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這就是他心悅的女子吧。 卿九思是誰?是她皇兄的未婚妻,徐承昀真是不要命了。 卿九思有什么值得他心悅的,年紀小小,又是個孤女,要不是父皇仁慈,母后和善,還不知道在哪討飯吃呢。 不過看卿九思那張臉確實挺能勾人的。 長寧公主憋著氣,她怎么想都想不到會敗在一個她從未放在眼里的人身上,既然擋了她的路,那就只能除了。 反正母后和皇兄也不是真的喜歡卿九思。 雖說最后的處理結(jié)果是馬奴給馬兒喂錯了食物導致發(fā)狂,被拉下去重罰處置了。這事能瞞得了所有人,但瞞不了她。 泰寧和惠寧兩人以往就是最喜歡找卿九思姐弟麻煩的,像逗貓貓狗狗似的逗著好玩。加上前段日子莞婕妤不僅因為卿九思降了分位,還失了寵,泰寧不懷恨在心才怪。 長寧公主抿了口茶,眼睛微瞇,唇一勾,對身旁的侍女說,“去,把泰寧給本公主找過來。” 宮女應(yīng)聲出去。 不一會兒,泰寧就過來了,規(guī)矩的福了福身子,“泰寧給皇姐請安。” “坐。”長寧公主玩著蔻丹,看都沒看她一眼。 泰寧不敢造次,母妃失寵了不說,近段日子來貴妃娘娘也對她們冷淡了不少,老實問:“不知皇姐找我何事?” “坐?!遍L寧話語里帶著不悅,又重復了一遍。 泰寧忐忑的坐下。 長寧抬眸,開門見山的問:“那馬兒是你搞的鬼吧?” “皇姐說什么,泰寧不明白?!碧幠樕蟿澾^一絲慌亂,盡力掩著。尋思著,卿九思往后是要嫁給太子的,長寧公主又是太子的嫡妹,莫不是想替卿九思出頭? 這么多年了也沒見得他們?yōu)榍渚潘汲鲱^,這次怎么? 長寧公主嗤了下,“你裝什么?” 泰寧袖口里的雙手攥了又攥,微微張唇。 “你以為我找你來是想給卿九思出氣???”片刻,長寧公主問,話落,呵笑了一聲,“你太天真了。” “本公主是想助你一臂之力。你不是看不慣卿九思么?盡管往死里弄,最好把她臉給毀了,,人手我有,出了事我擔著?!?/br> “……”泰寧不可置信,張大了嘴巴。 * 翌日。 午休時辰,卿九思睡不著,便帶著春枝和秋雨出帳篷,往一旁的空曠地去散心,忽地看到一只兔子蹦蹦跳跳,腿受傷了,見了人驚恐不已。 卿九思輕手輕腳上前,沒想到受傷的兔子一蹦一跳,跑得倒挺快。 追著追著,她捉到兔子時已經(jīng)進了旁邊的小樹林。 “來人,去把卿九思綁過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本公主要親手毀了她的臉?!?/br> 聞言,卿九思抬眸一看,跟前不就是泰寧公主么??磥碚媸切募卑?,昨兒個沒讓她吃癟,今兒個又來了。 片刻,七八個宮女齊齊上前。 春枝和秋雨擋在卿九思跟前,春枝壓低聲音說:“郡主,你快走?!?/br> 走?這如何能走。 卿九思本就是將軍之女,進宮之前跟著爹娘學了一點拳腳功夫,雖說只是皮毛,但足夠應(yīng)付這些人了。 這些宮女平日里便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仗著人多上前,幾下就被卿九思摞到在地,地上難免有石塊樹杈什么的,疼得哇哇叫,哪怕對方人多也漸漸落了下風。之后春枝和秋雨一同將這些宮女給綁了扔到一旁。 泰寧慌了,不得不故作鎮(zhèn)定,大聲質(zhì)問:“卿九思,你想干什么?” “這話不應(yīng)該我問你嗎?”卿九思一步步走近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 最后泰寧被騰空綁在樹干上,無比狼狽的掙扎著,卿九思冷眼看著,“你不是想毀了我的臉嗎?” 卿九思瘋了嗎,泰寧氣急敗壞,“卿九思,你這個賤人,快把本公主松開,賤人……” 聽著聽著,卿九思心頭僅剩的一絲善意都被磨滅了,這種人不給點教訓真是沒完沒了。她踢了下腳邊的容器,問:“這是什么?” 