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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嫡子難為在線閱讀 - 嫡子難為_分節(jié)閱讀_105

嫡子難為_分節(jié)閱讀_105

    “莫非皇上有話交待臣子聽?”

    鳳景乾笑一笑,“就怕鴻飛不肯給朕這個機(jī)會?!?/br>
    “原本不想給?!?/br>
    “鴻飛的條件可以說來聽聽,只怕朕如今做不了國家的主,不能讓你滿意?!?/br>
    阮鴻飛想了想,唇角綻起一朵微笑,眼中竟有幾分促狹,“你求我一求,我就應(yīng)你?!?/br>
    鳳景乾笑,“這有何難,我求你?!?/br>
    阮鴻飛哈哈一笑,一攤手,得意又無奈,“話還沒說完,求也是白求?!?/br>
    饒是鳳景乾的涵養(yǎng),也頭一遭被氣的頭腦發(fā)暈。

    鳳景南更是大怒,一拉兄長,怒目阮鴻飛,“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也敢讓皇兄求你,你……”

    “景南?!兵P景乾不想兄弟吃虧,臉上自動再生一層臉皮,溫聲道,“你不要誤會鴻飛,他將我們逮來,并無侮辱之意,不然,你我也不能這樣愜意的生活?!?/br>
    我寧可他來侮辱,我寧可死!鳳景南雖然沒說出來,他就這個意思。

    生死是大事,如果有外力的逼迫,死起來可能更容易些??扇铠欙w這樣不打不罵、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想死吧,又擔(dān)心帝都與鎮(zhèn)南王府的事,這樣活著,雖有些憋屈,不過并不難受。故此,二人早熄了自盡之心。

    可今日鳳景南聽到明義暴斃的消息,明義并不很得他的心意,不過那也是他的兒子,雖然明義做了該死的事,可是聽到明義的死訊,鳳景南心里并不好過。而且,這樣的折磨,可能只是個開始。

    鳳景南覺得,還不如死了的好,一了百了。

    “我是什么東西?”阮鴻飛折身回返,到鳳景南跟前,溫聲道,“咱們不是一樣的東西嗎?不然,你以為先帝真不知道方皇后救我的事么?先帝真是個無能又心軟的人。說起來,我母親出身比王爺?shù)哪赣H要好出三條街去。就是現(xiàn)在,也是王爺為魚rou,我為刀俎?!?/br>
    “所以,王爺千萬別再說這種傻話了。你再激怒我,可要挨打的哦?!?/br>
    阮鴻飛那種仿若恐嚇小孩子的語氣讓鳳景南氣喘如牛,不過眼神怒火也是殺不死人的。何況,鳳景乾一直攔著鳳景南,在這種時候,他并不希望弟弟吃虧。

    154、欲動

    阮鴻飛走后,房間恢復(fù)寧靜。

    鳳景南沒有任何開口說話的心情,鳳景乾沉默片刻,方道,“其實(shí),我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只要明湛能活下來,就是祖宗保佑了?!?/br>
    “皇兄……”

    鳳景乾嘆了口氣,“當(dāng)年,我決定奪嫡時,就有隨時會死的覺悟?,F(xiàn)在,也沒什么不同,哪怕我們沒被阮鴻飛所制,明義這樣的性情,早晚也活不長?!?/br>
    “如果明湛無救你我之心,是不會同意交換人質(zhì)的。”鳳景乾繼續(xù)道,“他并不是沒良心的孩子,哪怕,你之前對他不怎么樣,他也會出手相救的?!?/br>
    鳳景南是死都不會承認(rèn),他聽了兄長這句話,心中那種郁結(jié)就有些松動的嫌疑,一撇嘴,裝出一臉的不屑道,“我用得著他救,他把鎮(zhèn)南王府打理妥當(dāng),我就謝天謝地了。”阮鴻飛這個王八蛋可不好對付,他并不愿意明湛為了救他而涉險。不過,估計那小子惜命的緊,也不會涉險就是了。

    鳳景南心結(jié)稍解,很有良心的轉(zhuǎn)過頭安慰兄長,“別聽那不男不女的胡說八道,我就不信,明瀾明湛都不是傻瓜,莫非聯(lián)起手來都斗不過他!”

