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故宮修文物_分節(jié)閱讀_7
第十二章 琴堂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盯著那個一直伏案工作的男人,心中的郁結(jié)之氣愈加嚴(yán)重。 那天被灼傷的痛苦好像還殘留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識的想摸一摸身體,伸出手卻猛然看到自己缺了一手掌的那截手臂,一股難言的憤恨慢慢的從他的心底漫上來,他對過去的事情記得確實不清,他忘記是誰將他變成這樣,他找不到憎恨的對象,但是如今卻有一個人近在眼前。 琴堂死死的盯著那個陶修,他知道這個人可以修好他,他第一次出現(xiàn)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他能修好他,但是他卻遲遲不動手,為什么? 這些天跟著陶修一起的時候,琴堂不是不驚訝的,他看著街上四處跑來跑去的鐵皮盒子,還有兩個轱轆滾的小車,還有巨大的人像,他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他的時代了,他壓下自己的恐懼和茫然,將所有的希望都投射于這個可能可以修復(fù)他的人,但是他的所有希望,這個人卻好像完全不當(dāng)一回事,反而對著那些丑陋的東西露出那么癡迷的表情! 滔天的憤怒快要將琴堂淹沒了,他的眉間滲出黑氣,整個人似乎籠罩了一層危險的氣息,他在想要不要逼迫這個人,讓他為自己先行修補!他,他突然想起來,這個人連名字也沒有告知他!! 陶修突然覺得背脊一涼,真是很熟悉的溫度呢…… 陶修自嘲的笑笑,坐直身體扭頭沖著身后笑道:“怎么了?” 琴堂雙目通紅,眼看著就要沖上來了,突見陶修扭頭沖他一樂,那笑容逼的他后退三步,原本的憤怒竟是突然化開了,“我…”琴堂支支吾吾道,“我還不知道先生姓甚名誰…”說完又趕忙補充道,“琴堂只希望能夠有一日報答恩人…” 對于他這種謎一般的稱呼,陶修有一種nongnong的言情小說穿越感,半天才尷尬道:“我叫陶修,陶罐的陶,修補的修,你就叫我陶修就成,別叫我先生啊恩人什么的?!?/br> 琴堂乖巧道:“琴堂知道了,陶修先生。” 陶修:“……”為什么一股子大家閨秀的味兒? 陶修懶得跟他普及現(xiàn)在的平等自由和諧友善,在他要說出別的來之前,打斷道:“那個…琴堂,你有沒有想起來什么?” 琴堂一愣,搖搖頭,咬著嘴唇道:“沒有?!?/br> 沒有就沒有,你咬嘴唇干嘛?陶修滿腦子黑線,索性也不理,扭頭繼續(xù)工作了,琴堂見他不理他了,定了定心神,飄過去站在他工作室旁邊疑惑道:“陶先生,您修這贗品做什么?” 陶修想也沒想回道:“年前有個展覽,趕著展出呢?!狈凑龣M豎琴堂也聽不懂??墒翘招拚f完突然回過味兒來,刷的扭過頭道:“你剛說這是啥?贗品?” 琴堂被他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然后懷疑道:“你們稱這個不叫贗品?”陶修震驚道:“你怎么知道這個是贗品?”琴堂也說不清是為什么,就是有感覺…可是這么說也太…琴堂咳嗽一聲道:“琴堂在那懷表中也待了些年,自然能看出來?!?/br> 陶修神情嚴(yán)肅起來,他也說不準(zhǔn)琴堂說的到底對不對,他只是一個半路被挖過來修表的,對于考古實在是不是很精通,這送過來待修的鐘表都是鑒定過的文物,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這時候突然說有一樣?xùn)|西是贗品…這可是件大事。陶修看了琴堂一眼,不管怎么說他的存在本來就很玄幻了,陶修皺了皺眉,掏出手機來給陳叔叔打了個電話。 第十三章 陳宇達(dá)聽到這件事也是非常奇怪,下午便帶了鑒定師過來,陶修板著個臉站在一旁,看著那幾個鑒定師圍著那塊座鐘上上下下的看,最后還拍了照片帶了點樣品回研究所鑒定去了,陳宇達(dá)找人幫他把那座鐘先抬到一邊,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道:“沒想到你這幾年連這個也能稍微懂點了啊。” 陶修瞄了一眼貼著墻把自己半透明化的某只,有口說不出,只能嚴(yán)肅的瞎扯:“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前幾天我正好看了一集那個鑒寶節(jié)目,跟這一模一樣的。”