泰寧的貼身宮女忙服軟,“望安郡主,求求你放了公主吧,公主是無辜的,是長寧公主,公主是受了長寧公主的蠱惑,這個潑在臉上會讓人毀容,你就放了公主和奴婢吧?!?/br> 泰寧公主大吼,“夏荷你這個賤婢,誰讓你跟賤人求饒的,命中帶煞的孤兒,克死你爹娘就算了……?!?/br> “潑她臉上吧?!鼻渚潘冀o春枝遞了個眼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分吧。 卿九思聽著身后煎熬又痛苦的聲音眉頭都不皺一下,抱著受傷的小兔子原路折回。 前面有個身著玄色衣袍的男子懶散的倚在竹子上,在哪不知看了多久。 謝凜??? “小姑娘家家的,做這么惡毒的事,也不怕臟了手?”他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說。 卿九思深呼吸了下,一字一句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再犯我,忍之,一而再再而三,忍無可忍。” “長輩都不在了,沒人做主只能靠自己,算起來,都督也是我長輩,理應(yīng)叫一聲表叔?!苯又τ溃骸氨硎搴??!?/br> “……” 哪門子表叔?這就開始攀親了???謝凜嘴角抽了抽。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讓崽崽見面,我真是嘔心泣血啊。 第21章 卿卿(有驚喜) 兩人對峙了會兒。 謝凜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 眉宇間藏著一絲慵懶,看她,壓低聲音問, “我算你哪門子表叔?嗯?” 這兒較偏僻,又是午休時辰, 沒想到會被人碰上,而且還被謝凜碰上, 她也太倒霉了吧。卿九思輕抿了下唇, 抱著兔子的雙手稍稍收緊,眸子微垂, 音色清透,帶著一股認真勁說,“翁陽大長公主說我得叫她一聲外曾祖母,算算,我確實應(yīng)該叫你一聲表叔啊。” “卿卿年紀小, 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表叔若是有興趣, 不妨回去詢問外曾祖母?!痹捖? 她抬眸看著他,眼底蘊著濃郁的笑意, 仔細聽,還帶著一絲小小的討好。 謝凜皺了下眉,輕聲呢喃,“卿卿?” “嗯?!鼻渚潘贾刂攸c頭, 眸似星辰,粲然一笑,“家里人都這樣叫我,表叔往后也可以喚我卿卿。” “嘴這么甜?”謝凜挑了下眉,狹長的眼睛里帶著一絲揶揄,輕笑著問,“又想讓我?guī)湍闵坪???/br> 又? 捕捉到這個字眼的卿九思微微一愣,什么叫又? 至于善后,她決定這么做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方法。不過遇上謝凜這人,還真不知道他會不會插手這事,若是插手,是幫她還是幫泰寧公主也說不準。 卿九思眉眼一彎,甜甜的笑著,順勢答:“那卿卿就先謝過表叔了。” 面前的小姑娘身著墨綠折枝錦裙,眉眼淺淡細致,皮膚白皙,在一旁蔥蔥郁郁的襯托下,更顯清新脫俗,這么一看,前陣子身上的稚嫩早已不見蹤影。此刻笑容可掬,眼眸清澈透亮,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說要幫你了嗎?”謝凜存了幾分逗弄她的心思。 卿九思給兔子順毛的動作一頓,驀地眸子里蘊起水霧,放軟了聲音,“表叔你看,這只小兔子多可憐呀。” “她腿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傷口都還沒來得及處理,也不知怎么傷的,我想著,這森林里豺狼虎豹那么多,小兔子得多堅強才能活下來啊,太不容易了,我看到它的時候泰寧公主正帶人捉它,說是要把它活剝了煮來吃,它走投無路,四處逃竄,我實在是不忍心,便上前勸慰泰寧公主,泰寧公主不聽就算了,還說我來得正好,要把我跟小兔子一起活剝了,可不就是覺得我跟小兔子么什么區(qū)別嗎……” “表叔,我把這只可愛的小兔子送給你好不好,她很聽話的,還會逗你開心。”