開。 家里靜悄悄的,沒有孩子的吵鬧聲,聽不到傭人忙碌的聲響,連電器運動的聲音都最大限度的降到了最低。 顧君之坐在書房的桌椅上,手里捏著常用的鋼筆,已經(jīng)十分鐘沒有動過了。 在這個家里,這樣安靜的時候很少,往往從他回來到他睡覺,她都有辦法在他身邊不停的刷存在感,如果開始說話,就更別想停下來,傾訴欲能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現(xiàn)在出其的安靜…… 顧君之沒有不習慣的感覺,也沒有非要強迫她開口的意思,他沒有那么表里不一,而且初北是真的很煩人、吵鬧,尤其有的時候是真不看人臉色。 顧君之思慮再三放下筆,起身。修長的雙腿走出書房,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顆,顯得刻板而不需變通。 三樓很安靜,一樓和二樓依舊沒有一點吵鬧的聲音。他直接走下來,站在二樓的主臥門前。 顧君之想到了這些天易朗月總是提起的‘夫人懷孕了,顧先生照顧一下夫人的情緒’。每一個健全的人格均孕養(yǎng)不易。 而且……他確實做的不夠,孩子也確實是他的,他不能違心的說對她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一點期盼。 顧君之抬起手,敲敲房門。 沒有人回應。 過了一會,顧君之又抬手,敲敲房門。 依舊沒有人回應。 顧君之再次抬起手,突然想起曾經(jīng)有一個晚上,她在他門外也是這樣鍥而不舍的敲門,她很有耐心,她如果想做成一件事情,總是很有耐心。 顧君之敲下去。 房門如常的關(guān)著。 顧君之體會不出她當時在想什么,但這一會,他比較又耐心,于是再次抬起手。 顧管家殷勤又無聲的走過來,彎著腰遞上一串鑰匙。沒辦法,夫人放下了隔音墻,只能用點‘小’手段。 顧君之想了想,接過來。 顧管家終于松口氣,心中激動不已,顧先生終于長大了知道哄女人了,他也知足了。 顧君之走進去,關(guān)上門,見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真站在這里他并不知道要說什么,在廢話上,他不如她。 但已經(jīng)進來了,而且她懷著孕,顧君之想到這些,沉默的上前幾步,坐在床邊,看著她的背影,聲音沉穩(wěn),又像他的人一樣沒有感情:“初北?!?/br> 郁初北已經(jīng)委屈的哭了一回,心情剛剛好一點,眼圈上的紅暈也自我調(diào)適的差不多了,如今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她突然轉(zhuǎn)過身,挪過去抱住他的腰,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哭聲壓抑又委屈。 顧君之怔了一下,伸出手,放在她背上。 郁初北不自覺的抱緊他的腰,臉向他更有溫度的腰間貼,好像終于找到了主心骨,有了可依靠的力量,想傾訴給他,想說自己的委屈和被瞞著的不高興,想被他診視,想他更在乎自己一點來說服自己他也是逼不得已。 眼淚不一會濕透了他薄薄的襯衫。 顧君之的手輕輕在她后背拂過,讓她哭,也看著她哭。 什么建設(shè)性的舉動也沒有,兩個人,一個哭,一個笨拙的只是安慰。 顧君之一直沒有動,他以為她會說很多,畢竟她最會訴苦,她會從事件的起因談到繁瑣的經(jīng)過,最后她都不知道歪到哪里的結(jié)果。 但是他等了很久,等到她哭的聲音越來越小,腰腹上都是她哭的濕噠噠的痕跡,哭到她累了,哭到外面徹底黑下來,哭到她睡過去,她什么都沒有說。 這不是她的性格!顧君之臉色瞬間暗沉,神色冷了下來,帶著暴風雨欲來的煞氣! 