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淇卻不這樣藏著掖著，她從自己的駐地運了兩大車的東西給明雅添妝，連個屁都沒給明菲。讓明菲恨嫁的同時，美麗的臉孔再次扭曲了一回。

    其實明淇在政治上頗具智慧，其一，她的確與明菲合不來；其二，她也不便在明湛與明禮等關(guān)系平平時，去向明禮兄妹示好。相對于明禮幾人，她與明湛關(guān)系穩(wěn)固是最要緊的。

    明湛也很滿意明淇隔空一記耳光抽在明菲臉上，心情一好，他還給明淇寫了封信，問明淇要不要回來送明雅明菲一程。

    明淇回信簡單：等她將自己的軍隊打造成一塊鐵桶時再回去，估計過年也回不了。還囑咐明湛讓明湛代她在父母跟前進孝。

    明湛的嘴角抽了又抽，這口氣，怎么看怎么像遠征在外的丈夫?qū)懡o老家妻子的信。明湛給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抖了又抖。

    明淇自從領(lǐng)兵，再沒回過昆明城，人家有自己府第，自己當家做主，豈不更舒坦。如今看明淇這信，明淇是打定主意要在外領(lǐng)兵了，碰到這么個jiejie，明湛真是愁的頭發(fā)都白了幾根。

    明湛再給明淇寫信：我就要結(jié)婚了，你也不回來觀禮？

    明淇回：什么時候娶正妃，我再回。

    言下之意，不過是納個小老婆，哪怕小老婆還有一重身份是西藏公主，明淇也沒表現(xiàn)出多大的興趣。

    明湛徹底死心了，給明淇寫信讓她別太拼命，注意身體。

    明淇根本沒回。

    明湛認命的窩在府里，他沒少跟衛(wèi)王妃訴苦，“明淇在外頭不知道多自在，我就得在這府里窩著。你說父王怎么這樣小心眼兒?！?/br>
    衛(wèi)王妃不得不為鳳景南說句公道話，“這不是心眼兒大小的問題，換了你在王爺?shù)奈恢?，你也會這樣做。明湛，你現(xiàn)在說的動聽，是因為你距離那個位子還遠的很。王爺一直壓著你，倒不完全是忌憚你的意思，還有保全你們父子情份之意?！?/br>
    “莫非母親也覺得……”我會篡位？明湛自然不會說出來，只是如果衛(wèi)王妃這樣想他的話，那可真夠郁悶的。

    衛(wèi)王妃笑了笑，拍拍明湛的手道，“這人哪，到什么位子，掌握多少權(quán)利，想的事是不一樣的？當初唐太宗想來也沒打算玄武門時將一兄一弟全都斬殺。一道長大的同胞兄弟，莫非就沒有情份么？只是到那一刻，他能容，他身邊的近臣也不能容。那都是陪他舍生赴死、將性命前程付于他手的臣子，有些事，做了，就要做絕。這個道理，許多人都明白。一面是擋著他前路、嫌隙頗深的同胞兄弟，一面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前程，如果要選擇，并不難。只是事后，圣明如太宗皇帝怕也難免會有傷神的時候?！?/br>
    “話說回來，如果當年高祖皇帝沒有給當年還是秦王的太宗皇帝威脅皇權(quán)的權(quán)利，就不會有當年的玄武門事變。一個乞丐，永遠不會做當皇帝的夢?！毙l(wèi)王妃道，“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這句話永遠不會錯，如果誰的權(quán)利幾凌皇權(quán)，當權(quán)利失衡時，必有變數(shù)。”

    “明湛，你要安下心來，明菲明雅開春大婚，這次是明禮送嫁，別錯過這次機會?！毙l(wèi)王妃悠然道，“你得有耐心。你的位子已經(jīng)穩(wěn)了，王爺正在壯年，你得慢慢等，水到自然渠成?！?/br>
    母親的意見還是很中肯的，明湛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鄭重應了。想了想問道，“母親，你跟父王大婚時，父王已經(jīng)有了明禮，你怎么還愿意嫁給他呢？”

