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為王_分節(jié)閱讀_64
游淼看穿了,李治鋒也知道他看穿了,但只是不說話,許久后,游淼“哦”了一聲。 “我們留在這里,不會被其它人發(fā)現(xiàn)嗎?”游淼說:“你最好盡量少露面……” 李治鋒抬眼看游淼,答道:“李延來過?!?/br> 游淼:“說的什么?” 李治鋒:“求你救他,帶他回去。” 游淼點了點頭,李治鋒問:“救他?” 游淼問道:“能救么?” 李治鋒:“可以,他爹死了,他對賀沫帖兒也沒用,我可以把他要過來?!?/br> 游淼心中一動,又問:“太子呢?” 126、卷三 滿江紅 “救不了?!崩钪武h緩緩搖頭:“賀沫帖兒不會放走他們,因為你們漢人皇帝對韃靼來說很重要,前幾天已經(jīng)把他們帶走了,帶到延邊城去交給摩蘭汗,就在我抵達大安那天?!?/br> 游淼又問:“官員們呢?” 李治鋒瞇起眼思考,游淼知道他有點為難,但這非常重要,關(guān)系到有多少人能逃出去的問題。落在韃靼人手里的漢人毫無反抗能力,遲早要被折辱至死。 “我盡量罷?!崩钪武h最后說。 游淼點點頭躺下,外面寒風(fēng)呼嘯,他縮在李治鋒的懷抱里,漸漸入眠。 又過了幾天,他的傷全好了,腦子里便開始想李治鋒的事,他是認(rèn)識賀沫帖兒的。但這里面還有什么事情瞞著他游淼。以李治鋒的身手,要殺進來救人是難,但已經(jīng)找到人了,逃出去有什么難的? 是了,李治鋒從來沒提過他的族人,難道犬戎人與韃靼也有什么密議?李治鋒千里迢迢追到這里,只為了找他,這點游淼絲毫不懷疑。然而他的身份或許也十分敏感……這次救回自己后,李治鋒欠他的一條命,彼此就還清了。 他不再欠自己什么,認(rèn)真說來,反而還是自己欠他的,他還會回塞外去么?游淼一想到這點,心就揪了起來,一時間空落落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李治鋒也心事重重,游淼幾次想開口問他,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該問什么?現(xiàn)在漢人王朝已經(jīng)沒了,不管我把你當(dāng)什么,你也不再是奴隸了,可以自由自在回塞外去了么?難道他們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就只有那張賣身契?不,游淼根本就沒把他當(dāng)做奴隸過,當(dāng)初就連賣身契也早被自己親手燒了。 或者說,你也救了我一命,咱倆誰也不欠誰了么?然而這些年來的情分,又豈是一命償一命這么簡單?若說李治鋒救了他這一命后便要離開游淼的身邊,遠走塞外,恢復(fù)自由。那么游淼反而寧愿死在韃靼人的軍營里?;钪厝?,比起永遠地失去李治鋒,他寧愿選擇死了。 “喂?!庇雾甸_口道。 李治鋒躺在他的身后,眉頭動了動,略撐起肩,默默地看著他。 “說?!崩钪武h沉聲道。 “沒什么。”游淼道。 李治鋒卻會錯了意,把手伸進游淼的單衣里,游淼的呼吸登時急促起來,他抓住李治鋒寬大的手掌,感覺到他掌中的粗獷紋路摸過自己剛剛愈合的傷疤與淤青的皮膚。那種感覺,自他們離別半年后,再一次喚醒了游淼內(nèi)心深處的某種感情。 “我想你了?!