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泰寧和惠寧以前對你和卿遠特別過分,就我知道的都不少,我還以為你知道泰寧的事后會很開心呢?!闭f著說著她想到什么,挽上卿九思的手臂搖了搖,嗔道:“九思,你不會生氣我以前沒幫你吧?” “怎么會?!鼻渚潘继ь^回。 “那就好那就好。”安寧被一旁的兔子給吸引了,“咦,你這里怎么會有兔子???” “她受傷了,剛好跑到我這兒來,我就把她帶進來了?!鼻渚潘枷肓讼胝f。 安寧伸手摸了摸兔子,“她好乖啊。” “你輕一點,她腿上有傷呢?!?/br> “嗯,我看到的?!?/br> 另一邊,長寧公主得知泰寧的事情后大發(fā)雷霆,直罵道:“真是蠢貨,沒收拾得了卿九思就算了,還把自個搭進去了……” “梅香她們回來了嗎?”發(fā)xiele一通,長寧公主沉聲問。 宮女小心翼翼的說:“回公主,梅香她們回是回來了,不過都說不出來話了?!?/br> 聞言,長寧公主蹙眉,“怎么回事?” “奴婢懷疑有人暗中幫助望安郡主?!睂m女低聲說。 這個可能確實很大,卿九思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派了好幾個宮女過去幫泰寧,都沒收拾得了卿九思,肯定是有人在幫她。 那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幫卿九思?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以后想收拾卿九思就難了,這事必須得告訴母后和皇兄。長寧公主想。 * 卿九思回宮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兔子去找太后,看到這個活蹦亂跳的小家伙心情肯定會好很多。 太后雖然沒跟著去狩獵,但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一清二楚,拉著卿九思坐下來問:“哀家聽說你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了,怎么這么不小心?” “那馬長得健碩又野蠻,你這身子那經(jīng)得起折騰,早知道哀家就不讓你跟著去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臣女這不沒事么,娘娘別擔(dān)心?!鼻渚潘夹χ鴵嵛康馈?/br> 太后佯裝責(zé)怪道:“等有事了還得了???” “臣女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鼻渚潘佳劾锾N滿了笑意,撒嬌道。 太后臉上帶笑,若有所思的說:“你啊,倒是比以前活潑了幾分,這樣好,小姑娘就是要這樣?!?/br> “這天也越來越熱了,哀家尋思著過幾日去承德小住一段日子,你可要隨哀家一道?” 卿九思毫不猶豫點頭。每年這個時候太后都會去承德小住一段日子,雖說是小住,但一般都是兩月余,有時甚至更久。往些年她都不愿跟著去,一是去了很長時間都見不著太子,二是卿遠還在宮中,她不放心。 如今想法不同了,她想好好陪陪太后。太后算得上是這世間唯一一個真心為她好的人,當然了,也夾雜著一點私心,兩者并不矛盾。 見狀,太后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濃了,這些日子卿九思的親昵讓她很受用。人到了一定年紀,多少是害怕孤獨的。 她柔聲問:“今年怎么改變主意了?” 卿九思笑得眼睛彎彎,“臣女就想跟著太后娘娘,娘娘去哪,臣女就去。娘娘不會嫌臣女麻煩吧?” “你這丫頭啊,哀家疼你都來不及。到時候多帶些衣裳,那邊夜里涼人。阿遠那邊你也別擔(dān)心,哀家會安排好?!碧笳f。 “嗯,太后娘娘真好?!鼻渚潘急M量用女兒姿態(tài)的話語去拉近兩人的關(guān)系。