    “那時，你外祖父對于先太子極其失望，正趕上先鎮(zhèn)南王收你父王做嗣子，我母親與方皇后是嫡親的姐妹，永寧侯府與先太子一系太過親近。而方皇后也十分重視鎮(zhèn)南王府一系的勢力，你父王與魏妃有情份在先，太后那會兒位份卑微，只是你父王的婚事也輪不到她說話。我與方皇后感情很好，她也選中了我，你外祖父順水推舟，恰好我也投了老太妃的眼緣。”衛(wèi)王妃客觀的描述，“我正好到了適婚的年紀，當時帝都的情形，你父王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與方皇后翻臉的，先帝又對方皇后言聽計從。”

    衛(wèi)王妃的婚姻是多方面博弈后，妥協(xié)的結(jié)果。

    明湛倒是為母親可惜，追問道，“那你嫁給父王，他有沒有怠慢過你?！?/br>
    衛(wèi)王妃笑道，“你今天這是怎么了？倒翻起舊帳來?！?/br>
    “跟我說說嘛，我想聽?！币话涯昙o，虧得明湛有些撒嬌。

    衛(wèi)王妃笑道，“你怎么會這樣想，你父王也不是這樣的人。”

    鳳景南并不是卑鄙的人，雖然他的確并不大滿意這樁婚事，不過在那個時候，這也不是他能改變的。衛(wèi)王妃嫁過去后，鳳景南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想抬舉魏妃管家，那時，先鎮(zhèn)南王與老太妃健在，魏妃管的也就是鳳景南住的那一個院子。

    鳳景南這樣安排時，以為還會受到若干阻撓，不想，從老太妃到衛(wèi)王妃都沒有異議。

    你讓魏妃管好了。

    還是世子妃的衛(wèi)王妃甚至沒給魏妃下過絆子，可魏妃真的是才干有限。想一想兩人的出身吧，魏妃大名二丫，哪怕祖宗保佑給了她一張傾國傾城臉，可實在沒有賜予她過人的智慧。魏妃并不笨，可是遵循她的出身，她自幼計較的是一個蘿卜兩頭蒜，思考的如何節(jié)省了銀錢好能在桌面兒上加一餐rou。哪怕日后得知自己有兩個皇子表兄，只是那會兒，魏妃年紀也大了，哪怕在皇子府熏陶了幾年，富貴日子也有了，到底改不了的小家子氣。

    衛(wèi)王妃則是正經(jīng)的侯門嫡女，自小在皇后姨媽身邊長大，她的眼界見識在什么層面，她對世家公卿的了解比鳳景南還要更加深刻。

    鳳景南抬舉一個側(cè)妃，衛(wèi)王妃眼皮都沒動一下。

    魏妃卻時時出差錯，像鳳景南那時剛被冊封世子，各種交際走禮，鎮(zhèn)南王府家底豐厚，倒不擔心沒東西，只是要送什么，怎么送，這也是講究的吧？

    你已經(jīng)娶了妻，老太妃便撂開手讓他們自己cao持。魏妃除了他兩個表哥，其他公卿侯府門兒朝哪邊開知道嗎？更別提讓她備禮走親。

    在上流社會，送禮更是一份講究，譬如一家妾生了孩子做滿月，這份禮要怎么備？則關(guān)系到先前嫡子做滿月的份例，還有妾室不同的受寵程度來決定這份禮單的厚度。

    這些事，魏妃完全是兩眼一摸黑，發(fā)愁的直想撞墻。

    鳳景南有心抬舉，魏妃卻實在拿不出手，也只得讓衛(wèi)王妃來。

    手中的大權(quán)還沒捂熱乎，就要交出去，魏妃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只是她實在沒那個金剛鉆，也攬不起瓷器活兒。

    魏妃也有些小心機，想著雖然咱不擅長籌備禮單，索性這管家的事兒就給你這正妻做好了，你就安心的做大管家吧，她又攛掇著鳳景南帶她出席宴會。

    這回不待衛(wèi)王妃說話，老太妃先說話了，她直接對鳳景南道，“在府里，你喜歡哪個，抬舉哪個，我不管。反正她們就是服侍你的，服侍的你舒坦了，你略有青眼，也是人之常情。魏氏是你舅家表妹，情份又近一層?？赡愕妹靼啄愕纳矸?，你是去做什么！別人全都是帶的正妻，世子妃身子并無不適，你就要大咧咧的帶著魏氏，你將世子妃置于何地！你不僅僅是侮辱永寧侯府！你是想把所有參加宴會的人都得罪光了吧！你是覺得他們不配與你們的世子妃坐一個席面兒！只配與你的妾室相交，對吧！”