庇雾档吐暤?,旋即轉(zhuǎn)過身,抱著李治鋒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灼熱的唇舌相吻,李治鋒的鼻息粗重起來,猶如一頭餓狼般把游淼按著。他的分身硬得像鐵一般,guntang且堅硬,游淼伸手去摸,衣服卻被李治鋒粗暴地扯開了。緊接著是毫不留情地捅入,李治鋒的分身上帶著些微滲出的滑液,卻沒有潤滑用的油脂,插進時游淼痛得叫了起來。 然而李治鋒只是一頓,便深深捅入,游淼吃痛,卻被頂?shù)醚矍耙黄?,他感覺到李治鋒摟著自己的手勁力氣大得從未有過。 他埋在游淼的肩頭稍停片刻,深深呼吸后便蹂躪一般地干他,游淼感覺李治鋒的那話兒更大了,簡直是橫沖直闖地在他身體里猛捅。但初時的疼痛漸漸被快感所取代,李治鋒剛頂了幾下,游淼便不住顫抖,被頂?shù)蒙淞顺鰜怼?/br> “我……你等等……李治鋒……”游淼呻吟道。 唇分,李治鋒看了他一眼,眸中充滿了未曾明說的溫柔,旋即不知為什么眉頭深鎖,又深深舒展。 “?。⊥R粫?!”游淼剛射完,按從前的習(xí)慣李治鋒都會停下,抱著他親吻一會,互相撫摸對方的分身,待得有了感覺再做,否則游淼一射出來便被繼續(xù)干會十分難受。 但這一次李治鋒沒有停下,仿佛不顧游淼的感受般繼續(xù)抽插,游淼掙扎著求饒,李治鋒卻把他的手腕按著,封住他的唇。 “唔!”游淼發(fā)出痛苦的求饒聲,李治鋒卻絲毫不停,抽插了幾下,陣陣顫抖。 帳外忽然響起人聲,說了句韃靼話,李治鋒馬上捂住游淼的嘴,回了句話。 游淼心中一驚,馬上被嚇著了。 帳篷掀開,有人哈哈大笑,邁步走了進來,放肆地審視躺在榻上的游淼,與趴在他身上的李治鋒。游淼瞬間就認(rèn)出那是韃靼將軍賀沫帖兒! 賀沫帖兒道:“正在找你,你就來了?” 身后一名官員低聲說了幾句胡人語,李治鋒卻漫不經(jīng)心地一撥頭發(fā),說:“我聽得懂?!?/br> 游淼緊張得不住發(fā)抖,賀沫帖兒又說了幾句韃靼話,李治鋒微一點頭,從游淼身上離開,大大咧咧地坐到一旁,袒著結(jié)實健壯的胸膛,竟是絲毫不避眾人。 帳內(nèi)肅靜,李治鋒看著游淼,賀沫帖兒又笑了起來,朝身邊人說了幾句話。李治鋒抬手就給了游淼一巴掌,游淼被打得臉上火辣辣地疼,醒悟過來,忙上前跪著給李治鋒穿衣服,整理腰帶。 賀沫帖兒說:“過會到我?guī)だ飦恚雴柲銕拙湓?。?/br> 李治鋒略一點頭,賀沫帖兒便離開了。 賀沫帖兒走后許久,李治鋒才轉(zhuǎn)過身,抱著游淼,讓他埋在自己肩上,不住顫抖。 “沒關(guān)系……我懂的,懂的……”游淼知道李治鋒心里難受,連趙超打了他一下,李治鋒都要發(fā)怒,何況自己下手? 李治鋒閉著眼,在他的臉上親了親。 游淼道:“待會我要跟著你去么?” 李治鋒點頭道:“你無論如何,都別開口?!?/br> 游淼忙道:“好,我明白的?!?/br> 127、卷三 滿江紅 李治鋒給游淼穿好衣服,在他額上吻了吻,分開時注視他的雙眼。游淼霎時就懂了——李治鋒心里也沒譜。認(rèn)識他這么久以來,或許這是他們共同面對的,最艱難的困局了。游淼沒有多問,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什么都不必問了,只要配合李治鋒就行。 