顧君之欲起身,郁初北立即不安的笑聲哼唧了一下,無意識的用力,環(huán)緊他的腰腹。 顧君之看著她哭腫的眼睛,帶著淚痕的臉,濕噠噠的頭發(fā),就這么看著狼狽身側(cè)的臉,看了一會,伸出手,為她撥開染濕的頭發(fā),抹干她臉上的眼淚,想將她抱到原來的位置。 郁初北敏感的不讓他動。 顧君之俯下頭聲音很低:“我抱你過去睡……別擔心,我不走……” 緊緊攥著他襯衫一角的手松開。 顧君之見狀無奈的在她發(fā)間落了一個吻,起身,將她抱去枕頭上,陪著她一起躺下來。 十一點半的晚鐘響了一下,臥室的窗簾自動合上,整棟房子里除了應急燈,所有的燈光電器停止運行,進入了休眠時間…… …… 顧君之醒來的時候有些茫然,但片刻就回過神來,原來還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外面天色還很暗,顧君之沒有急于抽出被她壓著的手臂,用另一只手拿過床頭燈看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托著她的頭放好,從臥室出來。 走廊上的燈光散發(fā)著淡淡的柔光。 顧管家已經(jīng)恭候多時,無聲的遞上熱毛巾。他覺得顧先生應該有話要問。 顧君之沒有接,臉色難看:“怎么回事?” 顧管家察覺到顧先生話里的冷意,頭瞬間垂的更低,將昨天自己查了一天沒有查到線索的心得說了一遍,說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等著被宣判。 顧君之眉頭皺的緊緊地,這算什么理由!人交給他們小心伺候!結(jié)果就伺候成這樣,還一問三不知! 顧管家的腳跟瞬間找好了立即逃跑的位置!他覺得顧先生現(xiàn)在情緒很不對! “君之……”微弱沙啞的聲音從臥室內(nèi)傳來,帶著少見的祈求和無措,像一個孩子,聲音軟軟的,而不是平時嘰嘰喳喳的喜鵲精。 顧管家頓時覺得周身的壓力減小。 顧君之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郁初北坐了起來,還沒有完全睡醒,眼睛腫著,頭發(fā)蓬松,睡衣從肩膀斜下來,神色有些無助,她伸出手,像在撒嬌,依賴的等著被擁抱,等著被撿起來。 顧君之心里嘆口氣,腳步只頓了一下,已經(jīng)走了過去,坐在她身旁,抱住她,問出了他以為不會問的問題:“怎么了?”哭成這樣。 584心放寬(二更) 郁初北靠在他肩上沒有動,其實她沒覺得顧君之會安慰她,她不纏著顧君之,顧君之一般都不理她。 昨晚自己把自己氣了個夠嗆,委屈的不行,哭完已經(jīng)沒事了,但他一過來安慰自己,她的勁又上來了,反而鬧騰著把自己的形象丟了個差不多。 郁初北現(xiàn)在想想還有些郁悶,本來就所剩不得的美好樣子,現(xiàn)在估計都成爛菜葉了:“很丑吧?!?/br> 顧君之沒有回答,因為問的多余,她不丑也不好看,因為保養(yǎng)的好,皮膚白,只能說還行,尤其笑的時候很溫柔的女人。 郁初北撇撇嘴,一點客氣都不愿意說,也就只能接受別人挑來的老婆。 顧君之沒管她在想什么,反正不會是好話:“你怎么了?”將她從肩膀上移開,看著她的眼睛。 “氣你?。「阏f了讓和吳姨她們談一次,結(jié)果你什么都沒有說就走了,我的話都成耳旁風了,我能高興!” 顧君之不說話,等著她說正確答案。 郁初北保證:“就是這些,我能有什么事……”然后小聲抱怨:“就是小肚雞腸,放大自己的委屈了。” 顧君之依舊看著她,聲音難得溫和:“不是這件事,初北,出什么事了?” 郁初北被顧君之難得的人話驚的目瞪口呆,她一直以為顧君之都不知道她叫什么的! 隨即在他的目光下落寞下來,而且,她也真的想找個人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