    鳳景南那會兒年輕，衛(wèi)王妃又是冷清的性子，夫妻間也有東西風之爭，也會辦下這種昏頭的事來，給老太妃罵成臭狗頭，老太妃不怒則已，連同魏妃一道吃掛落，指著魏妃的鼻子道，“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什么是妾的本分！如果你不知道，我派人親自去教導于你！”

    魏妃真給嚇的不輕，還小病一場。

    老太妃對這種上不得臺面兒的行為只有冷笑了，“看吧，她偏在這個時節(jié)病，怕是怨上我了。”

    于是，魏妃十分沒臉的又好了。

    衛(wèi)王妃接掌鳳景南的內(nèi)院真的沒費什么事，因為她有一個豬一樣的對手，根本不用衛(wèi)王妃出手，豬自己撞墻給撞個半死。

    衛(wèi)王妃的才能在鳳景南的內(nèi)院里初初展現(xiàn)，反正鳳景南覺得家里事事順心，沒什么叫他心煩的事。再者，衛(wèi)王妃還賢德的不行，在皇帝選美時，她利用跟方皇后的親近關(guān)系，還挑選了若干美人給鳳景南充陳內(nèi)院兒。

    不得不說，衛(wèi)王妃是處厲害的人，她雖瞧不上魏妃，不過也很仔細的研究過魏妃受寵的原因。

    第一，溫柔小意；第二，魏妃廚藝相當不錯；第三，魏妃生的漂亮，風擺楊柳的那種妖嬈。

    衛(wèi)王妃特意給新進的美人們的上了一課，只看她們各人的造化吧。明艷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出世的。

    魏妃咬牙切齒的恨衛(wèi)王妃，只可惜，她除了生的比衛(wèi)王妃出挑兒，其余實在沒有能與衛(wèi)王妃交鋒的地方，枕頭風吹了一陣又一陣，鳳景南的確不大喜歡衛(wèi)王妃，不過衛(wèi)王妃做事公允，也沒有錯處。再者，衛(wèi)王妃出身何其硬派，鳳景南沒什么好的理由，真不大敢得罪她。

    其實，鳳景南這一樁婚事得了許多實惠，先是緩和與方皇后一系的緊張干系。而且，衛(wèi)王妃直接跟他說了，“永寧侯府會站在王爺與皇兄這一面，有什么難為的事，王爺可以交給我父親辦。”

    永寧侯府與方皇后原本何其親密的關(guān)系，如果沒有一點兒功勛，何以繼續(xù)在鳳景乾登基后繼續(xù)在帝都立足。

    除此之外，衛(wèi)王妃的確給予了鳳景南許多幫助。

    如果只把衛(wèi)王妃當做盟友，鳳景南對這個女人的確有幾分敬佩。所以，在鳳氏兄弟取得勝利后，鳳景乾并未虧待永寧侯府，鳳景南將內(nèi)府之權(quán)盡付衛(wèi)王妃之手。

    衛(wèi)王妃想到方皇后說的話，“你覺得先太子荒唐暴戾么？我也覺得他瘋了。愉兒，你知道嗎？太子三歲識字，五歲能詩，也曾人人稱道。今日有太子前車之鑒，日后你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兒子……”

    方皇后話中的那種未盡的遺憾，讓衛(wèi)王妃生不能忘。所以，在她做了最好的準備后，她才準備擁有一個兒子。

    盡管衛(wèi)王妃自始至終未對鳳景南生情，不過，這也成就了衛(wèi)王妃在內(nèi)府的地位。因為倆人之間真的沒有摩擦出過一星半點兒的火花，衛(wèi)王妃對于鳳景南的幫助，更能讓鳳景南記在心中，他就不會有一種你理所當然要幫我的沙豬想法。相反，衛(wèi)王妃為他的地位立下過汗馬功勞，他必須酬之以重賞。