他也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李治鋒起身帶著游淼出去,帳外等著來引路的人,游淼走路仍有點趔趄,多日養(yǎng)傷,現(xiàn)在腳一沾地登時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像踩著棉花一般。前面的韃靼人只引路,不說話,游淼低著頭,一副溫順畏懼模樣,眼睛卻私底下亂瞥,腦海中不住回想先前的事。 四處都是營帳,簡直圍得密不透風(fēng),李治鋒與他所住之處正是大營腹地,今日有軍隊遷徙,剛下過雪的地上被踏得亂七八糟,到處都是淤泥。游淼擔(dān)任隨軍御史也有數(shù)月,此刻一看便知道這是韃靼部隊遷回來的跡象。而根據(jù)馬蹄估測,至少有上萬人。 先前李治鋒說過,賀沫帖兒去了延邊城一趟,并把皇帝與太子也帶走了?,F(xiàn)在又帶著一萬人回來,不知有什么用意。莫非是想把大安當(dāng)做一個據(jù)點?除了韃靼,外面還有胡人,只不知道犬戎人又在哪,是否參與了五胡與韃靼的這次行動……犬戎人。 游淼短短瞬間,終于想清了形勢。 國家未亡!國家未亡! 先前游淼一口氣死活上不來,便是因為國破家亡,而李治鋒提到,這里有四萬韃軍,外圍還有五萬胡人,也就是說天啟還沒有滅亡!否則此刻,他們的據(jù)點就是京城!韃靼人如果有必勝的把握,就一定會乘勝追擊,不會停留在大安城。 只不知道,現(xiàn)在天啟軍退到哪里了,是誰在帶兵。只要守住長江天險,天啟就還有收復(fù)失地的希望。而李治鋒…… 游淼看了李治鋒的背影一眼,意識到他現(xiàn)在的身份或許相當(dāng)敏感:犬戎人的三皇子,也或許會成為賀沫帖兒的爭取對象。也就是說,這是一個談條件的好機會。 李治鋒將游淼帶進城內(nèi),沿途都是守衛(wèi)的韃兵,大安建城歷史悠久,足有三百年,天啟太祖得天下后,又將此城再次加固,成為一座石頭城。冬天御寒,白日間可抵御風(fēng)沙,一塊塊巨石壘砌起,猶如森嚴(yán)的堡壘。 大安城內(nèi)已見不到漢人,這依山而建的巨大城市有多條道路蜿蜒上高地,游淼時不時瞥向半山腰,看他們來時的軍營處,棕色的軍帳蔓延了整個山頭。 游淼認(rèn)出中央最大的那座石堡,石堡前有個寬敞的校場,而石堡后便是懸崖。當(dāng)初他就是被馬拖著,在這石堡前奄奄一息,險些死去。 石頭城中央的大門開啟,發(fā)出巨響,李治鋒在這大門前顯得十分渺小,他側(cè)頭看了游淼一眼,游淼會意低下頭,跟著李治鋒進去。 一陣粗豪的大笑迎接了他們。賀沫帖兒坐在主位,周圍坐了一圈將領(lǐng),正在喝酒吃rou。 緊接著,賀沫帖兒身邊的一名將領(lǐng)說了幾句韃靼話,像是在打趣。李治鋒表情不為所動,只沉聲道:“賀沫帖兒,我不會說韃靼話,胡人的話不精,還是說漢話罷?!?/br> 賀沫帖兒笑道:“有意思,沙那多,沒想到我征服了南人,居然還要用他們的話,來和你交談。坐罷?!?/br> 游淼心里咯噔一響,瞬間想起了賀沫帖兒大軍圍城之時,提出的五個條件之一,就是交出犬戎三王子沙那多。也就是說,李治鋒一直沒有告訴自己,他的三王子身份。 未及細想,李治鋒便已入座,游淼跟著坐在李治鋒身后,賀沫帖兒說:“來,喝酒!” 說著拍了拍手,便有樂聲奏起,一群女子鶯鶯燕燕,分列兩側(cè),出來跳舞。游淼一見之下便忍不住全身發(fā)抖。 全是漢人女子,而且大多還是熟面孔。