    鳳景乾盤腿坐在榻上,自顧自倒了杯茶,握在手里嘆氣,“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裝什么傻。在你為明湛請立世子的時候,我就考慮過立儲的事,畢竟確定了儲位,讓他們彼此之間先培養(yǎng)些交情,對日后并無害處。子敏一直認(rèn)為我忌諱他是外戚,其實(shí)他有什么好忌諱的,就他跟子堯兄弟兩個,一個族人沒有,到現(xiàn)在子堯連個子嗣都沒有,唯子敏有一子,年紀(jì)尚幼。若真忌諱魏家,明祥明瑞的嫡妻怎會都有魏家血脈。與其說忌諱,不如說我想保全他。”

    “明瀾并不笨,做起差事也有可圈點(diǎn)之處,只是,他還欠缺一些魄力與分寸,并不讓我十分滿意?!兵P景乾凝眉道,“難道我需要他們念多好的書或者是有多高的武功?明湛既無文才也無武藝,為上位者,需要的是手段與心胸?!?/br>
    鳳景乾看弟弟一眼,不禁嘆道,“真是傻人有傻福。你竟然有明湛這樣的兒子?!崩咸鞝斦娌皇情_眼,把珠寶給了瞎子。

    鳳景南那叫一個不高興,大言不慚道,“看您說的,明湛都是像我,方有今日。”

    “我們是同胞兄弟,像你像我有何不同?”

    當(dāng)然不同,我兒子,怎么可能像你!鳳景南沒說話,不過表情就是那意思了。

    鳳景乾笑笑,見他打起精神,也就不再理會他。

    明禮作為長兄,出頭為明義治喪。

    明湛并未將明義的惡行公之于眾,也就是說,明湛沒有追究魏妃的意思。明禮一方面心痛弟弟的胡為,一面也暗自為母親慶幸。

    如今鎮(zhèn)南王府已是衛(wèi)王妃一系當(dāng)家,因明義之事,如果明湛一力追查到底,不只他們兄弟會受牽連,就是遠(yuǎn)在云南魏妃保不保得住品級都是兩說。哪怕宮里太后、魏貴妃再偏他們兄弟,也管不到鎮(zhèn)南王府的家事上。再說,你就是想管,也得分清大事小情不是!

    明湛將此事壓下,只說明義得惡疾去逝,不但明禮明廉平安,就是明義也能有一場稍微體面的喪禮。

    不過,鎮(zhèn)南王府并未大辦,來吊唁的人也并不多。明湛沒露面,倒是魏寧魏安過來跟著cao持。

    魏寧難免要勸一勸明禮明廉,“你們父王不知什么時候能回來。明湛的手段,你們也見識過了,以后,對待他要如同你們以往對待你們父王一樣恭敬。”

    “讓舅舅擔(dān)心了?!泵鞫Y神色憔悴,雙手隨意的抹一把臉上的疲倦,打起精神道,“現(xiàn)在我才明白父王為什么為立他為世子?!蹦欠N心平靜氣賜死庶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本事,明禮自認(rèn)為是沒有的。

    “好好過日子,先將明義的棺槨寄放在廟里,等救出皇上和你們父王后,再送他回云南?!?/br>
    “舅舅放心吧?!泵鞫Y精神不大好,知道明湛有威脅是一回事,親眼看明湛暴發(fā)是另外一回事。明義是他的同胞弟弟,小時候一道長大,因明禮失了世子位,明義向來不服明湛。

    現(xiàn)實(shí)總是讓人難受又難堪,明義為了自己也為了兄長,不死不休的糾纏著找明湛的麻煩。鳳景南在時,明湛不得不忍明義。如果說,明湛是一頭猛虎的話,鳳景南就是縛在他頸間的繩鎖?,F(xiàn)在,繩鎖忽然不在了,你還敢在他面前囂張,他不咬死你才怪呢。