    在魏妃誕下三個庶子后，衛(wèi)王妃始孕。

    明禮是鳳景南的長子，鳳景南悉心教導，可惜的是明禮在幼時并未表現(xiàn)出過人的才華。世家子弟與百姓人家是不同的，他們占據(jù)著最好的資源，不要說明禮五歲啟蒙，實際上在明禮更小的時候，鳳景南就教他拿筆認字。

    鳳景南心氣何等高傲，做他的兒子，泯然眾人是不成的，只比普通人略強也是不成的，他需要的是極其出眾的子嗣。

    衛(wèi)王妃的身孕，其實應該在鳳景南的期盼之中，畢竟那時已在昆明，如若鳳景南不想要衛(wèi)王妃有孕，那么就不會有明淇明湛的降生。

    鳳景南并不喜歡衛(wèi)王妃，不過他或許需要一個繼承兩人智慧的繼承人。

    明湛的出生讓鳳景南失望的恨不能從來沒有這個兒子，哪怕嫡子真的平凡些，也比啞巴強吧。鳳景南甚至覺得是天不佑云南，以至于嫡子生來殘疾。

    鳳景南是多么好強的人，所以明菲的早慧讓鳳景南說出“恨不為男兒”的話來。甚至在日后他與明湛一次次的紛爭中，在一次次的憤怒中，或者他在心底也是隱隱愉悅的，所以他一次次的原諒明湛的冒犯。

    鎮(zhèn)南王府什么都不缺，唯獨缺少一個強勢的繼承人。

    明湛嘀嘀咕咕的同母親說了半天的話，喝了兩壺好茶，李三奉命請明湛過去，明湛才走了。

    鳳景南頭一句話便問明湛，“你是沒斷奶呢還是怎么回事，青天白日，總在你母親那里窩著，哪里像個男人?！?/br>
    “我好久沒去陪母親了?！泵髡孔园l(fā)找了把椅子坐下，“晚上我還得陪母親吃飯呢。”

    在內(nèi)心深處，鳳景南隱隱的嫉妒了衛(wèi)王妃一回，又拉過明湛這免費勞力，“把這些公文都批了吧，我有些累?！痹俦г梗梆B(yǎng)兒子有什么用，一個個的指望不上……你給明淇去信了？”

    133、楊濯

    鳳景南好容易逮到機會,就明湛與明淇的關(guān)系勸和了一通。

    在他看來,明淇那邊兒是沒事兒的，也沒什么好說的,關(guān)鍵是明湛心眼兒賊小，得好生開導開導。

    明湛聽鳳景南啰嗦半天，問鳳景南道，“你總這樣說，那明淇就不結(jié)婚了嗎？年紀越來越大，拖成老姑娘可怎么辦？”

    鳳景南的回答充分展現(xiàn)了他對明淇的喜愛,鳳景南搓了搓手,遺憾道，“哪有父母不為兒女考慮的，像你母親，一直催著明淇大婚,可也得看一看大婚的對象，能不能配得上明淇？你以為我沒細挑過嗎？到底沒有太得意的年青人,平白嫁了，豈不是讓明淇委屈一輩子。”

    明湛給這話酸倒牙，哈一聲道，“哦，沒人能配得起明淇，給我娶妻就那樣隨便，我看遍了這諸多女子，也沒哪個能配得上我呢？”

    鳳景南毫不客氣的打擊明湛，左右打量著明湛道，“你是四個腦袋還是八只眼，你說說，誰配不上你？來，給我聽聽。大聲點兒。”

    “讓你挑個正妻，怎么就挑不出來呢？”鳳景南再次點評明湛低下的工作效率，畫像都給明湛送去了，明湛這都挑大半年了，還沒挑個好歹出來。

    明湛想了想說，“我瞧著朱大人家的女兒不錯?！?/br>
    朱大人就是朱子政，其實朱子政在政事上不如范文周，在銀錢上不如馮山思，不過，他能在鳳景南身邊嶄露頭角，是因為這人嘴皮子俐落，忽悠起人來，一忽悠一個準兒。