上一世,她就知道太后喜歡她,看在她父親戰(zhàn)死的份上,由于她沒有好好把握住機會,太后雖也護著她,說到底兩人并沒有很親昵。 “對了太后娘娘,這是我在外頭帶回來的兔子,當時受傷了,我就把她帶回去包扎,回宮的時候舍不得就順便帶回來了?!?/br> “這兔子倒是挺乖?!?/br> “……” 一時融洽,一老一小逗著兔子,閑話家常。宮人們在一旁看著也舒心,卿九思同太后用了午膳才徐徐回了望安居。 人一走,太后臉上的笑意不減,“桂香,你看望安這些日子是不是變了?”桂香是桂嬤嬤的乳名。 桂嬤嬤回:“如今郡主長大了,自然會變。老奴看啊,郡主這些日子懂事了不少,說話的時候眼里都帶著光,舉止大方,對著小公子也越來越有長姐的風(fēng)范了,如此看來,娘娘也不必憂心了。” 太后默了會兒,把心里話說出來,“如何能不憂心,望安不知,你還不知嗎?太子不是望安的良配,抵不住她喜歡。哀家是希望她嫁個普普通通的人,一生順遂。這宮里頭啊,看似繁榮,也只剩繁榮了?!?/br> “娘娘別想多了,人各有命。老奴看郡主是個清明的人,說不定往后還有變數(shù)呢?” “但愿吧?!?/br> “娘娘累著了吧,上榻歇會兒?!?/br> “嗯?!?/br> * 坤寧宮。 皇后看著一臉嚴肅的長寧公主,將宮人都遣散下去,邊玩著手腕的翡翠,邊問,“說吧,你有什么事?” “母后,你聽說泰寧的事了吧?” 皇后“嗯”了聲,反問:“怎么了?” 作為六宮之主,她肯定聽說了,出去一趟回來的泰寧不僅臉毀了,人也精神失常了,看來莞婕妤是徹底失寵了。莞婕妤是沈貴妃的人,只要沈貴妃那邊出事了,她就高興。 長寧公主:“泰寧那事十有八.九跟卿九思有關(guān)系。” “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母后,我說了你不準生氣。”頓了頓,長寧公主咽了咽口水說。雖然她知道皇兄和母后都不喜卿九思,但母后不允許她去欺負卿九思,當然了,她也不屑,相安無事這么多年,要不是徐承昀,她根本不把卿九思放在眼里。 皇后似乎嗅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抬頭看著臉色有些異常的長寧,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最了解不過了。 長寧性子冷傲,一般人不放在眼里,也不屑與其它公主及貴女玩。她理解,長寧是皇帝唯一嫡出的女兒,太子的嫡妹,身份之尊貴,哪怕是張揚一輩子,冷傲一輩子又怎么樣,長寧有這個資格。 她臉上的神色永遠是自信且散發(fā)著光芒的,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帶著不安。 皇后重了重音色,問:“你做什么了?” “也沒做什么?!遍L寧公主放低了聲音,說:“就是我借了泰寧的手去收拾卿九思,沒想到泰寧就變成這樣了。卿九思哪有這么大的本事,我猜想,她背后肯定有人?!?/br> 聞言,皇后蹙眉,又問:“無緣無故你去招惹卿九思做什么?” “徐承昀喜歡卿九思。”說到這,長寧像吃了蒼蠅般難受。她實在搞不懂,她哪里不如卿九思了? 卿九思到底哪里好了,就這樣入了徐承昀的眼。 皇后錯愕,“你在說什么?” 長寧去年已及笄,愛慕之人是徐承昀她也知道,再者,徐承昀不管是本人的前途還是家族都配得上長寧,若這親事成了,對太子的幫助極其大,她樂見其成。 皇后不信,也不敢相信,“你說什么玩笑話?徐承昀怎么會看得上卿九思,他們認不認識都不一定。卿九思常年在宮中,他們怎么會認識?” “真的?!遍L寧公主悶悶不樂的說:“卿九思墜馬的時候我看徐承昀可緊張了,邊上的公子哥都知道卿九思是皇兄的未婚妻,不敢上前,就他不管不顧上前救卿九思,都不顧被馬踢的危險,之后又急匆匆給卿九思送藥膏過去。而且我親口問他了,他說他不會娶我,他有心悅的女子了?!?/br> “他不心悅卿九思又何必做到那份上。”長寧公主說著說著眼睛就酸酸的難受。她始終接受不了徐承昀根本沒想過要娶她這個事實,再或是接受不了敗在了卿九思身上。 