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以為我是攻_分節(jié)閱讀_29
——那為什么又要走?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拖著這個枷鎖愧疚一輩子。 第18章 兄弟情誼 江邪毒癮犯時,寇繁曾去看過他。 然而江邪實在是太過驕傲的一個人,他不允許別人看到他這樣狼狽的樣子。他將自己緊緊地鎖在屋里頭,甚至不允許他們這群從小長到大的朋友踏進房子一步,唯一能留在房間里看著他的,只有一個陪了他十幾年的管家。 被拒之門外之后,寇繁并沒有離開。 他將車停在靠近江邪房間窗戶那一側(cè)的小道上,望著那窗戶亮了整整一夜的光,他就靠在車上,抽完了整整一地的煙頭。別墅的隔音很好,他聽不到任何聲音,心里頭卻被這仍帶著火星兒的煙燙出了無數(shù)個血淋淋的洞。 那時江邪是怎么說的來著? 哦,對了——他說,這件事只能交給他,他要自己把這人揪出來,并給這人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xùn)。只是那時的寇繁怎么會想到,這話不過是江邪拿來一時哄騙自己、怕自己查出什么的呢? 瞧見寇繁的臉色,童宵的心里一下子慌了神。他咽了口唾沫,低聲勸道:“寇少,這件事只是個別人別有用心,后來也被江邪他收拾了。你千萬不要想太多,這罪責(zé),不能全往自己身上擔(dān)?!?/br> 他瞧見這位公子哥兒眼里頭的光彩都盡數(shù)熄滅的模樣,忍不住又加上了一句:“江邪他……就是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br> “要不是我……” 然而寇繁只是瘋了一樣自言自語,“要不是我……” 要不是他,江邪怎么可能踏足從來不去的酒吧? 要不是他,江邪怎么可能毫無戒心喝下檸檬茶? 他給了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機,親手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朝著那地獄推了一大把。他是幫兇,可是有人比他更該殺! 他的眼里頭一下子蹭蹭躥起火焰來,咬緊了牙齒,頭也不回大步離去。童宵一驚,想攔卻不曾攔住,這下他也顧不得打斷自家藝人和顧影帝互訴衷腸了,直接推開門,驚道:“怎么辦,寇少走了!” “走了?” 江邪心中猛地一凜,倏地坐直了身,蹙眉問,“他什么時候來的?” “就你們說這件事兒的時候!”童宵簡直急的要跳腳,“怎么辦,他會不會做什么想不開的事——” 在這種時候,江邪反倒比他更冷靜。他從床上一躍而下,飛速換了鞋下樓,瞧見寇繁的越野車噴氣的煙,頓時咬緊了牙齒,左右看了眼,三輪車已經(jīng)被騎走了,他推過旁邊一輛山地自行車。 場務(wù)阻攔不及:“哎——江哥?” “借來用用!” 江邪長腿一跨,輕而易舉坐在了車上,緊接著開始加速。場務(wù)眼睜睜望著自己的車轉(zhuǎn)瞬間消失在視野里,驚詫半天后,憋出一句沒來得及說完的話。 “可是我那車……車閘壞了,就是推出來準(zhǔn)備讓道具組看看能不能修的啊……” 車閘壞了,江邪直到騎到車上才意識到這一點。他拍了拍車頭,卻也不能扔下寇繁不管,只得繼續(xù)悶著頭向前一路行駛,好在車子雖然有點問題,性能還是十分不錯,這樣崎嶇的路段也十分平穩(wěn),江邪又是飆機車的高手,多年在山路上頭練出來的車技,很快便緊緊地咬住了越野車的尾巴。 “靠!老寇,你現(xiàn)在就給我停下!” 車鈴聲一陣又一陣響起,越野車里頭坐著的人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似的,繼續(xù)踩油門加速。 “艸……” 江邪喃喃道,隨即半弓起身子,從車座上抬起來了身體更飛快地踩下踏板。山地車飛一樣地飆出去,卻沒想到緊接著的便是一個急下坡,江邪車閘無用,剎車來不及,幾乎是不受控制地隨著車子一起飛出去! 好在他從小鍛煉出來的軍事素養(yǎng)還在,立刻想也不想強行跳車,咬著牙往旁邊一撲。山地車失去平衡,哐當(dāng)一聲砸在了地上,江邪的腰腿都在這滿是碎石的地上飛速摩擦過,只覺得衣服下頭火辣辣地疼。他緊蹙著眉頭把夾克衫下擺掀起一點,頓時看到了一大片青紫,隱隱還滲出了血跡來。 “這人!” 他煩悶地一捶地,“怎么就不聽我說呢?” 他望著那越野車越行越遠,骨子里頭的那股血性也跟著冒出了頭,踉踉蹌蹌地又去推山地車。誰知那越野車里的人像是從后視鏡里看見了他的動作,猛地踩了個急剎車,又原地掉了頭,氣勢洶洶地殺過來??芊睆能嚴镱^跳下來,兜頭蓋臉就罵:“你TM會不會保護自己?有沒有點醫(yī)療常識?都摔成這樣兒了,就不能不騎?還怕自己瘸的不夠徹底是不是?” 江邪被他這么一通罵,心頭反倒涌上了幾分氣性來,他挑挑眉,反問:“你不是看不見我嗎?嗯?” “……”寇繁頓時不再說話,只默默地望著他。風(fēng)從兩人之間呼啦啦刮過,把他們的頭發(fā)都高高揚起,眉梢眼角都是風(fēng)流的公子哥兒看了江邪半天,到底還是嘆了口氣,放軟了語氣。 “摔哪兒了?過來,我看看?!?/br> “不看!”江邪橫眉冷對,“寇繁你能耐了啊,連我也不管了,做事就圖你自己心里一個痛快,怎么就不想想我?” 對面的人用力閉了閉眼。 接著他大步走上前來,不由分說將江邪拉坐到地上,自己單膝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卷起這人褲管。江邪原本穿的是條略緊身的淺色牛仔褲,此刻那血色都透過布料滲了出來,星星點點的一大片,像是山野上頭到處綻開的野花。 江邪望著發(fā)小低眉垂眸的模樣,心頭一陣一陣地疼。他拉著這人臂膀,道:“老寇你聽著,要知道你今天過來,就算打死了我我也不會說這件事——” 只是下意識不想騙顧岷,哪里想到這故事里頭的另一個主人公就在門口? “疼嗎?”寇繁卻像是絲毫沒有把這話聽進去,只是伸出手指輕柔地碰碰那傷口,低聲問。 江邪下意識地蹙眉。 “那就是疼了,”寇繁抬眼來,望著他,“等著?!?/br> 他從車上拿來礦泉水,將傷口好好清洗了一遍,又把這人腰間的衣服也卷起來。江邪任由他照顧,心頭的那一點氣很快便蒸發(fā)了個無影無蹤,兩人已是多年死黨,實在是不值得就此生出嫌隙,他碰碰這人的手臂,問:“老寇?” “等著?!笨芊比匀贿@么說,可是語氣里卻多了幾分狠戾的意味,他低著頭,因此江邪并沒有看到他眼里頭暗沉沉聚集著的烏云,“等著,讓你遭過這些罪的渣滓們——他們通通都別想痛快,這些罪,我總得教他們千倍萬倍地償還回來?!?/br> ——當(dāng)然。 ——也包括我。