    說起來，衛(wèi)王妃為了兒子的親事，曾經(jīng)在中秋大行宴會，廣邀昆明城名門淑女，以及淑女的娘一道過中秋。

    明湛借著給母親請安的時機，還給各位夫人敬酒，很是客氣了一番。

    衛(wèi)王妃曾讓明湛留意朱家女兒，衛(wèi)王妃的評價是，“出身雖一般，不過行止端凝，極具大家風范?！?/br>
    明湛瞧了一眼，那女孩兒窈窕纖秀，站在燈處，端莊沉穩(wěn)。

    鳳景南皺了皺眉，“朱家出身太低了，你想一想，阮氏是侯門嫡女，青鸞公主也是藏汗愛女，朱家原是鹽商出身，她嫁你，如何約束你的后宅。”

    明湛道，“如果想找比阮氏和青鸞公主出身更好的，怕是難辦。還不如就找個出身一般的，就因為出身一般，反而行事更得處處小心，如此才好妥當?shù)膽獙θ钍吓c青鸞公主。”阮晨思的出身真沒的挑，只是因為阮家一時不檢，方屈居側(cè)位。青鸞公主更不必說，出身夠高，不過是血統(tǒng)問題，不論鎮(zhèn)南王府還是帝都朝廷，是斷不能讓藏女成為世子妃的。

    現(xiàn)在明湛的婚姻面臨一大難，就是側(cè)室出身太高，正室難定。出身太高的吧，如果沒手段，是轄制不住這兩位大牌側(cè)室的；可是云貴地理有限，日后的世子妃難免要跟帝都打交道，想找出一個出身性情都合適的，實在不容易。衛(wèi)王妃挑了許久，方選中了朱氏，出身雖一般，父親也是正二品大員，難得性子沉穩(wěn)，如今明湛的正室，想朝夕便掌內(nèi)院大權(quán)是不現(xiàn)實的，索性便選個有耐性的堅韌的，可以十年二十年的磨下去的。正因為出身不高，朱氏才更會小心應對阮氏與青鸞公主，小心，則不易出錯。

    明湛續(xù)道，“再說了，向來是妻以夫榮，有多少是夫以妻榮的?！?/br>
    鳳景南總覺得這女人配不上兒子，莫非挑來選去的，竟讓朱家女得了大位，明湛道，“朱大人如今也是正二品的官身，朱姑娘出身也算是可以了?！?/br>
    “不妥，再好的性子，出身也不妥?！兵P景南不同意，問明湛，“還有沒有其他人？”

    “其實還有一個，怕你不樂意?！?/br>
    “說說看?！?/br>
    明湛道，“越侯家有位小姐，聽說還不錯。”

    “閉嘴！”鳳景南怒喝，教訓明湛道，“你是鎮(zhèn)南王府的世子！你得記住，你是因為姓鳳才得封世子，不是姓衛(wèi)！”

    越侯，就是方皇后的娘家。原本是靖國公來著，方皇后過逝后，因先前方皇后活著時曾親自上書請先帝立鳳景乾為世子，有這一層功勛，鳳景乾登基后雖然沒跟他們拉清單，不過也不大帶見這一家子人，老靖國公去世后，公爵一下降了兩級，允其子以侯爵相襲，還改了名子，越侯。

    明湛提的就是越侯方家。

    鳳景南對這一家子不是一般的厭惡。

    “看吧，你非要讓我說?！泵髡繜o奈道，“母親總不會害我，她難道不知道父王您不喜歡方家，想來這女孩兒是真的不賴呢?！?/br>
    衛(wèi)王妃與方皇后曾有一段不淺的淵源，她對方家并無惡感，如今方家凋落在即，衛(wèi)王妃雖有心相幫，不過也不會拿兒子的正妻之位開玩笑。這位方家姑娘，她是見過的，舉止形容，落落大方，談吐言語，溫柔有度，而且自幼就開始管家理事，極為能干。

    到方姑娘這一代，與衛(wèi)王妃的血緣關(guān)系便淺了，也不是衛(wèi)王妃主動見的方姑娘。是衛(wèi)王妃回娘家——永寧侯府，永寧侯府擺了宴席，在帝都的姐妹親友們聚會，這位方家姑娘是隨著一位同族的姑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