    明義用生命讓所有人終于看清:鎮(zhèn)南王府新的王已經(jīng)誕生,哪怕始終缺少一道正位的詔書,明湛也已是鎮(zhèn)南王府的實(shí)際掌控者。

    魏寧與明湛坐在小花園里乘涼。

    晚上,即便沒風(fēng),也是涼爽怡人的。廊下掛著一盞精致的琉璃燈,外形是碧草色的玉片拼鑲而成的石榴,中間豁開了嘴兒,鑲著艷麗的瑪瑙粒,燈光自薄薄的燈壁中透出來,帶著一昏黃的絲霧氣,吸引著一圈又一圈的飛蟲不知疲倦的去撲火。

    明湛一手拿著塊瓜,一手指著那盞琉璃燈,“還記不記得,這是你送我的?那年花燈節(jié),你送我的石榴燈?!?/br>
    明湛其實(shí)心極細(xì),他會用很小的細(xì)節(jié)來打動你,魏寧也不禁一笑,“沒想到,你還留著呢。”

    “那是,我早就知道你對我有意思,要不,能巴巴的送燈給我么?”明湛自戀又臭美的說,忽而嘆道,“你看這燈就如同王位,我們就像旁邊撲火的蟲子。”

    “你是持燈人,怎么會像蟲子呢?說話這樣喪氣。”

    明湛道,“只要好生保管,燈是永遠(yuǎn)都存在的,人能留多少年,三十年?五十年?早晚都有一個死,所以我才說,我們像撲火的蟲子,命好的能短暫的停在這燈上。有一些,甚至沒有停留的機(jī)會,就被燙死了?!?/br>
    魏寧溫聲道,“我以為你不會太在意明義的性命。”殺人時可沒聽說你手軟了啊。

    “這個時候,我沒理由饒過他?!泵髡靠聪蛭簩?,眉心中有一些疲憊和滄桑的厚重感,明湛輕聲道,“殺人的感覺,一點(diǎn)兒都不好。就是做為勝利者,我也并不會開懷。不過,重新再來一遭,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在以后,任何時候,這樣的事,我都會做同樣的選擇……可是,我真不開心……”

    殺人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嗎?一點(diǎn)兒也不。

    哪怕,這人該死,可是這種感覺,一點(diǎn)兒也不舒服。

    明湛不知道那種“天子一怒,血流飄杵”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可是,他想,他是不會喜歡的。

    明湛開始準(zhǔn)備交換人質(zhì)的事,搖光此人雖然有點(diǎn)兒二百五缺心眼兒,不過顯然更具備一流的心理素質(zhì)。他在鎮(zhèn)南王府大牢是吃的下,睡的香。

    有時,明湛將他從牢里提出來問他些事,他也積極配合,并且要求給他提高伙食待遇。

    “先生叫什么?”搖光搖一搖頭,“我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先生就是了。”看明湛一眼,搖光道,“說實(shí)在的,我家先生比殿下要俊俏多了,這世上沒有他不懂的東西。”

    “哦?你的易容術(shù)也是他教的么?”明湛不緊不慢的問。

    “嗯?!睋u光點(diǎn)頭。

    “那你能不能把我易容成你家先生的模樣?”

    搖光一口糕就嗆了出來,差點(diǎn)嗆掉半條命去!搖光像聽到了什么要命的大笑話,哈哈大笑,揉著肚子說,“殿下,您跟我們先生長的八竿子搭不著,您以為易容術(shù)想易容成誰就能易容成誰么?先說我家先生身高六尺,殿下您就差的遠(yuǎn),還有你們的眉眼,也差的太多了,弄了也不像?!?/br>
    “這易容術(shù)又不是變戲法,起碼易容的兩個人之間,臉形眉眼要有相似的地方,才好收拾呢。”搖光不可思議的搖頭,“您非要把土行孫易形成楊戩,這怎么瞧都不可能?。 ?/br>
    明湛氣的好歹,想他雖然生得一般,不是那種“簫簫肅肅,爽朗清舉”的大帥哥,可眉清目秀還是算的上的,竟然被人貶斥為土行孫,當(dāng)下大怒,不顧排場身份,撲上去就把搖光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黎冰等連忙把明湛勸起來,勸道,“殿下,容臣教訓(xùn)他?!?/br>
    明湛冷冷一笑,“給我好好教訓(xùn)他。晚上我再問他話。”