隔了會兒,皇后看向長寧公主,再度問:“屬實?” 長寧眉宇間蘊著一抹愁緒,點頭。 皇后還是想不通徐承昀和卿九思怎么會認識?依舊帶著一絲不相信,看著女兒一臉難受的樣子,長寧不可能騙她也沒理由騙她,安慰道:“放心,母后定讓你得償如愿,區(qū)區(qū)一個徐承昀罷了,不值得你傷心?!?/br> 看來卿九思是留不得了。每一年太后都要去承德避暑,看這天也快了,到時候收拾卿九思也方便些。 長寧笑意重新回到臉上,“母后真好?!?/br> 隔了會兒,皇后沉聲叮囑道:“卿九思那邊不可輕舉妄動,莫臟了你的手,牢牢記住。我自有安排?!?/br> 長寧公主甜膩膩的說:“放心吧母后?!?/br> * 一晃又過了幾日,太陽總是高掛在半空中,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御花園的花兒也承受不住低下了頭。 卿九思剛午睡起來正倚在窗前思考人生,雖說這個天熱起來了,但她反而得了風(fēng)寒,吃了藥鼻子還有點堵。 不一會兒,秋雨過來說:“郡主,安寧公主過來找你了?!?/br> 她轉(zhuǎn)身就看到人進來了,忙迎上去,笑著招呼,“安寧?!?/br> “你怎么樣了?好點了嗎?”安寧憂心的問。 “好得差不多了?!鼻渚潘紤?yīng)。 “你也是,這個天也能染上風(fēng)寒。”話落,安寧才想起過來的目的,忙問:“我聽說后日你要跟著皇祖母要去承德了,真的嗎?” 卿九思點頭:“是啊。” 安寧撅了下嘴,說:“我看你前些年都沒跟著去,今年怎么想去了?” 卿九思默了會兒,低聲說:“我還沒去過承德呢,正好去看看。你要去嗎?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吧?!?/br> 安寧眉頭一蹙,拒絕都來不及,“算了,看著皇祖母那張臉我都緊張,別說要去跟她一起住那么久了?!?/br> 卿九思笑了笑,說,“有這么夸張嗎?太后娘娘挺好的,就是偶爾看著嚴肅了點,平日里說話都輕聲細語的,人也和善。” “那是對你,反正打死我我都不去?!卑矊幒V定的說。說完了后眼巴巴看著卿九思,說:“九思,你能不能不去嘛?你走了我就不好玩了,我去找誰???” 卿九思打趣道:“找謝凜啊?!?/br> “我倒是想去找他,可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謝凜好久沒進宮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卑矊幷f完還嘆了口氣。 卿九思忽地想到什么,故作神秘的問:“你想知道謝凜在哪?在干什么嗎?” “這不是廢話嗎。”安寧白了卿九思一眼,她做夢都想知道好嗎,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盯著謝凜,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皮下。 “那你去討好翁陽大長公主啊,時不時去謝府住一段時間?!鼻渚潘妓紒硐肴?,覺得這真的是個極好的主意。 安寧一愣,而后搖頭說:“大長公主啊,我不行,她比皇祖母還嚇人?!?/br> 卿九思:“沒有吧?” 安寧:“有,真的有?!?/br> 就在這時,卿遠下學(xué)過來了,看到安寧有一點局促,亮晶晶的眸子瞬間帶著一絲怯意,卿九思過去牽著他的手,柔聲說:“阿遠,這是安寧公主,她人很好的。” “卿遠見過安寧公主?!鼻溥h駐步,一本正經(jīng)的作揖。 見狀,安寧沒忍住笑了,說:“九思,你阿弟好可愛啊。” 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認真看卿遠,穿著藏青色的袍子,也不矮,臉上還有點rou,就是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像受驚的小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