撫琴的女孩是趙超同父異母的meimei,十三公主趙霖,吹笙的是聽雨樓的柳紗綾。領(lǐng)舞的女人身形婀娜,身材高挑,赫然正是聽雨樓的紅牌柳紗綾。在她的身后,緊跟著李延的妻子唐氏。隨后一字排開的女孩們大多游淼不認(rèn)識。最大的二十來歲,最小的卻只有十二三歲。 羌笛聲低低飲泣,吹奏的俱是胡人樂師,場上諸韃靼將領(lǐng)都是停了交談,一齊聆聽樂曲,欣賞舞蹈。縱是游淼這等少聞羌笛之人,亦聽得出樂聲中思念故鄉(xiāng)的惆悵之意。宛如一輪明月于大漠上冉冉升起,平沙遍野,鋪向天際。 李治鋒陷入了沉思之中,而游淼見那曼舞女子中,排在隊伍后的少女眼眶通紅,眼角噙淚,想是想起了被擊破的京城。國破家亡,帝君被擒,天啟的女子被抓來當(dāng)舞姬,此等場面梗在心頭,當(dāng)即一口氣堵得幾欲吐血出來。 游淼手中握拳,眼中淚水滾來滾去,全身無法控制地發(fā)抖,李治鋒噙了口酒,側(cè)頭看他一眼,將寬大的手掌放在他膝上,令游淼稍稍平靜了些。 樂音罷了,婢女們分成兩隊,各自到席前來,提起酒壺給客人斟酒。李治鋒一時間仍有點走神,以鼻音低沉地,含糊地唱著方才演奏的那首歌。雙目似乎沒有焦點,游淼知道他定是想起了故鄉(xiāng)的事。 唐氏到他們席前來,看了游淼一眼,兩人眼神對接,唐氏凝視游淼雙眼,斟酒的手不住顫抖,酒水灑了些許出來。李治鋒馬上就回過神,看了她一眼。 游淼低聲朝唐氏道:“嫂子……” 唐氏避開李治鋒的目光,斟滿了他那杯,又給游淼斟。 游淼低聲說:“嫂子,你知道還有誰被關(guān)在大安了么?能幫我找到人不?” 唐氏的手抖得更是劇烈,幾乎倒了小半杯出來,唐氏斟過酒離開,換了柳紗綾過來,奉上食物。 “游少爺,我求你一件事?!绷喚c經(jīng)過時把聲音壓得很小,語速很快,迅速摘下手鐲,小聲說:“子謙,我知道只有你能……” 解開手鐲的那一刻,叮的一聲輕響,李治鋒眼神銳利,馬上就看見柳紗綾的手腕里藏著一截短匕! “你要做什么?”李治鋒蹙眉道。 128、卷三 滿江紅 游淼也看到了,一見之下登時色變,要阻止柳紗綾,胡人的樂曲卻再度響起,柳紗綾放下酒壺,一轉(zhuǎn)身再次入場,率領(lǐng)眾女跳起了舞。猶如穿花蝴蝶般輕盈掠過坐席前。 韃靼人哈哈大笑,柳紗綾臉上帶著微笑,一轉(zhuǎn)身,一抬足,動作柔和輕婉。游淼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只覺膽戰(zhàn)心驚,猶如一場與敵人同歸于盡的祭禮。 “她是什么人?!崩钪武h小聲道。 李治鋒沒有見過柳紗綾,眼睛盯著她的方向,游淼低聲答道:“聽雨樓的姑娘?!?/br> “她刺殺不了賀沫帖兒?!崩钪武h說。 游淼簡直不忍再看下去,仿佛柳紗綾隨時就要身首分離,血濺當(dāng)場。 “賀沫帖兒很強么?”游淼顫聲問。 李治鋒喝了口酒,漫不經(jīng)心道:“很強?!?/br> 游淼:“有多強?” 李治鋒朝主位上看了一眼,見賀沫帖兒沒有注意到他們,便側(cè)過頭,一手從游淼身后繞過,摟著他的腰,湊到他耳邊說:“你想不到的強?!?/br> “和你比呢?”游淼轉(zhuǎn)過頭,彼此的唇幾乎要抵到一處,李治鋒以鼻梁親昵地蹭了蹭游淼側(cè)臉,說:“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