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受傷:后背挨了一箭
這是裴子靖第三次對蘇筱柔承諾“我會把你救活”,常言道“事不過三”,他斬釘截鐵的一次又一次保證,蘇筱柔怎能不相信他。 趴在裴子靖寬闊的背脊上,蘇筱柔意識迷糊,心境卻是歡欣明朗。裴子靖,他能拼盡全力的救她,證明她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分量。 即便不是無可替代,至少也是舉重若輕。 背著蘇筱柔,裴子靖在樹林里艱難的跋涉,他雖然體力好,可長期沒有進食,再加上路面本就坎坷不平,他行走難免吃力。 為增加自己的穩(wěn)定性,裴子靖摘下一根粗壯的樹枝當拐杖,在雜草叢生的道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 急著要給蘇筱柔找草藥,裴子靖盡量把自己的步伐加到最快。 他深深明白,若自己耽誤時間,蘇筱柔肯定會因為中毒太深而喪命。 時間緩緩流逝,月亮逐漸偏西,再一點點的隱沒在曙光里。 白晝把黑暗給驅散,天色大放光明。裴子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時間已是七點。 太陽從東方升起,灑下萬道金光??粗絹碓矫髁恋年柟猓嶙泳感闹袩o比焦慮。 白天不同于夜晚,島民們都會在島上活躍。他現在正確的做法,是應該找個隱蔽之處躲起來,等天黑了再出來。 可蘇筱柔的治療還沒完成,她還差最后一味草藥敷傷口。而那味草藥,裴子靖昨晚尋找了幾個小時,都沒發(fā)現蹤影。 趴在他背上的蘇筱柔,敲了敲他的肩膀:“小叔,你放我下來,讓我自己走?!?/br> 昨晚又吃下幾味草藥后,蘇筱柔癥狀已有所緩解,雖然傷口還很疼,腦子也暈暈乎乎的。但已經不再冒汗,呼吸也暢快了。 相反,裴子靖背著她走了幾小時的路,一刻都沒有停息,他已經累得大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蘇筱柔都能看到,他行走的時候,豆粒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接連跌落。 “別鬧,”裴子靖沒有放下蘇筱柔,還用手臂把她箍得更緊。他才不會讓她下來自己走,蘇筱柔現在還很虛弱,根本就走不動。 再有,若是遇到危險,他可以背著蘇筱柔迅速的逃之夭夭,要是拉著她跑,她反而可能會跌倒,更耽誤時間。 隱約中,蘇筱柔聽到雞蹄聲,并且看到遠處炊煙繚繞,顯然是有人在做飯。 她也意識到,白天會很危險。于是,她對裴子靖提醒:“小叔,我們是不是應該躲起來,等到了晚上再走,免得別人發(fā)現我們?!?/br> 像是蘇筱柔印證的話,裴子靖聽到不遠處傳來交談聲。聽聲音是幾個男人,而且情緒很激動,像在吵架似的。 裴子靖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心中更是緊張。那里,正是他昨晚襲擊那個黑家伙的地方。 看來,島民們已經發(fā)現那黑家伙被他射傷,正在辱罵他,并且在討論如何追捕他。 不想讓沖突愈演愈烈,裴子靖朝著叢林深處走去,還特意挑選那種野草幾乎有一人多高,平時完全沒人涉足的地方走。 蘇筱柔突然出聲喊:“停下!”那焦急的聲音,像是看到什么突發(fā)狀況。 裴子靖立即止步,緊張的問:“怎么了?” “這里有好吃的,”蘇筱柔抬手,在果樹上摘下幾個無花果,估計是地處熱帶的關系,這無花果長的有雞蛋大小。 看那表皮紅到發(fā)紫的色澤,味道肯定也很甘甜。 蘇筱柔想也沒想,便把無花果遞到裴子靖嘴邊:“吃點東西補充的量,這果子可好吃了,甜甜的?!?/br> 蘇筱柔說話像哄小孩子吃東西,裴子靖卻抗拒的不張嘴。那無花果也太臟了,不僅滿是灰塵,還有鳥糞的痕跡。 他才吃不下這東西! 見裴子靖不張嘴,蘇筱柔不滿的說:“你好挑食,寧愿餓肚子也不吃東西,真是個少爺!” 裴子靖快要被她氣死:“這么臟也吃,蘇筱柔,你也太不講究了。” “哼,”蘇筱柔吸吸鼻子,委屈的反駁他:“你昨晚給我吃的草藥,好多也沒有洗,從地上拔起來就塞我嘴里,就跟喂兔子似的?!?/br> 裴子靖啞然,他昨晚是太心急,根本就沒想到要把草藥清洗一遍,只想盡快給蘇筱柔服下。 “沒聽過吃藥還要洗的,”裴子靖強詞奪理的反駁:“只說要注意飲食衛(wèi)生,又沒說要注意吃藥衛(wèi)生?!?/br> 蘇筱柔只覺得滿頭黑線,原來,這裴子靖也有胡攪蠻纏混淆是非的一面。 前方隱約傳來水聲,蘇筱柔頓時興奮:“好了,前面有水,可以把水果洗干凈。運氣好的話,咱們還能抓到幾條魚。不是我吹,我熬的魚湯可好喝了,保證你喝了一碗想二碗?!?