    土行孫!哼!土行孫!一甩袖子,氣哄哄的走了。

    不知黎冰使了什么手段,到晚上時,搖光格外溫馴聽話,再也不敢說明湛像土行孫的話了。

    “我小時候在街上討飯時被先生撿回去的,后來就在莊園里跟大家伙兒在一處習(xí)武讀書,過了一年,我們又分開,各學(xué)各的。”搖光道。

    “那你們彼此間如何聯(lián)系的?”

    “我是用信鴿?!睋u光道,“只要一日信鴿未帶回消息,就說明我出了意外。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br>
    “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是真不知道,殿下?!睋u光清秀的臉上帶著一抹誠懇,“我們彼此之間也會有競爭的,我把大搖光打敗,然后,他被先生調(diào)往別處,我才成為了搖光。如果我的事被人知道,我或許就回不去了,馬上會有人頂替我的位子。所以,我們都不會告訴人的?!?/br>
    明湛笑了笑,“看來你這次任務(wù)失敗,回去也是處境堪憂哪。”

    “那倒沒有,我這次的任務(wù)已經(jīng)成功了,只是沒能功成身退而已。”

    “哦,那你說說,你是如何鼓動明義來給我下毒的?”明湛端起茶喝了兩口,悠然問起。

    “也沒什么,就是那位承恩侯勸了二公子半天,二公子回去后仍很生氣,說明明是親舅舅,卻偏著外人。我就趁機(jī)添油加火了幾句,二公子就更生氣了?!睋u光道,“后來,二公子去了茶館里。一位老頭兒叫朱先生的與二公子在包廂里聊了許久,我并不知道聊的什么,二公子出來臉色平靜了許多。”

    “其實(shí),這回二公子動手真不是我的意思,是湊巧任務(wù)自己完成了?!睋u光遺憾嘆道,“要不,我也不能叫你們逮住我,人算不如天算就是這樣了?!?/br>
    明湛笑問,“怎么,那位朱先生不是你們的人么?”

    搖光連連搖頭,皺眉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覺得不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皺什么眉?”

    “在莊園的時候,雖然我們彼此不大認(rèn)識,也沒什么交情,不過我真沒見過那樣丑的家伙,下巴上三縷老鼠毛,綠豆眼,太丑了,我要見過,肯定有印象的?!?/br>
    明湛一聽搖光探討別人的外貌,便從心里不怎么痛快,媽的!你們不會是外貌協(xié)會的吧!

    一直問到深夜,明湛才命人把搖光送回地牢。

    155、入局

    明湛泡在浴桶里,閉目養(yǎng)神。

    搖光這小子看著缺心眼兒,心思卻歹毒的很,他既然點(diǎn)出這姓朱的,以阮鴻飛的手段,估計姓朱的不會是阮鴻飛的人,不過,有貓膩是一定的。

    會是誰的人呢?能安插到皇子府去,還是二皇子的府上。

    姓朱的這樣堂而皇之的給明義毒藥,莫不是真以為能將他毒殺?

    不,鳳明瀾不是傻瓜,不可能在這種時候下這種命令。

    那就是有人想禍水東引,挑撥他與鳳明瀾的關(guān)系,是誰呢?明湛心中隱隱有些明白,卻不想妄動姓朱的。

    動了姓朱的就如了阮鴻飛的意,可是不動的話……算了,當(dāng)務(wù)之及,一個姓朱的左右不了大局,不過查一查他的底還是有必要的。

    “殿下,水已經(jīng)冷了。”眼見明湛已經(jīng)在池里泡了大半個時辰,池里已加了兩次熱水,與池壁相平,清風(fēng)怕他受涼,不得不出言提醒。

    明湛睜開眼睛,“知道了,傳話把黎冰叫來,讓他在臥室外的客廳里等我,我穿了衣裳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