陳宇達(dá)點頭道:“恩,你多看看這些節(jié)目也有好處,如果真的確定是贗品,我看得再找人把那庫房里的東西全給鑒一遍了?!?/br> “那倒不用吧…”陶修趕忙道,那鑒定起來可慢的不行,今天要取樣,明天要做研究,那一時半會還修不修啦! 陳宇達(dá)擺擺手:“沒事,不耽誤你的工作。” 陶修也不好說什么,只好應(yīng)下來。 陳宇達(dá)突然好像想起什么,開口問道:“你師父…” 提到師父,陶修也稍微放松了一點,自然道:“陳叔你上次去村子里找我?guī)煾噶耍趺礃影???/br> 陳宇達(dá)尷尬道:“我沒見到。” 陶修納悶道:“怎么可能呢?” 陳宇達(dá)搖搖頭:“他還是不給我開門?!?/br> …… 陶修聞言一頓,突然有點同情起陳叔來了,從他來市里之后,陳叔少說也去找了八九次了,只有一次被放進去喝了口茶之后,其余的時候連門也沒給進去。他不知道師父跟陳叔跟師父有什么矛盾,去年過年問了他師父還罵了多管閑事,可是這陳叔看樣子是真的要和他師父做朋友啊,這么多年了,有什么矛盾解不開的? 陶修搖搖頭,決定下次回去的時候再幫著勸勸他師父,好歹也得放人家進門不是! 陳宇達(dá)倒是沒說什么,也沒見著有什么不滿,過了一會道:“不過上次你師父問你來著,你什么時候回去一趟吧。” “啊。”陶修應(yīng)了一聲,心想你們倆不會是隔著門說的吧。 陳宇達(dá)看出來他的疑問,笑道:“用微信?!?/br> “……”好吧,我怎么不知道我?guī)煾妇尤贿@么時髦了! 師父說想他了,雖然沒說問了就算是說了。陶修這周末就準(zhǔn)備回去一趟,陳叔那邊也確定了說那座鐘確實是贗品,現(xiàn)在正在調(diào)查那座鐘怎么混進文物堆里的,正好趁著周末,陳叔讓人鑒定員加班要把那些待修的鐘表們都給簡單的驗一驗。 只要不耽誤他工作,陶修是沒有多大意見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私心,他把那塊懷表給帶回了家。 車子是周六早上的,陶修心里糾結(jié)要不要把這懷表帶著讓他師父給看一看,說不定知道那里面零件的結(jié)構(gòu)是什么材質(zhì)。 這幾天陶修幾乎把那塊懷表給全拆了,中間少了好幾塊零件,雖然不知道加上之后懷表會不會正常運行,但是少了東西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在尋找替代品的時候,陶修也犯了難,他查閱了大量的資料,那個懷表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幾乎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他甚至連那懷表里的零部件是什么材質(zhì)都有不太敢下定論。 師父見過的市面多,帶過去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可是…… 想到師父居然在跟陳叔聊微信,說不定就把他帶著懷表去拜訪這種事情說不去了呢! 陶修唉聲嘆氣的最后只能把懷表裝進小軟袋里,塞進了背包里。 東西全收拾好了,陶修才想起來琴堂,這幾天琴堂一直非常安靜,一開始他認(rèn)為不應(yīng)該說出那個座鐘是贗品,陶修在他開始自責(zé)的時候瘋狂的安慰并且鼓勵了他,琴堂才稍微正常了一點,不然經(jīng)常一個人站在哪里就半透明了,陶修有時候不注意就會穿過去。 老是穿過別人的身體也不是什么好事啊,陶修不得不又拉著琴堂說了一通。 琴堂比剛開始出現(xiàn)的時候好多了啊,陶修非常滿意,獲得了一個“鬼”的信任什么的,其實還是一件值得稱道的事情啊。 “琴堂,是不是我?guī)е菈K表你就得跟著一起啊?”陶修突然想起來問道。 琴堂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茫然道:“應(yīng)該是吧?!?/br> 陶修隔著一段距離看著琴堂漂亮的眼睛充滿著迷惑,突然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如果只看半邊臉的話,琴堂的長相,真是天姿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