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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老師把他叫到辦公室表揚了一頓,言野內(nèi)心毫無波動地從辦公室出來,突然想起試卷沒拿走,又倒了回去。 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武莉正議論著他的成績:“言野要是每次大考能保持小測驗的狀態(tài)就好了。自從我?guī)Я怂?,每次期中期末摸底模擬,這家伙都要給我出狀況,錯的都是不該錯的白癡問題,否則成績何止年級前二十?!?/br> “武老師,我跟你一樣的。我以前大學輔修過心理學,估摸著言野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陰影,找他談過幾次了,油鹽不進啊,不肯跟老師好好溝通?!?/br> “難啊,現(xiàn)在的學生喲,想法太多了,哪里像咱們那會兒?!?/br> 言野放下推門的手,默默地回了教室。 因為下雨,大課間室外活動改為室內(nèi)cao,他們班教室外擠了許多人,正探頭探腦地往里看。言野擠開那些圍觀的同學,一眼看到李盛一腳把鄒翔踹倒在地上。 “聽說你把黃亮打了?”李盛說,“能耐真大?!?/br> 鄒翔坐在地上沒說話,頭發(fā)遮著眼睛,臉上沒表情。 “別他媽屁都不蹦一個,說話!”李盛抓著他的頭發(fā)。 “李盛,這是在我們班的教室里,你別太過分了?!卞X雪走過來厲聲指責。 “錢雪,我平時對你好是因為我在追你。但是記住,別給我蹬鼻子上臉?!崩钍⑥D(zhuǎn)頭道。 錢雪平日雖然不搭理李盛,但在她潛意識里,校太子追她這事讓她很有面子。被李盛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了不好聽的話,錢雪眼眶一紅,捂著臉就跑出去了。 “cao!”錢雪被氣跑了,李盛沒有自我反省,反而將錯怪到鄒翔身上,“鄒翔,你跪下來舔我的鞋子,我今天就放過你?!?/br> “太過分了?!?/br> “要不叫老師吧?” “誰敢叫老師,以后別怪我不客氣?!崩钍⒑鸬?。 圍觀群眾噤聲了,被校太子惦記上,除了轉(zhuǎn)學,畢業(yè)前都會不得安寧。 言野沒有和其他同學一起站在旁邊圍觀,也沒有阻止李盛的行為,他垂著眼睛回到座位上,拿出五三開始做題。 因為無用的好心,多管閑事造成的后果,只需要經(jīng)歷一次就夠了。還有一年,就可以離開這里,鄒翔很特別,但也還沒到自己為他冒險觸怒李盛的地步。 “還不快舔!”李盛抓著鄒翔的腦袋往自己腳上湊,“一副沒爹沒媽的樣子,硬個什么?” 哐當! 桌子倒了下來,伴隨著桌子一起倒地的還有李盛。鄒翔不知什么時候站了起來,他抬腿朝著李盛的胃部猛踹,李盛癱倒在散落的書本中,痛得抱著肚子蜷縮成一只煮熟的河蝦。 鄒翔視線掃過周圍同學的臉,落在一張椅子上。他單手抓起椅子,高舉起來,對著李盛的腦袋往下砸。同學們終于反應過來了,教室里響起尖叫聲。 就在椅子的金屬支腳撞到李盛頭部的前一刻,言野用力抓住了椅子。 “鄒翔,不要做蠢事?!?/br> 鄒翔對他笑了一下。 “怎么回事!”教室外終于響起教導處主任的聲音,看到一片狼藉后,主任連連驚呼,“我的天,你們在做什么!” “劉主任,李盛和鄒翔在打架?!币粋€同學說,然后又小聲地補了一句,“是李盛先打鄒翔來著。” 劉主任一個頭兩個大,學生打架,拉去寫個檢查,給個警告或處分就可以了??墒抢钍⑹钦l啊,校董李智友的寶貝兒子,在學校被人踹到地上,不讓太子爺心里舒坦萬一秋后找他算賬怎么辦。但是這事追究下去,最后多半導火線也在李盛身上。 “李盛,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劉主任問。 李盛捂著胃臉色煞白,對劉主任的話理也沒理,眼睛死死地等著鄒翔。 “劉主任,先把李盛送到醫(yī)院檢查吧?!毖砸巴蝗坏?。 李盛將目光移到言野身上,他記得這個人,錢雪曾經(jīng)在朋友圈里感嘆過言野的成績有多好。 “來兩個同學把李盛扶起來?!眲⒅魅尾亮瞬翉募侔l(fā)下面滲出的汗水,這事不能急著處理,李智友平時對李盛要求嚴格,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人極其護短。兒子被打了,鬧不好鄒翔得被開除。 劉主任看了一眼鄒翔,見他右臉頰上泛著紫紅高高腫起,可見被打得不輕。劉主任嘆了口氣,李盛究竟是個什么貨色他太清楚了,他們這個小地方,權(quán)高一級壓死人,鄒翔怕是沒法善了。 “言野,幫忙把鄒翔送到醫(yī)務室去?!眲⒅魅蔚?。 短短兩天,他們第二次到了醫(yī)務室門口。校醫(yī)是個年輕女人,正翹著腿玩手機。見他倆進來,取了個口罩戴好,讓鄒翔坐到板凳上。 “打架了?”校醫(yī)撩開他的頭發(fā)扳著臉檢查了一下。 “嗯。”這是言野第一次和校醫(yī)說話,他注意到校醫(yī)的胸前戴著工作牌,上面印了她的名字,彭婉心。 “這手法,李盛打的吧?”校醫(yī)眼睛都沒抬,動作利落地給鄒翔消毒,鄒翔痛得嘖了一下嘴。 “你怎么知道?”言野驚訝地看著她。 “自從我到這里當校醫(yī)以來,隔三岔五都有學生帶著傷過來找我。問他們怎么傷的,都支支吾吾的,最后終于有個憋不住全告訴我了。”校醫(yī)笑了一下,“我當校醫(yī)以前在刑偵隊驗尸 ,連環(huán)殺手行兇的習慣都是有跡可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