/br> 裴子靖真不知該怎么形容蘇筱柔,剛剛從鬼門關轉一圈,還沒完全擺脫死亡的陰影。她就有心思嘻嘻哈哈,這份樂觀心態(tài)也是沒誰了。 “咱們現在有鍋嗎?”裴子靖故意給她潑冷水,“大小姐,我們是在逃命,不是旅游?!?/br> 蘇筱柔故意忽略他后面的話,樂呵呵的說:“沒有鍋就做生魚片,你看日料里,鮮嫩爽口的生魚片多受歡迎?!?/br> 蘇筱柔說話之時,裴子靖已經走到水邊,也是條河流,從方向和位置看,應該是昨晚看見的那條河的下流。 河流前方,是大片的茅草,植株高大,就像田里的高粱玉米,且綿延伸展到遠方,都看不見邊界。 裴子靖盯著茅草叢沉思,蘇筱柔已經慢慢的從他背上滑下來,她忍著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到河邊,在清澈的河水里清洗無花果。 裴子靖目光突然看到河流的對面,那里是山崖的峭壁,滋生著各種雜草。而那些荒蕪的雜草中,幾棵石胡荽特別引人注目。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裴子靖自語,石胡荽,正是他苦苦尋覓的最后一味草藥。只要將它搗爛,敷在蘇筱柔的傷口上,就能讓她徹底擺脫死亡的陰影。 事不宜遲,裴子靖矯捷的越過河流,抓著峭壁上凸出的石塊和野草向上攀爬,他動作流利而迅捷,仿佛是久經訓練的特種兵。 河流對岸,蘇筱柔看到大氣也不敢出,這可不是在景區(qū)玩攀巖,裴子靖任何保險措施都沒做,要是倘若不慎摔下來,絕對會摔的粉身碎骨。 為避免裴子靖分心,蘇筱柔也沒有叫他小心,她目不轉移的盯著越爬越高的裴子靖,心中默默為他祈禱。 事與愿違,正當裴子靖快要采摘到石胡荽時,蘇筱柔突然聽到后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嘰里呱啦的喊叫,以及獵狗的犬吠聲。 蘇筱柔知道是島民們找過來了,她趕緊對裴子靖大喊:“有危險,你快下來!” 島民們鬧出的動靜那么大,裴子靖自然也聽到了。他飛速的摘下幾棵石胡荽,把它們含在嘴里,再利落的向下攀爬。 沒等裴子靖從懸崖上下來,島民們已經發(fā)現了他。剎那間,驚天動地的叫喊聲鬧成一團,幾只獵狗也狂叫個不停,像是在給自己主子吶喊助興。 一個戴著復雜頭飾的大個子男人,舉起弓箭對準裴子靖,第六感意識到危險的蘇筱柔回頭,正好看見一枚利箭“嗖”的射出來,朝著裴子靖射過去。 “不要!”蘇筱柔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她跳進河里,對著裴子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試圖替他擋下那枚利箭。 到底是晚了一步,利箭飛速鉆進裴子靖的后背,深深扎進他的身體里,渲染出大片的血花,把他的背脊染紅。 親眼目睹這一切,蘇筱柔急痛攻心,她先是感覺到天旋地轉,而后就軟綿綿的倒在河里。 被利箭射中,裴子靖直接懸崖上墜落在地,背部火燒火燎的劇痛,痛得他幾乎要暈厥。 當他看見倒在河水里蘇筱柔時,剎那間又站了起來。 裴子靖幾步跑到河里,把蘇筱柔給攔腰抱起來。此時,那些披著獸皮的島民對著他們圍攏過來,從他們雜亂的叫喊聲里,裴子靖依稀聽出他們在喊:“抓活的!” 后面是山崖,裴子靖無路可退。他看看河流前方的茅草林,立馬飛快脫下蘇筱柔身上的外套,把她連頭帶來的包裹起來,然后抱著她一頭扎進茅草林。 茅草的邊緣鋒利,就像像刀子似的,裴子靖才鉆進去,臉上身上就被割出無數血淋淋的傷口。 雖然火辣辣的疼,然而和后背的傷口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裴子靖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只顧一個勁的往前走,越往前走,就離危險越遠。 不知走了多久,裴子靖累的精疲力盡,后背的傷口不停流血,已經讓他失血過多。 身上一陣陣的發(fā)冷,裴子靖再也走不動。仔細聽周圍的動靜,除了茅草葉彼此摩擦的細碎聲響,再沒有其他動靜。 看來,那些島民也知道茅草葉的厲害,所以沒有追進來。 裴子靖緊張的神經終于放緩,他用腳踢倒身邊的茅草,打造出一個小空間,這才把蘇筱柔放下來,揭去包裹著她的衣服。 蘇筱柔被捂得差點窒息,她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看見裴子靖臉頰以及身上斑駁凌亂的傷口,蘇筱柔心疼的直喘氣:“你怎么變成了這樣子?” 現在她才明白,為何裴子靖要用衣服把她包裹嚴實,原來,他是為了避免鋒利的茅草葉割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