她意味深長的說了一番,眸似秋水的看著他。 她把自己比喻成了小兔子。 “小兔子?”聞言,謝凜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擴大,低頭看了眼她懷里聳著腦袋的兔子,這說法倒是有趣。 卿九思眼里波光流轉(zhuǎn),重重點頭。 “咬人的小兔子?”片刻,謝凜不由笑了下,問。她跟小兔子可不一樣,看著雖乖巧,但也僅限于表面。 卿九思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輕聲說:“她只咬壞人的,表叔你看,她在我懷里多乖,這小眼神太可憐了,肯定是怕我不要她……” “行了?!笨粗∽煲粡堃缓希f個不停,謝凜伸手揉了下眉心,直接打斷,“你先帶她回去。” “表叔真好,好人會有好報的。”話落,卿九思接著說:“那我把小兔子治好了就給表叔送過去。” 謝凜“嗯”了下。他在這有其它事,可不是閑逛。 卿九思走了。 走遠了。 春枝憂心的問:“郡主,泰寧公主肯定會去跟皇上告狀,那到時候我們?”畢竟泰寧公主是皇上的女兒,聽說那液體是毀容的,要是泰寧公主的臉真被毀了的話,皇上肯定會追究其責任,郡主到時候怎么辦啊。 不過方才那一幕看著真是舒心,以往都是泰寧公主欺負郡主,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郡主今兒個終于硬氣了一回。 “別擔心。”卿九思給小兔子順毛的動作越發(fā)溫柔,氣定神閑的說:“都督大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我們了?!?/br> 春枝錯愕,“都督大人答應(yīng)了嗎?”她好像沒聽到,只聽到兩人在說小兔子有多可憐什么的。 卿九思“嗯”了下。 而后春枝看了眼秋雨,秋雨搖頭,表示她也沒聽到,兩人一臉懵。不過郡主說答應(yīng)了就答應(yīng)了吧。 主仆三人回了帳篷。 小兔子受傷這種事情,不可能去請?zhí)t(yī),卿九思便讓春枝去詢問下藥童,兔子的傷口要怎么處理,緊接著幾人齊心把小兔子的傷口給處理好了,她越看越喜歡,正拿著小菜葉逗弄著喂它。 不知過了多久,安寧公主火急火燎的跑進來。 卿九思連忙給她遞了杯水,不解的問:“你干嘛跑這么急啊,快坐下來,吃口水歇歇?!?/br> 安寧接過水猛地全喝了,拍了幾下胸口后才坐下來,緩緩后笑著說:“九思,我要給你說個好消息?!?/br> “什么呀?”卿九思好笑道:“看你這么興奮。” “泰寧毀容了。半邊臉不知道怎么弄的,猙獰又惡心,反正很嚇人,太醫(yī)看了后直接說治不好?!?/br> “怎么回事?”頓了下,卿九思假裝不知道,啞聲問。 安寧皺了下眉,又很快松開,搖頭說:“聽說是午休的時候自個亂竄,被怪物給咬了,醒過來也不能說話了,看了她的臉之后就瘋了,對著父皇、母妃、莞婕妤、還有太醫(yī)不停的砸東西?!?/br> “父皇被氣得不行,直接說不管她了。泰寧活該,明明知道這不是宮里,還跑去森林里干什么,不知道有危險嗎。自作孽不可活,泰寧以前老是仗著身份欺負人,不止欺負你,伴讀也老被欺負,還想方設(shè)法的折磨宮女,你別看她年紀小,惡毒得很。這下好了,老天都看不過去了,所以我一點都不同情她。” 卿九思抿了口茶,心里不由感嘆,謝凜不愧是謝凜,這事處理得太完美了。 片刻,安寧狐疑的問:“你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